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華爾街反向收割那些年 第19章 韭菜拖把與金融蘑菇
武館前廳的空氣，比南極的冰窟還要凝固幾分。
稅務局的老張，工商局的李姐，消防隊的王隊，三位常客，此刻臉上掛著的不是例行公事的敷衍，而是如臨大敵的凝重。站在他們旁邊的三位，則如同從科幻片場直接空降：鋥亮的黑色作戰靴，剪裁利落、自帶電子肩章和微型資料屏的深灰色製服，臉上戴著幾乎覆蓋半張臉、閃爍著幽藍光流的戰術護目鏡，胸口彆著wscedf（世界係統性危機評估與防禦局）的銀色鷹隼徽章。他們站姿筆挺，如同三尊人形掃描器，戰術護目鏡的幽光無聲地掃視著武館前廳的每一個角落——從洪興祖師爺的畫像，到牆角堆放的矽膠震動棒半成品，再到前台張小強桌上那個印著“發財”二字的搪瓷杯。
壓力如同實質的冰水，澆在張小強頭上，他臉色發白，手指在鍵盤上無意識地哆嗦。
“陸川先生？”
為首的wscedf特派員，代號“鷹眼”，聲音透過護目鏡內建揚聲器傳出，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冰冷質感，“我們是wscedf全球金融穩定監察組特派員。現依法對brtl公司及其關聯實體洪興武館，就涉嫌非法集資、空氣幣詐騙、擾亂全球金融市場秩序、以及可能存在的‘非正常金融行為藝術危害公共安全’等事項，進行聯合調查。請配合。”
“非正常金融行為藝術危害公共安全？”
陸川裹著他那件油漬戰袍，晃晃悠悠地從後院晃進來，臉上堆滿了比王姨韭菜盒子還熱情的假笑，“誤會！天大的誤會！各位領導辛苦！我們brtl是合法經營、致力於金融創新的良心企業！我們搞的是‘反向金融’，不是詐騙！是‘韭盾’，不是空氣幣！是情緒貨幣化，不是非法集資！”
他一邊說，一邊朝後麵使了個眼色。陳大彪如同門神，抱著他那根糊著企鵝糞和矽膠殘渣的“玄冰棒”，一步踏前，龐大的身軀幾乎堵住了通往後院的門框，甕聲甕氣地附和：“吼！講道理！”
棒子頂端的led極光配合地閃爍了一下。
三位製服大佬戰術護目鏡的幽光在陳大彪和他那根造型奇特的棒子上停留了一秒，資料流無聲劃過鏡片內側。
“講道理？”
鷹眼的聲音毫無波瀾，“陸先生，貴公司未經任何金融監管機構批準，擅自發行所謂錨定‘韭菜盒子’的‘韭盾’，通過社交媒體和線下活動誘導公眾參與‘挖礦’（提供隔夜韭菜盒子或情緒支援），並宣稱其具有對抗金融風險的‘護盾’價值。這是典型的非法虛擬貨幣發行與集資行為。同時，南極事件引發的全球性金融恐慌，雖被你方推諉給…帝企鵝，但源頭直指你方對關鍵金融預測資料的暴力乾預。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方存在係統性金融欺詐與市場操縱行為。”
“還有消防安全隱患！”
消防王隊板著臉補充，指著通往後院的通道，“冷庫違規改造！易燃保溫材料堆放！還有…你們後院那是什麼味道？有機溶劑混合發酵物？極易引發爆燃！”
“工商這邊，”
李姐推了推眼鏡，語氣嚴肅，“註冊資訊與實際經營嚴重不符！武館變金融公司？矽膠震動棒和韭菜盒子本位製？超範圍經營！必須停業整頓！”
“稅…稅務問題也不少！”
老張擦著汗，“收入來源不明！大量現金交易！那個‘韭盾’…算不算實物福利？要不要繳稅？王姨的煎餅攤收入…和武館賬目有沒有分開？”
火力全開！條條致命！
陸川心裡樂開了花！虧損！大把的虧損機會！罰款！停業！整頓！係統！看到沒！這纔是實打實的反向操作！
“哎呀！各位領導！聽我狡辯…呃…解釋！”
陸川搓著手，臉上表情切換成“痛心疾首”，“南極的事，那是帝企鵝王的悲鳴！是自然對貪婪金融霸權的控訴！我們brtl隻是大自然的搬運工！至於‘韭盾’…”
他猛地從油膩的軍大衣內袋裡，掏出一疊還散發著印表機熱氣的a4紙，啪地拍在桌上——《韭盾白皮書（brtl內部絕密版）》。
“請看！我們是有理論支撐的！‘基於實體損耗與情緒供需的動態錨定調節機製’！每一個‘韭盾’，都對應一個王姨親手烙製的、蘊含守護能量的韭菜盒子！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硬通貨！怎麼能說是空氣幣呢？這明明是‘實物情緒本位加密貨幣’的開創性嘗試！是金融領域的…哥白尼革命！”
他拿起白皮書，唾沫橫飛地開始講解：“看這裡！‘虧損情緒能量’吸收機製！用這件‘戰略戰袍’！吸收市場恐慌！轉化為算力！穩定‘韭盾’價值！再看這裡！‘洪興戰吼共識引擎’！彪哥的吼聲！就是我們的區塊鏈！去中心化！不可篡改！物理安全！”
鷹眼戰術護目鏡下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他身後的兩名隊員，資料流在鏡片上瘋狂刷屏，似乎在分析這疊荒誕文字的潛在危害等級。
“至於安全隱患！”
陸川話鋒一轉，指向陳大彪，“彪哥！給大家展示一下我們的‘反向消防應急預案’！”
陳大彪茫然：“啊？”
陸川壓低聲音：“吼一嗓子！用點力！把後院的…嗯…‘有機揮發物’震散！”
陳大彪恍然大悟，深吸一口氣，胸膛鼓起，對著通往後院的門洞，發出一聲短促但極具穿透力的戰吼：“吼——散——！！！”
聲浪如同小型衝擊波，裹挾著武館特有的混合氣味，猛地灌入後院！冷庫門口，正在清理冰渣和企鵝糞的老張頭，手一抖，鋼絲刷差點飛出去。角落裡，幾隻正在偷吃韭菜盒子殘渣的老鼠，吱哇亂叫著四散奔逃。
王隊：“……”
他默默掏出了消防隱患整改通知書，開始填寫。
“還有超範圍經營？”
陸川一臉無辜，“我們這是…產業鏈垂直整合！武館是‘物理說服力’研發中心！冷庫是‘極地金融行為藝術’實驗室！王姨煎餅攤是‘本位貨幣’鑄造廠！耿大爺車間是‘金融安全硬體’生產基地！老張頭保潔部…那是‘金融垃圾無害化處理’終端！環環相扣！完美閉環！”
李姐扶了扶額頭，感覺自己的工商管理知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她直接掏出了停業整頓通知書。
“稅！稅好說！”
陸川拍著胸脯，油漬在軍大衣上暈開一片，“我們支援依法納稅！隻是…‘韭盾’的估值…是按新鮮盒子算？還是隔夜盒子算？是按王姨心情算？還是按彪哥吼聲分貝算？這個…需要領導們研究研究，出個指導性意見？要不…先按最貴的‘高盛絕望加班款’估值預繳？”
他看向老張。
老張眼前一黑，感覺自己幾十年的稅務生涯即將終結在這盤韭菜盒子上。
現場陷入一種詭異的僵持。三位製服大佬似乎在通過加密頻道激烈交流。陸川則抓緊時間，用意念瘋狂“吸食”軍大衣上油漬殘留的虧損能量，腦海中那【強製結算預備】的紅光閃爍頻率似乎慢了一點點。
就在這時！
後院猛地傳來阿強變了調的驚呼：
“陸總！彪哥！快來看！冷庫！冷庫裡…長…長蘑菇了！！”
蘑菇？
武館前廳所有人都是一愣。冷庫長蘑菇？南極企鵝糞帶回來的新品種？
陸川心中卻猛地一緊！雷達瞬間提升到極限！一股極其微弱、但陰冷粘稠、帶著腐朽債務氣息的暗綠色資料流訊號，正從冷庫方向絲絲縷縷地傳來！與他之前在南極冰窟感應到的“深淵信標”殘留極其相似，卻又更加…隱蔽和貪婪！
**【警告！檢測到低強度‘金融喪屍病毒’變種訊號！特征：債務增殖、隱蔽寄生、環境同化…】**
**【感染目標：非生命體（金屬管道？）…】**
(warning!
detected
low-intensity
variant
signal
of
'financial
zombie
virus'!
characteristics:
debt
proliferation,
covert
parasitism,
environmental
assimilation...
infection
target:
non-living
(metal
pipes?)...)
金橡樹的“遺產”！那“債務增殖孢子”！真的在武館生根發芽了？！
“各位領導！後院有突發情況！疑似…新型金融衍生品孵化現場！涉及商業機密！請稍等！”
陸川反應極快，撂下一句能把人cpu乾燒的話，拉著陳大彪就往後院衝。
三位製服大佬戰術護目鏡幽光一閃，幾乎同時邁步跟上！稅務局老張和工商李姐麵麵相覷，也好奇地跟了過去。消防王隊猶豫了一下，本著職業精神（主要是怕真炸了），也跟了上去。
冷庫門口。
阿強臉色慘白，指著冷庫深處靠近通風管道的那麵牆，手指都在抖。
耿大爺拿著焊槍，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老張頭則拎著水桶和鋼絲刷，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牆角，眉頭緊鎖。
隻見冷庫冰冷的金屬牆壁與地麵接縫處，通風管道的鐵柵欄後麵，不知何時，竟然冒出了一小片極其怪異的“菌落”！
那東西通體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暗金色，表麵布滿了細密的、如同電路板紋路般的凸起脈絡，脈絡間還閃爍著極其微弱的暗綠色熒光。形態介於金屬和真菌之間，幾簇較大的“子實體”如同微縮版的華爾街銅牛雕塑，扭曲而猙獰；更多的則是細小如釘螺的“孢子囊”，密密麻麻地附著在冰冷的金屬管道和牆壁上，如同給管道鍍上了一層暗金色的鏽。一股極其微弱、卻令人本能地感到厭惡和壓抑的氣息——混合了金屬鏽蝕、過期檔案、以及高利貸借據的冰冷味道——在冷庫的寒氣中彌漫。
“這…這什麼玩意兒？”
陳大彪瞪大了眼睛，手裡的“玄冰棒”下意識地指向那片暗金菌落，“看著…不像能吃啊？”
“金橡樹的‘小禮物’…”
陸川聲音低沉，眼中綠光閃爍，雷達清晰地“看”到那些暗金脈絡中流淌的、貪婪的債務資料流。它們正在極其緩慢地吸收著冷庫的寒氣、金屬的惰性、甚至…空氣中殘留的企鵝糞氣息？轉化為一種極其陰險的“債務增殖力場”！
“啥橡樹？長蘑菇的橡樹？”
陳大彪更懵了。
“陸先生，請解釋！”
wscedf的鷹眼已經帶人趕到，戰術護目鏡的幽光瞬間鎖定了那片暗金菌落，鏡片內側的資料流如同瀑布般刷下！顯然，他們從未在資料庫裡見過這種東西。“這是什麼？某種生化汙染？還是…貴公司新的‘金融創新產物’？”
語氣帶著冰冷的質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這是…”
陸川大腦飛速運轉，【反向靈感波動】被這詭異的東西強烈刺激！他猛地瞥見老張頭腳邊的水桶和鋼絲刷，又想起自己那件能吸收“虧損”的油漬軍大衣！
“這是…我們brtl最新的‘反向金融壓力測試裝置’！代號…‘債務蘑菇’！”
陸川臉不紅心不跳，瞬間開啟忽悠模式，“原理嘛…很簡單！模擬華爾街最肮臟的‘債務增殖’手段，將其具象化為實體真菌形態！用於測試我們‘韭盾’係統的抗壓能力和‘反向免疫’效果！”
他走上前，無視眾人看瘋子般的眼神，指著那片暗金菌落，如同介紹最新科研成果：
“看！這些暗金色脈絡，模擬的是高利貸複利計算程式！這些閃爍的綠光，代表債務違約風險指數！這些銅牛狀子實體，是債務證券化後的衍生品形態！而周圍這些孢子囊…”
他故意頓了頓，看向臉色發白的阿強和一臉“我信你個鬼”的鷹眼。
“…就是隨時準備爆破、汙染整個金融生態的‘債務炸彈’！”
“我們brtl的理念是什麼？”
陸川猛地提高音量，如同傳道，“用魔法打敗魔法！用反向吞噬反向！所以，我們研發了這套‘債務蘑菇’係統！目的就是…”
他一把扯下自己身上那件油漬麻花的軍大衣，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猛地朝著那片暗金菌落蓋了上去！
“…用這件飽含‘市場恐慌’與‘巨額虧損’情緒能量的‘反向戰袍’，強行吸收‘債務蘑菇’的增殖能量！將其轉化為無害的…呃…‘有機肥料’！滋養我們‘韭盾’體係的根基！”
軍大衣覆蓋上去的瞬間！
“滋啦——！！！”
一陣極其輕微、卻異常刺耳的電流噪音響起！如同燒紅的鐵塊烙在冰麵上！
那片暗金菌落彷彿受到了刺激，表麵的暗綠色熒光猛地一漲！幾根細小的脈絡如同觸手般，試圖纏繞上油膩的軍大衣！
陸川腦海中，那絲算力流如同被高壓電擊中，猛地一顫！一股冰冷、粘稠、充滿了貪婪索取意唸的資料流，順著軍大衣的“虧損能量通道”，反向湧向他的意識！是債務！是無窮無儘的債務枷鎖！是利滾利的冰冷詛咒！
**【警告！遭受‘債務增殖孢子’反向侵蝕！】**
**【算力流被汙染…強製結算倒計時加速！】**
(warning!
suffering
reverse
erosion
from
'debt
proliferation
spores'!
pu
stream
contaminated...
forced
settlement
countdown
aelerated!)
陸川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媽的！玩脫了！這玩意兒不是虧損，是高利貸！吸不動！反而要被它吸乾！
“彪哥！物理淨化！”
陸川強忍著意識中的冰冷侵蝕，嘶聲吼道，“用棒子！拍它！注入洪興的‘講道理’之力！打斷它的債務邏輯鏈！”
陳大彪雖然不明白什麼債務邏輯鏈，但“拍它”兩個字他懂！尤其是看到那惡心的蘑菇還想“吃”陸川的衣服（軍大衣）？洪興戰意瞬間點燃！
“吼！不講道理！找打！”
他怒吼一聲，掄起那根沉重的“玄冰棒”，帶著開山裂石的氣勢，對著被軍大衣覆蓋的菌落區域，狠狠砸了下去！目標是那幾個銅牛狀的子實體！
砰！！！
一聲悶響！如同重錘砸在敗革上！
暗綠色的熒光汁液四濺！幾個銅牛狀子實體瞬間被拍扁！暗金色的菌絲被震得從金屬表麵剝離！一股更濃鬱的、令人作嘔的債務鏽蝕氣息彌漫開來！
有效！物理說服！專治各種不服！尤其是金融衍生品！
菌落的增殖力場明顯一滯！反向侵蝕陸川的冰冷資料流也出現了瞬間的紊亂！
“阿強！耿大爺！老張頭！”
陸川抓住機會，繼續指揮，“物理隔離！用你們能找到的最‘反向’的東西！堵住通風口！隔絕它的‘債務養分’！”
阿強手忙腳亂，抓起旁邊幾個耿大爺用矽膠邊角料做的、造型奇特的“南極磷蝦紀念品”，就往通風口鐵柵欄裡塞！
耿大爺則抄起焊槍，對著鐵柵欄周圍的縫隙就噴！刺目的電弧閃爍，灼熱的金屬熔液流淌，試圖將縫隙焊死！
老張頭動作最快，一言不發，直接拎起他那桶混合了洗潔精、去汙粉、以及常年擦地積累的“武館混沌氣息”的拖把水，嘩啦一聲，精準地潑向了菌落根部！渾濁的液體帶著強大的去汙力（物理和精神雙重），衝刷著暗金色的脈絡！
滋啦…噗嗤…
被汙水衝刷的菌落區域，熒光迅速黯淡，發出如同泄氣般的微弱聲響。債務增殖的力場被這“混沌汙水”嚴重乾擾！
“鷹眼先生！”
陸川看向旁邊戰術護目鏡資料流狂飆的wscedf特派員，露出一個極其“虛弱”又“大義凜然”的笑容，“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brtl的‘反向金融免疫係統’在實戰！用虧損戰袍吸收債務！用物理戰吼打斷邏輯！用混沌汙水淨化汙染！成本低廉！效果顯著！完全符合…呃…綠色可持續發展理念！您看…這罰款和停業整頓…能不能…打個折？或者…用‘債務蘑菇’的專利使用權抵債？”
鷹眼：“……”
他戰術護目鏡下的臉皮在瘋狂抽搐。眼前的一切，徹底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和wscedf的應急預案資料庫。非法集資？空氣幣？跟眼前這用軍大衣吸債務、用棒子砸金融蘑菇、用拖把水搞淨化的場麵比起來，簡直是小清新！
他身後的一名隊員，似乎承受不住這巨大的資訊衝擊，戰術護目鏡邊緣閃過一串亂碼，身體晃了晃。
“此事…需進一步評估！”
鷹眼的聲音第一次失去了絕對的冰冷，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茫然，“所有相關物品！包括那件…軍大衣、那根棒子、以及這些…‘樣本’！全部封存！帶回wscedf實驗室分析！”
他指著那片被拍扁、潑汙、奄奄一息的暗金菌落。
“不行！”
陸川和陳大彪異口同聲。
陸川死死護住他的油漬戰袍：“這是核心資產！吸滿了寶貴的虧損能量！封存了會影響‘韭盾’穩定！”
陳大彪則抱著他的“玄冰棒”，如同護崽的母熊：“棒子！開過光的！要保養！不能封！”
阿強、耿大爺、老張頭也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手裡的“武器”（磷蝦紀念品、焊槍、臟水桶）。
場麵再次僵持。稅務局老張、工商李姐、消防王隊，已經完全淪為背景板，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場人菌大戰和隨後的“資產保衛戰”。
就在這混亂之際。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
“或許…我能提供一個折中的‘技術解決方案’？”
眾人回頭。隻見莎拉·科恩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後院。她已經換下了臃腫的防寒服，穿著一身利落的深色便裝，金發挽起，臉上沒有戴戰術目鏡，冰藍色的眸子平靜地掃過那片狼藉的菌落和被眾人護住的“武器”。她手裡拿著一個巴掌大小的、如同銀色金屬卡片的儀器。
“莎拉小姐？”
鷹眼似乎認識她，戰術護目鏡幽光閃爍了一下，“gmroe的技術觀察員？你在這裡做什麼？”
“履行我的觀察職責，並為這場…‘金融生態危機’提供技術支援。”
莎拉語氣平淡，走到那片被汙染的菌落前，蹲下身，無視那令人作嘔的氣息。她手中的銀色卡片靠近一處還在微弱閃爍的菌絲，卡片表麵亮起柔和的白色光暈，開始無聲地掃描。
“這是gmroe最新研發的‘惰性封裝場發生器’，”
莎拉一邊操作一邊解釋，聲音清晰而專業，“能生成一個低能量、絕對惰性的時空泡，將目標物與外界環境徹底隔離，阻止任何能量或資訊交換。不會破壞樣本本身，隻是將其…‘凍結’在時間片段裡。非常適合封存這種…未知的、具有潛在活性的‘金融衍生物’。”
她特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
陸川眼中綠光一閃！雷達敏銳地捕捉到，莎拉在說“凍結”時，目光似乎極其短暫地掃過自己頭頂那個看不見的小綠點？而且，那銀色卡片散發的能量場…竟然對菌落的債務增殖力場產生了極強的壓製效果！甚至比他軍大衣的“虧損吸收”更有效率？這女人…果然藏著東西！
“gmroe的技術？”
鷹眼語氣帶著審視，“可靠嗎？”
“總比用軍大衣和拖把水可靠。”
莎拉頭也不抬，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銀色卡片的光暈穩定下來，一個肉眼幾乎不可見、但陸川雷達能清晰感知到的、極薄的白色光膜，如同水泡般緩緩包裹住那片殘存的暗金菌落。菌落上閃爍的熒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凝固，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那股陰冷的債務氣息也瞬間被隔絕。
“封裝完成。這個‘時空泡’可以維持72小時穩定。足夠你們帶回實驗室分析了。”
莎拉站起身，將銀色卡片收回口袋，動作流暢自然。她看向鷹眼，又瞥了一眼陸川：“wscedf可以帶走封裝樣本。至於brtl的這些…‘工具’…”
她頓了頓，“在最終危害評估報告出來前，暫時由我進行…現場技術監管。畢竟，它們與‘樣本’存在直接互動反應，是重要的觀察變數。”
她的理由無懈可擊。
鷹眼戰術護目鏡後的目光在莎拉和陸川等人身上來回掃視，資料流瘋狂分析。最終，他似乎認可了這個方案。“可以。樣本帶走。現場物品…由科恩女士監管。brtl公司及洪興武館，在最終調查結果出來前，暫停一切‘韭盾’相關發行與集資活動！原地待命！接受進一步調查！”
他下達了最終指令，語氣不容置疑。
稅務局老張、工商李姐、消防王隊如蒙大赦，趕緊開具了相應的限改和停業通知，塞給還在“保衛資產”的陸川，然後逃也似地離開了這個魔幻的武館後院。
三位wscedf特派員則小心翼翼地將那個被白色光膜包裹的菌落“時空泡”裝入一個特製的恒溫箱，如同處理核廢料般謹慎。鷹眼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陸川和他那件油漬戰袍，又掃了一眼抱著棒子的陳大彪，沒再說話，帶著手下迅速離去。
後院終於恢複了暫時的平靜。隻剩下brtl的“核心團隊”、莎拉、以及那片被光膜包裹的詭異菌落殘骸。
“莎拉小姐…”
陸川裹緊了軍大衣，感受著算力流在債務侵蝕後的虛弱，以及【強製結算倒計時】依舊刺眼的紅光，眼神複雜地看著莎拉，“多謝解圍。不過…你那‘惰性封裝場’…能封多久？這玩意兒…”
他指了指光膜裡的菌落，“…好像隻是睡著了？”
莎拉沒有直接回答。她走到陸川麵前，冰藍色的眸子直視著他，忽然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一個…**用錫紙仔細包裹、還帶著溫熱的韭菜盒子**。
“王姨剛烙的。微酸型。”
莎拉的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但遞過來的動作卻帶著一種奇特的鄭重，“算是…對你那‘創世韭盾’邀請的…遲到的回應。”
陸川愣住了。他看著那個錫紙包，雷達清晰地感知到盒子散發出的、屬於王姨手藝的熟悉氣息，以及…一絲極其極其微弱、卻異常純淨的…**困惑與好奇**的情緒波動？這情緒，來自莎拉？
“另外，”
莎拉的目光掃過陸川軍大衣前襟上那片潑灑的油漬，以及油漬中殘留的、被“債務蘑菇”侵蝕後留下的幾道極其微弱的暗金色紋路（肉眼幾乎不可見），“你這件‘戰袍’…最好彆洗。那些油漬裡…可能記錄著對抗‘債務增殖’的關鍵‘虧損密碼’。”
她說完，不再停留，轉身走向通往前廳的門，隻留下一句：
“72小時。看好你的‘蘑菇’。還有…你的‘係統’。”
陸川拿著那個溫熱的韭菜盒子，看著莎拉消失在門後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軍大衣上那幾道微不可察的暗金紋路，再感受著腦海中那個加速閃爍的【強製結算倒計時】…
他掰開錫紙，咬了一口王姨的韭菜盒子。微酸的香氣在口腔彌漫。
“反向之神在上…”
陸川嚼著韭菜，含糊不清地嘟囔，“這金融遊戲…真是越來越…下飯了。”
角落裡，老張頭默默地拎起水桶和拖把，走向那片被光膜籠罩的區域。渾濁的拖把水在光膜表麵無聲地滑落，留不下一絲痕跡。他渾濁的目光掃過光膜裡凝固的暗金銅牛，又看了看陸川軍大衣上的油漬，最後落在自己那桶混沌的汙水上。
他那乾癟的嘴唇無聲地動了動，彷彿在說：
密碼…
都在…
臟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