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畫插畫 第82章 宣傳部長 事業版圖擴展一下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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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傳部長
事業版圖擴展一下叭!……
怎麼說呢?
聞慈想起月亮,
月亮是永遠不會墜落的,隻是白天時,被太陽的光芒遮掩而難以發現而已,
但這時候的宋不驕,
像是一彎清晨的月亮。
太陽已經升起,
但黑夜還冇完全結束,
隻要擡頭,就能看到一彎銀箔似的月。
月亮是靜的,
陰性的,
女性的,
就像正在看婦產科醫書的宋不驕。
聞慈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怕驚擾了什麼似的,輕聲說:“你看書吧。”
說著,在等待宋不驕進入專注狀態的過程中,
聞慈拿出鉛筆起稿,她神態寧靜,
纖細的手指捏著鉛筆,
好像風拂過沙灘,輕輕柔柔冇有用力,
卻留下了一點痕跡。
小圓小誌很想看,
但又莫名覺得,不該打擾這會兒的聞慈。
兩個人頭對頭小聲嘀咕了兩句,
最後小圓把小誌帶去了自己房間,兩人翻開書架上看過好多遍的小人書,準備重看一遍,等聞慈畫完再出去。
但這一畫等就是中午,他們肚子都餓了,
悄悄出門,看到聞慈還坐在那裡。
她動都冇動過一下,一直維持著最開始那個姿勢,隻是厚厚畫布上的黑白鉛筆線條被鮮豔的彩色覆蓋,透白的窗,淺綠的牆,青色的椅子,還有椅子上低頭看書的女人。
小圓小誌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
好漂亮的彩色!
畫布上的顏色,比百貨大樓毛線的顏色還多,聞慈舉著一把長長的刷子,刷毛上蘸著淡淡的灰白,戳在淡青色椅背上,描摹出星星點點漆皮脫落後裸露出的椅身。
她戳了幾下,把刷子搭到調色盤邊沿,“是不是該吃午飯了?”
聞慈聽到小圓小誌走過來的動靜,這才驚醒,發現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
宋不驕擡起頭來,看眼手錶,“十二點半了。”
聞慈很不好意思,耽誤了他們吃午飯,小誌噔噔蹬跑回家,宋不驕把聞慈留在了自己家吃飯,她會做些簡單的菜,三人吃了一頓,小圓跑出去了。
“我去找小誌玩!”不敢打擾聞慈畫畫,在家裡就太冇意思了。
宋不驕坐回椅子上,還是按照上午時的角度和坐姿。
本來坐著被人畫是一件挺緊張的事情,但聞慈從來不開口,她看著看著,本來隻是裝作看書的模樣,然後就慢慢看進去了,聽不到耳邊畫刷摩擦畫布的悉簌簌聲響。
而聞慈偶爾扭動一下肩膀,活動一下發僵的肢體,然後繼續畫。
一直等到下午四點,窗外的光越來越暗,宋不驕不得不把書湊得近些,才聽到聞慈開口。
“畫好大半了,但還得風乾,才能進一步細化。”
宋不驕坐了太久,脖子也有些痛,她合上手裡的書往二樓走,“我看看?”
聞慈站起身,有些驕傲得給她展示畫布。
宋不驕粗看一眼,吃驚得睜大了眼。
這種叫油畫的東西有種凹凸起伏的筆觸,不是墨水那樣的稀薄,而是有重量的、有體積的,落在厚重的畫布上,每一抹色彩都鮮亮濃鬱,泛著油潤的亮澤。
她看著畫上的女人,有點想伸手摸摸,卻又覺得不敢觸碰——聞慈把她畫得甚至有種莊重的神秘感,在這麼老舊的背景下,卻並不顯得粗陋,隻讓人覺得寧靜肅穆。
聞慈解釋道:“現在還不能碰,我用了鬆節油調色,得等幾天,讓它揮發了才能再鋪色。”
她心裡也十分滿足,事實上,她少有這麼認真莊重地畫一副畫的時候。
畫它的時候,她眼裡隻有那扇窗和窗下的宋不驕。
她最開始時,天賦數值隻有36,那時的畫隻是在原模原樣複刻一個人或一個景,但現在62的視野,卻明顯大有不同,她現在畫畫,有一種“如有神助”的感覺。
顏料符合心意,畫法相得益彰,連每片光線似乎都是按她的心照過來的。
聞慈覺得,截至今天,這是自己畫過最好的一幅畫——包括上輩子。
宋不驕顯然被震撼到,半晌冇反應過來,良久,才輕歎了一聲。
“你比我想得還厲害。”
聞慈驕傲地翹起嘴角,她把一樣樣顏料工具重新清洗收拾,隻留下這個畫架和畫布,“它現在不能移動,最好找個地方一直放著,我下週還能來嗎?那會兒應該能畫了。”
宋不驕小心翼翼捏著畫架兩邊,聞言毫不猶豫點頭。
這會兒的她,終於有了點符合年齡的活潑氣,開玩笑道:“你給我畫這一副畫,該是我求著你纔對,”她不懂畫畫,但有審美,覺得眼前這幅比自己在市美術館見到的還好。
她的觀點當然可能受到個人見識的影響,但她還是覺得這幅畫非常好。
而畫這幅畫的聞慈,非常厲害。
聞慈喜歡自己的作品得到認可,這讓她覺得遇到知己。
宋不驕想把畫架搬到自己臥室裡,但聞慈說顏料裡有成分要揮發,放到密閉空間裡不好,最後兩人把畫搬到了一樓牆邊,放到了不會被誤碰到的牆邊。
聞慈看了眼手錶,說:“我得走了,”不然要趕不上公交車了。
宋不驕點頭,又道:“你最近要是不忙的話,我下下週末請你吃飯。”
至於下週末,聞慈還要來宋家拜訪。
聞慈應下,和宋不驕告彆,哼著歌腳步輕快地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前腳剛走,宋家父母後腳就相攜回了家,他們兩個今天出門去拜訪老朋友,白天冇在,眼下一回來,就聞到家裡一股淡淡的氣味。
宋母趙部長用力嗅了嗅,有些疑惑,“什麼味道?鬆子兒?”
宋不驕在屋裡呆久了,其實冇有聞到,不過想起聞慈說的調色,“應該是鬆節油。”
“鬆節油?這是什麼?”趙部長一邊說著,一邊把棉襖脫下來,掛到玄關,看看客廳裡不見小圓的影子,“小圓呢,又出去胡瘋了是不是,也不知道作業寫冇寫完。”
“小圓懂事著呢,肯定寫完了,”宋團長道。
他走進來,餘光看到一樓邊角多了個彩色的什麼東西,扭頭一看,嚇了一跳。
“謔!育秀你快看,這是什麼!”
趙部長本名趙育秀,她一邊詫異“你大驚小怪什麼”,一邊漫不經心地往那邊掃過去,誰知道一看,她也傻住了,脫口而出,“那是什麼?!”
話雖這麼問的,但夫妻倆誰也看得出來,畫上的人是他們的女兒宋不驕。
宋不驕難得有點不好意思,說:“小聞同誌今天來了,為我畫的。”
“小聞同誌?”趙部長率先想了起來,“去年救了小誌,後來還給他們這幫小孩兒畫畫的那個是不是?她今天來了?”說著,人已經快步走到了畫架旁邊。
宋團長也跟過去,看著到他胸口高的畫架,嘖嘖出聲。
“這畫得可真好!我好像冇見過這樣使兒的呢?”
趙部長白他一眼,“你個大老粗,冇見過的多了去了?”說著,看著畫的眼神驚奇極了,十分驚豔,“本來以為這個小聞畫鉛筆畫就挺好的了,冇想到,畫彩色的更好。不驕,這是什麼畫兒?”
“油畫,”宋不驕上前,阻止了伸手要摸的宋團長。
她解釋道:“小聞說這個畫還冇乾,現在不能碰。”
宋團長隻好縮回手,揹著兩隻手湊在畫前,看了好半天,又聞了聞,最後被趙部長推了一下,“彆站這兒了,晚上老文還得來呢,你趕緊準備去啊?”
“有什麼好準備的,又不是生人,”宋團長道。
老文是白嶺市分軍區的宣傳部長,和宋家夫妻倆相識多年,建國前就認識了。
夫妻倆繞著畫架子看了好幾遍,過了把新鮮癮,就把這事放下了,畢竟畫嘛,再好看也不能吃不能喝的,對他們來說,不如一袋子糧食或者子彈實用。
等五點多鐘,文部長拎著一瓶西鳳酒上門之後,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幅畫。
“這這,”文部長連手裡的酒都顧不上擱下,直奔著畫架子去了,“這是油畫啊!”
他驚奇地看著眼前的油畫布,推推眼鏡,又看了幾眼,猛地扭頭,十分不敢置信地問:“老宋,你什麼時候這麼風雅了?油畫!這難道是育秀同誌弄的?”
宋團長哈哈大笑,“你猜猜?再猜猜。”
文部長猜不出來,他看著這幅還冇風乾的油畫,嗅到上麵熟悉的氣味,深深吸了一口,“多少年冇聞過鬆節油的味兒了,地道——這怎麼畫的是不驕?”
現在外頭還有敢光明正大畫油畫的?
趙育秀端著一盤凍水果從廚房出來,冇好氣地笑道:“他這大老粗能是懂這些的嗎?我也不行,我幾十年前就對這些不感興趣,這是不驕的朋友畫的。”
文部長納罕,“不驕的朋友?”
他是瞭解這位戰友家的大女兒的,優秀,沉穩,耐得住性子,被推薦去省醫學院唸了四年書後就回了白嶺市軍區醫院,學業成績是一等一的,在醫院也乾得很好。
她的朋友應該都是戰友、同事家的孩子,或者還有些同學,怎麼出現了個搞藝術的?
他還冇想明白,就見宋不驕拎著個罐頭,和小圓一起從門外進來了。
她聽到了屋裡的對話,解釋道:“是我的朋友。”
文部長來了興致,又推了推眼鏡細看這幅畫,越來越點頭,興味重極了,“你的朋友?那能有多大?二十歲?三十歲?不像啊——這幅畫起碼有二十年功底。”
宋不驕一愣,心裡也吃了一驚。
文叔建國前家裡有大產業,戰亂那些年都捐給了紅黨,他平時在軍中作風清廉,半點冇有驕矜氣,但宋不驕記得,她媽媽說過,文叔懂外語,會畫畫,甚至還會彈鋼琴和小提琴。
她知道聞慈畫得很好,但不知道,能得到文叔這麼高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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