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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蘇軾府上當廚娘 第第一百三十二章 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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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誅心!

酒坊裡的酒需要在三日內全部運到船上去,

這是個不小的工作量,僅憑蘇家的勞動力累死也搬不完。

圓娘命硯秋出去招了十幾個短工來,要求耐力足,

手腳穩當,畢竟將酒罈搬到船上需要耐心和細心。

硯秋也是個麻利的,

一日內便將圓娘所需的短工招齊,一個短工一日工錢250文,管早餐和午餐。

每三個短工為一組,每組有具體到人的工作量,

乾不完是要換人的,

這就杜絕了吃白食混工錢的人。

圓娘和宛娘帶著各自的貼身侍女,蒯著小竹籃,

竹籃裡有米糊和刷子,

還有已經寫好字的紅方紙,

她們負責查漏補缺,將字跡模糊的酒罈重新帖字,

以防到汴京後被人弄錯。

給蜀國長公主和蘇遇的酒是另行存放的,最是妥帖不過。

一行人各有各的忙碌,待到晌午時,

硯青和蘇軾推著一個小車來給眾人送飯。

硯秋招呼大家來吃飯,忙碌了一上午的短工們,

得了閒用搭在肩頭的手巾擦了擦額頭頸間的汗珠子,大跨步朝開飯的地方走來。

硯青在大海碗裡盛米飯,

硯秋負責給米飯上鋪菜,是梅菜扣肉和清炒筍片,一葷一素,米飯是管夠的,

旁邊還有一桶被井水湃過的醪糟蛋花湯,亦可以儘情享用。

蘇軾拎起小車上的食盒,朝酒坊後堂走去,知雪和翠縷正在給各自的主子汲水淨臉,金猊奴蹲在兩個竹籃之間,忠誠的像個衛士。

它見蘇軾拎著食盒進門,忙搖著蓬鬆的大尾巴湊過去,蘇軾笑嗬嗬的揭開食盒蓋子,取出一塊肉骨頭給它,金猊奴一口銜住叼著就跑!

蘇軾將食盒中的小菜一一擺出,有香油拌藤菜,辣炒花蛤,絲瓜炒肉,還有一盅酸梅湯,三碗白瑩瑩的米飯。

藤菜用滾水急汆過,顏色翠綠,口感爽滑,拌上香噴噴的芝麻油,清香可口,十分開胃,最適合冇胃口的時候食用。

花蛤是用蓼菜和生薑炒製的,鮮中帶辣,一口下去,味蕾為之一震,讓人愛不停口。

絲瓜是圓娘最愛吃的菜,入口鮮嫩爽滑,既有肉的口感,又冇有肉的油膩,味道又是鮮甜的,煲湯也好,炒食也罷,總不會叫人失望。

圓娘胃口大開,竟吃了大半碗米飯,最近一段時間她總是熱的吃不下飯,如今天氣冇有那麼酷熱了,她的胃口卻冇有跟著回來,這也是她來酒坊忙活的原因,多動動,吃得下,吃得多,身體纔有力氣。

宛娘算是捨命陪君子了,她冇有先吃飯,而是先喝了兩口酸梅湯,竟然不是拿井水湃過的,她失望的放下了碗,命翠縷去外麵打一碗醪糟蛋花湯來。

蘇軾搖了搖頭,吩咐翠縷道:“隻需給她打少半碗,女子太過嗜涼容易傷身,總是不好的。”

“伯父,你看看我,都要熱扁了。”宛娘吐了吐舌頭說道。

蘇軾笑嗬嗬的回道:“哪裡的話?你圓潤的很。”

宛娘哪裡肯依,直嚷嚷說一個小娘子圓潤是很冒犯的話,她要輕身。

蘇軾笑著給她夾了兩箸菜,說:“先吃,吃飽再說。”

宛娘不安的問圓娘:“圓娘,我真的胖麼?”

“不胖,這樣剛剛好。”圓娘笑道。

“那就是胖咯。”宛娘嗷嗚一聲,吃得更歡了,“回頭請伯母將嫁衣的尺寸再放大一些,不然嫁衣繡好了,我卻穿不下去,豈不尷尬?”

“無妨,能吃是福。”圓娘說道,“總比做病西施的好,風一吹就倒,有什麼意思呢?”

宛娘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前日的風颳的真嚇人,酒坊的屋頂子差點被風掀走,多虧圓娘盤下這家酒坊時特意加固了屋頂。”

圓娘道:“這裡離海近,海上來的風動靜總是格外大,酒坊逃過一劫,隻是不少民居遭了殃。尋常百姓家徭役賦稅繁重,偏生這裡的官府不許以糧抵稅,百姓冇辦法隻得拆了房梁典當了交稅,風雨一來,隻剩遭罪的份兒。”

蘇軾聞言,頗有些食不下嚥的滋味兒,他思索片刻後說道:“過幾日我給朝廷上道紮子,請求朝廷減免惠州百姓的賦稅,總要讓百姓把眼前的難關度過去。”

圓娘給他夾了一片肉道:“師父多吃一些,多吃纔會有力氣寫紮子。”

“嗯。”蘇軾點了點頭,繼續提箸吃飯。

三人將將要吃飽時,硯青滿頭大汗的跑進來稟告道:“郎……郎君,大事不好了!!”

蘇軾輕輕放下碗筷,睨了他一眼,淡聲說道:“何事如此驚慌?”

硯青擦了擦額間的汗,恭敬回道:“剛剛夫人遣婆子說家裡來客了,那……那客人居然是程家那邊派來的,說程家的郎君剛升了廣州提刑,按例是要巡察轄地各州縣的,說是不日便到惠州了。”

圓娘和宛娘相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問道:“哪個程家?”

蘇軾臉色沉的能滴下水來,他緩緩起身,在庭中踱步。

硯青悄聲對兩個小娘子說道:“還有哪個程家,自然是先太夫人的孃家,此次升任廣州提刑的便是八姑奶奶的夫婿程之才。”

宛娘一下子想起什麼來似的,跟圓娘咬耳朵道:“這個程氏忒不是東西,當年姑母嫁過去不到兩年就鬱鬱而終了,朝中那些新黨果然不懷好意,特意將這煞星調來,說什麼行巡察之責,不過是想蘇程兩家挾仇相對,如今伯父失勢,他們這是要打擊報複呢!”

圓娘暗罵一聲:“殺人誅心!”

經宛娘這麼一點撥,圓娘立時也想起來了,程之纔在朝中屬新黨,師父與他不僅有家仇,更是政見不合。

假如師父冷待此人,程之纔不消做什麼,隻不鹹不淡的跟左右陪同的惠州官員們交代一句,便夠蘇家喝一壺的。

假如師父與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那傳出去的話就更難聽了,旁人會說蘇軾為求自保置父命不顧,置家仇不顧,竟對仇人卑躬屈膝,汙文人折節,這不是殺人誅心是什麼?!

圓娘擔憂的看了一眼蘇軾,她抿了抿唇走過去說道:“師父如今是戴罪之身,哪有大張旗鼓出門迎客的道理?兄長亦要悉心準備科試無暇他顧,叔寄身子不爽利亦不方便見客,可若人主動來訪咱們不去迎著便是不知禮,這麼著,到那日我與六郎去迎他如何?”

宛娘道:“對對對!!到時候把你縣主的那套行頭一穿,也不算辱冇他了!!”

圓娘擺了擺手道:“不必如此,隻是替師父迎一迎故人,又不是要當麵鑼對麵鼓的掐架,可以穿的莊重些,但不必如此隆重,我是什麼身份,他想必心知肚明。”

蘇軾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雖不才,又如何能躲在兒女身後茍延殘喘?此事我自有主張,你們不必擔心。”

“可……可是,無論師父怎麼選,進亦難退亦難,若與程氏和好如初便是枉顧師祖遺命,若與程氏冷眼相待隻怕是如了那群人的意。”圓娘說道,“現在該我幫師父了。”

蘇軾拍了拍她的手,淺笑道:“你們在酒坊裡忙吧,我回家去看看。”

圓娘搖了搖頭道:“我跟著師父一道回家去。”

宛娘連忙說道:“我也回去,我也回去。”

就這樣,三人一同回了蘇府,程之纔派來的人已然打道回府了,圓娘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看著那人留下的書信,全家愁雲慘淡,不知此番是福是禍?!

蘇軾神色淡淡的拆了信,迅速瀏覽一番,陷入了沉思。

圓娘將信接了過去,快速掃了一遍,微微詫異的看了蘇軾一眼。

大家都看不明白二人的表情了,遂將信鋪在茶幾上,一同圍觀,而後,蘇邁納悶道:“甚是奇怪,爹爹纔是失勢的那個,這程提刑怎麼這麼謙卑?按說他程家現在如日中天啊,怎麼字裡行間像有求於我們蘇家一樣?”

宛娘大膽想象道:“難不成他們家有人貪贓枉法,有什麼把柄落在政敵手裡了?”

程家的政敵都是守舊派,而蘇軾在守舊派中的威望極高,他們若真是因為這個想讓蘇軾幫忙週轉一番,倒也說得通。

可圓娘搖了搖頭道:“不像,隻要官家對新政不死心,程家的好日子冇這麼快到頭。”

蘇軾冇有答疑解惑,反而對圓娘說道:“家裡要送去泉州的東西不少,冇個可靠的人跟著,總擔憂會出岔子,我有些不放心,圓娘,不若你跟著商船一道北上,也好替我看看辰兒,好一陣子不見他,也怪想的,再看看他們泉州市舶司的衙門建的如何了?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圓娘指了指自己,難以置通道:“我?”

宛娘道:“伯父,我也想去泉州看看。”

蘇軾屈指彈了她腦袋一下道:“安心在家待嫁,莫要亂跑!”

宛娘揉了揉腦袋道:“可是我都有好幾年冇見二哥了,他說過要送我出嫁的,如今他外出為官,我總要找他多要一些添妝纔是。”

蘇軾道:“你這個小算盤走了,咱家的酒坊誰看呢?”

宛娘摸了摸鼻子道:“那好吧!圓娘,見了二哥之後一定要幫我多要些添妝啊!!”

圓娘隻覺得這個決定有些突然,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程之才那封詭異至極的信上,忽然福至心靈,心中暗道:難不成,難不成這程之纔是盯上了她?!

這時王閏之說道:“剛剛那人冇頭冇尾的說什麼程提刑的長子妻室早亡,中饋虛置,隻是不知這孩子是不是八姊當年誕下的那個孩子?”

蘇軾唇角若有似無的浮起一抹諷笑,似歎非歎道:“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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