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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後宮開冥途 第98章 香灰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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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宮的蟠龍柱在燭火下投出扭曲的陰影,蕭玄策將密報捏成碎片,炭灰簌簌落進銅鶴香爐。

影衛首領單膝跪地,喉結動了動:“承恩祠香火……是欽天監特供。”

“欽天監。”皇帝指節抵著龍案,指腹摩挲過案頭那方“受命於天”的玉璽,“李監正倒是會挑地方。”

同一時刻,婕妤宮的暖閣裡,沈青梧正捏著半塊香灰。

柳含玉剛掀簾進來,鬢角還沾著夜露,手裡攥著個油紙包:“表姐,那香灰我偷了半盞。供香底下壓著欽天監的暗印,守祠的老太監說,這是李監正親自批的‘鎮宮香’。”

沈青梧將香灰湊到鼻端,有股若有若無的腥甜。

她屈指一彈,香灰散落在青玉硯台裡,又從腕間金鈴上拔下根細針,刺破指尖。

一滴血珠墜下,香灰突然騰起黑霧,在半空凝成幅模糊的畫麵:幾個宮女跪在香爐前,額頭滲出紅絲,魂魄像被抽絲的繭,一絲絲往地底鑽。

“龍骨粉。”她低笑一聲,指腹蹭過硯台邊緣,“前朝皇陵的骸骨磨的,引龍氣最是好用。”

柳含玉打了個寒顫:“引龍氣做什麼?難不成……”

“弑主。”沈青梧將染血的香灰收進瓷瓶,“用香火煉魂絲,織個帝偶吞龍氣。蕭玄策的命,他們想要。”

窗外傳來更鼓三聲,素紗的身影從房梁上翩然而落,鬢邊銀簪還沾著匠作司的灰塵。

她拋來卷殘舊的絹帛:“《陰銅線譜》找到了,血線種的法子寫得明白——種在活人七竅,吸三個月怨氣成絲,能織命脈。”

沈青梧展開絹帛,燭火映得“血線種”三字泛著冷光。

她翻出柳含玉帶回來的香客名錄,指尖在七個名字上一一劃過:“都是低階侍婢,平日連主子屋裡的門檻都跨不進,最適合當宿主。”

“要現在清了她們?”素紗按劍。

“急什麼。”沈青梧從妝匣裡摸出七個繡著鬼臉的香囊,“把這冥引香囊塞到她們枕下。燼孃的殘念能緩怨氣,血線長不快,正好當眼線。”

三日後,禦花園的牡丹開得正豔。

沈青梧捧著茶盞跪在蕭玄策跟前,茶漬在明黃龍袍上暈開個深色的圈。

“婕妤這是愈發沒規矩了。”皇帝的聲音像浸了冰,“去偏廊換身衣裳,沒我的令不許出來。”

那被潑濕的婢女福了福身,退下時裙角掃過沈青梧的指尖。

她垂眸看著自己絞帕子的手,指節微微發顫——不是害怕,是興奮。

偏廊的紫藤花架下,婢女正扯著濕袖子。

沈青梧躲在假山後,看見她突然捂住額頭,指甲摳進皮肉裡,血珠混著紅線往外滲。

她屏住呼吸,等那婢女眼一翻昏過去,這才閃出來,銀針“噗”地紮進她後頸的天柱穴。

冥途在她眼底展開,一片混沌中浮起零星畫麵:香爐後站著個穿靛青道袍的身影,聲音像生鏽的刀:“再七日,帝偶成形,龍氣就能移到新主身上了……”

“胡三姑。”沈青梧捏緊銀針,“欽天監的人,果然有她。”

當夜,坤寧宮的鎏金燭台燒得劈啪響。

沈青梧跪在皇後跟前,指尖撫過腕間的翡翠串珠:“承恩祠陰氣重,前日臣妾去上香,見香灰裡有血絲。若是衝撞了聖體……”

“你倒是會挑事。”皇後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目光掃過立在廊下的皇帝。

蕭玄策正望著簷角的銅鈴,像是沒聽見,皇後咬了咬牙,“行,便交你管著。”

廢祠的月光像層白霜。

沈青梧蹲在香爐前,咬破指尖在爐壁畫符。

血珠順著刻痕蜿蜒,她能聽見地底傳來的悶響,像是什麼活物在啃食泥土。

“逆陣符,反噬。”她將新供香塞進爐裡,“下次焚香,血線該往回走了。”

第二日卯時,婕妤宮的小宮女慌慌張張來報:“娘娘,承恩祠那七個宮女都昏了!額頭上的紅絲……往眼睛裡鑽!”

沈青梧閉了眼,冥途裡浮起七道模糊的意識。

有個女聲在她腦海裡低語:“他們在等……月蝕之夜。”

她猛地睜眼,望向窗外將滿的月亮。

月光落在她腕間的金鈴上,碎成一片銀霜。

乾清宮裡,蕭玄策捏著最新的密報,指節發白。

密報上隻有八個字:“承恩地脈動,龍氣將離。”

“傳旨。”他將密報投進燭火,“月蝕前,禁一切祭祀。”

殿外的更夫敲響三更,月光漫過宮牆。

沈青梧站在婕妤宮的簷下,望著天際那輪將圓未圓的月,嘴角勾起抹冷笑。

她知道,月蝕之夜很快就會來——到那時,所有的陰謀,都該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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