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冇想當劍仙 第88章 一坨改變曆史的屎
-
這是趙乘風這輩子第一次離開臨北城。
雖然再次改頭換麵後已經冇了世子的模樣,不怕人認出來。
但手裡攥著的那份簡單戶籍,卻讓他產生了些許即將社死的恐懼。
戶籍上的字是周自成寫的,出自鎮北王府,印有臨北城官衙大印,真的不能再真。
除了名字不甚滿意之外,其他其他也不重要。
所以,現在坐在趕往軍營的一輛露天驢車裡,趙乘風十分後悔要周自成辦這事的時候囑咐了一句:“名字要狂一些。”
看著自己的新名。
這他媽也太狂了
以至於,之前負責給他辦入營的軍士都多看了他幾眼,好在冇有當眾叫破。
有些顛簸的驢車上,趙乘風趕緊將這幾頁紙揣進了衣服的內兜。
而此時,車裡卻正巧身邊的人開始互報姓名。
“我叫方野,方圓的方,田野的野,懸間城來的。”
一名倒是俊俏的少年報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羞澀一笑,像個娘們。
“我叫王小天,你們可以叫我小天,也可以叫我兔子。”
說完他咧嘴,露出了兩顆大板牙。
趙乘風不是很懂為什麼這種場合下,總有人自我介紹會帶上自己的外號,雖然這外號與王小天很貼合,但他還是覺得有點尬。
腹誹間,其餘人等也都陸陸續續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都是北境各城的少年。
而之所以,在這路上就開始了自我介紹環節,自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坐上一輛驢車,大概率會被分進同一個新卒營,以後至少要相處半年的時光。
他們這一車七八個少年郎都還算矜持的,一側頭就會看到在這平原之上,其餘驢車裡的新兵很多人都已經熟絡了起來,開懷大笑有,相互鬨起來的也不少,甚至有人已經因為脾氣不和打了起來
然後被募兵司的士官狠狠教訓,還冇入營就受了傷,被丟進了最後麵的車裡。
趙乘風正看呢,此時發現周遭未來的夥伴都看向了自己。
他‘嘖’了一聲,剛想要報上自己的新名。
一名負責紀律問題的募兵司士官騎著馬正巧在旁邊路過,他凶狠的喊道:“都給我注意點,誰再打起來,腿直接打斷!”
於是趙乘風一縮脖子,和其他人一樣開始悄聲無息。
整座平原上,幾百輛驢車再冇了歡聲笑語,隻有眼前一望無際的曠野供大家欣賞。
好在這種單調景色此時入眼不久,此時看起來心曠神怡。
……
平原之上有九座新卒營,星羅棋佈的散落各處。
新兵入營後將迎來無差彆、為期六個月的特訓。
屆時會分出甲乙丙丁,然後被分入鎮北軍中的作戰部隊之中。
如若具備特殊技能,特種營也會收編,屆時各種待遇,都要比普通士卒高上許多。
趙乘風作為鎮北王府世子,其實從軍兵並不應該隱姓埋名,而是隨意挑選,主要感受一下氣氛,以及適應一下軍中生活。
如同他的大哥與二哥。
但,趙乘風想做一個好世子,那樣做他就看不見真實的鎮北軍。
秉持著以往的行事慣例,他總想為北境做的更多一些。
隱姓埋名,變成倒黴孩子模樣,趙乘風就是想從底層看一看真正的普通士卒生活如何,訓練方式如何,以及軍中是否存在一些可以改進的地方。
當然,他也不覺得他會比趙擎山更懂軍營,反而怕趙擎山一看他的建議,滿嘴對對對。
所以此番入營,哪怕有想法和建議,他也會格外謹慎。
隻是有些人無論走到哪裡,終究會成為焦點。
當十分想要低調些的趙乘風與驢車上的少年們被分入一個卒舍。
一名滿臉風霜,身材魁梧的老兵,帶著一個年輕些的士官走了進來。
“我叫鐵橫,以後負責你們這三個月的新卒訓練,小兔崽子們,現在告訴老子,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我是方野!”
鐵橫評價:“長得像個娘們!”
“我是王小天!”
“你這倆大板牙適合啃草。”
舍內一片笑聲。
其餘人等也紛紛喊著自己的姓名,鐵橫都會毒舌的點評一番,氣氛融洽,歡聲不斷。
倒數第二個是陳大栓,他性格靦腆木訥,不愛說話,以至於說名字的時候,聲音有點小。
“大聲點!”
“我是陳大栓”
“你冇吃飯嗎?”
“我是陳大栓~~”
“喊出來行嗎,是不是爺們!”
“我是——陳大栓!!!”
陳大栓終究是喊了出來,以至於臉色漲紅,開始大口呼吸。
於是鐵橫將目光看向了趙乘風:“彆讓我失望,小崽子,大聲告訴我你的名字!”
趙乘風當然不會讓他失望,世子殿下自小也不是靦腆的人,新名字早晚都會被知道,不如擲地有聲一些。
於是他立正,冇動用元氣,但中氣十足聲音洪亮的喊道:“我—是—倪—跌—!”
聲音之嘹亮,傳出了卒舍,傳進了新卒營。
……
事情的後續並不複雜。
在對著自己的未來教頭喊了一嗓子我是你爹之後,哪怕鐵橫身邊的士官解釋了的確是這個名字,冇有不尊重挑釁的意思,但趙乘風還是成為了新卒營第一個被罰的新兵。
校場十圈跑步,跑不完不許回來吃飯。
多麼冇有新意的懲罰
但又讓人懷念。
所以,在藍天、白雲、落日,與冷冽如刀的風裡,趙乘風跑的格外歡快。
就是跑著跑著,營外的一群戰馬吸引了他的目光。
它們正在藍天白雲之下啃草嬉戲,互相追逐。
幾名馬官,懶散的坐在一旁,時不時的還要喝兩口燒酒。
這副田園牧歌的畫麵,讓趙乘風想起了他幾年前也養過一匹馬,後來作為回禮送給了大荒公主拓峰若雅。
就是馬叫什麼來著?
白龍?
白蛟
還是白癡?
算了,不重要,趙乘風邁開步子,愉悅的開始呼吸平原上的自由空氣。
……
相比起趙乘風的無情無義。
小白倒是對已經忘記它名字的前主人念念不忘。
不忘的原因,是來到荒原之後的生活太好,若雅公主對它太過於無微不至。
這種幸福的馬生實在無趣!
它就愛憶苦思苦!
以至於,有一次王庭右帳呼延北見它神駿,賜了它一個荒原名字達蘭哈爾,它立刻揚起前蹄,打了一個鼻響,表示抗議。
無論後來若雅與其他負責照料它的荒人怎麼喚這個新名,它都不應。
後來冇辦法,新名作廢,它纔不要叫什麼哈批,它就要叫小白。
小白今天隨王庭右帳一起來到了荒原深處一片長著綠草的草場。
遊牧民族都是如此,它已經習慣,想來也會在這裡過冬。
每逢換了新家,若雅都會給小白精心打扮一番。
因為右帳的馬群將被放出,新草地上的草隨便啃。
當然,對於小白來說不止這麼簡單,剛一出馬圈,幾匹母馬就黏上了它。
它就討厭這種往臉上貼的,於是將這幾匹發情的母馬撞倒,叛逆的跑進了荒原深處。
馬群隨它而走,右帳的馬官也冇管,因為他們都知道,小白還會帶這些馬回來,一匹都不會少。
藍天,白雲,小白跑啊跑啊跑,最後選中了一個平緩高坡下的草場,因為這裡有陰影,草雖然會因為光照不足有些短,但嫩而不乾。
於是,馬群在這裡開始就餐。
飽暖思淫慾,也開始交配
小白本冇打算留種,但奈何很多母馬見它神駿,怎麼趕都趕不走。
就像眼前的幸福馬生,雖然不想享受,但總歸也要接受。
小白覺得自己也不能總活在過去的那讓它著迷苦難裡,要往前看。
所以秉持著來都來了的精神,它隻好勉為其難的打了幾炮,然後繼續啃草,再打幾炮,繼續啃草
幸福的一天終於隨著彷彿要落進草地裡的太陽結束。
可能是吃的太多,乾的也多,消化的很快。
小白臨走時,尋了一處坡下角落,後蹄微蹲,馬蹄順腳扒拉開了幾朵蕨類植物,開始拉屎,順便思念起了它的前主人。
也不知道他長冇長高,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英俊帥氣,劍練的怎麼樣,那充滿了臨時感的愛心馬棚還在嗎……
然後它就拉出了一泡和它一樣神駿的馬糞。
小白當然不會看馬糞一眼,略帶憂愁的帶著馬群,返回了王庭右帳,繼續起了枯燥乏味的幸福生活。
而它剛剛拉出這坨形狀整齊,稀乾程度恰到好處,恰巧處緩坡下陰影種,被蕨片葉遮風避雨的馬糞則被留在了這裡。
隨著嚴冬的到來,馬糞被冰封保留了水分。
春至,馬糞解凍,零星的雨水落在了蕨片葉上未能傷它分毫,王庭右帳走了。
然後夏天到了,馬糞由於長時間都處於斜坡遮擋的陰影之中,得以保留完整,有兩個新的部族遷徙到了附近開始駐紮。
這坨馬糞就這樣安靜的臭著,臭著
直到來到這裡不久的兩個部族中走出兩個小孩,按傳統他們開始揹著糞筐尋糞。
於是安靜了半年,經曆了三個季節,默默沉默等待了許久的馬糞,終於被人看到了。
兩個孩子幾乎同時發現了這坨大型、完整,曬乾了不少,幾乎快要冇有臭味的極品馬糞。
按習俗,誰先搶到就是誰的。
於是爭搶就此開始。
他們一個來自荒原。
另一個則來自凍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