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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狗血文裡靠嘴炮拯救世界 番外一[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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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消毒水的氣味滲入骨髓,恒溫恒濕的實驗室是我的錨地。指尖劃過培養皿冰冷的玻璃,幽藍的菌落無聲脈動,如同微縮的星河在掌心之下呼吸。代號“螢火”。它們是我對抗這世界既定規則最沉默的武器。

控溫箱上攤開一本硬殼筆記,邊緣磨損泛黃,是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扉頁一行褪色墨跡:“醫者當治係統之疾,而非馴服病狀。”她是一位藥劑師,一生都在與那些價格高昂、成分可疑的“特效藥”角力,最終倒在了一場因資訊素抑製劑短缺引發的社區混亂之後。她的死,不是意外,是係統性的失血,緩慢而確定。那本筆記,是她留給我唯一的手術刀。

我推了推金絲眼鏡,目光從“螢火”幽藍的光暈移開,落在手邊懸浮的光屏上。實時轉播的畫麵來自那座象征權力的聽證大廳。沈辭站在質詢席上,一身象牙白西裝像柄出鞘的利劍,琥珀色的眼眸裡燃著星網風暴也無法比擬的銳利火焰。他正對著環形席上那些道貌岸然的麵孔,字字如刀:

“……一瓶成本幾十星幣的‘枷鎖油’,被炒到天價!這錢,沾著oga的血!養肥了誰?就是你們這些坐在高台上,一邊吸著血,一邊還要用《限製法案》給她們脖子再套一道鐵箍的議員老爺們!”

他的聲音,經由高保真音響傳來,依舊帶著撕裂偽裝的穿透力。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我的指尖在控製麵板上輸入了最後一行指令。

【“螢火”最終穩定性測試序列,啟動。權限:林知微。】

幽藍的菌落瞬間加速了脈動頻率,培養皿旁的儀器發出低沉的嗡鳴,數據流在光屏上瀑布般刷下。沈辭在明處撕裂那層名為“保護”的遮羞布,我在暗處,用母親傳下的“手術刀”,試圖切斷那條名為“資訊素依賴”的鎖鏈。

“與光同塵。”我低聲自語。不是融入,而是選擇一種更隱蔽、更持久的燃燒方式。沈辭的鋒芒是撕裂長夜的閃電,顧厭的資本是重塑山河的巨力,而我的戰場,在顯微鏡下,在數據流裡,在那些被精密規則禁錮的生理代碼之中。我們以不同的頻率共振,目標指向同一個未來:撕碎枷鎖,歸還尊嚴。我不需要站在聚光燈下,隻需要確保“螢火”能在黑暗處穩定燃燒。

實驗室的門無聲滑開。李銘,顧厭那位如同精密儀器的助理,安靜地站在門口。“林醫生,顧先生讓我確認,‘壁壘’乾擾裝置小型化量產線的第一批原料已通過‘灰燼’星係第三礦區中轉站,安全入庫。相關通行許可和安防漏洞數據已同步至您的加密通道。”他語速平穩,如同彙報天氣。

“收到。效率符合預期。”我頷首,目光未曾離開過測試數據流。

李銘並未立刻離開,他沉默了幾秒,罕見地補充了一句,聲音依舊冇什麼起伏:“顧先生還說,沈先生的聲音……是規則之外的光。‘錨點’需要它。”

我的指尖在冰冷的控製麵板上停頓了零點一秒。“錨點”……那個以沈辭思想為核心、對抗世界規則抹殺的後盾。我調出另一個加密介麵,瞥了一眼代表“穩定錨”原型核心能量聚合體的讀數。金色星雲的旋轉穩定而有力。沈辭那看似離經叛道的吐槽,那格格不入的思想火花,是這個世界規則矩陣無法解析的病毒,也是維繫他“存在”的基石。

“光,需要燃料,也需要不被過早撲滅的屏障。”我關閉介麵,語氣平淡,“轉告顧先生,燃料充足,屏障正在加固。”

李銘微微躬身,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追求者,如同實驗室定期校準儀器時必然出現的微小誤差,規律而……多餘。

最執著的是那位alpha星艦引擎工程師,羅伊。他擁有能設計出跨越星係曲率泡的精密大腦,卻無法理解我的選擇。

“知微,”他曾站在我的實驗台旁,試圖用他引以為傲的藍圖說服我,“我能為你建造最頂級的實驗室,配備全星係最尖端的觀測矩陣。你的才華值得更大的舞台,而不是困在這裡,研究……那些oga的腺體問題。”他語調誠懇,帶著alpha慣有的、認為資源可以解決一切的篤定。他遞來的不是鮮花,是一份擬建的、以他家族基金會命名的尖端生物實驗室合作意向書。

我放下移液器,看向他,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平靜無波:“羅伊先生,你的引擎藍圖能解決曲率泡內的時空畸變,卻無法解決一個oga因買不起抑製劑被迫出賣身體的時空扭曲。我的舞台就在這裡,”指尖點了點培養皿中幽藍的“螢火”,“解決係統性的‘腺體問題’,就是解決文明引擎最底層的故障代碼。謝謝你的藍圖,它很完美,但不需要冠名。”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藍圖懸在半空,最終化作一聲複雜的歎息。

還有那位浪漫的oga視覺藝術家,艾拉。她用全息影像編織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星河,認為我的研究是“冰冷的詩篇”,需要她來賦予“人性的溫度”。她曾為我創作了一組動態影像:無數纖細的光絲從黑暗的腺體模型中被“螢火”溫柔釋放,纏繞成自由飛翔的鳥群。很美。

“林醫生,”艾拉眼中閃爍著創作完成後的興奮光芒,“你看!這就是你的意義!解放者!你應該被塑像,被銘記!而不是……”她環顧冰冷的實驗室,“埋冇在這些儀器裡!”

我欣賞著那飛舞的光鳥,推了推眼鏡:“艾拉女士,你的作品很有感染力。但‘解放者’是群體肖像,不該聚焦於某個麵孔。‘螢火’的意義,在於它最終隱冇於日常,如同空氣和水,無人銘記纔是成功。塑像,留給曆史書吧。”我將那組動人的影像存檔,標註為“項目階段性宣傳備用素材”。艾拉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像被掐滅的燭火。

追求者們不理解。他們奉上光環、資源、藝術化的頌歌,卻看不到我白大褂裡那本陳舊泛黃的硬殼筆記本。那是母親的遺物。扉頁那行褪色的墨跡是她畢生的信條。每一次拒絕,每一次在深夜凝視那幽藍的“螢火”,指尖撫過冰涼的懷錶外殼,都是對那信條的無聲確認:醫者的戰場,在係統潰爛的根源處,而非聚光燈下。

深夜。聽證會的喧囂早已落幕,勝利的餘波在星網上震盪。巨大的環形實驗室裡,隻餘下儀器幽微的運行指示燈和“螢火”培養皿散發出的、穩定脈動的藍光。我獨自坐在中央控製檯前。

主光屏分割成數十個監控畫麵。大部分是冰冷的實驗室內部場景。唯有右下角一個畫麵,跳動著不同的色彩。

那是位於遙遠邊緣星域、編號g-7的“破繭者”平價診所的實時監護區。畫麵有些模糊,傳輸信號穿越了廣袤而乾擾強烈的星域。一張簡陋但整潔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約莫七八歲的oga女孩。她瘦小的手腕上戴著最新型號的、由“微光生物科技”量產的基礎型生命體征監測環。螢幕一角,跳動著平穩的綠色數字:心率

82,血氧

99,資訊素波動基線:穩定。

床邊懸掛的輸液袋裡,淡藍色的液體正通過細小的軟管,無聲地注入她的靜脈。那是第一批次量產下線的平價長效“螢火”試劑。

女孩睡得很沉。淩亂的頭髮貼在汗濕的額角,嘴唇微微張著,胸口隨著平緩的呼吸輕輕起伏。她的一隻手無意識地搭在頸側——那個曾因資訊素紊亂而反覆紅腫、灼痛,讓她的父母不得不賣掉唯一值錢的懸浮車來換取天價抑製劑的腺體位置。此刻,那裡的皮膚光潔平整,再無痛苦的痕跡。

實驗室裡隻有儀器低沉的嗡鳴和我自己平穩的呼吸聲。我長久地凝視著那個小小的監控畫麵,凝視著女孩沉睡中毫無防備的稚嫩臉龐。時間彷彿在冰冷的藍光與螢幕裡暖黃的監護燈光之間凝固。

指尖無意識地擡起,輕輕觸碰上冰涼的監控螢幕。指腹下,正好覆蓋著女孩搭在頸間的那隻小手的位置。螢幕的冷硬觸感透過皮膚傳來。

染著“螢火”幽藍熒光的指尖,隔著冰冷的螢幕和億萬公裡的虛空,極其輕微地,停頓在那個象征平靜與希望的小小身影之上。如同園丁觸碰到了第一顆破土而出的嫩芽。

培養皿中,幽藍的菌落依舊在無聲而穩定地脈動,像億萬顆沉睡的星辰,等待著燎原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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