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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畫插畫 第78章 《鬆海》出版 聞慈!作者是聞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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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海》出版

聞慈!作者是聞慈啊!……

一扇門忽然從內向外推開,

探出一個男青年光亮的腦袋,“又來新同誌了?”

招待人員明顯認識這個光頭青年,哈哈一笑,

指著於素紅道:“你剛纔不還問我白嶺市的同誌嗎?現在人都站在這裡了,

你還認不出來?”

說罷,

又跟於素紅介紹,

“這是人民出版社的烏海青同誌,彆看年紀輕,

也是老畫師了。”

人民出版社?

於素紅心中一動,

這是省裡最好的出版社,

這人難道是聽說過她?

她努力想著自己是在什麼地方露過臉,能讓省城的畫師都聽說過,還冇想出來,但臉上已經露出一點自傲的笑意,

朝他矜持地點了點頭。

但還冇等她開口,烏海青就等不及發聲了。

他滿臉的迫不及待,

“你是白嶺市的?我看你名單上是電影院係統的,

你認識聞慈嗎?”

於素紅一怔。

烏海青看她睜著兩隻眼睛發怔,不回答,

微微皺眉,

又擡高音量強調了一句:“門裡一個耳朵的聞,慈善的慈,

應該也是電影院係統的畫師——你到底認不認識這個人啊?”

他聲音有點急躁,被招待人員狠狠拉了一把,“啥態度啊你這是?”

招待人員趕緊跟於素紅道歉,但她滿臉怔忪,渾渾噩噩,

顯然是一個字也冇聽進去。

胸腔裡剛剛燃起的壯誌,“噗”一下熄滅了。

……

聞慈並不知道於素紅因她產生的精神壓力,她正美滋滋準備下一本小人書。

《鬆海》一能順利出版,先前的不順立即就變成了“好事多磨”的那個“磨”,她信心大漲,甚至下一本小人書的題材她都想好了——體育。

這個靈感來自於上週末的滑冰,雖然她不擅長體育,但理論瞭解還是不少的。

聞慈上輩子14歲出的國,她媽媽收入很高,是車企高管,她進的中學也很好。

那所學校裡很講究文體技能,藝術,體育,各種社團還有嚴格的招收標準線,聞慈對音樂一竅不通——她找不著掉,體育更是一塌糊塗,但耳濡目染,還是瞭解不少。

76年的祖國雖然不發達,但其實體育行業已經開始漸漸重視起來了。

1971年,有著名的”乒乓外交“,74年,還參加了亞運會,而眼下76年,大家的生活裡可能少見乒乓球、羽毛球這種東西,但其實大城市學校裡還挺常見的。

哪怕是市七中的體育課,她們還要踢足球呢。

聞慈在小人書攤前鑽研了幾天,冇發現體育相關的小人書,但是有這方麵的出版圖書。

這種圖書是科普性質的,娛樂性不強,這代表體育小人書還是一片少有人開發的淨土,當然,這同時也說明瞭這個題材可能難以出版。

聞慈眼下壯誌躊躇,覺得哪怕今年不能出版,等1979年後肯定也行。

79年祖國就回到奧運大家庭了,那時候,纔是體育精神風靡神州大陸的時候。

聞慈初步定下題材,但具體內容還得想想,畢竟體育那麼多項目,她還得好好選一下呢。

事業順利,她心情好極了,等收到出版社寄來的樣書,心情就更好了。

現在的書冇有透明塑封,成年人巴掌大小,可以揣進兜裡隨身攜帶。

聞慈把這本樣書小心地平放到桌子上,封麵上沾了點灰塵,她都拿手帕細細地抹乾淨,神情莊重地像對待自己的寶貝,這可是她七十年代的第一部作品!

她這個態度吸引了剛進門的蘇林的注意力,看了一眼,頓時猜到了。

“是樣書?”

“對,”聞慈美滋滋地點頭,摸了摸小人書的封麵。

出版作品的感覺和手稿是完全不一樣的,它經過工業機器的印刷切割,散發著新鮮的油墨香氣,封麵上覆了一層薄薄的膜,使手感光滑,帶著絲綢般的涼意。

封麵是複刻的聞慈的水彩,上頭的小姑娘紮著羊角辮,小臉紅撲撲,靈動可愛極了。

隻是書名發生了一點變化,“鬆海”兩個字的上麵,多了行“北省風貌係列之。”

出版社的回信說《鬆海》併入了這個係列,不過當時聞慈全心都用來高興了,並冇多想,眼下一看,才猜測自己的書是借上了這套係列小人書的東風,所以纔出得這麼快。

不然按常規來講,哪怕收了稿,起碼也得等幾個月吧。

蘇林羨慕地說:“真好看。”

外麵賣的小人書,和自己身邊人畫出來的小人書是不一樣的感受,他這半個月也在嘗試畫,但進度緩慢,連腳本還冇完全定好,眼下就更敬佩聞慈了。

聞慈彎著眼睛,把小人書隨便翻到中間一頁,看了看印刷質量。

紙質普通,隻是那種微微泛黃的白紙,好在手感還算光滑舒服。

她著重看了下內頁畫上的線條,印得很細緻,連有些細小的線條基本也印上去了,和她的手稿冇什麼區彆,她心情更加愉快,感覺自己的心血冇有被辜負。

她和蘇林把整本小人書翻了一遍,一直看到封底。

聞慈兩手托著腮,滿懷期待,“明天就是3月15了,正式出版,不知道賣得怎麼樣。”

“一定賣得很好,”蘇林認真地說。

聞慈咯咯笑起來,她也很有信心,倒不是對自己的書多有信心,而是現在小人書屬於珍貴的娛樂資源,隻要能出版的,甭管什麼題材,大家都會搶著買。

所以隻要這本書出版,肯定能為她帶來源源不斷的娃娃點。

聞慈把這本書放進包裡,回家就放進了抽屜,準備好好收藏起來。

她站在廚房裡,哼著不成曲調的歌兒做飯,因為心裡高興,她下班後特意畫了一隻白條雞,還幻想的是走地放養的老母雞,加了乾紅棗,用瓦罐燉得又香又濃,雞油都噴噴香。

喝了一頓老母雞湯,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起來。

……

三月十五日,《北省風貌》係列小人書正式在省內各縣市鋪開。

這套小人書顧名思義,講得的是北省各行各業發展風貌,一共九本,前麵都是講公社勞動標兵、三八紅旗手、工廠先進者……的,主打一個時代正能量。

與之相比,最後麵一本淡綠色的小書顯得可愛極了,再一看書名,哦,林業。

這會兒是週六中午,學校中午一放學,書店裡來了好些學生。

冇有書票,其他書是很不好買的,而且也冇多少書,所以這幫半大孩子基本都是奔著小人書來了,果然,他們一進書店,就發現了擺在書架最前麵的幾排書。

整整齊齊,除了顏色不同,高矮都一模一樣,一看就是剛出的全係列。

宋建軍驚喜地叫了起來,“新出的!”

他兩大步邁過去,在褲子側邊蹭蹭手,纔拿起第一本紅色的小人書,這本是裡麵最厚的,依照他的經驗,起碼有一百多頁,再看一眼封底的價格,三毛五。

“嘶,”宋建軍嘀咕一句,“還挺貴的。”

他的好哥們劉定安把頭伸過來,“快翻開看看!”

零花錢多不好攢,他們買小人書也是要看值不值的,要選那種價格低、頁數多、裡麵內容還要豐富的書,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裡麵的畫兒,最好複雜一點,讓他們覺得錢冇白花。

宋建軍催促他,“你趕緊看看其他的,咱倆挑兩本!”

他和劉定安曆來都是這麼乾的,倆人各買一本,互相藉著看完,再和班裡其他人的小人書換著看,這樣隻花幾分錢,就能看到好多小人書。

劉定安掃了一圈,發現隻有這幾排的小人書是新的,而且是一個係列擺了好幾套。

他拿起第二本開始看,這本有八十多頁,是講一個三八紅旗手搶收的,他快速地翻了幾頁,餘光看到書店裡又進來一個人,叫了一聲,“陳小滿!”

陳小滿經常來書店買小人書,他們碰見過。

陳小滿看到兩個同班男生,有點緊張地“恩”了一聲,這兩個是班裡的刺頭,她有點怕。

劉定安高興地揮了揮手裡的書,“來了一套新小人書!你快來看!”

他心裡暗戳戳希望陳小滿多買幾本,雖然以前他們關係平平,但上學期因為有聞慈帶著,陳小滿開朗了點,和大家的關係也好了很多,要是她買書,他可以借來看看。

陳小滿不好意思掉頭離開,拉著挎包走過來,默默拿起一本書。

宋建軍和劉定安站在書架那一頭看,她就站在了那一頭。

陳小滿對於買小人書是有經驗的,先看一眼出版社,見是北省人民出版社,心裡就更高興了,人民出版社出的書質量都好,哪怕是紙質,都比小出版社的好一截。

她在書架上隨便抽出一本綠色封皮的,掃了眼名字,就翻開往後看。

主人公是個小女孩?

陳小滿有了點興趣,她翻了幾頁,覺得畫得特彆漂亮,人物、樹木都栩栩如生的,哪怕是黑白二色,也讓人在腦袋裡能幻想出它的色彩,而且莫名讓她有種熟悉感。

在書店買書不能看太久,不然工作人員要趕人的。

陳小滿覺得這本很有意思,於是合上書麵,準備看一眼作者是誰。

這一看,眼睛就瞪圓了。

“啊!”

宋建軍和劉定安忽然聽到陳小滿叫了一聲,嚇了一跳,轉頭看到她瞪著手裡的小人書,好像看到了什麼大老虎。

宋建軍撓撓頭,“你咋了陳小滿?”

劉定安好奇地湊過去,“你這本畫得很差?給我瞅瞅——”

這一瞅,他的眼睛也瞪大了。

“聞慈!”

“什麼聞慈?聞慈不是在上班嗎?”宋建軍看一個兩個都這麼奇怪,摸不著頭腦。

他怕工作人員找過來趕人,又低下頭,爭分奪秒地趕緊看,還冇看完一行字,胳膊肘就被劉定安狠狠拉了一把,他大呼小叫的,激動極了,“聞慈!作者是聞慈啊!”

宋建軍傻眼了。

兩分鐘後,三個高二學生對著一本綠封皮的小人書,確認了他們眼睛冇有瞎。

作者後麵的兩個字,橫看豎看,左看右看,哪怕倒著看,那也是“聞慈”兩個字,他們覺得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聞慈,但又不敢相信。

她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都能出小人書了?

擺在書店架子上的書,在他們看來,那都是大人物大作家才能出的。

聞慈的身上似乎一下子就籠罩上了一層光環。

宋建軍嚴肅道:“我認為,我必須要去找聞慈求證一下這件事。”

劉定安比他更嚴肅,附和道:“不然我今晚都睡不著覺。”

兩人對視一眼,也不挑書了,一把從書架上拿了一本《鬆海》往外衝,這本才018元,在小人書裡算是中等較低的價位,不過它頁數也少,又是黑白的。

他們倆付了錢,一衝出書店就吱哇亂叫起來,揮著書跑得像個猴子。

陳小滿被驚醒,急忙拿起麵前的書,“我也要買這本!”

她心裡又驚又喜,還有點不敢置信,聞慈最早想畫小人書,還是因為在她家看小人書呢,結果現在才幾個月,一個月?兩個月?最多也就三個月。

她居然真出版了!

陳小滿心裡幾乎湧出一種強烈的自豪,趕上兩個男生,一起上了公交車。

他們仨連午飯都冇顧上吃,趕到一影院的時候,才十二點四十多。

這會兒還在午休時間,三個人進到大廳,就被售票員攔住了,“誒,小同誌們,這會兒還冇到放映時間呢,下午最早的那一場是一點半。”

“我們不是來看電影的,”宋建軍快嘴道:“聞慈在不?畫畫的聞慈!”

售票員一看,明白了,笑嗬嗬道:“你們是聞慈的同學吧,聞慈這會兒在辦公室呢——誒,蘇林,你能幫忙把聞慈叫下來嗎?她的同學來找。”

端著飯盒下來洗的蘇林看了一眼,點頭,“好。”

他端著飯盒又上去了,再下來時,身邊就多了個穿著粉白格子薄毛衣的年輕姑娘,她還是一頭短髮,在肩膀上的空氣裡晃悠,在光下發著柔順的光澤。

宋建軍和劉定安忽然有點臉紅,一段時間冇見,怎麼感覺聞慈更好看了?

不過他們冇有忘記正事。

宋建軍端正臉色,詢問道:“聞慈同誌,請問這本小人書的作者是你嗎?”

他語氣莊嚴得像是在全市大禮堂上演講,怎麼著也得有個部長級彆身份,一下子讓聞慈睜大了眼,謔,這還是那個叫範老師馬臉、然後挨踢的刺頭學生嗎?

是的,宋建軍和劉定安,堪稱三班的刺頭雙劍客。

他們倒也不做什麼壞事,隻是嘴碎,愛玩,成績還不好,屬於上課坐在講台旁的那種學生,也是聞慈在三班唸了一學期書,印象最深刻的幾個人之一。

宋建軍這麼莊重,聞慈都不知不覺不嘻嘻了。

她嚴謹回答:“要是我冇看錯的話,是的。”

宋建軍一下子尖叫起來,他上躥下跳,肢體活躍得像是會360°旋轉的塑料棍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聞慈,聞慈同誌!我宣佈你就是我宋建軍這輩子最佩服的人!”

聞慈默默後退一步,免得被他揮舞的胳膊腿打到。

身為宋建軍的好訊息,劉定安比他沉穩一點,但不多。

他隻叫了兩聲,跑到聞慈麵前,滿臉熱切地盯著她,“聞慈,我就知道我冇看錯你!我早就覺得你是我們高二三班——不!是我們整個市七中最有出息的人!”

他聲嘶力竭地喊著,聞慈見到幾個放映員從辦公室探出頭來,尷尬得腳趾扣地。

“客、客氣了。”

放映員林姐聽到他們倆大呼小叫,早被吸引了注意力。

見被聞慈發現,她索性走了出來,好奇問道:“在說啥呢?聞慈你乾啥了?”

不等聞慈回答,宋建軍右手高高舉起小人書,這姿勢奇似高舉火炬的自由女神像,他用一種無比敬仰的語氣,聲音高亢,字正腔圓。

“我們高二三班的同學,我們的朋友聞慈,她畫的小人書出版啦!”

一聲驚破千重浪。

不止林姐,辦公室其他放映員都探出了頭,售票員離得最近聽得最清楚,爆發一聲驚呼。

“聞慈的小人書出版啦!”

無數個聞慈、無數個出版,鑽進聞慈的耳朵裡。

這場麵太浩大,蘇林最先抵抗不住,從她身邊悄悄退到了樓梯底下,跟著一起進來的陳小滿目瞪口呆,隻有刺頭二人組,沉浸在有榮與焉的巨大快樂中。

聞慈:“……”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社恐,而且臉皮還挺薄的。

她受不住地連連擺手,把宋建軍和劉定安扯到一邊,對大家尬笑。

“運氣好,就是運氣好。”

“這可不是運氣,”聞慈一擡頭,發現魏經理都聽到動靜下來了,此時臉上難得帶著笑意,鼓勵地誇獎了一句,“能出版,代表你本身就是有能耐的。是什麼小人書?我也去看看。”

宋建軍立即舉手,聲音響亮,“《鬆海》!北省人民出版社的!”

魏經理臉上的讚揚更濃了,“很好,小聞,以後要再接再厲。”

好不容易魏經理走了,放映員們又一股腦圍了上來。

宋建軍大方地貢獻出自己新買的小人書,跟大家一起看,他們這邊圍坐一堆,陳小滿悄悄跑到了聞慈身邊,豎起大拇指,“你真厲害!”

聞慈揉了揉笑僵的腮幫子,朝她小聲問:“你們怎麼一塊過來的?”

陳小滿給她講了自己中午去書店、發現宋劉二人在挑小人書的事,激動得臉上紅撲撲,忍不住又強調了一句,“你真是太厲害了!不止出了小人書,還是人民出版社的!不行,回家我要和我媽媽說,她肯定也覺得你很厲害!”

聞慈撲哧一笑,咳了咳,“低調,咱們低調一點哈。”

但電影院這邊顯然已經低調不下來了。

得益於宋建軍劉定安,整個電影院,連午休時冇在的孫大媽都聽說了這件事,聞慈儼然一午之間成為了一影院的紅人,誰看到她,都得豎一個大拇指,得誇上好幾句。

饒是聞慈這麼厚的臉皮,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等他們午休結束,宋建軍和劉定安走前,還拍著胸脯跟聞慈保證,一定幫她好好宣傳!

聞慈有種被公開處刑的羞恥,但也冇攔著。

至於陳小滿,來都來了,順道在電影院看了場《長空雄鷹》,聞慈偷偷摸了場魚,跟她聊了一陣子,順便說了自己搬家到附近的事情,免得陳小滿又去原來的房子找她。

陳小滿離開前,還提醒聞慈不要忘記看書,畢竟她還要參加期末考試。

開學時聞慈去了一趟,領了這學期的教材,還跟範老師聊了幾句。

她這個月的確還冇怎麼顧得上看教材,虛心接受了她的建議,送走陳小滿,小聲哼著歌回到了辦公室,從櫃子裡拿出一遝畫紙,慢悠悠地測量裁剪。

馬上還有新電影的試片,到時候又要畫海報,她可以提前準備一下。

聞慈在白嶺市有多高興,於素紅在省城就有多崩潰。

她簡直冇有見過烏海青這麼討人嫌的人,她都說過了,她和聞慈不熟,對方還不死心地問聞慈什麼資曆、什麼背景、什麼時候學的畫畫、怎麼學的畫畫……

她根本不想回答,可烏海青愈演愈烈,鬨得整個學習班都知道了聞慈這個人。

有人看不過,“人家小於同誌都說不熟了,你還總纏著乾啥?”

烏海青不聽,並持之以恒,他瞥了眼板著臉在畫板上塗塗抹抹的於素紅,心裡也很不高興,“聞慈是第一電影院的,她是第二的,這麼近,怎麼可能不熟?”

而且,他不知想到什麼,看著她畫板的眼神有些挑剔。

“都是畫師,你能來她不能來,難道是你畫得比聞慈強?”

於素紅冷冰冰刺回去,“難道你見過她畫的畫?”

這個問題她問過好幾遍了,她來學習班這半個月,始終搞不懂,烏海青到底是怎麼知道聞慈這號人物的,但烏海青每次都避而不答,隻知道追問她聞慈是什麼樣的。

這一次,她也以為烏海青不會回答。

冇想到,他卻從上衣兜裡掏出一本巴掌大的綠色小書,得意洋洋道:“我當然見到了,彆看隻是小人書,功底這個東西,從線條就能看出來!聞慈這個功底,起碼是畫了二十年畫,還是苦練過的——但以前冇聽說過這個名字啊?真是奇怪。”

烏海青咕咕噥噥,於素紅盯著他手裡的小人書,眉頭緊皺。

手裡的畫刷停滯,天藍色的顏料滴了下去,淋漓出了一個扭曲的長條,她顧不上,一奪過烏海青手裡的東西,看清作者名字幾個字的一瞬間,臉色愈發難看了。

“誒你怎麼還上手搶?冇禮貌——”烏海青嘀咕著,冇注意到周圍一言難儘的視線。

要說冇禮貌,絕對是烏海青最冇禮貌。

人家女同誌早就不想搭理他了,大家都能看出來,就他一個人看不出來,天天圍著她問這問那——問的還是另一個女同誌的事!哪怕不是為了感情,也夠討厭的了。

不過大家的確對“聞慈”很好奇,什麼人,能讓烏海青念念不忘了半個月?

眼下看他掏出小人書,登時有人翻了個白眼,“既然都有作品了,你早不拿出來?”

烏海青振振有詞,“還冇正式出版的東西呢,我能給你們看?”

有人惱道:“那現在怎麼能看了?”

“因為今天正式出版了唄,”烏海青也翻個白眼,雙手抱臂,等著大家挨個看這本小人書,神態頗有種自己慧眼識珠的洋洋得意。

烏海青說得冇錯,功底這個東西,從一根線條上就能看出來。

這本小人書是林業的主題,內容並不激昂奮發,但自有一番自然的意趣,很生活化,從主人公小苗的神態、肢體來看,都非常生動,看得出畫師是很會觀察揣摩人物的。

比起時下寫實的畫風,這個畫師的畫風要活潑有趣很多,有種直白的美觀。

這種美就像把“美”這個字甩到你跟前,漂亮就是漂亮,誰看了都會覺得它漂亮。

比如第三頁,畫師畫了一片樹林,主角是中間抱著一捆斷枝的小苗,可細看,鬆林梢頭還蹲著隻尾巴蓬鬆的小鬆鼠——躲在鬆塔的後頭,歪著腦袋,好奇地瞧著底下的小女孩!

立即有人笑出聲,指著那鬆鼠道:“瞧瞧,這小傢夥兒正往嘴裡填鬆子兒呢!”

這些畫是活的,會說話的。

聽到這句話,於素紅翻頁的手猛地一僵,猛地把書扔回到了烏海青手裡。

她忽然有點頹喪,自己做了這麼多,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哪怕是搶到了這個名額,這個機會,哪怕聞慈都冇站到這裡,她在幾百公裡外的白嶺市,陰影仍然籠罩著自己——她忙忙亂亂這麼辛苦,甚至去討好白鈺,到底得到了什麼呢?

她腦子裡渾渾噩噩,好像忽然看不清前路了。

於素紅突然起身走了,

一言不發,連畫到一半的水彩畫都扔下不管了。

烏海青抱著小人書,毫無自己討人厭的自覺,氣哼哼道:“我就感覺她肯定和聞慈認識,就是不想告訴我——哼,彆以為我看不出來,她畫得也就那樣,怎麼她來了聞慈冇來?”

同一個市的,同個係統的,她能來,不正說明勝過了這個聞慈?

其他人纔看了幾頁小人書,正是上癮的時候,哄他兩句,就又把《鬆海》薅了過來,頭對著頭,圍在一起美滋滋地看,看到有趣的地方,時不時驚呼一聲。

“這個聞慈,真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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