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畫插畫 第40章 力壓群雄【一修】 這場考試的題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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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壓群雄【一修】
這場考試的題目,就……
今天的電影放的是《豔陽天》,
上映冇幾天的新片子,在市裡火得很。
市第一電影院各方麵的條件都是市裡最好的,不僅建築、規模,
連放映設備都用的35式固定放映機,
雙機,
每到影片交接的位置就能立即接上。
因為現在是使用膠片放映,
一個電影要分好幾段,很多隻有單機的電影院換片子時就要“休場”,
觀眾們得等著這段空白,
一直等到放映員接上新的膠片。
所以說,
市第一電影院的放映效果更好,大家都願意到這兒來看電影。
考生們紛紛落座,盯著幕布,心中有點惴惴不安。
直接就考畫海報了嗎?
他們雖然很多人會畫畫,
但也是畫些生活上的人事物,可海報是對著一部電影,
而且這部電影還不能重播,
他們隻能看一遍,等出去就得嘗試動筆了。
怎麼畫?畫什麼?很多人的心裡都冇底。
有人舉手,
“經理,
我能要一張草稿紙嗎?”
看到好的畫麵時,拿張紙打個草稿,
免得等電影最後看完了,都忘了前麵演了什麼。
他這麼一提,立刻有很多人舉手想要草稿紙,經理索性給每人發了一張。
《豔陽天》是95分鐘,經理冇留在放映廳,
直接走了。
電影還冇開場,不知道誰忽然苦笑一聲,“我前幾天就聽說來了這部新片子,但片源緊張,冇想到今天能在這兒直接看了,哈哈,還冇花錢。”
這張電影票兩毛五一張呢,他們三十一個人直接免費了。
立刻有人附和,“我聽說過這部電影原先的小說,好像還出了小人書,可惜冇看過,”不然,要是知道劇情,就比其他兩眼一抹黑的人贏在了起跑線上。
幕布亮起,放映廳裡的聲音頓時消失,隻剩下激昂的音樂聲。
聞慈其實喜歡看書,但這半年實在冇什麼可看的,《豔陽天》身為這個時期不多的還能售賣的小說,她還真的和班裡同學借來看過,便認認真真盯住了電影。
它的故事開始於1956年,一個農業生產合作社遇到了災荒,民兵排長身為群眾的正麪人物,帶領大家抗饑荒、獲豐收,在這個過程中遭受了反動分子的諸多阻礙。
當然,最後壞分子被民兵排長挖出,是個很正義的結局。
故事情節和小說裡的差不多,聞慈看著電影,覺得還原度還挺高的。
等影片最後的音樂結束,放映廳就亮了起來。
雖然有草稿紙,但大家其實冇怎麼動筆,因為畫麵過去的太快了,一個構圖好的畫麵,幾秒鐘就閃過去了,來不及在紙上臨摹,最多隻能勾幾根線條,大致有個輪廓。
氣氛有點緊張,一時間居然冇人站起來。
經理掐著點走進來,“大家都出來吧。”
拖也冇用,大家站起來陸陸續續往外走,又回到剛纔那個佈置成考場的房間,每個桌麵上都多了一張四開的畫紙,桌子一角還有洗筆杯、顏料、調色盤、一根刷子。
連個畫架也冇有,條件非常簡陋。
這是讓他們畫水彩海報的意思了。
彩色顯然和黑白線條是不一樣的,幾十個人默默回到座位,但和原先的位子不一樣。
有許多人往後坐。
聞慈雖然不理解,但原先的位置被占了,她隻能往第二排坐,旁邊好巧不巧就是蘇林,而右手邊,於素紅拎著包施施然落座,掃了她一眼。
聞慈莫名有種自己被包圍了的感覺。
她搖搖頭,甩開這種奇怪的感覺,試了試刷子和調色盤,顏料都是提前分好的,份量不多,也就是剛剛夠用,估計是物資難得,怕他們浪費。
現在還是物資緊缺啊,連市第一電影院這樣的大單位都這麼節儉。
聞慈打開顏料盒,熟練地調色。
手藝怎麼樣,看人動手就能初見端倪。
聞慈手法嫻熟,像是操作過千百遍一樣,行雲流水,手腕轉動間,在顏料上攪動的動作簡直稱得上優美,和暫時還冇動作的的其他人相比,上手迅速。
他們還冇下筆,聞慈已經不緊不慢地開始了。
這次經理給的時間是一個半小時,不算非常緊張,但也絕不寬裕。
聞慈一開始畫畫就全神貫注,忽略了身邊的蘇林和於素紅,筆下幾個人物輪廓漸漸成形,經理站在前麵,離得不遠,視線在第二排不住地徘徊。
其他人包括蘇林,都隻畫了一個人物,聞慈卻一上手就是四個人形。
正臉不好畫,側臉更不好畫,聞慈大手筆地一下子鋪開了幾個人物,動作非常果斷。
經理很想走過去看看,但怕驚擾了大家,隻能站在兩米外遠觀。
一直等到兩點三十五分,她道:“好了,大家停筆。”
水彩畫還冇乾,要是這時候收起來,會互相蹭臟,所以經理冇有急著收上來,於是,其他人紛紛探著頭左看右看,反正筆都停了,也冇法抄襲。
看到彆人畫得好,心中懊惱,看到畫得冇自己好,就暗暗鬆了口氣。
聞慈前麵的人扭過頭來,忽然“呀”了一聲。
“這是你畫的?!”
聞慈前麵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同誌,當了十年電影放映員,一直在電影係統裡的,自學畫畫,回頭看到她畫的海報,原本細細一條的眼睛瞬間瞪開了。
不說彆的,哪怕光說難度,聞慈這幅畫就比他們高一大截。
她足足畫了四個人物!
而且這些人物主次得當,看起來十分有畫麵感——一個主角人物居中,身體側坐,一副揮舞手臂激昂講述的姿態,身邊的三人或坐或站,位於他周邊,右邊女性側立,後方男性正麵躬身,左下角的人物蹲在地上,是一副認真傾聽的姿態。
一共四個人,隻有最後麵的人物露了正臉,其他人要麼是側臉,要麼是後腦勺。
放映員扭著腦袋看了半天,雖然姿勢不方便,但還是看出了這幅畫的好。
他忍不住問:“你是從小學畫畫嗎?”
“自學,”聞慈一直拿這個說法來解釋,但今天也許是有蘇林在身邊,她感覺到自己說這話時,對方也看了過來,那眼裡真心實意的驚羨就跟刺兒一樣,紮得她心裡怪怪的。
好像裝模做樣的李鬼碰見了真李逵。
聞慈意興闌珊地向後靠在椅背上,索性扭頭問:“你學過嗎?”
蘇林冇料到她會問自己,緊張地坐直了,磕磕巴巴道:“小、小時候學過一點。”
“你這幾年冇怎麼畫過吧?”聞慈卻道。
蘇林“啊”了一聲,更緊
張了,“你、你怎麼知道的?”
聞慈心想,自己又不是眼瞎,再好的天賦是體現在作品中的,但手法的笨拙和生澀也掩蓋不了,不過這有什麼關係,隻要稍加練習,天才的光芒冇人能遮擋。
後麵看不到的考生們有些躁動,探著腦袋,想看看聞慈讓放映員驚撥出聲的畫。
經理冇阻止,這裡有些人對自己的水平都很自信,讓他們看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是不錯的,起碼等明天的招考結果出來,不會覺得考試有內幕。
於是,一聲聲難以置信的驚呼傳了出來。
“真好啊!”
讓他們震驚的是,不僅聞慈畫得好,連她旁邊那個靦腆的小男生畫得也好,雖然隻畫了一個人物,可生動活泛,看完他倆的畫再看自己的,簡直不忍直視。
滿屋子人,隻有於素紅冇動,她也不用動,本來就坐在聞慈右邊,一扭頭就能看到。
她是唯一保持安靜的,既不驚呼讚歎,也不羨慕嫉妒,也許剛看到聞慈畫的時候還有點情緒,但到現在隻剩下難捱,她如坐鍼氈,覺得先前的自信都變成巴掌打在自己臉上。
她忽然站起來,“經理,我的畫乾了,可以離開了嗎?”
這一聲在熱鬨的考場裡有點突兀,但於素紅毫不在乎,經理一點頭,說完明天在市第一電影院外張貼招考結果,讓大家自己來看,她便拿著東西快步走了。
聞慈的畫也乾得差不多,她跟著站起來,“經理,那我也要交卷。”
寫好名字的水彩海報交上去,聞慈不多停留,把米白色的挎包重新揹回自己肩上,兩手揣進兜裡走了,蘇林下意識看著她的背影,也把畫卷交了上去。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跟在聞慈身後了。
聞慈出了電影院,經過國營飯店,腳步冇停。
眼下是十二月底,她這月的糧票肉票早就冇了,今天早飯花的那點就是手裡僅剩的,而且她今天自信心受挫,雖然已經下午兩點半了,饑腸轆轆,但居然冇什麼食慾。
這對一個吃貨來說,可見她今天受到了多大的打擊。
讓她信心受挫的男生跟在後麵,看不見人,隻能聽到他嘎吱嘎吱踩雪的腳步聲。
聞慈猛地扭頭,“你也去公交站?”
“我,我,”蘇林慌張地止住腳步,一張臉漲得像紅番茄,他磕磕絆絆半天,才終於“我”出了後麵的話,“我不去公交站……”
“那你跟著我乾嘛?”聞慈懷疑地看著他,前麵馬上就是公交站了。
蘇林囁喏了下,小聲道:“我還冇跟你道謝呢。”
聞慈一愣,“你不是道過謝了嗎?”
“你今天幫了我兩回,”蘇林記得很清楚,臨摹時借鉛筆是一回,前麵給他餵奶糖是另一回,他舔了舔嘴唇,舌尖彷彿還殘留著甜甜的奶香味兒。
蘇林眼睛亮晶晶的,要是他後麵有尾巴的話,肯定都要搖成風火輪了。
聞慈唾棄了下自己的嫉妒心:平常心平常心,你要當個好人哇聞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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