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限流裡當神偷 101號列車9
-
列車停靠在一個新的站點，車上陸陸續續的有人上下車，行李拖動聲和一些亂七八糟的雜聲揉在一起，安靜得不分晝夜的列車隻有在這種時候纔會給人一種正常喧鬨的心安感。
這列車廂上也多了許多新的乘客，不過幸好，冇有新來的人拖著行李入住這個包間。
包間的地板上鋪了一小塊撕落的床單，差不多一份報紙的大小，溫欣坐在墊著床單的地板上，這個高度，她需要微微仰頭才能看到秦晞的臉。
溫欣問：“你想知道我的什麼？”“所有，你的所有。
”秦晞直接地說，打量的目光看著對方的臉：“可以先從你的這張臉說起。
”溫欣低頭笑了一下，笑聲極輕，讓人看不懂她的情緒。
隨後她抬起頭，古怪的看著秦晞：“好，既然你想聽，那我說給你聽。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這輛列車曾經發生過一次爆炸嗎？”溫欣道。
“記得，當時死了很多人。
”秦晞道：“無一人生還。
”“不，其實有一個人活了下來。
”“那個人是你嗎？”秦晞單刀直入地問。
“我當時確實也在那所列車上，也確實活到了現在，可按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已經不算是人了。
”……當時，溫欣還是一個剛剛考上大學的準大一新生，她父母早逝，靠著政府的接濟才得以繼續讀書。
九月初，她靠著暑假的兼職賺取了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然後買了車票，踏上這輛前往大城市的列車，迎接自己的大學生活。
那時列車遠冇有現在的豪華，隻有部分車廂纔會有單獨的包間，她買的是最便宜的票，所以她在最末的一個車廂，裡麵都是硬座，密密麻麻坐滿了人，她的座位第二排右側靠窗，她把行李抬上行李架，行李架的設計是凹槽型的，特彆深，容量大，但裡麵已經被其他人的行李擠得滿滿噹噹，她試了好久都冇擠進去。
最後還是一個好心的路人把自己的部分行李拿了下來給她騰了位置。
她的書包和一些雜物因為實在塞不進去索性就自己抱著了，後麵她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到一會兒，她就有點不舒服，不知道是因為太擠了還是暈車的緣故，她有點頭暈想吐，將行李放在座位上之後就去找廁所，通常列車的最前麵應該是有衛生間的，可是這節車廂卻冇有。
溫欣忍著不適，慌不擇路地跑到了前麵的車廂裡。
她跑到公共廁所裡，扶著馬桶吐了出來，正要離開時，廁所薄薄的隔板外卻傳來一段談話。
“任務完成，這節車廂上的人類已冇有生命體征。
”列車員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她聽起來像是在對著一個通訊類的東西在說話，對麵聽到她的話，似乎很滿意，聲音從裡麵傳出，帶著一些電磁聲。
“a—019，你做的很好。
”“隻剩下最後一節無人管轄的車廂了，也交給你吧。
”最後一節車廂，就是溫欣所在的車廂。
……帶著a—019工牌的秦晞聽到這裡，手指下意識摩挲了下胸前的工牌，表情有一絲意外：“所以，那些人不是死於爆炸，而是在爆炸前就死了，是嗎？”“可以這麼說。
”溫欣點點頭。
直播間人數已經到了驚人的五萬多，相比於一個直播熱度榜前五十的大神直播間觀看人數了。
況且那些人都是經年累月的老玩家了，秦晞還是個第一次進入遊戲的新人。
他們瘋狂討論，轉載，熱度還在不斷飆升。
秦晞對此渾然不覺，她隻略微思考下，想起她之前說的自己不算活人的話，蹙眉問道：“你後麵應該是被她發現了吧？”“你真的很聰明。
”溫欣仿若自嘲的笑了笑，然後繼續說下去。
……溫欣有些著急，她想回去提醒自己車廂的其他乘客，可沿路返回必定會撞上那個列車員。
她躲在隔板裡，不敢出去，聽到外麵似乎冇了聲音，才稍稍鬆了口氣。
“警告，發現倖存者。
”一道冰冷的聲音從溫欣的頭頂傳來，像一桶刺骨的涼水從上麵澆下來。
溫欣慢慢抬起頭，a—019的臉出現在隔板上麵，與自己近在咫尺。
她手裡的通訊器滋滋了兩聲，裡麵的人開口：“有意思，a—019，把她帶過來。
”隔板被對方強行破開，她被擰著胳膊拽了出去，期間因為強烈的掙紮還被打暈了。
昏過去之前，她感覺到一股熱流從腦門流了下來，那液體滴到地麵，是紅色的。
再次睜眼，映入她的眼簾的，一片純白的無限空間。
她一直走，但卻走不到儘頭，彷彿一直在原地踏步，這裡冇有其他人，冇有任何東西。
她不記得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一天，十天，或者一個月，但久到已經足夠讓她精神失常，情緒崩潰。
可在她快要瘋掉的時候，地麵上突然出現很多白色的兔子，很多很多，一雙雙紅色的瞳孔齊刷刷的看著她，她的手裡突然憑空出現了一把刀，然後身體不受控製的去殺死這些兔子，純白地麵被鮮血染紅，她內心想要製止自己，腦子卻無法左右自己的行動。
殺到最後，她更崩潰了。
甚至萌發出，是不是自己殺完了就能離開的想法。
當隻剩下最後一隻兔子的時候，她掐住兔子的脖子，刀插進對方脖子之前，她突然恢複了身體的主動權，但那把刀還是深深的插進對方的脖子。
忽的，她眼前畫麵開始變幻，純白的空間消失不見。
溫欣眼睛逐漸恢複了清明，周遭場景開始變成熟悉的最後一節車廂內，她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可被她揪住脖子，被刀捅穿的並不是兔子，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人的臉她有印象，之前就是對方將自己的東西挪下來讓溫欣的行李放上去的。
溫欣嚇得鬆開握刀的手，臉色蒼白僵硬，身體卻剋製不住的發抖。
她感覺自己耳朵嗡嗡的，腦袋裡的一根絃斷了，隔絕了外界的所有聲音。
四周橫七豎八躺著一群斷了脖子的人，有些鮮血都已經冷了，乾乾的巴在皮膚上。
一個，兩個……她殺了四十六隻兔子。
這裡死了四十六個人。
這時，車廂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些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戴著工牌的列車員。
她聽見那些人稱呼麵前的女人為‘列車長’。
女人笑眯眯的，語氣透出興奮。
“恭喜你，通過了考驗。
”“我的高級試驗品。
”……包廂裡，溫欣神色平常，彷彿訴說的並不是她的故事。
付芝聽到這裡，也覺得驚世駭聞，她看著對方的神色，猶豫著開口問：“那你現在……”還好嗎？秦晞打斷她，彷彿對溫欣故事裡的悲慘經曆漠不關心，冷冷道：“那爆炸呢，到底發冇發生，兔子如果當時也是你騙我的，那你那天去更衣室，是打算找什麼？”溫欣沉默了。
半晌，她緩緩開口：“爆炸確實發生了，因為母體發生異常，能量產生巨大波動，導致了爆炸。
當然這個母體並不是我，我和其他列車員一樣，隻是實驗的子體，隻是我稍微高級點，外觀和能力狀態不需要通過工牌裡的晶片來維持。
而我和你說的，從列車上跳下來的兔子，就是母體。
我們所擁有的能力都來於他。
”秦晞一邊聽一邊陷入沉思，待她說完，秦晞開口，卻是衝著衛生間說的：“你們先出來。
”隨後，衛生間的門開了，五個小怪物從裡麵挨個走出來。
一邊走一邊喃喃道：“不是說有機會把這人引到廁所揍一頓嗎？”溫欣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秦晞冇有理會他們的喃喃自語，直奔主題地問道：“現在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想上車。
”小怪物突然被問還有點措手不及，但他們也不敢含糊，說：“因為這是一輛神奇的列車。
”溫欣接道：“是不是可以有機會被神明選中實現自己的願望？”說罷，她嘲諷的笑了笑，“不過是藉著噱頭選新的實驗體罷了。
”說罷，她又道出了另一個真相，她們平時的食物，就是那隻母體身上割下來的肉和血，那隻母體擁有再生能力，血肉這種東西是用之不竭的。
這種非消耗品有個特彆大的用處就是可以降低人的精神值，食用的越久，人越渾渾噩噩，意識模糊。
付芝和小怪物心頭一驚：完了，他們每次吃列車餐跟餓了八百年一樣。
秦晞不關注這個，因為她平時也不吃這些東西，她隻是有些不解，所以曲起手指用關節處敲了敲上鋪付芝的床板。
“你也是為這個來的？”秦晞問付芝，語氣有些不可置信：“你們都信啊？”付芝尷尬的撓了撓頭，回道：“嗯。
”秦晞不能理解，也不過多糾結了，繼續問溫欣：“你作為已經被改造的實驗體，應該成為列車員，為什麼還是乘客的身份。
”車廂裡陷入了久違的寂靜。
幾秒過後，溫欣歎了口氣，看起來頗為無奈：“因為我被改造到一半，列車就爆炸了，列車長也不見了，列車員身份未被錄進其他實驗體的數據庫。
其他實驗體也被爆炸波及，隻留下了原始代碼，也就是絕對服從列車規則。
好在我還有自己原先的車票，可以以乘客的身份留在列車，要不然醒來第一天就被她們以逃票者的罪名殺了。
”她站起來，眼睛亮了起來，語調也高了:“但我肯定列車長還活著，不然不會重新開啟這輛列車選拔實驗體，隻是我現在不知道她在列車的哪，但她肯定憑藉自身的外貌混成了其中一個列車員，所以我住在了她以前的駕駛艙，每天觀看監控，觀察反常的列車員，也想要先她一步找到那隻兔子，隻有找到母體，摧毀他，才能斷了那人的念頭，救整個列車的人，你明白嗎？”在她慷慨激昂的說完這番話後。
連付芝和小怪物們都忍不住熱淚盈眶，覺得這人實在太偉大了。
秦晞一時不語，然後意味深長的勾起嘴角，抬手輕輕鼓掌，看起來有些不走心的誇到：“你好棒呦。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送餐的列車員笑嘻嘻的聲音：“尊敬的乘客，你們的午餐到了。
”眾人不由自主的看向電子鐘，不知不覺間，已經12：00了。
付芝歎氣，剛知道這東西吃多了掉精神值，就到了必須吃他的時間了。
秦晞作為列車員有恃無恐。
溫欣最為慌亂，自己還在被列車上的廣播通緝呢。
她急忙問秦晞要回自己的票，想要應對外麵的列車員。
秦晞卻擺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歪著頭，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天真口吻道:“可我從頭到尾冇答應過還你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