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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網上拍了個男朋友[刑偵]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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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皮麵冰涼,讓溫焰滾燙的皮膚打了個激靈。

她把裙襬往下拽了拽,眼角餘光一點點挪過去,掃向對麵同樣僵直的身影。

幸虧周圍的燈光昏暗,那群人並冇有注意到兩人紅得紮眼的耳朵尖。

桌上的空酒瓶越來越多,那幾個圍著丁友勝的富二代持續起鬨,笑聲一陣高過一陣。

丁友勝顯然被捧得極度亢奮,整個人都飄了。

“操,都給老子聽好了!”他拔高嗓門,試圖壓過音樂,“看見冇?前陣子那破事,撞了個送外賣的窮鬼,算個屁!屁事冇有,知道為啥不?”

他故意賣著關子,目光掃過一圈狐朋狗友,享受著他們急切又崇拜的眼神。

溫焰的手滑向了包裡的手機,摸到瞭解鎖鍵。她滑動螢幕,很快上麵就亮起了一個紅色圓點。

幾秒鐘後,丁友勝終於揭曉答案,聲音帶著無比的炫耀,“全靠我老子!咱們丁院長,局子裡都他媽有人給麵子!”

他又灌了一口酒,酒精燒紅了眼睛,“哥兒幾個以後悠著點,萬一真捅了什麼簍子也甭慌,找我丁友勝,找我老子!在咱們這一畝三分地,就冇有他老人家兜不住的底!”

狂妄的吹噓還在繼續,溫焰的手指在包裡隱蔽地操作著,將這段剛剛錄下的音頻檔案選中,發送給了鄭林。

在漫長的等待中,丁友勝喝上了頭。溫焰為了給鄭林的到來拖延時間,也陪著喝了很多杯。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漸漸連對麵沙發的江遠舟也看不大清楚了。

江遠舟黑著臉,正當他要起身阻止溫焰再喝下去時,酒吧裡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忽然停了下來。

整個空間的光線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強烈的白光傾瀉而下,淹冇了每一個角落。

習慣了昏暗光線的人們被刺得紛紛擡手遮擋眼睛,驚呼和咒罵聲驟然爆發。

混亂中,幾道沉穩而急促的腳步聲踏著地上的菸頭和酒漬,迅速湧了進來。

“警察,都彆動!”鄭林一手按在腰間的警械上,一手指著丁友勝警告出聲。

丁友勝臉上的得意凝固了,像一張被凍住的醜陋麵具。

他推開身邊扶著他的人,搖搖晃晃地向前一步,指著鄭林,唾沫橫飛地破口大罵:“媽的!你們哪個局的,冇長眼嗎?敢……敢掃老子的興?!知道我爸是誰嗎?丁健航!中心醫院的院長,信不信我……”

“銬起來!”鄭林根本冇理會他的叫囂,乾脆利落地一揮手。

他身後兩個魁梧的警員立刻上前,一把扭住丁友勝還在揮舞的手臂,反剪到背後。冰冷的手銬一下子鎖死了他的手腕。

丁友勝的狂吼戛然而止,臉上隻有一個滑稽又恐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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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焰推開“熱帶雨林”酒吧的門,寒冷的夜風撲在她滾燙的臉上。

她的四肢被剛剛灌下去的酒沉重地拖拽著,高跟鞋踩在人行道上,像是踩在不斷搖晃的棉花堆裡。

江遠舟要來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她嘴裡不停嚷嚷著,“我冇醉!”

他隻好跟在她後麵,看著她拉開後排的車門,重重地摔了進去。

她腦袋一歪,直接躺在位置上,陷入了深不見底的昏睡。

江遠舟叫了代駕,自己也坐到了後排。他擡起溫焰的頭,枕到自己腿上,還脫了外套蓋住她。

半小時後,車停在公寓樓下,熄了火。

江遠舟喚了溫焰幾聲,但迴應他的隻有深長的呼吸聲。

他歎了口氣,先行下車,然後一隻手臂穿過她的膝彎,另一隻手臂托住她的後背,把她從車裡抱了出來。

溫焰的身體軟綿綿地倚靠在他胸前,臉頰貼著他的肩膀,溫熱的呼吸帶著酒氣拂過他的頸窩。

進了電梯,她在他懷裡發出幾聲模糊的囈語,具體內容聽不清。他穩穩地抱著她,看著不斷跳動的樓層數字。

終於到了溫焰家門口。

江遠舟小心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試圖用她的指紋開門。

然而,溫焰的手軟得像是冇有骨頭,還冇碰到指紋鎖就滑落了下去。

江遠舟自己的拇指恰好代替了她的手,毫無防備地落在了識彆區上。

一聲開鎖音響起,門竟然開了。

江遠舟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道打開的門縫,又看向那小小的指紋鎖。

在屬於這個門的權限列表裡,那個六年前的“江遠舟”,竟然冇有被抹去?

難以言喻的複雜感受湧了上來,他抱起溫焰,有些失神地走進屋子。

玄關感應燈自動亮起,暖黃色的光芒傾瀉下來,照亮了眼前熟悉的空間。

客廳裡那張沙發,依舊擺放在窗邊的老位置,上麵蒙著的那塊素色格子蓋布,是兩人當年逛街時選的,顏色似乎一點都冇變淡。

沙發對麵的電視櫃上,一個略顯粗糙的陶土小菸灰缸還擺在那裡。那是他們路過一個手工作坊,他隨手捏了送給她的。

這屋子裡的時間彷彿被某種固執的力量凝固了,一切都維持著舊日的格局。

江遠舟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撞了一下,悶悶地發疼。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湧的波瀾,抱著溫焰走到沙發邊,將她安置在上麵。

他想去廚房給她倒杯水,剛站起身,手腕卻被拽住了。

“彆,彆走……”溫焰閉著眼,眉頭痛苦地擰成一團,手指緊緊攥著他的手腕,帶著醉酒者失控的力道。

緊接著,一串破碎的嗚咽從她唇邊溢了出來。她的眼淚洶湧而出,很快浸濕了臉頰。

“隨泱對不起,呂希對不起……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她不停念著兩個名字,滿臉絕望,“是我害了你們,是我……該死的人是我……”

江遠舟記得這兩個名字,她們是溫焰六年前最要好的閨蜜。

但他不知道,在他離開的這些年,她們都已經不在了?而且溫焰還揹負著這樣的自責?

他蹲下身,靠近她,試圖讓她混亂的囈語更清晰些。

或許是感覺到手腕上屬於他的溫度,溫焰混亂的意識又切換了焦點。

她一邊哭泣著,一邊含混地抱怨,語氣就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還有你,江遠舟……你也欺負我……你也欺負我……”

江遠舟聽著她這冇頭冇腦的指控,心中那份沉重的擔憂裡,摻進了哭笑不得。

他回握住她抓著自己的那隻手,聲音柔和而安撫:“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溫焰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醉眼朦朧地看著他模糊的輪廓,努力聚焦。

她癟癟嘴,委屈巴巴地,“就上次,檔案室劉姐……她托我問你要不要相親,你……你居然答應了。”

她越說越難過,眼淚又湧了出來,“你讀你的書就好了,還回來做什麼?我身邊什麼人都冇有了,你還回來做什麼?你會給我錯覺的,你知不知道?”

好一會兒,她的哭聲才轉為斷續的抽噎。她重新閉上眼睛,呼吸時而急促時而微弱,像被噩夢糾纏。

江遠舟蹲在沙發前,目光落在她淚痕狼藉的臉上。

他的氣息沉重得如同歎息,一字一句地問道,“既然這樣,溫焰,你當初為什麼要推開我?”

問題拋向虛空,也投向沉睡的她。

酒精構築的堡壘堅不可摧,無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他看著眼前這張毫無防備的睡顏,最終輕柔地掰開了她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腿腳,再度將她抱起。

臥室門開著,他將她放在大床上,拉過薄被。

當他正準備離開床的那刻,床頭櫃上一個物件,攫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條銀鏈,鍊墜是一粒切割簡單的吊墜。在床頭燈的光線下,它閃爍著內斂而溫柔的光澤。

江遠舟僵了一下,很快認出來了——那分明是他離開那天,鼓起勇氣向她告白時,笨拙地塞到她手裡的項鍊。

當時她還掏出了宋丞的昂貴禮物作對比,讓他知難而退。

他本以為,這條承載著他心意的項鍊,早就被她丟進了垃圾桶,如同他狼狽離開的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它竟會在這裡,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她觸手可及的床頭櫃上,如同一枚被珍藏的沉默信物。

整整六年。

江遠舟慢慢彎下腰,指尖小心地碰觸了一下那冰涼的吊墜。

金屬的涼意順著指尖竄上心頭,卻在心口融化成一片滾燙的酸楚。他抿緊了唇,再度看向溫焰。

她枕在柔軟的枕頭裡,呼吸勻長。酒精的紅暈尚未褪去,麵頰上留有兩抹淡淡的痕跡。她的嘴唇微微張開,讓他不由地想起今晚酒吧的一幕。

一種近乎本能的衝動攫住了他。

他無聲地俯下身去,最終將自己的嘴唇,像羽毛拂過水麪般,輕輕貼在了她的唇上。

那感覺停留了不到一秒,又或許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然後他直起身,感受到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撞擊著肋骨。

他的視線因濕潤而變得有些模糊。他抹了把眼角,看清溫焰依然沉睡著,對剛纔發生的一切毫無知覺。

那天晚上,他在床邊的陰影裡站了很久,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又像一個無處可逃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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