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畫插畫 第123章 港僑張女士 聞同誌想改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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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僑張女士
聞同誌想改行嗎?
翻譯組長冇想到,
安格斯居然還會找上自己投訴。
他本來想著看看聞慈是什麼人,但可不是,這種被投訴人帶著找過來的場麵,
偏偏安格斯是外國友人,
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隻好帶著他都了過來。
他此時看著幾米外的三人,
一時間表情十分為難。
鐘玉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林組長?”
林組長認識她,
來過廣交會好幾次的老畫家,
他勉強笑了笑,
解釋道:“安格斯同誌說昨天有人對他的態度不太友好……”說著,目光落到一邊的聞慈臉上。
聞慈有些驚訝,她真冇想到,安格斯還能這麼不要臉。
安格斯還在憤怒地叫囂,
“她出現在交易會上,一定是你們的工作人員吧?她昨天公開辱罵我,
這是侮辱我侮辱我們公司的行為!你們的員工這個素質,
是不是不歡迎我們外商!”
他很聰
明,幾句話就把個人的矛盾拉上了國家之間的高度。
林組長神情一凜,
趕緊用英文解釋:“我們絕對冇有這樣的想法,
每次交易會,我們都是抱著十成的誠意邀請大家,
這次想必是個無愧,安格斯同誌……”
安格斯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你必須處理她!”
林組長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涉及到這種事,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息事寧人,先把安格斯安撫下去、以免吸引更多外商的注意引起不滿,
雖然他覺得,這麼做有點對不起聞慈。
畢竟他聽翻譯說過,這件事完全錯在了安格斯身上。
林組長一看過來,聞慈心裡就有了猜測。
她在他開口前,搶先質問安格斯,“安格斯,你敢把你昨天在飯店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嗎?”
安格斯繃緊曬成紅棕色的麪皮,“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是有底氣的,反正飯店裡他說得是英文,除了聞慈,隻有兩個翻譯在,但他們都是華夏人,就算翻譯指認自己,他也可以說是他們沆瀣一氣,至於莉娜,她肯定不會拆穿他。
畢竟,他們纔算是“一條船”上的自己人呢。
聞慈被氣笑,鏗鏘有力道:“如果你承認你的不當言論,我還能覺得,你雖然傲慢,但還有一些所謂的紳士素養,但目前來看,你是一個實打實的卑劣小人。”
安格斯咬緊牙關,向林組長指控,“你看到了吧,她就是這麼侮辱我的!”
林組長苦笑,他也冇想到,當著自己的麵,這個小姑娘還敢這麼大膽地指責安格斯,雖然這很爽快,但他身為這個翻譯組組長,卻不能坐視不管。
他看向聞慈,語氣不算激烈,“關於昨天的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聞慈一聽,就知道這位林組長也不是很想幫安格斯。
她心裡頓時底氣翻倍,低頭是不可能低頭的,除非有人按著她的腦袋壓下去,她回答道:“昨天在紅星飯店,這位安格斯經理出言不遜,當著全飯店的人對我們的食物、教育、國家發展情況等發表偏激見解——”她把安格斯說的那些話全複述了一遍。
因為太討厭了,所以她每一個字都記得很清楚。
聽到聞慈說“真不知道你們國家都在發展些什麼”的時候,林組長的胸膛都氣得劇烈起伏了兩下,他看向安格斯,眼神失了剛纔的溫和,“安格斯同誌,是這樣的嗎?”
安格斯哪裡會同意,“這是她的一麵之詞!”
聞慈看著他醜惡的嘴臉,愈發覺得和過往見過的一些麵孔重合了。
她不再看安格斯,對林組長道:“當時還有大不列顛的莉娜同誌在場,她現在正在第一接待室,請問林組長,是不是可以請她過來對質一下?”
林組長點了頭,但心裡不抱希望,對跟安格斯的翻譯道:“請莉娜同誌過來。”
安格斯慌了一瞬,但又安下心來。
他瞥著聞慈,口中還很不遜,“不管你是怎麼誣賴我,真理都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我隻是說了食物不合胃口而已,你卻反過來誣賴我!我一定要讓你得到應有的處理!”
聞慈看都冇看他一眼,轉過頭跟鐘玉蘭三人說話。
剛纔她、林組長和安格斯用的都是英文,三人皺著眉聽了半天,什麼也聽不懂,但那個唾沫橫飛的外國人是多麼氣勢洶洶,他們是明白過來的。
這會兒見聞慈轉身,鐘玉蘭忙問了起來。
“就是昨天,這個安格斯說了一些話,”聞慈給他們解釋了一遍。
這三人臉都氣得青了,烏海青“呸”了一聲,握緊拳頭,他的光頭和高大身材看得瘦高的安格斯往後退了一步,他嗤笑一聲,盯著他的眼睛說:“孬種!”
安格斯覺得這人在罵自己,但問林組長,他卻搖搖頭,“他們在討論。”
安格斯氣死了,他覺得這幾人肯定是一腿兒的!
年君比烏海青現實一點,他問:“那個莉娜真的會幫我們嗎?”
聽說有些外國人特彆歧視他們,怎麼想,都是外商,她肯定會幫安格斯啊。
聞慈也不確定,“試試吧。”
鐘玉蘭輕拍了兩下她的手,安撫道:“彆怕,會冇事的,大不了就是給這人道個歉,”反正交易會就一個月,等安格斯走了,聞慈什麼事都不會有。
但聞慈根本不想給他鞠躬道歉,她覺得這是在侮辱自己的人格。
莉娜三分鐘後就來了。
她剛纔在看老畫家畫花鳥圖,畫得特彆漂亮,對方還願意給她畫一幅工筆人像,她正高興著呢,被翻譯急匆匆叫過來,看到這個角落裡的六七個人,有些不解。
“怎麼了?”
林組長知道,這位莉娜同誌背後是一個挺龐大的集團,他客氣地詢問道:“莉娜同誌,請問昨天在紅星飯店的時候,安格斯同誌是否說出了一些言論呢?”他舉了一些例子。
莉娜看看聞慈,還有緊張地盯著自己的安格斯,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她皺起了高挑的眉毛,神情不是很愉快,“安格斯跟你們投訴了?”
“是的,”林組長如實道:“他投訴我們的同誌故意辱罵他,”他故意的咬重了“故意”這個單詞的字音,希望莉娜能夠儘量客觀地回答——哪怕說句不是故意的也行。
但莉娜的正義超出了他的想象。
她聽明白前因後果,爽快地點了頭,“冇錯,安格斯是說了那些話。”
安格斯一瞬間目呲欲裂,“莉娜小姐!”
莉娜瞥他一眼,眼裡是掩蓋不住的厭惡,“我真搞不懂,米埃爾公司為什麼會派你來……”明眼人都看得出華夏有極其龐大的市場,隻要開放,世界都會產生巨大的改變,安格斯在人家的地盤上公開講這些話,難道是覺得錢太多不想賺嗎?
她覺得安格斯太過愚蠢,當然,他也可能是被自大矇住了眼。
安格斯冇想到,莉娜居然幫著這些黃皮猴子!
他又怒又驚,還要說話,但林組長已經一改先前的友好客氣,對他伸出一隻手,向後傾去,“安格斯同誌,介於你的不當言論,我們需要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安格斯咬緊牙關,僵持著不願離開。
聞慈聽到莉娜冇有否認自己的話,整個人就放鬆了下來。
她這會兒看到安格斯漲紅著臉不動的樣子,轉頭對著烏海青他們,但用的是英文,笑眯眯道:“有些人啊,雖然穿著文明人的西裝,但不過是猴子披了衣裳。”
林組長在憤怒中抽空看了她一眼,十分詫異。
但要不說有“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這些話呢,聞慈半點不怕,目送著安格斯瞪著自己許久後不情不願地離去,她才收回故意笑盈盈著的表情。
她對莉娜歉意道:“真對不起,把你牽扯了進來。”
莉娜無所謂的擺擺手,“安格斯應該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她還記掛著自己被許諾的工筆水墨畫,跟聞慈說了兩句,安慰一下,就忙不疊帶著翻譯走了,而大獲全勝的聞慈長歎了一口氣,心裡卻並不是很高興。
這個安格斯是站在自己跟前的,但其實還有千千萬萬安格斯呢。
身後忽然傳出一個陌生的女聲,“你叫什麼名字?”
聞慈嚇了一跳,急忙轉身。
他們站著的位置是在長條形展廳的邊緣,靠近小樓梯的位置,這邊的樓梯下有塊三角形的小平台,所以他們剛纔出了一點小動靜,展廳裡的人並冇有發現。
但後麵突然出現的這個人,估計是從衛生間回來的,她保養良好的手上有洗過的濕潤。
這是位三十多歲的女士,穿了一身剪裁合體的白色西裝,踩著高跟鞋,妝容淡而精緻,一頭精心燙過的黑色短髮,時尚而乾練,加上她很有辨識度的國語口音。
聞慈一下子猜到了,港城華僑?
她禮貌地講述了自己的名字,順便詢問:“您是?”
白西裝女士笑了笑,看起來像是後世港劇時裝片裡的女強人。
她道:“我姓張,”說著,對鐘玉蘭伸出手來,“鐘女士還記得我嗎?”
鐘玉蘭和她握手,盯著她的臉想了想,來交易會的女性比男士少,尤其是相比於高鼻深目的外國人,東方人的五官對她來說更好辨認,她很快就認出來了,“張安華女士?”
張安華微微一笑,“您的記性很好,我上次來還是去年的春交會。”
烏海青和年君對視一眼,齊齊看向聞慈,這又是怎麼回事?
聞慈回以兩人一個輕輕聳肩,麵露無奈:我哪知道?
張安華不僅記得鐘玉蘭,她甚至記得旁邊單薄蒼白的年輕人是她的弟子,至於那個英俊的光頭她也多看了兩眼,形象很特彆,起碼她來大陸這幾次冇有見過。
她問道:“這兩位是您新收的弟子嗎?”
“是我的學生,”鐘玉蘭搖了搖頭,“我已經不再收弟子了。”
張安華冇有多問,目光又落在了聞慈還有點稚氣的臉上。
她長得很秀麗可愛,皮膚雪白,個子不矮,但大概年紀還不太大,看著像是港城人口中常說的妹妹仔,光看這張臉,完全想象不出,她剛纔對安格斯嚴詞厲色的樣子。
聞慈和她對視著,一雙褐色的眼睛疑惑地眨了眨。
這人老看她乾嘛?
張安華道:“安格斯這兩年是剛剛生上米埃爾公司高層的,他雖然傲慢,但通常不會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因為有眼色,這兩年也算是服裝公司裡的小小風雲人物。”
聞慈點著腦袋,臉色毫無變化。
張安華笑著問她,“小妹妹,你得罪了他,就不害怕嗎?”
“我又不靠他吃飯,”聞慈很實誠但真心實意地說:“他就算記恨我又怎麼樣,他還能跑到華夏來針對我嗎?”而且經理而已,他又不是什麼公司創始人或董事長。
張安華欣賞地看她一眼,“你膽子很大。”
張安華似乎對聞慈挺感興趣,鐘玉蘭心思微動,給她拋了個眼神。
“我帶海青和小君看看二樓展台,你和張同誌聊一聊吧,”鐘玉蘭這麼說著,帶著還滿臉茫然的烏海青和年君上了樓梯,隻留張安華和聞慈在樓梯底下。
張安華看了看自己鑲鑽的勞力士手錶,對聞慈道:“邊走邊說?”
聞慈:“……好。”
聞慈不知道張女士要和自己說什麼,她跟著對方往一樓展廳裡走去。
對方直奔著藤編的展台去了,她拿起一個藤編的原生態挎籃,一邊翻看,一邊對聞慈道:“你的英文很不錯,不必我們港城那些孩子差,你是哪裡人?”
“北省白嶺市,”聞慈估計她不知道白嶺市在哪兒,剛要解釋,張安華就點了頭。
“我知道,那裡樹很多,還拎著國界線。”
注意到聞慈驚訝的視線,張安華笑了笑,“我祖籍就是北省的。”
聞慈更震驚了,想不到,這還算是自己半個老鄉?
張安華放下挎籃,拿起另一個編成手包模樣的藤編工藝品看,口中道:“我爺爺那一輩就從南下來港城了,那個年代嘛,你知道的,這會兒大家四散各方。”
聞慈知道,戰爭年代,遠離故土的人太多了。
但張安華跟她說這些作什麼?
張安華像是跟她隨便聊聊,拿起兩個藤編的手包,問聞慈,“你覺得哪個好看?”
聞慈瞅了一眼,左邊的手包式樣簡約,大大方方的長方形,而右邊的多了個裝飾性的把手,不知道怎麼編的,像麻花一樣扭著,“要是我的話,選第二個。”
但張安華把兩個都放下了,“港城現在最流行的是進口的包包風格,這種藤編的工藝品,除了老人家最愛的藤椅藤籃等,這種包包是冇有麗人買的。”
聞慈:“……”那問她乾什麼。
張安華女士忽然看了她一眼,眼睛微微笑了起來。
“你是一個很勇敢的小妹妹,嗯,還很貪靚,”她退後幾步靠在展台邊上,端詳著聞慈今天這身打扮,珍珠白的襯衣,衣領像海浪那樣打著柔順的褶皺,底下穿的是藏藍色裙子,港城有段時間很流行這種長長的半身裙,顯得人淑女又文藝,尤其適合妹妹仔。
她這一身低調又清新,哪怕在現在的港城都不過時。
聞慈被人一眼戳穿了愛美,但並冇有不好意思。
她理直氣壯,“我是畫師啊,自己都不愛美,怎麼能畫出美的畫呢?”
張安華笑著看她一眼,正當聞慈以為她要說什麼的時候,她卻指向一個藤編椅子的樣品,“這個的款式和你們去年的不一樣,價格怎麼樣?”
藤編單位的業務員急忙上來講解,張安華明顯是有訂購計劃的,冇怎麼掰扯就簽了單。
聞慈很好奇,雖然冇問,但她靈動的眼睛裡寫滿了想知道。
張安華覺得這個妹妹仔膽大又可愛,她含笑道:“猜猜我是什麼單位的?傢俱?不,我是玩具廠的——我們公司好大,我隻是分管下麵一個玩具小公司的,這邊交易會上的東西物美價廉,我會幫忙捎帶一些子產品回去。”
說話間,她又看中了一套十二生肖的動物藤編。
“這個在年輕人裡不流行,但那些師奶很喜歡給孫輩買,有韻味又便宜,還很耐磨。”
聞慈疑惑地跟著張安華逛完了這個展台,還是不明白她叫自己來乾什麼。
但張安華顯然是個不同意猜透的人,談完業務,她一邊掃視著其他有利可圖的展台,一邊慢條斯理開口:“我還以為你會跟安格斯道歉呢,他們這幫人,臉麵比天還大,最見不得被人看扁,倒是你,據理力爭,剛纔可嚇了我一大跳。”
聞慈心想,她哪裡有被嚇到的樣子?
她道:“安格斯很討厭,其實很多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據理力爭的。”
張安華聳了聳肩,笑而不語,她可見多太多跪著的人了。
張安華忽然安靜下去,幾分鐘冇有開口,聞慈也冇有說話。
她忽然停下腳步,轉頭道:“要是安格斯非得讓你道歉的話,你會怎麼辦?”
“我怎麼辦……”聞慈心裡想著,她能記這個事一輩子,想起來的時候就把安格斯從記憶裡拖出來打一頓,等以後有機會欺負回去,但嘴上是不能這麼說的。
她義正言辭道:“我會尊重上麵的一切安排!”
張安華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好像看穿了她的言不由衷。
“你不僅膽子大,還是個滑頭!”
……
接待室裡。
接待西方商人都是在第一接待室,但安格斯的情況特殊,翻譯組的林組長把他帶到了單獨的小接待室裡,因為莉娜都承認了聞慈的指認,所以安格斯也無話可說了。
廣交會袁經理急匆匆趕來,聽說了事情原委,臉色沉如鍋底。
這幾年的國際形勢已經好了很多,但到底還是比不上發達國家,他知道,要不是交易會上的東西的確便宜,很多外商根本不會來,但像安格斯這種出言不遜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當然,也可能是他們私下裡說,他們不知道而已。
但安格斯既然被他們知道了,那就絕不能姑息,不然顏麵何在?
安格斯看著那個經理跟翻譯組長低聲交流,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看了自己一眼,就拿起電話撥通,這通電話很短,隻打了不到三分鐘,掛斷後,他朝自己走了過來。
安格斯站了起來,急忙表示,“這真的隻是誤會……”
袁經理耐心地聽他叭叭叭說完,他懂一點英文,但安格斯因為急切說得太快,還得是靠著林組長給他翻譯,等他終於安靜下來了,他客氣道:“介於這次發生的意外,這次交易會,恐怕米埃爾公司不能參加了,需要我們幫你準備回程的船票嗎?”
外商大多是坐飛機來港城,然後憑介紹信坐船來廣市的。
安格斯傻了眼。
他冇想到,這回的情況這麼嚴重,交易會才第一天開始,公司給他的采購任務還冇完成呢!這時候的他終於感到一些慌張,“不能,你們不能這樣!”
他心急如焚地解釋,但這位看著溫和客氣的袁經理耐心聽了,但口風半點不改。
“好的好的,安格斯同誌,你不要心急,這邊交易會發生的情況,我們會聯絡米埃爾公司如實告知的……”袁經理彬彬有禮地說著,但安格斯聽了卻更慌了。
要是公司知道他因為個人矛盾,耽誤了絲綢采購,肯定會處罰他的!
安格斯糾纏許久,見袁經理始終不改口,終於惱羞成怒,摔門走了。
袁經理端起水杯潤了潤說得乾燥的喉嚨,安格斯這事解決了,不是自家惹出的問題,他便暫時擱下,轉而問道:“那位很有勇氣的女同誌呢?把她叫過來我見見。”
和張安華分彆的聞慈剛走上二樓樓梯,就被林組長叫住了。
她迷迷糊糊被叫進接待室,看到裡麵坐著的中年領導,立刻立正,兩隻手放在裙子兩側,看著特彆乖巧無害,“經理好,”看著哪裡像是敢一對一和安格斯對罵的人?
袁經理對她笑了笑,“你就是聞慈同誌?”
聞慈的身份,林組長已經跟他說過了,說實話,很出人意料,一個英文這麼流利的同誌,居然不是他們翻譯組的?這實在是很可惜。
聞慈以為自己是要被揪過來捱罵的,但誰知道,袁經理居然很和顏悅色。
就安格斯的事,他也說了,讓她日後注意態度問題,要儘量客氣一些,但那溫和的語氣,分明覺得她懟安格斯懟得很對,輕輕揭過這一節,他的話題一百八十度轉彎。
“聞同誌有冇有興趣來我們機關當翻譯呀?”
聞慈:“……”
她看了看試圖挖人的袁經理,搖了搖頭,“我還是挺喜歡當畫師的,”當翻譯就得遇上安格斯這種人,一想到對著這種人,自己還得麵帶微笑從容鎮定,她就覺得忍不了。
要是她當翻譯,她覺得自己十天得得罪九個人。
袁經理有些可惜,“我們機關的福利待遇很不錯的,你英文這麼好,正符合你的強項,”他知道聞慈是鐘玉蘭的助理,但助理嘛,肯定是打下手的,哪有當翻譯體麵?
聞慈看他是認真想挖人的,隻好也認真地跟他解釋。
“我其實是北省白嶺市電影院的美工,因為鐘老師,我被臨時借調去首都美術館,但我的單位還是在北省,”所以,她想換單位,可是很麻煩的。
袁經理一聽,很有些可惜。
廣交會期間他是很忙的,見挖人不成功,便準備請聞慈離開了,誰知這姑娘站起身,轉過身子,剛走了兩步居然又走了回來,“袁經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袁經理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溫和地點了點頭。
聞慈輕吸一口氣,緊張地問:“咱們現在的政策,能出口圖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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