我在大明後宮和馬皇後爭寵 第856章 星台夜冷,舊劫新途係玉佩
李萱將雙魚玉佩攥在掌心時,玉麵的涼順著指縫鑽進骨髓,像極了第72次輪回她被鐵鏈鎖在觀星台祭台上的冷。那時黑袍人的刀貼著她的脖頸劃過,她看見母親被吊在橫梁上,血順著腳踝滴在青磚上,彙成小小的溪流。刀刃破開麵板的疼,遠不及聽母親喊“護好玉佩”時的錐心。
【輪回記憶:第72次,她拚儘全力掙脫鐵鏈撲向母親,卻被黑袍人一腳踹在胸口,肋骨斷裂的脆響裡,她看見朱元璋提著劍闖進來,龍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砍斷母親身上的繩索,轉身將她抱進懷裡,掌心按在她流血的傷口上,血順著他的指縫往下淌,他卻隻顧著說“萱兒,彆怕,朕來了”。後來她在太醫院醒來,他的手臂還纏著繃帶,說是砍黑袍人時被反噬的劍氣所傷】
“小主,時辰差不多了,錦衣衛已經在宮門外候著。”春桃將披風搭在李萱肩上,狐毛領蹭得她臉頰發癢,“陛下讓人傳話,說他在觀星台西側的密道等著,讓您從偏門走,彆驚動了旁人。”
李萱點點頭,指尖在披風內側摸了摸,那裡縫著母親畫的密道圖,針腳被她反複摩挲得發毛。她最後看了眼梳妝台上的銅鏡,鏡中映出張蒼白的臉,眼下的烏青像抹不開的墨——昨夜又夢見祭祀,黑袍人舉著刀朝朱雄英刺去,她撲過去擋,刀鋒穿透身體的疼,比醒著時還清晰。
“把那盆‘醉仙翁’搬到偏殿最裡麵,用布罩住。”她抓起桌上的銀簪,簪尖在燭火下泛著寒光,“告訴值守的侍衛,若天亮前有異動,立刻放訊號彈。”
春桃應著退下,殿內隻剩下燭火跳動的輕響。李萱走到床前,看著熟睡的朱允炆,孩子的眉頭皺著,像是還在做噩夢。她替他掖了掖被角,指腹擦過他耳後的硃砂痣——這是她和孩子約定的記號,若在觀星台失散,憑著這顆痣相認。第69次輪回,他們就是這樣在混亂中找到彼此,那時他的臉上還沾著血,看見她就笑,露出豁了顆的門牙。
“姨母很快回來。”她在孩子額頭印下一個輕吻,轉身掀簾出去。
宮道上的積雪被踩得咯吱響,月光透過梅枝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李萱裹緊披風,銀簪藏在袖中,指尖抵著簪尾的“朱”字——這是朱元璋用佩劍熔鑄的,第71次輪回她被人推下禦河時,就是攥著這簪子,才沒被水流衝散。
走到偏門,錦衣衛指揮使悄無聲息地迎上來,遞過盞蒙著黑布的燈籠:“娘娘,密道入口在觀星台東南角的老槐樹下,陛下讓屬下等護您到門口。”
李萱接過燈籠,指尖觸到燈籠柄上的刻痕,是朱元璋的私章印記。她想起第65次輪回,也是這樣的夜晚,他在密道裡等她,手裡舉著盞油燈,火苗映著他的側臉,胡茬上還沾著早飯的米粒,看見她就笑,說“朕等了你半柱香”。
密道裡潮濕陰冷,石壁上滲著水珠,滴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清晰。李萱扶著石壁往前走,燈籠的光暈裡,她看見牆上刻著些歪歪扭扭的字,是朱元璋年輕時領兵打仗時留下的,第58次輪回她曾拓下來給他看,他摸著那些字笑,眼角的皺紋裡盛著月光,說“那時朕還想著,能活著就好”。
快到出口時,隱約聽見觀星台傳來鐘鳴,一聲接一聲,敲得人心頭發緊。李萱加快腳步,剛推開暗門,就看見朱元璋舉著劍站在老槐樹下,龍袍的下擺沾著雪,看見她就收了劍,大步走過來:“路上沒出事吧?”
“沒有。”她往他懷裡靠了靠,燈籠的暖光映著他的臉,眉峰間的擔憂還沒散去,“達定妃和郭惠妃那邊有動靜嗎?”
“派了人盯著,暫時沒動。”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懷裡揣了揣,“密道裡冷,凍著了吧?”他從懷裡掏出個暖爐,塞給她,“這是朕讓禦膳房特意燒的,能熱三個時辰。”
李萱捏著暖爐,爐壁的燙隔著錦緞滲進來,熨帖得心口發暖。她想起第70次輪回,也是這樣的暖爐,他在雪地裡等了她一個時辰,爐子裡的炭燒得隻剩灰,他卻隻顧著搓她凍僵的手,說“朕的懷裡比暖爐熱”。
“時辰快到了,我們上去吧。”朱元璋扶著她往觀星台走,石階上的冰被踩得打滑,他的手始終護著她的腰,“記住,無論看見什麼,都彆離開朕身邊。”
觀星台的平台上,黑袍人已經排好陣型,每人手裡舉著把彎刀,刀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祭台中央擺著麵銅鏡,鏡麵蒙著層薄霜,正是時空管理局用來定位的“溯洄鏡”!第67次輪回她就是對著這鏡子梳頭,鏡中突然映出黑袍人的臉,刀光閃過的瞬間,她的脖頸被劃開,血噴在鏡麵上,模糊了自己最後的眼神。
“李萱,你果然來了。”馬皇後的聲音從祭台上傳來,她穿著身黑袍,領口的銅扣在月光下閃著亮,“本宮就知道,你捨不得你那好母親。”
李萱抬頭看去,母親被綁在祭台的柱子上,頭發散亂,嘴角還沾著血,看見她就掙紮:“彆管我!快走!他們要的是玉佩!”
“娘!”李萱想衝過去,卻被朱元璋死死按住。
“彆衝動。”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劍身在袖中泛著寒光,“達定妃和郭惠妃在西側,帶著弓箭手,我們一動,他們就會放箭。”
李萱的指尖猛地收緊,暖爐的燙硌得掌心生疼。她看見朱雄英被綁在銅鏡前,常氏跪在地上哭,太子朱標被兩個黑袍人按著,臉色慘白。而朱允炆……孩子站在呂氏身邊,小手被呂氏攥著,臉上滿是恐懼,看見她就往她這邊掙,嘴裡喊著“李姨”。
“把雙魚玉佩交出來,本宮可以饒他們不死。”馬皇後舉起刀,架在母親的脖子上,刀刃的冷光映著她扭曲的臉,“否則,本宮現在就殺了她,再讓這些人給她陪葬!”
母親突然笑起來,血沫從嘴角溢位來:“彆信她!玉佩一旦落在他們手裡,時空裂縫就會開啟,所有人都活不成!”她的目光落在李萱身上,帶著決絕的亮,“萱兒,毀了玉佩!快!”
“娘!”李萱的眼淚掉了下來,她摸出雙魚玉佩,玉麵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這是她輪回78次才湊齊的,是母親用命護著的,怎麼能毀?
“彆聽她的!”馬皇後的刀又往下壓了壓,母親的脖子上滲出鮮血,“李萱,你想清楚,是玉佩重要,還是你母親的命重要?”
朱元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她指尖發麻:“彆慌,朕有辦法。”他湊近她耳邊,聲音輕得像歎息,“等會兒朕數到三,你就把玉佩往銅鏡那邊扔,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朕趁機帶你母親走。”
李萱點頭,眼淚卻掉得更凶。她知道這有多危險,第73次輪回他就是這樣為了護她,被黑袍人砍了三刀,回來時血染紅了半條路,她給他上藥,他卻笑著說“小傷,不礙事”。
“一。”朱元璋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二。”他的手按在劍柄上,指關節泛白。
“三!”
李萱猛地將玉佩往銅鏡扔去,黑袍人果然都往那邊看。朱元璋拽著她往祭台衝,劍光在月光下劃出銀弧,砍斷母親身上的繩索。
“抓住他們!”馬皇後尖叫著揮刀砍來,刀風帶著腥氣。
朱元璋側身擋在李萱身前,刀砍在他的肩甲上,發出沉悶的響。他悶哼一聲,反手一劍刺穿馬皇後的手腕,刀“當啷”掉在地上。
“護好你娘!”他將母親推向李萱,轉身迎上黑袍人的圍攻。
李萱扶著母親往後退,剛要進密道,就看見達定妃舉著弓箭對準朱元璋,箭尖泛著青黑——是“見血封喉”的毒!第62次輪回,她就是中了這毒,躺在太醫院裡抽搐,朱元璋跪在太醫麵前,說“隻要能救她,朕什麼都答應”。
“小心!”她撲過去推開朱元璋,箭擦著她的胳膊飛過,釘在石壁上,箭尾還在顫。
就在這時,銅鏡突然發出刺目的光,雙魚玉佩落在鏡麵上,竟與鏡麵融為一體!黑袍人開始念起詭異的咒語,地麵劇烈搖晃起來,觀星台的石階紛紛碎裂。
“不好!時空裂縫要開了!”母親掙紮著站起來,從懷裡掏出個小小的銅哨,塞進李萱手裡,“吹三聲,你父親的人會來!快!”
李萱剛要吹哨,就看見朱允炆被呂氏推到銅鏡前,孩子的手按在鏡麵上,鏡麵突然伸出無數隻手,抓住他往裡麵拖!
“允炆!”她想衝過去,卻被朱元璋死死按住。
“彆去!那是陷阱!”他的肩膀還在流血,臉色慘白如紙,“朕去!”
他剛衝出去兩步,就被馬皇後的人用網子網住,網繩上的倒刺紮進皮肉,血順著網眼往下淌。
“朱元璋!”李萱尖叫著想去救他,卻被母親拉住。
“來不及了!”母親將她推進密道,自己擋在門口,“萱兒,活下去!替娘和你爹守住這天下!”她舉起刀,朝銅鏡砍去,鏡麵突然炸裂,碎片濺起的瞬間,母親的身體被火光吞噬。
“娘!”李萱撕心裂肺地喊,密道的門卻在她身後關上,黑暗中,她聽見朱元璋的吼聲越來越遠,朱允炆的哭聲越來越弱。
石壁開始坍塌,碎石砸在頭上的疼讓她清醒了些。她摸出銀簪,用力撬開暗門,剛鑽出去,就看見春桃舉著燈籠跑過來,臉上滿是淚:“小主!東宮出事了!英兒殿下……英兒殿下沒了!”
李萱的世界瞬間崩塌,她踉蹌著後退,撞在老槐樹上。銀簪從袖中滑落,掉在雪地裡,發出清脆的響。她想起第59次輪回朱雄英斷氣時的模樣,小臉白得像紙,呼吸微弱得像風中殘燭,她把耳朵貼在他胸口,聽著心跳一點點變緩,最後徹底消失。
“不……不可能……”她抓起銀簪,瘋了似的往東宮跑,積雪被踩得飛濺,披風的下擺拖在地上,磨出破洞。
東宮的暖閣裡,常氏趴在朱雄英的床邊哭得暈厥過去,太醫們低著頭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李萱撲到床邊,孩子的身體已經涼了,小手還攥著塊麥芽糖,糖紙皺巴巴的,是禦膳房特供的樣式。
她想起昨夜孩子捧著糖笑的樣子,想起他說“姨母,我想放比屋頂還大的風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孩子冰冷的臉上。
“英兒……姨母回來了……”她的聲音抖得不成調,指尖撫過孩子緊閉的眼,“你醒醒……看看姨母啊……”
就在這時,她的胸口突然傳來劇痛,低頭一看,銀簪從背後刺穿了她的身體,簪尖上的血滴在朱雄英的手背上,像朵開敗的梅。
她轉過身,看見郭惠妃舉著染血的手笑,達定妃站在她身後,手裡還握著弓:“妹妹,彆怪我們,要怪就怪你擋了太多人的路。”
劇痛從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李萱的視線漸漸模糊,她看見朱元璋被押進暖閣,龍袍上的血已經發黑,看見他衝過來想抱住她,卻被侍衛攔住。
“萱兒!”他的聲音撕心裂肺,像被生生剜了心。
李萱想對他笑,嘴角卻隻能溢位鮮血。她想起第78次輪回裡的種種,想起他在雪地裡給她暖手,想起他在密道裡舉著油燈等她,想起他說“朕的懷裡,以後就是你的暖爐”。
真好啊。
她在心裡輕輕說。
這一次,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意識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好像聽見母親的聲音,溫柔得像江南的春水:“萱兒,彆怕,娘帶你回家。”
再次睜開眼,窗外的梅花開得正好,春桃捧著件新做的披風進來,笑著說:“小主,陛下讓人送了盆綠萼梅,說是……賀您今日入宮。”
李萱摸了摸胸口,那裡沒有傷口,隻有雙魚玉佩的涼,貼著皮肉,提醒她——第79次輪回,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