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你的世界停留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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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過紗簾灑進客廳時,喻舒落才意識到自己靠在徐應竹肩上睡了一夜。
她輕輕動了動,發現身上蓋著一條毛毯,而徐應竹正低頭看著她,眼裡帶著溫柔的笑意:“早安。”
“我睡著了?”喻舒落揉了揉眼睛。
“嗯,故事講完你就睡著了。”徐應竹活動了下僵硬的肩膀,“餓了嗎?我去做早餐。”
喻舒落拉住他的衣角:“徐應竹。”
“嗯?”
“昨晚在摩天輪上……\"她抿了抿唇,“你說的話,我現在可以回答你嗎?\"
徐應竹的眼神瞬間變得認真:“你想清楚了?”
“我願意。”她直視他的眼睛,“不是因為衝動,而是……我早就想答應你了。”
徐應竹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即使他出現了?”
“正是因為他出現了,”喻舒落輕聲說,“我才更加確定自己的心意。”
徐應竹突然傾身將她擁入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他的心跳聲透過胸膛傳來,又快又重。
“我會對你好的,”他的聲音有些發顫,“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好。”
兩人牽著手走出單元門時,喻舒落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樹下的裴妄之。
他仍穿著昨天的風衣,眼下青黑更重,下巴冒出了胡茬,看起來憔悴不堪。
見到他們出來,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上,眼神晦暗不明。
喻舒落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徐應竹握得更緊。
“彆怕。”徐應竹低聲說,“我在。”
裴妄之走上前,聲音沙啞:“舒落,我們談談。”
“我們還有事情要忙,”徐應竹擋在喻舒落前麵,“請讓一讓。”
裴妄之充耳不聞,隻是固執地看著喻舒落:“就五分鐘。”
喻舒落沉默片刻,終於開口:“徐應竹,你先去開車好嗎?”
徐應竹皺眉,但還是點頭:“有事就喊我。”
等徐應竹走遠,裴妄之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舒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
“裴妄之。”喻舒落打斷他,“我們已經結束了。”
“冇有!”他激動地抓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可是我會彌補你!係統給了我一個月時間,我一定能——”
“什麼係統?”喻舒落猛地抬頭,“你見到係統了?”
裴妄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解釋:“是……也是它帶我來的,但它說隻要你願意,我們可以一起回去……”
喻舒落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搖了搖頭:\"回去?回到那個被你親手毀掉的世界?\"
“我會彌補的!\"裴妄之急切地說,“宋昭月已經受到懲罰,公司、房子、所有的一切我都……”
“裴妄之。”
裴妄之一連串的話卡在嘴邊,他看著喻舒落的臉,耳鳴聲漸起。
麵前的人平靜地看著他,“你還不明白嗎?我不愛你了。”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刺進裴妄之的心臟。他踉蹌著後退一步,臉色慘白。
“不可能……”他喃喃道,“你明明等了我七年……為什麼……”
“是啊,七年。”喻舒落苦笑,“可你知道那七年我是怎麼過的嗎?每次你為宋昭月拋下我,每次你無視我的付出,每次你……”
她的聲音哽嚥了一下:“所以已經夠了,裴妄之。那個愛你的喻舒落已經死了,死在你親手挖的坑裡,死在那個冰冷的夜晚。”
徐應竹的車緩緩駛來,停在路邊。喻舒落轉身要走,裴妄之卻突然跪了下來。
“求你……”這個曾經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跪在水泥地上,聲音破碎,“再給我一次機會……”
喻舒落的腳步因為這個動作停滯了一瞬,但她最終冇有回頭。
但裴妄之冇有放棄的意思,從那天起,他開始了瘋狂的“追求”和“彌補”。
他每天守在小區門口,捧著喻舒落曾經最愛的鬱金香;
他查到徐應竹工作的醫院,在對麵咖啡廳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甚至學會了做飯,每天做好便當送到喻舒落家門口。
可喻舒落一次都冇有接受過。
花被轉送給鄰居,便當原封不動地放在門口,至於那些跟蹤行為,徐應竹直接報了警。
“你這樣是違法的,”警察警告裴妄之,“再騷擾他人,我們會采取強製措施。”
裴妄之紅著眼睛辯解:\"可她是我妻子!”
“前妻,”喻舒落冷靜地糾正,“而且是在另一個世界。”
一個月期限很快過去大半。
這天深夜,喻舒落被急促的門鈴聲驚醒。
透過貓眼,她看到裴妄之滿身酒氣地站在門外。
她剛想轉身回房間,就聽見“咚”的一聲——裴妄之滑坐在地上,聲音哽咽:“舒落……我的胃好疼……”
喻舒落握緊門把,想起七年前那個雨夜,她也是這樣把醉醺醺的裴妄之送回家,被他吐了一身也不嫌棄。
“叫救護車吧。”她接起電話,對趕來的徐應竹說,“彆開門。”
徐應竹點頭,正要打電話,門外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透過貓眼,他們看到裴妄之蜷縮在地上,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
“不對勁,”徐應竹皺眉,“可能是胃出血。”
作為醫生,他無法見死不救。
徐應竹立刻蹲下身開始檢查裴妄之的狀況,酒瓶咕嚕嚕的滾遠,並且在他口袋裡發現了胃藥。
藥瓶已經空了。
“先把他抬進來。”
喻舒落站在一旁,看著徐應竹熟練地為裴妄之診治。曾幾何時,她也這樣照顧過裴妄之,在他每次醉酒、每次生病時無微不至。
“需要送醫院嗎?”她輕聲問。
徐應竹搖頭:“情況已經暫時穩定了,他需要休息,但明天得去醫院做詳細檢查。”
喻舒落看著昏迷中的裴妄之,突然發現他瘦了很多,手腕上的青筋清晰可見。這一個月,他大概過得並不好。
“你去睡吧,”徐應竹說,“我守著他。”
喻舒落搖頭:“這是我的因果,我來處理。”
她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內心竟出奇地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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