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都市煉琉璃 第31章 南宮梟亡
江市東區，毗鄰老城隍廟的一片待拆遷區域。殘垣斷壁間，野草瘋長，夜晚僅有幾盞殘破的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更顯此地荒涼。然而，在蘇臨那突破至築基後期的強橫神識感知下，這片區域的“真實”卻截然不同。
那股引動他體內星辰之力共鳴的奇異波動，源頭並非來自某件實物，而是源自地下深處！更準確地說，是源自地底一道極其隱蔽、幾乎與周圍地脈融為一體的空間裂縫！裂縫之中，絲絲縷縷精純卻帶著混亂屬性的星辰之力，正如同呼吸般，微弱而持續地滲透出來。
“不是碎片本身，是……泄漏的氣息？還是一處未被發現的、與星核相關的秘境入口？”蘇臨隱匿在一棟廢棄樓房的陰影中，目光銳利如鷹隼，仔細感應著。這波動極其微弱且隱晦，若非他剛剛經過星髓洗煉，對星辰之力敏感度大增，加之身懷艾雅所化的星淚結晶，恐怕根本難以察覺。
此地距離南宮家核心區域不遠不近，若說是神獄佈置的誘餌，未免太過大費周章且難以確保他一定會來。更大的可能，這是一處偶然被發現，或者……因近期頻繁的空間活動（比如他在葬風穀強行開啟空間通道）而變得不穩定的隱秘節點！
就在他凝神探查之際，數道強橫的氣息，由遠及近，迅速朝著這片區域逼近！其中兩道，蘇臨並不陌生——正是南宮梟以及另一位南宮家的築基後期長老！而另外三道，氣息陰冷晦澀，帶著一種與那神獄使者同源、卻稍弱幾分的死寂之意，赫然也是神獄的外圍成員，修為皆在築基中期！
他們果然也被這波動吸引來了！而且來得如此之快！
蘇臨眼神一冷，收斂所有氣息，如同化作了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徹底融入黑暗。他倒要看看，南宮家和神獄，想在這裡做什麼。
隻見南宮梟五人徑直來到那片波動源頭所在——一座半塌的土地廟廢墟前。南宮梟取出一麵羅盤狀法器，對著地麵某處照了照，羅盤指標劇烈顫動，發出嗡嗡低鳴。
“就是這裡了！波動比昨日強烈了許多！”南宮梟臉上露出一絲喜色，轉頭對那三名神獄成員中為首的一名黑袍人道，“幽影閣下，看來那‘星隙’確實在此處，並且正在變得活躍！”
那被稱為幽影的黑袍人兜帽下傳出沙啞的聲音：“加快速度！必須在它徹底穩定、氣息完全泄露之前，完成‘錨定’！否則引來其他勢力，徒增麻煩！”
“明白！”南宮梟點頭，與另外那位南宮家長老各自取出一枚布滿複雜符文的黑色木樁，而三名神獄成員則同時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股陰冷的精神力波動彌漫開來，與那黑色木樁上的符文產生共鳴。
下一刻，兩人猛地將黑色木樁狠狠插入地麵指定方位！
“嗡——！”
地麵微微一震！那兩枚黑色木樁上的符文驟然亮起幽暗的光芒，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散發出強大的空間禁錮之力！兩道肉眼可見的黑色能量鎖鏈自木樁頂端射出，如同毒蛇般鑽入地下，精準地纏繞向那道隱藏的空間裂縫！
他們在試圖強行錨定、穩固這道空間裂縫！
蘇臨瞬間明白了他們的意圖！他們並非要進入，而是要掌控這個入口，或者說，將其作為一個穩定的“坐標”或“通道”，方便他們後續的行動，比如……運送那尊星界遺族，或者進行其他與星核相關的儀式！
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就在那黑色能量鎖鏈即將徹底纏繞住空間裂縫的刹那——
“嗤！”
一道凝練到極致、幾乎細不可察的暗金色絲線，如同穿越了空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一名正全力結印的神獄築基中期成員身後，直刺其後腦！
快！詭！狠！
這一擊，蘊含了蘇臨新近領悟的、融合了星辰寂滅之意的力量，將偷襲的時機與角度把握到了極致！
那神獄成員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護體靈光如同紙糊般被洞穿！暗金絲線沒入其頭顱，其中蘊含的寂滅道韻瞬間爆發！
“呃……”他身體猛地一僵，眼中神采瞬間黯淡、渙散，一聲未吭，便軟軟地癱倒在地，氣息全無！識海神魂，已被徹底湮滅！
“敵襲！！”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剩餘四人臉色劇變！南宮梟又驚又怒，神識瘋狂掃視四周！那黑袍人幽影更是猛地轉頭，兜帽下兩點猩紅的光芒死死鎖定蘇臨藏身的方向！
“藏頭露尾的鼠輩！給本座滾出來！”南宮梟怒吼一聲，含怒出手！他並指如刀，一道熾烈無比、凝聚了其築基後期巔峰全部修為的火焰刀罡，如同焚天巨刃，帶著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勢，悍然斬向蘇臨所在的廢棄樓房！
“轟隆——！”
整棟三層樓房在火焰刀罡下如同豆腐般被從中劈開，磚石橫飛，烈焰衝天！
然而，煙塵彌漫中，卻不見蘇臨蹤影！
“在上麵！”黑袍人幽影厲聲喝道，袖袍一甩，三道烏黑的、纏繞著怨魂哀嚎的骨刺，成品字形射向半空某處！
那裡，蘇臨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然出現，他腳踏虛空，周身氣息與夜色完美融合。麵對激射而來的歹毒骨刺，他甚至沒有做出防禦姿態，隻是右手隨意向前一抓！
“嗡！”
他掌心之中，空間微微扭曲，彷彿出現了一個無形的漩渦！那三枚威力足以洞穿金鐵的怨魂骨刺，在靠近他掌心三尺之地時，竟如同陷入了泥沼，速度驟減，其上附著的怨魂發出驚恐的尖嘯，然後連同骨刺本身，被那空間漩渦無情地吞噬、碾碎，化為虛無！
舉手投足，輕描淡寫間化解兩名築基後期（南宮梟與另一位長老也已出手）的含怒一擊！
這份實力，這份對空間的掌控，讓南宮梟與那南宮家長老瞳孔驟縮，臉上駭然失色！
“是……是你？！你竟然沒死？！”南宮梟終於看清了蘇臨的容貌，雖然氣質大變，但那輪廓與眼神，他絕不會認錯！正是那個在拍賣會上讓他顏麵儘失、後又神秘失蹤的蘇臨！
“托你們的福，僥幸未死，還得了些機緣。”蘇臨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冰冷的殺意，目光掃過下方四人，“正好，新仇舊怨，今日一並清算。”
他不再廢話，身形一晃，如同瞬移般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然在那位南宮家長老身前！依舊是簡簡單單的一拳轟出！
拳鋒之上，不再是單一的雷火，而是四種光華——紫雷的暴烈，赤火的灼熱，黃土的厚重，星輝的璀璨——完美交融！更有一絲無形的時空之力禁錮四周，一絲內斂的寂滅之意蘊含其中！
這一拳，看似緩慢，卻彷彿引動了周遭天地之力，讓那南宮家長老產生了一種避無可避、擋無可擋的絕望感！
“聯手！”南宮梟目眥欲裂，與黑袍人幽影同時出手救援！南宮梟再次劈出火焰巨刃，幽影則施展出一道汙穢神魂的黑色波紋！
然而，蘇臨彷彿背後長眼，左袖向後一拂，一股柔韌卻磅礴的雲水星輝（模擬冷凝玉的功法特性，以作掩飾）憑空而生，如同星河倒卷，將那火焰巨刃與黑色波紋儘數攔下、消弭！
而他的右拳，去勢不減！
“嘭！”
如同擂鼓重擊！
那南宮家長老拚儘全力祭出的一麵防禦盾牌，在與蘇臨拳頭接觸的瞬間，便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盾麵符文寸寸崩碎，整個盾牌如同被太古神山砸中，轟然炸裂！
拳勁透體而過！
那長老身體猛地弓起，雙眼暴突，胸口出現一個前後透亮的焦黑拳印，邊緣呈現出星辰湮滅般的奇異光澤！他連慘叫都未能發出，身體便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撞塌了遠處一堵殘牆，再無聲息。
一拳！再斃一名築基後期！
南宮梟與黑袍人幽影看得肝膽俱裂！這才過去多久？此子的實力，為何暴漲到如此恐怖的地步？！這絕不僅僅是築基後期能有的實力！
“逃！”兩人腦海中瞬間隻剩下這一個念頭！麵對如此恐怖的敵人，什麼任務，什麼家族利益，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南宮梟燃燒精血，化作一道血光向遠處遁去！黑袍人幽影則身體猛地炸開，化作數十道模糊的黑影，向著四麵八方逃竄，乃是神獄秘傳的保命遁術——百鬼夜行！
“逃得掉嗎？”
蘇臨冰冷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告，在夜空中回蕩。
他並未去追那分散的鬼影，而是將目光鎖定了燃燒精血遁逃的南宮梟！此人，是南宮家的核心高層，更是多次針對他的主謀之一！
蘇臨一步踏出，腳下空間彷彿被壓縮，身形如同瞬移般，後發先至，已然攔在了南宮梟的血色遁光之前！
“蘇臨！你敢殺我！南宮家與你不死不休！神獄絕不會放過你！”南宮梟嚇得魂飛魄散，色厲內荏地咆哮，手中猛地擲出一顆赤紅色的珠子——南宮家秘煉的一次性大殺器“赤陽雷珠”！足以重創甚至滅殺金丹初期修士！
“轟——！！”
雷珠轟然爆炸！刺目的赤陽雷光瞬間吞噬了方圓數十丈的空間，恐怖的高溫與毀滅效能量將地麵都融化出了一個深坑！
然而，雷光散去。
蘇臨依舊懸浮於空，周身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流轉著四色光華與時空漣漪的光罩。光罩之上，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
那足以滅殺金丹的赤陽雷珠，竟未能傷他分毫！
南宮梟徹底絕望了，看著蘇臨那如同看待死人般的眼神，他發出了最後一聲不甘的哀嚎：“不——！”
蘇臨並指如劍，隔空一點。
一縷凝練的暗金氣流，如同穿越了空間的距離，瞬間沒入南宮梟的眉心。
南宮梟的哀嚎戛然而止，眼神瞬間空洞，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從空中直直墜落，生機已絕。
蘇臨看都未看他的屍體，目光轉向那些已經逃出很遠的、幽影所化的鬼影。他深吸一口氣，雙手在胸前結了一個奇異的印訣。
識海中，琉璃神塔第一層，那暗金色的寂滅紋路驟然亮起！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磅礴的萬物終結意蘊，以他為中心，如同水波般向四麵八方擴散開來！並非針對物質，而是直接作用於……存在本身！
“寂滅……之域！”
無聲無息。
那些正在瘋狂逃竄的鬼影，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抹去，動作猛地僵住，然後如同風中沙雕，從邊緣開始，迅速變得透明、虛幻，最終徹底消散在空氣中，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連同他們的神魂，他們的存在印記，都在這一瞬間，被那擴散的寂滅之域，徹底歸於虛無！
一招，滅殺數十築基鬼影分身！
這便是蘇臨突破築基後期，初步融合寂滅本源後，所領悟的……領域雛形！
做完這一切，蘇臨臉色也微微有些蒼白。施展這寂滅之域，對他神魂和真元的消耗亦是巨大。他迅速落下地麵，來到那兩枚依舊散發著幽光、試圖錨定空間裂縫的黑色木樁前。
他並指如刀，蘊含著時空之力的鋒芒掠過，輕易便將那兩根木樁斬斷、摧毀。地下那被暫時禁錮的空間裂縫，微微一顫，恢複了原本的不穩定狀態。
蘇臨能感覺到，這裂縫背後的空間極不穩定，且充斥著混亂的星辰風暴，貿然進入凶險萬分。他暫時沒有探索的打算。
他迅速打掃了一下戰場，將南宮梟和那名神獄成員的儲物袋收起，彈指真火將屍體化為灰燼，抹去所有戰鬥痕跡。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懷中那枚屬於幽冥府的九幽令，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震動！
一道帶著明顯焦急情緒的神念資訊，直接傳入他腦海：
“蘇客卿！冷凝玉姑娘在返回雲水宗據點途中，遭神秘勢力伏擊，被困於‘黑風澗’！對方有金丹修士出手！速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