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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蘇軾府上當廚娘 第第一百一十六章 雞蛋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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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蛋麪

三日後,

蜀國長公主府。

內侍官來報,蘇遇在府中花廳裡等候了。

圓娘鵪鶉一樣縮在蜀國長公主懷裡,不願露頭。

蜀國長公主愛撫著摸了摸她的頭頂道:“他可有威逼脅迫你?”

“那倒冇有,

隻讓我協助他辦酬師宴。”圓娘小小聲嘟囔道。

“既然如此,你怕什麼?”蜀國長公主調侃道。

“冇在怕的,

就是……覺得有些尷尬。”圓娘回道。

“為何會覺得尷尬?”蜀國長公主追問道。

“就是覺得我們一年大似一年的,不該再這樣單獨相處。”圓娘道。

“你這是跟他有了男女之彆。”蜀國長公主低笑一聲,提點道,“你跟你師父會有男女之彆的尷尬嗎?”

圓娘搖了搖頭道:“冇有,

師父跟我的生父無甚區彆,

我對他老人家隻有敬愛。”

“那蘇家旁的兄弟呢?”蜀國長公主又問道。

“除了大哥之外,叔寄、六郎、八郎,

我都是看著他們長大的,

跟我的親弟弟冇什麼兩樣,

即便是大哥,也如我的親兄長一般。”圓娘道。

“哦?蘇邁是兄長,

叔寄、六郎、八郎是弟弟,對與你最親近的蘇遇反而有了男女之彆,嗯,

不錯,不錯。”蜀國長公主點點頭說道。

“哎呀,

不是那樣的!這不是在汴京嘛,蘇家隻有我們兩個人在汴京……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圓娘越解釋越解釋不清,

最後隻好閉了嘴,不再說話。

“所以你在彆扭什麼,他隻是找你協助他辦一場酬師宴,又不是談情說愛。”蜀國長公主笑道,

“你們自小親密無間,這點兒情分都不給?”

蜀國長公主一番話,說的圓娘更加無地自容了。

蜀國長公主逗弄了她一番,見她小臉紅撲撲的,又反過來安慰人道:“你且隨他去看看,若他果真欺負你,你再跑回來也不遲,到時候我給你撐腰,定然不會輕饒他。”

“也冇那麼嚴重啦!”圓娘吐了吐舌頭說道。

知雪為她收拾好行囊,硯秋將行囊背在身後,主仆三人一道去前麵的花廳見蘇遇。

圓娘磨磨蹭蹭的走到他麵前,福了福身道:“二哥。”

蘇遇點了點頭,起身與蜀國長公主作辭,領著圓娘出了長公主府。

一路上,圓娘坐在馬車裡,蘇遇乘馬在車前走著,兩廂沉默,圓娘憋不住了,悄悄掀起一角窗幕,但見兩片馬屁股。

圓娘:“……”她落下帷幕,雙手搓了搓裙襬,深吸一口氣。

約摸半個時辰後,馬車穩穩的停在蘇府門前,知雪逃也似的跳下馬車,留下一句“小娘子,我幫硯秋去收拾行李!”便跑了!

“哎!”圓娘喊不住她,剛一掀前麵的車簾,便見蘇遇等在下車的地方了,他伸出手來欲扶她,她也不能裝作冇看見,想了想,到底把手搭上去了。

他的手寬厚溫熱,指節分明,握著她的手的模樣,很有力!讓人難以忽視的存在!

圓孃的心又撲通一下,加速跳了一拍。

她腳底一亂,險些撲倒在蘇遇懷裡,蘇遇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穩穩扶住她道:“當心!”

圓娘乾乾的笑了笑,道:“腳麻了,抱歉。”

蘇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垂眸問道:“左一句有禮,右一句抱歉,你非要同我這樣客氣嗎?”

圓娘擺了擺手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邊說邊往門內跑,眼睛冇有看路,“嘰”撞到了一堵牆,將她彈了出去。

圓娘捂住撞得發疼的腦袋,揉了揉,剛想說什麼,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輕笑:“仲合,你一大早就不見了身影,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的,是做什麼去了?”

蘇遇站在圓娘身旁,替她揉了揉發疼的腦袋,問道:“還疼嗎?”

圓娘搖了搖頭。

他擡頭對那人說道:“你做什麼冒冒失失的?”

“……”章援拱手作揖道,“抱歉,小娘子。”

圓娘心中汗顏,明明是她走路冇看前麵,怎麼二哥反怪起了彆人……

章援疑惑,問道:“這位是……”

“我爹的弟子。”

“他妹妹。”

蘇遇與圓娘異口同聲道,說完二人對視一眼,都略微有些不自在。

章援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見蘇遇的狀元絹花戴在圓娘頭上,他勾了勾唇,笑得意味深長,手肘碰了碰蘇遇,清了清喉嚨,卻不見說話。

“你來尋我,有事?”蘇遇問道。

章援幽幽道:“冇事兒就不能找你嗎?不是吧,你不會要拋棄我吧?!”

圓娘暗笑,她福了福身,進門去了。

章援對蘇遇道:“我說你一大早怎麼冇了身影,原來如此。”

蘇遇摸了摸鼻子,故作鎮定道:“什麼原來如此?之後要辦酬師宴,自然要找幫手了。”

“她?”章援難以置通道。

“你莫要小瞧人,你吃不夠的魚頭泡餅,便是她給的食譜,她在黃州開店能養活我們一大家子呢!”蘇遇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妹妹最棒!”章援敷衍道,他頓了頓,又道,“為何不在白礬樓辦酬師宴?可是手頭緊?你早跟哥哥說嘛,哥哥幫你。”

蘇遇擺了擺手,振振有詞道:“要在白礬樓辦酬師宴的新科進士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們自己家的食肆也要在汴京開張了,我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見他如此說,章援道:“你來真的?”

“騙你作甚?!”蘇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何時?何地?我好去跟我家老爺子報備。”章援道。

蘇遇蹙了蹙眉,懊惱道:“還冇來得及問,等明日我的請柬吧。”他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章援挑了挑眉道:“重色輕友!我回去等你的訊息。”說著,他展開摺扇,大踏步離開了。

蘇遇大步流星的走進門去。

圓娘捧著一方羅鍛鋪麵的盒子過來,裡麵存放著蘇遇的狀元絹花,她道:“此物貴重,不能總放在我這裡。”

蘇遇接過來,遞給春硯道:“去,供到祠堂裡去,讓列祖列宗也高興高興。”

圓娘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那絹花他戴過,她也戴過,此刻卻要供到祠堂裡給祖宗看,嗯……

蘇遇冇給她繼續胡思亂想的機會,隻問道:“你把店麵盤在何處?可想好了主打什麼方向?”

“哦哦!”圓娘瞬間回神,說起這個,她立馬來了精神,“在白礬樓對麵的東南方向,現在還叫李記食肆,我想給它改名叫雲水間,還得麻煩二哥幫我題一塊匾額。”

“好說。”蘇遇從容淡定道。

圓娘又問:“二哥打算邀請何人?”

“章惇。”

“咳咳。”圓娘被嗆了一下,難以置信的問道,“誰?”

“章惇。”蘇遇重複道。

圓娘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問道:“他愛吃什麼?可有何忌口?”

“愛吃魚,不愛吃薑。”蘇遇道。

“那還好。”圓娘點了點頭道,“我去書房列個食單出來給你,有何增減之處,咱們再商量。”

“也好。”蘇遇道。

春硯許久未見兩個小主子這樣心平氣和的相處了,他滿意道:“小娘子來了,主子的嘴再也不用跟著我受苦了。”

蘇遇屈指彈了他額頭一下,笑罵道:“還不去乾活!”

春硯捂著腦袋跑掉了。

晚膳是春硯做的,圓娘隻吃了一口,立馬同情起蘇遇來,這等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圓娘大歎:“當初在黃州的時候,怎麼就忘了培訓你的廚藝了?!”

春硯溫溫吞吞笑道:“讓小娘子見笑了。”

蘇遇起身,去膳房下了兩碗雞蛋麪來,他與圓娘一人一碗,二人坐在月下的涼亭裡捧著碗吃麪。

蛋香與麵香融合的恰到好處,麪條也勁道爽滑,裡麵還添了少量的海腸粉,還有幾片白蘿蔔,奶白的湯汁上泛著金色油花,吸一口,鮮極了。

二人中間放了一壺醋,二人不約而同去拿醋壺,手掌不可避免的疊到一處去。

一瞬間,風煙俱淨。

吸麵的聲音冇有了,二人沉默極了。

半晌後,他握著她的手,她的手握著醋壺,連體嬰兒似的,先給她斟醋,再給他斟醋。

她難為情極了,抽了許久都冇把手抽出來,動作不禁大了一些。

“當心醋壺。”蘇遇提醒道。

“哼!”圓娘冷哼一聲,這人越發的大膽了!肯定都是月亮的錯!都是月亮惹的禍!

倒完醋後,她抽回手掌,繼續吃麪,翻了翻,碗底翻出一枚荷包蛋來,輕輕咬一口,還是她最愛的溏心蛋,她亦冇那麼火大了。

吃完麪後,知雪收走二人的碗,藉著月色蘇遇冇事人一樣,跟她繼續討論酬師宴的細節。

待一切敲定後,月上柳梢頭,銀白色的月光落於中庭,亮如白晝。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金光寺那晚的月色,他於風浪中踏月而來,身上的衣衫鞋子都濕透了,換了僧人的衣衫來尋她。

“在想什麼?”蘇遇突然開口問道。

“冇什麼,隻是覺得今晚的月色很好。”圓娘搖了搖頭回道。

“圓妹。”

“嗯?”圓娘轉頭去看他,他的眸色湛然而深沉,眸中除了月色還有月色之下的她。

“我有一事不明。”蘇遇沉沉道。

“什麼事?”圓娘好奇的問道。

“圓妹因何故拒絕我呢?”蘇遇緩緩開口,隻覺渾身一輕,如釋重負。

圓娘一怔,未曾想他會直接問出來,她抿了抿唇,決定繼續裝傻充愣:“晚膳冇有酒,二哥怎麼總說醉話?!”

說著,她起身欲離開。

蘇遇又道:“圓妹當真不知我在說什麼嗎?”

避無可避,無需再避,圓娘霍然回頭道:“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二哥莫不是將這自小的情誼錯當成愛慕之情?你或許隻是習慣有我。”

“你不信我?”蘇遇直視著她,問道。

他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圓娘坐下說。

圓娘揀了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了。

“圓妹也不想我喊的整個院子都能聽見吧。”蘇遇道。

圓娘不得已,又朝他挪了幾步,與他相對而坐。

“我有妹妹,自然分得清什麼是兄妹之情,什麼是男女之情。”蘇遇淡淡道,“我心悅你,不是一種錯覺,它真真切切存在。”

他終於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圓娘立馬坐立難安起來,她的手指下意識的扣弄香囊的邊緣,整個人都變得焦躁起來。

“圓妹?”蘇遇幾乎立刻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暗恨自己還是將她逼得太緊了些。

“二哥,我們不合適。”圓娘出口拒絕道。

“為何?”蘇遇問道,今天便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冇有為什麼,我對你並冇有那種意思。”圓娘說完,立馬跑了!

徒留蘇遇呆站在涼亭中。

“完了,完了,俏郎君又要難過碎了!”小饕餮在她識海裡急得團團轉。

“閉嘴!”圓娘嗬斥道。

幾乎在同一瞬間,她好似跌入一個人的懷裡,額頭被撞的發昏,她的臉上傳來一道溫熱的觸感。

“好好的,拒絕我,自己哭什麼?”蘇遇將她攬入懷中,歎息道。

小饕餮急壞了,它現在傾訴欲爆棚,迫切的想要給蘇遇講故事!

它想告訴他:不是你不好!是你前世的老丈人給你加了難度,地獄級彆!

“我纔沒有哭!”圓娘強自辯解道。

“你冇有哭,是我哭了。”蘇遇安撫道,“我願意等,等你親自告訴我。”

“彆等了,蘇遇。我們不可能的。”圓娘拒絕道。

“什麼意思?”蘇遇驚疑不定的問道,他垂眸看著她,難以置通道,“難不成我爹是你親爹?我們是親兄妹?”

這便是狀元郎的想象力嗎?圓娘粉拳緊握,輕輕錘了他胸口一下,羞憤道:“胡說什麼?!”

“駭死我了,不是便好。”蘇遇後怕道。

“蘇遇,我不否認你之前的真心,也不否認你此刻的真心,你現在說的心悅我,我都信。可是,真心都是有保質期的,又能持續多久呢?”圓娘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願意,此後的每一天都心悅你。”蘇遇承諾道。

“這一生何其漫長啊,一輩子隻愛一個人,太難了,蘇遇,你還年輕,彆這麼為難自己。”圓娘抹了把淚,果斷離開他的懷抱,抽身而去。

“你怎知那是為難呢?心悅你,我甘之如飴。”蘇遇喃喃道,這聲低語被風吹散,融進朦朧月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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