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華爾街反向收割那些年 第70章 韭菜拖把與黑洞ABS的利息危機
港口陷入了一種劫後餘生的、精疲力儘的寂靜，彷彿剛經曆完一場高強度腦力勞動兼體力透支的金融馬拉鬆。空氣中彌漫著能量被抽乾後的虛無感，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來自那個被證券化的規則黑洞的持續性吸力。
是的，危機並未完全解除。
那個被‘小暗’強行定性為“不良資產”、又被陸川冒險證券化（r-npl-abs）的規則黑洞，依舊像個貪婪的、半睡半醒的嬰兒，懸浮在港口一角，緩慢卻持續地抽取著“價值”，作為它存在的“養分”和“利息”。
陸川、鳥巢、兩隻小雞（‘小暗’已暈厥）、乃至認購了部分abs的韭菜居民和提供了優先順序的伯納德，都感覺自身與那黑洞之間存在著一條無形的“債務臍帶”，力量在細微卻不容忽視地流失。
這種流失速度雖然遠比之前狂暴吞噬時溫和，但持續且穩定，如同一個永不停止的計時器，提醒著他們“債務”的存在。
“古老做市商”似乎認可了這種“穩定付息”的狀態，不再關注這邊，專心致誌地沉入地底繼續它的自檢大業。但這恰恰意味著，如果“付息”中斷，那毀滅性的“價值重置”很可能瞬間降臨。
“所以…”吳伯長老顫巍巍地總結道，他看起來又老了幾十歲，“我們現在…算是集體…持有了一個需要不斷填坑的‘負資產’？
而且還不能讓它違約？”
“可以這麼理解。”陸川疲憊地揉著眉心，感受著體內微型金融市場的運轉都因持續失血而變得遲緩，“我們需要一個穩定的‘價值來源’，來支付這筆‘黑洞債務’的利息。”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再次投向了那片雖然混亂但依舊在執行的情緒衍生品市場。
目前，黑洞abs的利息支付，大部分來自陸川團隊自身的價值消耗（主要）、伯納德注入的邊緣壞賬（少量）、以及市場零星交易產生的微薄“價值流”（可忽略不計）。
這絕非長久之計。
“必須…擴大這個市場的規模和提高流動性！”陸川沉聲道，“讓更多的‘價值’在這個體係內迴圈起來，才能產生足夠的‘利息’來喂養那個黑洞。”
“說得輕巧！”鮑爾森在一旁冷聲道，他雖然暫時安全，但顯然不爽現狀，“這群韭菜的情緒波動本身就是不穩定資產！你還想靠這個當永動機？一旦市場再次恐慌或麻木，流動性瞬間枯竭，利息支付中斷，大家一起玩完！”
他說的是事實。情緒衍生品市場太脆弱了。
“所以…不能隻依賴純粹的情緒。”陸川眼中閃爍著計算的光芒，“需要給這個市場…注入一些‘基本麵’！”
“基本麵？”伯納德來了興趣，“這群家夥除了情緒還有啥基本麵？難道給他們每人發一份財務報表？”
“某種意義上…是的。”陸川看向那些形態各異的居民，“他們的‘價值’，不僅僅在於情緒。還包括他們的勞動力、技能、甚至…他們本身的存在。”
一個更加宏大、也更加危險的計劃在他腦中成形。
“
‘小金’。”陸川輕輕喚醒鳥巢中同樣疲憊但還算清醒的金光小雞，“還能行嗎？需要你幫個忙。”
‘小金’抬起頭，發出微弱的“咕噠”聲，表示願意儘力。
“嘗試…以那塊‘掠奪之根’碎片為核心…混合‘小暗’殘留的規則定價權…以及你自身的平衡之力…”陸川描述著一個極其複雜的操作，“…在這個港口…構建一個微型的、臨時的…【價值評估與抵押貸款係統】！”
“係統錨定物…就暫時用…那個黑洞abs本身！（因為它是目前唯一被‘古老做市商’暫時認可的‘資產’）”
“允許所有居民…將他們自身未來的‘勞動力’、‘技能使用權’、甚至部分‘記憶情感’…作為抵押品…來這個係統‘估值’…並借出【黑洞abs】的‘權益憑證’！”
“然後…鼓勵他們用借來的abs權益憑證…去情緒衍生品市場進行交易和投機！”
這個計劃的核心是：將居民自身未來不確定的“價值”，通過金融係統，轉化為可交易的、錨定於黑洞abs的“信用貨幣”，再注入市場，提高流動性，從而產生更多“價值”來支付黑洞利息！
這相當於…用未來的潛力，抵押借債，來支付現在的利息！
一個經典的債務迴圈！
一旦未來潛力無法兌現，或者市場信心崩潰，整個體係會瞬間崩塌，比之前更慘！
但這也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可能產生持續現金流的辦法！
‘小金’理解了陸川的意圖，它努力調動起力量，溫暖的金光混合著一絲‘掠奪之根’的銳利和‘小暗’殘留的規則波動，開始艱難地構建這個臨時的金融係統。
很快，一個簡陋的、由光芒構成的“估值與抵押貸款視窗”在港口中央出現。
視窗上方還浮現出由‘小金’模仿係統音打出的廣告語：
【…‘…黑…洞…信…用…社…’…試…營…業…！…】
【…憑…借…您…未…來…的…‘…潛…力…’…，…即…可…獲…得…‘…黑…洞…a…b…s…’…權…益…憑…證…！…】
【…讓…您…的…未…來…，…參…與…現…在…的…流…動…性…創…造…！…】
【…風…險…提…示…：…違…約…可…能…導…致…‘…價…值…收…割…’…】
居民們麵麵相覷，猶豫不決。
這時，伯納德再次發揮了壞賬之王的“帶頭作用”。
他嘿嘿一笑，走到視窗前，拍了拍自己那件蠕動的西裝：“來來來，給我估值！老子用我未來一百年‘壞賬生成能力’的10%做抵押！能借多少abs？”
‘小金’的光芒掃描了一下伯納德，視窗上浮現一行字：【估值：aaa（極高風險），可借出：1000單位abs權益憑證】。
伯納德滿意地拿著這憑空借來的“錢”，扭頭就紮進了情緒衍生品市場，開始興風作浪。
有了“壞賬之王”的信用背書（雖然是負麵的），居民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一隻章魚用自己“未來一百條觸手同時操作”的技能抵押，借了50單位。
一隻鯨魚用自己“噴水資訊流廣告位未來收益”抵押，借了200單位。
甚至吳伯長老，也用自己的“首席信仰官信用”抵押，借了5單位（估值很低）。
借到“錢”的居民們，立刻湧入情緒衍生品市場，開始交易。
市場的流動性果然開始提升！
各種衍生品報價變得活躍，交易量上升。
而每一筆交易，都會產生微小的“價值摩擦”和“手續費”，這些“價值”的一部分，被係統規則自動引導，彙入那個規則黑洞，成為支付的“利息”！
黑洞的抽取力度，似乎真的…微微減輕了一點點！
有效！
雖然風險巨大，但這套危險的金融迴圈，似乎開始運轉了！
港口的氣氛再次變得詭異而熱鬨，彷彿一個建立在流沙之上的賭場，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未來做賭注，隻為支付一個共同債務的利息。
陸川稍稍鬆了口氣，但不敢有絲毫放鬆。他時刻監控著係統的穩定性和黑洞的狀態。
然而，好景不長。
幾天後（群島時間），新的問題出現了。
那些抵押了自身未來“勞動力”或“技能”的居民，開始感到…疲憊和“被掏空”。
這種疲憊不是生理上的，而是規則層麵的。他們感覺自己的“未來潛力”正在被提前透支，有一種莫名的焦慮和緊迫感。
更重要的是——黑洞的“胃口”似乎在慢慢變大！
它需要的“利息”在緩慢增加！可能是因為它自身結構在緩慢演化，也可能是因為“古老做市商”的自檢在無形中抬高了“資金成本”？
借新還舊的把戲，開始變得吃力。
流動性再次出現緊張跡象。
“這樣下去不行！”莎拉監測著資料，焦急道，“基礎利息在上升，居民抵押借貸的意願在下降！一旦新增貸款跟不上利息增長，資金鏈會斷裂！”
必須找到新的、更強大的“價值來源”！
陸川的目光，投向了遠方，投向了腦海中那幾份燙手的坐標——金橡樹總部的那塊最大碎片，以及其他“巢”的碎片！
那些碎片蘊含的力量，足以支付這筆債務很久！
但去奪取它們，無疑意味著直接與金橡樹開戰，風險極高！
就在他權衡利弊之時——
港口邊緣的海水，突然無聲地分開。
一艘通體由陰影和寂靜構成的小舟，如同幽靈般滑入港口。
小舟上，站著一個身穿灰色西裝、臉上帶著謙和微笑、但眼神冰冷如賬戶餘額的男人。他手裡拿著一個平板電腦，螢幕上不斷滾動著複雜的資料流。
他的出現，沒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動，卻讓所有人和生物都感到一種莫名的心悸和寒意。
彷彿…風險本身化為了人形。
灰衣男人無視港口內混亂的交易場麵，目光直接鎖定陸川，微微躬身，用一種極其平滑、沒有起伏的語調開口：
“下午好，陸川先生。冒昧打擾。”
“我代表‘風險藝術工作室’，前來與您洽談一筆…關於‘黑洞abs’權益的收購業務。”
風險藝術工作室？！
那個企鵝cfo之前追蹤到的、疑似發動攻擊的幕後黑手之一？！
他們竟然敢直接上門？！
而且…目標是…收購黑洞abs？！
所有人都瞬間緊張起來！伯納德更是露出了嗜血的獰笑。
陸川冷靜地看著對方：“收購？你們想用什麼價格收購？”
灰衣男人臉上的微笑不變，吐出兩個字：
“負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