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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蘇軾府上當廚娘 第第三十九章 看!這可是王維詩裡的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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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可是王維詩裡的紅豆……

蘇軾攜家眷一路乘官船北上,

沿途避免不了往來應酬。

一開始圓娘還能跟著湊湊熱鬨,漸漸的,她暈船啦!

是的,

她前世的時候就乘不了長途客船,一日兩日還好,

日湊合,隻是身體有些許難受,之後就彆提了,腦袋和胃總有一個在翻江倒海!

本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有這毛病,

拜好友所賜,

大學畢業那年被閨蜜拉著參加了一個豪華郵輪跟團遊,曆時半個多月,

企鵝冇顧得上看,

暈船暈的人差點掛了。

她以為大宋官船跟後世的遊輪不一樣呢,

原來冇差,一樣的暈。

拂霜在她的肚臍眼上貼薑片,

知雪給她枕旁放了新鮮的橘子,任嬤嬤給她熬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然而冇用,

她依舊吐的昏天暗地。

蘇軾覺得她藥吃少了,還想給她灌些。

慌得圓娘連連擺手道:“彆,

師父,彆!我再也不吃藥了。”

一碗湯藥喝下去,

她嘴裡苦兩回,苦不堪言!

蘇軾歎息道:“那怎麼成?!”

圓娘連忙說道:“師父,我想吃櫻桃蜜餞,酸酸甜甜的正好壓一壓胃口。”

蘇軾從善如流,

命人取來蜜餞,親手喂她吃下。

今日官船要靠岸補給,會在渡口停兩日,圓娘得以片刻喘息,她氣若遊絲的問道:“師父今日不是要拜會友人嗎?”

蘇軾見她不吃了,將蜜餞罐子放在一旁的茶幾上,輕聲道:“看你這樣,放心不下。”

圓娘聞言頗受感動,但今日是張公辭行的日子,張公因不捨和師父離彆,從杭州一路送到鬆江,不得不相彆了,老先生已是耄耋之年,此次一彆恐怕此生再無相見的機會,她不願師父留下遺憾,於是強打著精神說道:“我已無大礙,隻是到了姑蘇地界,想要一方姑蘇花鳥繡,旁人選的我信不過,可否勞煩師父下船為我挑一塊來?!”

蘇軾見她啃吃東西了,欣慰不已,聞言應道:“也好,還有其他想要的嗎?”

圓娘搖了搖頭道:“一時也想不起,師父看著買些便是。”

“好!”蘇軾聞言起身離開。

小饕餮在圓孃的腦海裡上躥下跳翻跟頭,圓娘揉了揉發緊的額頭道:“彆鬨,我頭暈。”

“我要吃櫻桃蜜餞,我要吃櫻桃蜜餞,我要吃櫻桃蜜餞!!!”小饕餮抱著尾巴吵鬨道。

“彆唸了,你是唐僧嗎?”圓娘輕籲一口氣說道,“上次你吃金齏玉鱠的錢還冇付呢!先結賬,再吃喝。”

小饕餮悄咪咪覷了她一眼,矇混過關失敗,它咬了咬手指,戀戀不捨的從兜裡掏出三張玄級空間拓展券。

圓娘差點冇從榻上跳起來!她指著小饕餮的鼻子罵道:“那可是金齏玉鱠,你這小東西怎麼這麼摳門?!隻給三張玄級券!!”

小饕餮眨了眨眼,意味深長道:“放心吧!相信我,你買不了吃虧也買不了上當!”

“但能買到心塞!”圓娘幽幽的接了一句。

“不要?”小饕餮仰麵問道。

“不要白不要!”圓娘從它爪中順走了空間兌換券。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櫻桃蜜餞,櫻桃蜜餞!”小饕餮追在她身後嚷嚷道。

“那是另外的價錢。”圓娘唇角上揚道,她盯著三張玄級空間拓展券,仔細回憶家裡的結構佈局,怎樣把這三張拓展券充分利用?

恰在此時,知雪輕手輕腳的推門走進來,在圓娘身側放了一個白瓷盅,溫聲說道:“這是任嬤嬤親手熬的解暑湯,小娘子略嘗一口解解渴。”

圓娘點了點頭道:“知道了,退下吧。”

知雪斂了盤子,福了一禮轉身退下。

圓娘見房門關了,她一拍大腿尋了個合適的位置,將三張玄級空間拓展券全用了,果然行李箱被解鎖出來!

她扭動密碼鎖,打開行李箱,裡麵空空如也,但網兜裡塞著幾個藥瓶,都是效果相當顯著的暈船藥!

自從她知道自己有暈船的毛病後,特意買了效果顯著的暈船藥放在行李箱裡,她經營著美食賬號,需要到處采風,是以經常出差,選乘的交通工具五花八門,暈車、暈船藥都是必備的!

她悄悄給自己點了個讚,還得是她啊!這個習慣果然不錯,有備無患。

她美滋滋的伸手去拿藥瓶,嗯?!拿不動!!再拿!!還是拿不動!!一朵疑雲自心底升起,她擡頭問小饕餮道:“這是何意?”

小饕餮正在給身上的鱗甲塗抹防護油,聞言擡頭看了她一眼,見怪不怪道:“我給你的是空間拓展券,意思是說你新拓展出來的空間可以隨便用,但不包括裡麵本來存在的物品,那是另外的價錢。”

圓娘氣個仰倒,叉腰道:“不許學我說話!況且,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親自從醫院買的!賬單還在!”

“冇用!”小饕餮擺了擺爪道,“你想把後世的暈船藥搬來這個時空,談何容易?係統不需要辛苦費的嗎?”

“行,你強!”圓娘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道,“一口櫻桃蜜餞換一顆暈船藥!”

“成交!”小饕餮把全身塗抹的油汪汪亮閃閃的,它蹦蹦跳跳的來到圓娘麵前道,“你小心點兒使用,我擔著風險呢,被人發現的話咱倆都得被反噬。”

“放心吧!我就自己吃吃!”圓娘拍著胸膛打包票道。

小饕餮把罐子裡的櫻桃蜜餞一口氣都拿走了,轉頭丟給圓娘一張暈車藥兌換券,圓娘這才從行李箱的網兜裡將暈車藥拿了出來。

她瞧了瞧桌子上的解暑湯,不知裡麵有冇有綠豆等解藥性的東西在,故而冇喝,隻就著一盞涼白開悄悄將藥服下。

暈船藥有鎮定安神的成分,冇一會兒她隻覺得犯困,一翻身蓋著薄衾睡了過去,天地悠悠兩不知。

直到午後,門口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將她吵醒,是辰哥兒在外麵與知雪說話。

圓娘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眼前漸漸變得清晰,她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先前的鬱濁之氣一掃而空!

趿上清涼的軟竹鞋,她打開門來,見辰哥兒一臉蒼白的站在她的房間前,向知雪詢問她的身體狀況,他的脖頸上還掛著一串生薑、夏橘等物串起的長串,看樣子也是重度暈船受害者。

“二哥!”圓娘輕輕叫了一聲,辰哥兒扭頭,見她狀態不錯,微微點了點頭,將脖子上掛著的那串夏橘、生薑、香花等物取下掛在圓孃的脖子上,而後直言:“這是我新做的防暈船的香串,你試試效果如何?”

話音未落,他的臉色突然一變,忙蹭蹭蹭的跑了出去,伏在船欄上大吐不止。

圓娘:“……”她歎了一口氣,都這樣了,還惦記著她呢。

她望著那瓶暈車藥出神,嚇的在一旁吃櫻桃蜜餞的小饕餮一哆嗦,蜜餞都顧不得吃了,張口警告道:“你若給彆人服用此藥被他人發現了,咱倆一起灰飛煙滅!”

“同繩上的螞蚱,不被人發現不就行了麼!”圓娘回道。

“誰是螞蚱?我是饕餮!饕餮!”小饕餮反駁道。

圓娘去找任嬤嬤要了一碗止暈船的湯藥,回房將她自己的暈船藥碾成粉放了進去,攪拌至完全融化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後,給辰哥兒端了過去。

往日活蹦亂跳的小少年,如今無精打采的躺在床榻上閉目養神。

“二哥,吃藥了。”圓娘輕聲道,“任嬤嬤換了方子,今日這藥我吃著還成,你試一試。”

辰哥兒搖了搖頭,這暈船藥又苦又不管用,他纔不要哩!

“真的有效,你看我之前比你暈的厲害,這會兒也活蹦亂跳了不是?”圓娘循循善誘道。

辰哥兒擔憂她是強打著精神來探望他,遂不願她多勞心,咬了咬牙接過藥碗來一飲而儘,他的臉立馬皺成了苦瓜樣,吐了吐舌頭說道:“任嬤嬤往裡添了多少黃連?可苦死我了!!”

圓娘心道:這原是兩份藥,能不苦嘛!

她揪起他脖頸處掛的那一串夏橘,剝了一個撕開一片送入他口中道:“良藥苦口利於病,你略躺躺,睡一覺就好了。”

辰哥兒咀嚼酸甜的橘子,輕輕點了點頭,轉瞬他又張口等著圓娘投喂,圓娘給他塞了一瓣後叮囑道:“你的胃裡現在是空的,吃多了酸物不好,等睡醒後讓春硯給你去廚房端碗白米粥來墊墊腸胃。”

“嗯。”辰哥兒從善如流,嘴裡那股苦澀味兒沖淡之後又想與圓娘談天,圓娘伸手將他的腦袋按在布枕上讓他好好睡一覺,自己拿著剩餘的夏橘蹦蹦跳跳的跑了。

“彆蹦,省的一會兒頭暈。”辰哥兒操心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圓娘就地揮了揮手,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辰哥兒彎了彎唇角,一股無法阻擋的睏意襲來,他平躺在床榻上睡了過去。

圓娘拿著夏橘登上了甲板,看著往船上運送物資的船伕排隊進艙,每人肩膀上扛著一隻碩大的麻袋,壓得臂膊肌肉虯起,顯得十分蓬勃有力。

她小心避讓到一旁,感歎道:“力氣真的好大!”

望著遠處江麵上的夕陽像火一樣紅彤彤的,她不禁詩興大發,吟道:“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話音未落,她隻聽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你又好了。”

圓娘驀然回首,驚喜道:“師父回來啦!”

蘇軾見她此時狀態與早晨那會兒判若兩人,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點頭道:“這樣就很好。”他指了指硯青背上的那一個大包,說道,“你要的東西,看看合不合心意?”

圓娘目光落在硯青揹著的那個巨包上,震驚道:“師父,你這真真的去掃街了,冇說的,必須符合心意,我相信你!”

硯青笑道:“小娘子,我給你搬進去?”

“好呀!”圓娘點頭應道。

結果到房門前差點因口袋過大而進不去門,圓娘:“……”

她擡起頭,仔細問道:“師父,你都買了啥?”

蘇軾但笑不語。

硯青替他答道:“郎君到了綢緞行,問人家掌店娘子,八歲的小娘子最喜歡什麼樣的繡物?掌店娘子介紹什麼他拿什麼,去彆的店鋪依舊如此,所以小的跟在後麵揹回一個巨包!”

圓娘扶額,旁人買東西挑挑揀揀,她師父主打一個我都要!真的是足夠豪橫!

蘇軾解釋道:“哪有那麼誇張,隻是有的適合做襖子,有的適合做衣裙,有的適合裁鞋子、帕子等物,我看著都挺好,便拿了。”

“很有道理。”圓娘點頭道。

蘇軾又與她說了會話,見她身子確無大礙才放心的離開。

圓娘解開巨包,翻看師父都給她買了什麼?

有適合裁衣裳鞋襪的花鳥繡品,有適合製成屏風的山水繡品,有書房用到的海棠折枝筆洗玉雕,有杭州城不常見的香囊式樣,甚至還有姑蘇特色點心盒子,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圓娘仰天長歎:師父買的東西,果然最合她的心意!

她將餘物都命拂霜、知雪一一分類收好,自己隻拿了個點心盒子,準備待辰哥兒睡醒後和他一起分享。

次日清晨,恢複元氣的圓娘在船隻甲板上跳五禽戲,一套動作打完渾身舒暢!好久冇有這樣精力充沛,神清氣爽了,真好,真好!

她深深撥出一口氣,轉頭看到辰哥兒手中掂著橘子走上甲板,見她看他,順勢將橘子拋給了她。

圓娘接過橘子,利索破開,一人一半,笑道:“任嬤嬤的藥不錯吧?!”

辰哥兒皺眉,一言難儘道:“也忒苦了些,我做夢都在啃黃連。”

“哈哈,昨天是苦的,今天是甜的,我有個點心盒子,你要不要嚐嚐看?”圓娘問道。

“還有這種好事?怎麼能少的了我!”辰哥兒也不吃橘子了,拉著圓娘就往房間跑。

不一會兒,二人捧著一盒糕點出來,坐在甲板上,吹著徐徐江風儘情享用糕點。

圓娘今天心情很好,她拿著一塊酥皮紅豆糕舉過頭頂,對著一掠而過的飛鳥說道:“看!這可是王維詩裡的紅豆。”

“咳咳……”辰哥兒猛的被嗆了一口,圓娘豁然回過頭來問道,“你有意見?”

辰哥兒重重的點頭,艱難道:“有!非常有!”他指了指手中的紅豆糕說道,“假如這是王維詩裡的紅豆,今天咱倆都得交代在這兒!”

於是,他慢條斯理的解釋了王維詩裡的紅豆與紅豆糕裡的紅豆究竟有何區彆?

圓娘哀歎,有的人年紀輕輕的做什麼不好,非得做直男!

辰哥兒又好奇問道:“什麼是直男?”

“直男就是直爽的男人,直腸子,不會拐彎的男人。”圓娘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辰哥兒垂眸,也知圓娘是在調侃他,複而擡眸認真道:“如果你想要一首有關紅豆糕的詩,我也可以作的。”

說著,他單手撐地站起身來,撲去身上的灰塵,站在船欄處極目遠望,俄而吟道:“

帆至江心呼魚鷺,可有行人托錦書?

擬將相思寄紅豆,年年可飽詩人腹。”

他回首去看圓娘,神采飛揚道:“圓妹,如何?”

“吟的很好,彆再吟了。”圓娘回道,“快吃糕吧!”

“為何?”辰哥兒不明所以。

“人人相思瘦,獨你相思肥,厲害了。”圓娘毫不客氣的點評道。

辰哥兒拈了一隻玉露團放入口中,嚼了嚼滿足嚥下道:“不填飽肚子,哪有力氣想七想八,若當真如此思念一個人,為何不去找她?既然還能寫詩,說明隻是發發牢騷,矯揉造作一番,未必是真想。”

圓娘點點頭說道:“你這話倒說的十分在理。”

兩小隻一人執定勝糕一人執桂花糕在半空中碰了碰,三兩口吞吃入腹,假裝在瀟灑喝酒。

“嗬嗬,我看是哪個大言不慚的在評摩詰詩?”蘇軾的聲音忽然從二人背後響起。

二人慌忙回頭,將地上的點心盒子拾起來往蘇軾麵前一推道:“您什麼也冇聽見!”

蘇軾學著兩小隻的樣子席地而坐,他亦拈了一塊糕點送入口中,半晌後方纔說道:“我剛剛聽見有人在吟詩?”

“您屬實是幻聽了。”辰哥兒不禁汗流浹背道。

“說什麼‘擬將相思寄紅豆,年年可飽詩人腹。’”蘇軾調侃的睨了辰哥兒一眼。

辰哥兒暗戳戳說道:“這樣人們纔不會誤解,此紅豆非彼紅豆,我也算行了一樁善事。”

蘇軾朗聲大笑道:“如此說來,這盒點心倒也冇白買,竟然催出了二郎的詩情。”

辰哥兒大歎:“作詩的是我,挨誇的卻是糕點。”

圓娘笑著安慰道:“可是吃糕點的卻是你呀!”

言之有理!辰哥兒有被安慰到!

蘇軾望著平闊的江麵,半晌後說道:“中秋之前,咱們應該能到齊州。”

“好耶,正好去叔父家過中秋節。”兩小隻笑道。

“正是此理。”蘇軾歎息道。

“師父是有什麼心事嗎?”見他歎氣,圓娘立馬問道。

蘇軾搖了搖頭,笑道:“快要見到你們叔父了,如此心境下一首相思詞也作不出,不然今日得高低吟一首湊趣。”

“哈哈!”圓娘笑了,“開心最重要!”

三人各拿一塊糕點,在空中碰了碰,悠哉悠哉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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