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華爾街反向收割那些年 第89章 時間債與軍用鋁水壺的貼現率
港口臨時搭建的棚屋裡,氣氛凝重。那個從海裡撈上來的、穿著破爛舊式軍裝的男人被平放在一張簡陋的床板上,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吳伯長老帶著幾個略懂草藥和簡單急救的島民,正手忙腳亂地試圖處理他身上的傷口——那些傷口很奇怪,不像是利器或能量造成,更像是…某種規則層麵的撕裂和凍結。
莎拉拿著平板,緊張地掃描著:“生命體征極其微弱…規則結構嚴重受損且…極其古老,與當前環境存在強烈排斥…就像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bug…”
陸川眉頭緊鎖。一個來自“舊世界”的倖存者?從那個筆記裡記載的“第七次金融危機”時代活到現在?這本身就違反了最基本的規則邏輯。他是怎麼做到的?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他的目光落在那男人緊緊攥著的、鏽跡斑斑的軍用鋁水壺上。那水壺看似普通,卻給他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它似乎…在吸收周圍的光線和聲音?甚至…在輕微地扭曲時間?
“把他放開!讓老子看看!”伯納德擠了進來,他身上的壞賬能量對這種“古老損傷”似乎有點反應,“這傷…媽的,像是被‘時間’本身給啃了一口!”
壞賬能量小心翼翼地接觸傷口,竟然發出滋滋的、如同腐蝕又如同修複的聲音。那男人痛苦地抽搐了一下,但呼吸似乎稍微有力了一點點。
“有用!”莎拉驚喜道。
伯納德卻臉色凝重:“老子的壞賬隻能暫時堵住‘漏洞’,治標不治本!他這身體…像個漏勺一樣,時間正在從他身上流失!得想辦法把‘洞’補上!”
時間流失?
陸川心裡一動,再次看向那個水壺。他嘗試著,小心翼翼地,去掰開那男人緊握水壺的手指。
男人的手指僵硬如鐵,彷彿那水壺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陸川加大了力氣,同時,他懷裡的那本筆記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封麵上的裂紋再次滲出微光。
彷彿是筆記的氣息刺激到了對方,那男人的手指猛地一鬆!
水壺掉落,陸川手疾眼快地接住。
入手瞬間,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冷卻又灼燒的矛盾感傳來!彷彿握著的不是金屬,而是一團凝固的、正在掙紮的時間亂流!
與此同時,那昏迷的男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充滿了無儘的疲憊、滄桑,瞳孔深處彷彿倒映著無數次金融崩盤的廢墟和硝煙。他的眼神先是極度警惕和茫然,掃過周圍這些奇裝異服、能量怪異的人,最終定格在陸川手中的水壺上,閃過一絲急切。
“還…給我…”他聲音沙啞乾澀,如同砂紙摩擦,“那是…我的…‘錨’…”
“錨?”陸川握緊水壺,沒有立刻歸還,“什麼錨?你是誰?從哪裡來?”
男人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溢位帶著冰晶的血沫,眼神卻依舊銳利地盯著陸川,或者說,盯著陸川懷裡那本筆記隱約透出的氣息。
“你身上…有‘它’的味道…”男人艱難地說,“那個…引發一切的…‘漏洞’…的味道…”
陸川心中巨震!他果然知道筆記的事情!
“第七次危機…和你有關?”陸川逼近一步,急切地問道。
男人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充滿了痛苦和悔恨:“…是…也不是…我們都是…棋子…也是…賭徒…”他又咳嗽起來,氣息更加微弱,時間的流逝彷彿在他身上加速了。
“老大!他的時間流失更快了!”莎拉驚呼,平板上的資料急劇惡化。
“水壺!那水壺好像能穩定他!”伯納德指著水壺喊道。
陸川不再猶豫,立刻將水壺塞回男人手中。
男人緊緊抱住水壺,如同溺水者抱住浮木,他的呼吸再次稍稍平穩,但臉色依舊慘白如紙。水壺表麵那些鏽跡彷彿活了過來,緩緩蠕動著,吸收著周圍散逸的微弱時間波動。
“謝…謝…”男人喘了口氣,看著陸川,眼神複雜,“我叫…‘老壺’(old
pot)…來自…‘時間維穩部隊’第七小隊…我們是…最後的…‘守鐘人’…”
時間維穩部隊?守鐘人?
這些名詞聽起來就充滿了故事。
“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傷成這樣?又怎麼會在這裡?”陸川連珠炮似的發問。
老壺的眼神變得悠遠而痛苦,斷斷續續地講述起來:
“第七次危機…不是簡單的…金融崩潰…是‘時間’本身…被‘槓桿化’…被‘證券化’…甚至被…‘做空’…”
“他們…那些瘋子…試圖用金融工具…掌控時間流向…最終…導致了…‘時間鏈’的斷裂和…‘倒債’…”
“我們是奉命…試圖修複‘時間鏈’的…但失敗了…時間亂流…反噬…兄弟們…都…”
他哽嚥了一下,眼中滿是悲慟。
“我靠著‘時之錨’(指水壺)…勉強在時間亂流中…漂流…苟延殘喘…試圖找到…修複的方法…或者…至少警告後人…”
“但時間的‘利息’…太高了…我拖欠了太多…‘時間債’…身體不斷被…‘貼現’…直到剛才…差點徹底…‘歸零’…”
“是你們…身上那股…混亂的…能扭曲規則的力量…波動…短暫地…乾擾了時間流的‘計算’…把我…‘衝’上了岸…”
老壺的講述雖然破碎,卻描繪出一幅遠比想象更加瘋狂和恐怖的圖景——將時間本身金融化,並最終導致崩盤!這簡直是究極的作死!
陸川聽得後背發涼。他隱約明白,為什麼那本筆記會記載著“bug利用指南”,為什麼係統會殘破並關聯著那次危機,為什麼黑洞abs會不斷抽取“時間”或“生命力”來維持執行——這一切,很可能都與那場涉及“時間金融”的災難有關!
“修複時間鏈?怎麼修複?”陸川抓住關鍵問題。
老壺搖了搖頭,眼神絕望:“…幾乎…不可能…需要…無法想象的…能量…和…徹底顛覆…現有金融規則的…‘新演算法’…”
他看向陸川,又看了看那本筆記:“你身上的‘漏洞’…或許是…變數…但…也可能是…更大的…災難…”
就在這時,老壺手中的水壺突然劇烈震動起來,表麵的鏽跡發出刺眼的紅光!
老壺臉色大變:“不好!‘債主’…追來了!”
“債主?什麼債主?”陸川一愣。
“時間債的…‘清算者’…它們…依靠‘時間契約’追蹤…不死不休…”老壺掙紮著想站起來,卻無力地倒下。
幾乎同時,港口外圍的混沌力場發出了尖銳的警報!並非來自之前的任何一方勢力,而是一種…更加冰冷、更加絕對、彷彿時鐘滴答聲被放大到極致的規則波動!
“檢測到超高優先順序時間規則波動侵入!”莎拉看著平板,聲音顫抖,“無法解析!無法對抗!強度…超越之前一切威脅!”
棚屋外,天空彷彿暗淡了一瞬,一種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壓迫感籠罩了整個島嶼。所有摸魚陀螺的旋轉都出現了短暫的、規律性的卡頓,彷彿被某種更高的時序強行同步了!
“來不及了…”老壺絕望地閉上眼睛,“它們…來了…”
陸川頭皮發麻!剛送走一波,又來一波?而且還是聽起來就無敵的“時間清算者”?
跑?往哪跑?對方是追時間債的,能跑到時間之外嗎?
硬剛?拿頭剛時間?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老壺那個神奇的水壺上。
時間債…貼現…利息…
一個瘋狂的、基於他唯一擅長領域的想法,再次蹦了出來!
“老壺!你這‘時間債’,能不能…‘重組’?或者…‘債轉股’?”陸川急切地問。
老壺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陸川:“時間債…是最高優先順序的…絕對債務…無法重組…無法…”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陸川打斷他,眼神瘋狂,“隻要‘利息’夠高!‘故事’夠好!‘風險’夠大!就能包裝!就能證券化!”
他猛地對莎拉喊道:“莎拉!把之前‘風險定價之瞳’留下的那個通訊介麵給我接上!快!”
然後他對伯納德喊道:“老伯!準備你的壞賬能量!等我訊號,往死了噴!不是噴敵人!噴咱們自己!製造‘技術性破產’的假象!”
最後他看向老壺:“相信我一次!把水壺給我!我來跟你的‘債主’談!”
老壺被陸川的瘋狂氣勢震懾住了,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陸川拿起那個滾燙的、震動的、散發著紅光的水壺,深吸一口氣,接通了皮特留下的通訊。
“皮特!皮特!聽到嗎?大生意!天大的生意!”陸川對著通訊器大吼。
皮特的虛影瞬間出現,表情驚疑不定:“陸先生?您還沒…等等!您那邊是什麼波動?!時間規則?!最高優先順序的清算波動?!您又惹了什麼?!”
“彆問那麼多!聽著!我現在有一個‘特殊資產’急需‘風險對衝’!”陸川語速極快,“標的物:一筆‘時間債務’!債務人:一位來自舊世界的‘時間維穩部隊’成員!債務規模:未知,但利息極高!清算者已經上門!”
皮特那邊傳來計算器爆炸的聲音:“時間債務?!您瘋了?!這玩意兒根本不可能定價!也沒有市場敢接!”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陸川舉起那個水壺,“我手裡有抵押物!‘時之錨’!能穩定時間流的玩意兒!夠不夠硬?!”
水壺的紅光透過通訊,映在皮特慘白的臉上。他顯然認出了這東西的不凡,資料流在他眼中瘋狂滾動。
“即使有抵押物…時間債務的清算優先順序…風險太高了…‘風險定價之瞳’也無法…”
“誰讓你接了!”陸川吼道,“我是讓你立刻!馬上!把這條訊息!用最高優先順序!發給所有你們知道的、最瘋狂的、最喜歡賭命的‘風險投資機構’、‘規則對衝基金’、甚至…‘時間本身的投機者’!”
“告訴他們!這裡有一筆史上最瘋狂的‘時間不良資產’正在尋求‘重組’和‘投資’!第一個吃螃蟹的,將獲得‘時之錨’的優先認購權和…參與‘時間鏈修複’這個史詩級專案的機會!”
“告訴他們!韭菜群島‘混沌演算法部’將提供全程‘風險包裝’和‘演算法支援’!我們用‘混沌演算法’對衝‘時間風險’!”
“快!不然‘資產’就要被清算消失了!”
皮特被這瘋狂的計劃驚呆了,但他作為頂級風險分析師的本能,讓他瞬間意識到了這其中蘊含的、前所未有的、扭曲的“投機價值”!
“…瘋子…徹底的瘋子…”皮特喃喃自語,但手指卻在瘋狂操作,“…訊息已用最高許可權加密發出…定向投放給…十七個‘一級風險狂’…”
幾乎是訊息發出的瞬間——
港口外圍那冰冷的、絕對的計時器波動,突然…停頓了一下?
彷彿有什麼更高階的、混亂的、充滿貪婪和好奇的意誌,被這條資訊吸引,短暫地乾擾了“清算者”的鎖定?
與此同時,伯納德按照陸川的指示,開始瘋狂地、毫無保留地釋放壞賬能量,但不是攻擊,而是籠罩整個韭菜群島,製造出一種“資不抵債”、“即將破產清算”的悲慘假象!
“技術性破產!申請債務保護!”陸川對著天空大喊,“根據《跨維度破產保護暫行條例》第n章第m條!所有債務追索自動暫停!優先進行資產重組!”
這套操作行雲流水,把旁邊的老壺看得一愣一愣的,他這輩子都沒見過有人這麼對付時間清算者的!
那無形的計時器波動再次變得不穩定起來,似乎真的在“評估”這種“技術性破產”狀態是否適用?
就在這短暫的僵持中——
咻!咻!咻!
數道風格迥異、但都極其強大的規則波動,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猛地突破了外圍力場,降臨在韭菜群島上空!
一個巨大的、由不斷變化的概率雲組成的眼球浮現。
一艘看起來像是用廢棄期權合同折疊成的紙船悄然滑入。
甚至還有一團…不斷變幻著過去和未來形態的、模糊的時光泡影…
這些,顯然就是皮特口中的“一級風險狂”!
它們一出現,就無視了那冰冷的計時器波動,貪婪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陸川手中的“時之錨”水壺!
“時間抵押物…”
“混沌演算法支援…”
“史詩級專案…”
各種混亂的、充滿投機意味的意念交織在一起。
那個概率雲眼球首先發出波動:“此資產…風險極高…但潛在回報無法估量…我出價…‘百分之一個未來時間線的收益權’…購買其百分之十的權益!”
紙船晃了晃:“‘百分之一個未來’?太小氣了!我出‘三份已破產世界的規則遺產’
‘一次豁免初級時間悖論的機會’!”
時光泡影扭曲著:“我…出…‘一顆恒星的完整生命週期能量’…預付10%…”
這些出價一個比一個離譜,完全超出了正常金融交易的範疇!
那冰冷的計時器波動似乎被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同樣不好惹的“競價者”搞懵了,變得更加遲疑。
陸川心裡樂開了花,但臉上卻一副為難的樣子:“各位大佬!出價都很誘人!但現在的關鍵是,這筆資產正麵臨‘強製清算’!如果不能先解決眼前的‘流動性危機’,一切都是空談啊!”
他把“皮球”巧妙地踢給了這些風險狂和…清算者。
風險狂們的“目光”立刻不善地盯向了那無形的計時器波動。
概率雲眼球發出威脅的閃爍:“強製清算?是對‘潛在價值’的毀滅!”
紙船散發出鋒利的規則波動:“乾擾一下時序…讓它‘延遲’到場…”
時光泡影甚至直接分出一縷力量,開始侵蝕那計時器波動:“時間…可以…談判…”
冰冷的計時器波動在這些同樣強大、且不講道理的“風險資本”的乾擾下,終於開始緩緩後退…
它似乎無法同時應對這麼多混亂的變數和潛在的衝突。
最終,那令人窒息的壓力如同潮水般褪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清算者…暫時退走了。
被一場瘋狂的、臨時組織的、“時間不良資產”的“線上拍賣會”給嚇退了?!
棚屋裡,死一般的寂靜。
老壺張大了嘴巴,看著陸川,彷彿在看一個怪物。
伯納德停止了噴吐壞賬,一臉懵逼。
莎拉拿著平板,手還在抖。
那些降臨的“風險狂”們,見清算者退走,也紛紛將“目光”聚焦回陸川手中的水壺。
“那麼…現在…我們可以…繼續競標了?”概率雲眼球問道。
陸川卻突然把水壺往身後一藏,臉上露出歉意的笑容:“哎呀,各位大佬,實在不好意思!剛剛情況緊急,不得已啟動了緊急預案。”
“根據最新評估,該‘時間資產’的核心價值在於其‘長期持有’和‘戰略意義’,暫時不適合進行碎片化出售。”
“不如這樣,各位先留下聯係方式(規則道標),我們‘混沌演算法部’後續會組建一個專門的‘時間重組基金’,屆時再邀請各位參與基石投資,如何?”
空手套白狼!畫餅充饑!拉虎皮扯大旗!
陸川把金融騙局…不對,是金融藝術,玩到了時間層麵上!
那幾個風險狂顯然沒料到陸川來了這麼一手,波動都停滯了一下。
但它們似乎對“時間重組基金”這個概念更感興趣,沉默了片刻後,居然真的各自留下了一個規則道標,然後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港口再次恢複了平靜。
隻留下目瞪口呆的眾人,和一個緊緊抱著水壺、彷彿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的老壺。
陸川腿一軟,差點坐地上,後背全是冷汗。
刺激…太他媽刺激了…
老壺掙紮著坐起來,看著陸川,眼神極其複雜,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卻多了一絲彆的味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
陸川喘著氣,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
“我?一個差點被時間債主掐死,但成功把債主忽悠去買了基金份額的…普通投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