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門整頓職場 第3章 沈家弊政十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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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的油燈劈啪作響，林楓捏著炭筆，在一疊粗糙草紙上奮筆疾書。遠處傳來三更梆子聲，他卻越寫越精神，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供應鏈成本失控……kpi缺失……組織架構臃腫……嘖嘖，這沈家能撐到現在全靠時代紅利啊。”他筆下現代管理術語與文言雜糅，時而穿插餅狀圖與流程簡筆畫，乍看像天書，細讀卻刀刀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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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樓書房，燭火通明

沈清音摩挲著溫熱的瓷杯，聽陳安稟報傍晚那場風波。

“他真說‘人力資源’？”她突然打斷，眸中閃過驚異。

“是，還提到‘員工幸福感’。”陳安躬身遞上林楓午後默寫的《大夏律》註釋頁，“此子字跡雖潦草，但對律法條文如數家珍，更詭辯說王管事剋扣月錢會引發‘群l性效能衰減’……”

沈清音凝視紙頁上“勞動仲裁”四字，忽然輕笑：“帶他來見我。”

“現在？已是子時……”

“既然敢放火燒山，就該料到夜審通明。”她指尖掠過案頭賬冊，“三日後的皇商初選，二叔那邊又截走三成蠶絲，我冇時間陪蠢人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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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門開，林楓抬頭

見陳管家親自提燈而立，他慢條斯理將最後一張紙塞入袖中。

“林公子，”陳安側身讓路，“大小姐有請。”

林楓挑眉：“這稱呼變得有點快啊？”

“能讓大小姐深夜召見的，不是貴人就是死人。”陳安意味深長，“公子覺得自已是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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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門啟，沉香撲麵

林楓跨入門檻的刹那，便感受到一道審視的目光。沈清音端坐紫檀案後，月白常服襯得眉眼清冷如霜，手中卻捧著本《齊民要術》——書頁間露出半截《南洋貨殖誌》的標簽。

“見過大小姐。”林楓拱手，目光掠過她案頭堆積的賬本。

“給你半炷香。”沈清音扔來一冊藍皮賬本，“說說沈家織坊為何連續三月虧損。”

林楓嘩啦啦翻完，輕笑：“簡單，三個字——不專業。”

“哦？”

“第一，采購蠶絲看人情不看品級，次貨率高達三成；第二，織工計件無質量係數，快工出廢料；第三……”他忽然抽動鼻尖，“大小姐用的可是‘雪中春信’？”

沈清音握書的手一緊。

“這香清冽隱貴，但調香時龍腦占比多了一分。”林楓聳肩，“就像沈家生意——表麵光鮮，內裡配伍失衡。”

記室死寂。陳安冷汗浸濕後襟。

良久，沈清音合上書：“你袖子裡藏了什麼？”

林楓抽出那疊草紙：“《沈家弊政十疏》，附贈《降本增效五策》。”

“念。”

“其一，廢除包身工製，推行基礎月錢
績效分紅；其二，建立質量追溯，每匹布繡織工代號；其三……”他每念一條，沈清音指節便收緊一分，直到聽見“其五，大小姐事必躬親，缺乏中層梯隊建設”，她忽然拍案而起！

“狂妄！”

林楓不退反進，將紙頁鋪在案上：“看這裡——您每日批閱百張條陳，其中七十張是彙報誰打翻燭台、誰偷吃點心。若設一名行政管事，您至少省出兩個時辰琢磨怎麼弄死競爭對手。”

燭火劈啪炸響。沈清音垂眸看著紙上的組織架構圖，那些縱橫線條彷彿帶著灼人熱度。她忽然發現這家丁站立時肩背挺直，竟比自已高過半頭。

“這些鬼畫符，”她指尖點向swot分析圖，“何解？”

“這是看家本領……”林楓俯身湊近，清苦皂角氣掠過她耳畔，“得加錢。”

沈清音猛地後撤，袖口帶翻茶盞。水漬洇開“供應鏈優化”五字時，她瞥見林楓眼底得逞的笑意。

“明日卯時，去織坊報到。”她背過身深吸一口氣，“若三個月內利潤未增三成，我便按誹主罪送你見官。”

林楓行禮告退，踏出門檻前忽然回頭：“大小姐，您《南洋貨殖誌》第一百頁的批註有誤——暹羅米船遇颶風該走西線，不是改道呂宋。”

門扉合攏，沈清音驟然掀開案頭書冊。第一百頁的硃批旁，不知被誰用炭筆添了行小字：

“另：熬夜傷身，您眼底青黑快比賬本慘了。”

她摔書的手懸在半空，最後卻輕輕落在那個齜牙的笑臉塗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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