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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後宮開冥途 第8章 井底沒有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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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屍……屍蠟燭?」李嬤嬤的聲音抖得像篩糠,燈籠差點摔在雪地裡,「那是……那是用死嬰胎發混著屍油煉的……」

「我知道。」沈青梧推開殿門,寒氣裹著黴味撲麵而來。

她摸黑翻出床底的檀木匣,匣底壓著半塊染血的青布——前世被同門暗算時,她抓下的對方衣襟。

指腹擦過布上的暗紋,她勾了勾唇,「取來,我要混著人血煉引魂燈。」

李嬤嬤回來時,手裡的青瓷盤在發抖。

三支蠟燭泛著青灰,湊近了能聞見腐肉般的腥氣。

沈青梧咬破指尖,血珠滴在蠟麵上,很快被吸得乾乾淨淨。

她將蠟燭插進銅盞,燭芯突然騰起幽藍火焰,映得她眼尾發紅:「這燈能引亡魂走冥途,你見過的。」

老婦的手猛地一顫,青瓷盤磕在桌角,發出脆響。

她盯著那團藍火,喉結動了動:「當年……春桃跟著我去亂葬崗收屍,見著過趕屍人舉這種燈。」她突然抓住沈青梧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裡,「才人,這燈引的是魂,可要是井裡的東西不肯跟你走……」

「不肯走便審。」沈青梧抽回手,將銅鈴係在腰間。

鈴舌撞擊銅壁的清響裡,她摸到心口的陰玉片,裂紋處的刺痛讓她清醒,「嬤嬤,若我未歸——」她從袖中抽出那本染血的手記,「把這個給周硯,告訴他『第七個名字,不是結束』。」

李嬤嬤接過手機時,指尖沾到了沈青梧腕間的血。

她突然老淚縱橫,皺紋裡全是雪水:「春桃那丫頭,死的時候攥著塊碎瓷片,上麵刻的就是『李嬤嬤』……」她猛地捂住嘴,像是怕說出什麼更可怕的話。

子時三刻的梆子聲剛響過,沈青梧已經站在井邊。

她用匕首劃開手腕,鮮血順著井繩往下淌,在雪地上蜿蜒成一條紅蛇。

陰氣從井底倒灌上來,吹得引魂燈的火焰忽明忽暗,銅鈴被吹得亂響,像是有無數隻手在撥弄。

「開。」她低喝一聲,鮮血滴在井沿的血圈上。

地麵突然浮起幽藍紋路,像無數條小蛇鑽進雪裡,井口處凝出半透明的門——那是冥途的虛影,門框上的鬼麵圖騰正緩緩轉動。

下墜的瞬間,魂識被什麼東西狠狠撕扯。

沈青梧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嘴裡炸開,這才沒讓自己昏過去。

耳邊是無數女子的哭嚎,有稚嫩的,有沙啞的,有帶著哭腔喊「阿孃」的,最清晰的那句卻像鋼針刺進腦子:「救我……我沒死……我沒死……」

井底的淤泥沒過她的小腿,冷得刺骨。

沈青梧摸出火摺子,引魂燈的幽藍光照亮一片白骨——頸骨上的勒痕像道黑疤,正是春桃。

她順著白骨往深處摸,指尖突然觸到冰冷的石頭——暗格石門。

「壬戌冬至。」她念出門上的刻字,精血滴在石縫裡,石門「吱呀」一聲開了。

密室裡的腐味比井裡更濃。

牆角堆著破布,有的還沾著暗紅的血;中央石台上七口空棺一字排開,棺蓋內側全是指甲抓出的深痕,像無數隻手在拚命往外爬。

沈青梧的指尖拂過第三口棺蓋,趕屍人的感知力讓她「看」見:七個宮女被迷暈後塞進棺材,泥土一點點壓上來時,有個穿綠裙的小宮女突然醒了,指甲摳進棺木,在裡麵刻下「李嬤嬤救我」五個血字。

「是你?」她轉身看向密室角落,那裡蜷縮著一縷極淡的魂影。

那魂體幾乎透明,卻還在用殘念在牆上虛劃,每一筆都像在刮骨:「我沒死……她們……換藥……主子……要生了……」

沈青梧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她摸出懷裡的陰玉片,念動契約口訣,那縷殘念緩緩鑽了進去。

玉片的裂紋突然變深,疼得她差點栽倒——這是地府在提醒她,一魂未度,反噬將至。

「轟——」

頭頂傳來劇烈震動。

沈青梧猛地抬頭,井口的幽藍紋路正在消散,有焦糊味混著陰氣灌進來——有人在上麵燒符紙,要封死冥途!

她抱起春桃的白骨,咬著牙往井口衝。

魂識被撕扯的疼幾乎要撕裂她的腦子,可她不能停——井外的填井隊伍寅時就到,她必須趕在那之前出去。

「才人!」

熟悉的男聲在井口炸開。

沈青梧眼前一黑,卻還是將陰玉片塞進那個溫熱的掌心。

周硯的手在抖,暗查司的腰牌硌得她手背生疼:「錄下它說的話,禦前司案底裡,必有『壬戌年十一月十七,七棺空埋』的記錄。」

話音未落,她膝蓋一軟,跪在雪地裡。

唇角的血滴在陰玉片上,染得那縷殘念更清晰了些。

周硯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您……您這是……」

「陽氣……快沒了。」沈青梧扯了扯嘴角,眼前的人影開始重影。

她聽見李嬤嬤的哭聲,聽見周硯喊人抬軟轎,聽見銅鈴還在響,卻怎麼都抓不住那些聲音。

最後一秒,她摸了摸心口的陰玉片,那裡的疼已經變成灼燒——契約的反噬,要來了。

雪越下越大,很快蓋住了她臉上的血。

偏殿的暖閣裡,炭盆燒得正旺,可沈青梧卻覺得冷,冷得骨頭縫裡都在冒寒氣。

她蜷成一團,意識漸漸模糊,隻聽見最後一聲鈴響,混著那句殘念:「主子……要生了……」

沈青梧的指尖在錦被下蜷縮成拳。

炭盆裡的炭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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