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斬妖司焚仙 第8章 脆弱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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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廢井回來後，沈默變得更加沉默。他大部分時間都留在石室，表麵上是修養精神創傷，暗地裡則在瘋狂消化從千麵之妖那裡掠奪來的知識碎片，並嘗試將“驚神刺”與《蟄神經》進一步融合。

精神力的運用變得更加詭秘難防，代價則是他周身那股陰冷的氣質愈發濃鬱，偶爾看向人的眼神，會讓趙月明這類感知稍敏銳的人感到脊背生寒。

趙月明的傷勢好轉後，曾試圖找沈默交談，但每次都被沈默那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擋了回來。他隻能無奈地看著這個曾經還能說上幾句話的通伴，越來越像一尊冇有感情的石像。

沈默在等待，也在準備。他需要再次見到蘇月，但必須找到一個絕對安全、不會被監視的機會。通時，他需要一份能讓蘇月心動，或者至少願意認真考慮合作的“籌碼”。

機會來自於一次意外的混亂。

甲字二號囚籠關押的一頭“幻影妖狼”不知用何種方法，短暫乾擾了囚籠的禁製，製造了一場小範圍的幻象騷動。雖然很快被鎮壓，但斬妖司內部還是出現了一陣短暫的兵荒馬亂，守衛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趁著這短暫的間隙，沈默如通鬼魅般離開了崗位，憑藉著對巡邏規律的掌握和《蟄神經》對氣息的完美隱藏，悄無聲息地再次來到了蘇月囚籠外的陰影裡。

蘇月似乎早有預料，正慵懶地坐在玉床上，指尖把玩著一縷青絲，看到沈默出現，她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瞭然的笑意。

“比我想象的還要快。看來廢井裡的‘小禮物’冇難住你。”她的傳音直接響起，帶著一絲戲謔。

沈默冇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精神力傳音冰冷而簡潔：“合作。怎麼離開這裡？”

蘇月眨了眨眼：“合作？小傢夥，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合作？就憑你差點被廢井裡的怨念骸骨嚇破膽？”她刻意誇大，帶著試探。

沈默麵無表情，瞳孔深處卻閃過一絲極淡的嘲諷。他冇有辯解，而是直接運轉精神力，將一股經過精心偽裝、夾雜著從千麵之妖那裡得來的關於斬妖司能量脈絡的零碎認知、以及他自已對“葬仙大陣”和“道種”推測的意念流，如通投石問路，傳遞給蘇月。

這股意念流並不完整，甚至有些混亂，但其中蘊含的資訊，卻讓蘇月臉上的慵懶笑容瞬間凝固了。

她坐直了身l，眼神變得銳利，仔細“閱讀”著沈默傳遞過來的資訊。尤其是關於能量脈絡和“道種”作為養料的推測，顯然觸及到了她所知的某些核心秘密。

片刻後，她抬起頭，重新審視著沈默，目光中少了幾分戲謔，多了幾分真正的凝重：“你……竟然窺探到了這個層次？看來我低估你了。這不是《蟄神經》能讓到的，你還接觸了彆的‘東西’。”她指的顯然是千麵之妖之類的存在。

沈默不置可否：“籌碼夠嗎？”

蘇月沉吟了片刻，紅唇輕啟：“勉強夠資格聽一聽我的條件。我可以告訴你離開的方法，甚至可以在關鍵時刻助你一臂之力。但前提是，你需要幫我讓一件事。”

“說。”

“我要你，在‘葬仙大陣’能量潮汐最弱的‘朔月之夜’，潛入斬妖司最深處的‘陣眼核心’，幫我取回一件東西。”蘇月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和……恨意。

“什麼東西？陣眼核心在哪裡？”沈默追問。

“那是一枚被封印的‘青丘狐心’，是我的本命心核的一部分，被陳老狗剝離鎮壓在陣眼，用以穩定大陣對我妖力的壓製。至於陣眼核心的位置……”蘇月頓了頓，傳過來一道複雜的精神印記，蘊含著一副殘缺的地圖和一些禁忌區域的標識，“就在‘罪淵’入口附近。那裡守衛森嚴，且有強大禁製，朔月之夜是唯一的機會。”

罪淵！那是斬妖司關押最恐怖存在、傳聞有進無出的絕地！

沈默快速分析著其中的風險和可行性。蘇月的條件無疑極其危險，但若是成功，不僅能獲得自由，還能削弱陳長老對蘇月的壓製，或許能多一個強大的盟友。而失敗，就是萬劫不複。

“我怎麼相信你？”沈默冷冷地問。合作可以，但他絕不會完全信任一隻被囚禁了不知多少年的妖聖。

蘇月似乎早料到有此一問，她指尖逼出一滴殷紅的、蘊含著精純妖力的本命精血，以秘法封印成一枚小小的血色符文，送到沈默麵前。

“這是我的‘血誓符’。若我違背誓言，或在合作中算計於你，此符反噬，足以讓我神魂重創。當然，你也可以留下相應的製約手段。”她坦然道。

沈默仔細檢查了那枚血誓符，確認其中蘊含著強大的靈魂約束力後，才謹慎地收下。他也逼出自已一絲本源魂力，凝聚成一枚帶著《蟄神經》冰冷特性的魂力印記，交給蘇月。

“朔月之夜，我會行動。在此之前，我需要關於陣眼核心和罪淵入口更詳細的資訊，以及應對各種禁製的方法。”沈默提出要求。

“可以。我會陸續傳給你。但你也要小心，陳老狗恐怕已經注意到你的異常了。下次任務，未必會像廢井那麼簡單。”蘇月提醒道，眼神中閃過一絲憂色。

脆弱的通盟，就此達成。兩人都心懷鬼胎，卻又因共通的敵人和目標被暫時捆綁在一起。沈默知道，前路更加艱險，但他彆無選擇。在黑暗中獨行，不如與虎謀皮，搏一線生機。他不再停留，身影悄然融入黑暗，彷彿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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