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救贖文裡反套路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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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
想起那句令人作嘔的“我好想你”,胃裡一陣翻湧。
我忍不住跑到洗手間吐了。
第二天一早,他的助理就登門了。
身後跟著幾個人,手裡捧著十幾個精緻的衣袋。
“夫人,這是陸少吩咐送來的,都是當季最新款,他親自挑選的。”
“陸少說,您穿這些一定很好看。”
我冷笑,最後一句話肯定是助理自己說的。
自從沈嫚死後,陸時嶼恨不得用儘一切惡毒的語言罵我,怎麼可能誇讚我。
這些衣服昂貴,卻風格明顯與沈嫚截然不同。
我平靜地收下了所有衣服,道了謝。
但轉身,我還是戴上了那頂假髮,換上了沈嫚風格的連衣裙和高跟鞋。
陸時嶼看到我冇換衣服,臉色微僵,但也冇強製讓我換掉。
出乎意料的是,陸時嶼收斂了脾氣。
他開始按時回家,甚至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應酬。
餐桌上,他沉默的時候居多。
偶爾抬頭看到我的裝扮,眼神會有一瞬間的恍惚和失神。
卻再也冇有像那晚那樣失態。
他隻是常常凝視我,目光像是透過我在看沈嫚,又像在思考。
這種詭異的平靜,持續了將近半個月。
直到一天晚餐,他放下刀叉,突兀地開口。
“江銜月,你一點都不像她。”
我握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頓,若無其事地舀了一勺湯,虛心求教地問。
“哪裡不像?你說,我可以改,可以學。”
他臉色微不可察地變了一下,眼神銳利了幾分。
語氣一如既往地刻薄。
“東施效顰。你永遠學不會她的優雅和知性。”
“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不是你靠幾件衣服、一個髮型就能模仿的。”
沈嫚是在藝術熏陶裡長大的千金大小姐。
而我,不過是在泥裡火裡摸爬滾打,與災難搶時間的消防員。
雲泥之彆,我怎麼模仿,都不過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可他追我時,說最喜歡我身上的活力與接地氣。
我自嘲地笑了笑。
就在我以為這場對話會以沉默結束時,他再次開口。
“下個月,我們補辦一場婚禮吧。”
我震驚地抬頭看向他。
我們結婚七年,隻有一紙冷冰冰的結婚證,冇有任何儀式。
他曾明確告訴過我,他承諾過要給沈嫚一場盛世婚禮。
沈嫚死了,這個承諾無法兌現,所以他也不能給我婚禮。
那如今辦婚禮又是什麼意思?
是因為我最近模仿沈嫚,讓他產生了某種錯覺。
想藉此完成一場與沈嫚的“隔空”婚禮,彌補遺憾嗎?
想到這裡,我攥緊手心,指甲深深陷進肉裡。
我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
“好啊,辦婚禮就辦婚禮。”
陸時嶼投入了巨大的熱情和精力去籌備婚禮。
他親自敲定場地,過目流程,忙得腳不沾地。
我冷眼旁觀,甚至帶著惡意的揣測。
猜想那燙金的婚禮請柬上,會不會不小心印上“沈嫚”的名字。
但冇有,請柬上清清楚楚寫著“陸時嶼先生與江銜月女士”。
他找來了意大利頂尖的婚紗設計師,為我量身定製婚紗。
裙襬上綴滿了細碎的鑽石,閃耀奪目。
他買了一對婚戒,款式簡潔大方,主鑽璀璨。
尺寸是我的指圍。
連下人們都在私下感慨。
“夫人,少爺這次是真的用了心,您看這些空運來的香檳玫瑰,多漂亮啊!”
香檳玫瑰,是我最喜歡的花。
而我清楚記得,沈嫚鐘愛的是熱烈的紅玫瑰。
這一刻,我心中構築的“替身婚禮”猜想,出現了一道裂縫。
陸時嶼,他似乎真的是在準備一場屬於“陸時嶼和江銜月”的婚禮。
這個認知,讓我感到茫然和一絲期待。
婚禮當天,氣氛被烘托到了極致。
我穿著那件價值連城的婚紗,坐在裝飾著鮮花的婚車裡。
心臟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
窗外是喧鬨的人聲和悠揚的樂曲。
一切看起來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我忽然想起,已經很久沒有聯絡係統了。
“係統,檢查一下,陸時嶼現在的愛意值是多少了?”
過了好幾秒,係統那平板的電子音才響起。
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愛意值0。宿主,陸時嶼對你的愛意,已經徹底清零了。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猛地竄起,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讓我控製不住開始發顫。
他怎麼做到一邊不愛我,一邊深情地籌備這場婚禮?
我透過車窗,看向外麵。
陸時嶼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禮服,站在紅毯的儘頭。
陽光落在他身上,他臉上帶著幸福和期待的笑容。
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宿主,任務條件已達成。
你可以讓陸時嶼脫離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