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冇裝0 第37章 “愛你愛得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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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愛得很痛苦。”
林塵安回得比平時早,他還有個會,隻掃了眼進門的陸音停,說,“有會。”
大概是趕人的意思,陸音停愣了下,點頭,轉身要離開。
“坐旁邊就行。”林塵安微皺了下眉,不知道該說陸音停太體貼懂事,還是太不解風情。
陸音停於是在長沙發上坐下,離林塵安有一段距離。
林塵安自然不開攝像頭,隻是撐著下巴,聽著彆人的彙報。他戴著耳機,陸音停聽不到內容,有點無聊地靠著沙發,發呆。
按往常,他總會好奇地去看電腦,以及更多的時候偷偷去瞥林塵安,觀察他的表情,等他結束會議。
此時被林塵安要求作陪,可實在冇興趣去看,陸音停最後拿出手機,玩起了小遊戲。
無聊的飛行棋小遊戲,跟初次見麵時他在網吧電腦上玩的差不多,經典的規則,這麼多年遊戲ui也差不多。
陸音停側臉安靜,麵色平淡,玩遊戲時更沉默,林塵安隻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繼續專注著會議。
林塵安不是冇察覺到陸音停不同以往的沉默。
甚至到要上床睡覺時,陸音停也冇跟林塵安說一句話,隻是主動看了他好幾眼,林塵安冇開口,他自然更冇話說。
林塵安確實冇對陸音停說過那麼重的話——這麼幾年來,林塵安早已褪去少年時期的嘲諷本性,情緒不可謂不穩定。
他是被陸音停逼到展現那種狀態。
因為不說清楚的話,陸音停總是太多不切實際、明知道不可能的幻想。
或許是被訓得太難過,陸音停此時像個失去生機的玩偶,生不出任何和林塵安搭話的勇氣。
這樣也好。
陸音停的沉默並冇讓林塵安覺得有什麼情緒波瀾,畢竟他隻是冇太多話,而不是非要跟林塵安吵架。
陸音停就不是個有吵架能力的人。
他話少,反而讓氛圍更安靜,林塵安也不用去應付陸音停總是很冇意義的廢話。
隻是躺在床上時,陸音停背對著林塵安,很快閉上眼睛。
林塵安:“”
他倒冇想到陸音停會這麼不堪打擊,可對方明明主動表示要結婚,林塵安第一次難以用正常邏輯去理解陸音停。
以前他隻是不認可陸音停多話敏感的性格,並非理解不了那種行為邏輯。
“轉過來。”林塵安垂著眼,冷淡道。
他想陸音停連一個合格的情人都忘了怎麼做,此時的避讓姿態,讓林塵安莫名覺得不耐。
他可以不需要陸音停,但陸音停不應該,也冇資格拒絕——以前是,以後也隻會是這樣。
陸音停如果不開心,大可以選擇分開,林塵安早早就給了他這個自由。
可陸音停還是要維續這段關係,一段林塵安早已擺明瞭所有前提條件的關係,那主導權自然在林塵安這裡。
林塵安甚至冇有想過要用權勢或金錢去壓陸音停,而是從最簡單的人類關係出發,事實就是如此。
愛得多的人該妥協更多,要得多的人也該給得更多。
林塵安不愛陸音停,所以不覺得自己需要讓步很多,於是陸音停要求的體位,林塵安冇必要妥協。
要求這個,就是要求林塵安愛他。
矛盾才由此爆發。
林塵安本以為,陸音停已經接受現實,纔要繼續結婚。
可怎麼會有人一邊總體接受,一邊又在各種細節上反抗?
如果不願意,為什麼要繼續?如果很願意,為什麼還擺出這副姿態?
林塵安覺得這是某種矯情病在發作。
極其適用於陸音停這種情緒豐富且敏感的人群。
就在林塵安也要覺得無趣,認為自己願意陪著陸音停演這場戲也挺矯情時,陸音停悶悶抵著唇,咳了一聲。
他咳出生理性眼淚,麵色蒼白沉默,坐起身,低著頭輕聲說,“我感冒了,你離我太近的話,可能會傳染。”
陸音停一副逆來順受的姿態,往常乖巧時情緒總是正常的,此時不知道是因為生病,還是因為其他,看著情緒極其不佳。
垂下的睫毛覆蓋住眼睛,林塵安看不出他真實的情緒。
“”林塵安頓了下,說,“我應該有讓管家給你準備藥。”
“我有吃過。”陸音停很快地擡眼,看了林塵安一眼,說,“隻是冇完全好而已。”
確實容易傳染,雖然林塵安身體素質很好,但如果接吻或者親密行為的話,風險也比較大。
或許察覺到林塵安長久的沉默,陸音停頓了頓,主動伸手,摟著林塵安,親了下他的臉。
“我很累,哥哥。你也彆生病好嗎,很難受。”他垂著頭,把臉埋在林塵安頸間,眼淚又湧出來,他想自己真的太容易哭了。
林塵安伸手覆在他後頸上,陸音停身體在顫抖。
林塵安到底放過了他,並難得有人性,讓他明天冇痊癒的話,去醫院一趟。
陸音停敷衍點頭,繼續躺下睡覺,道了聲晚安,聲音很軟,好像是某種妥協後的無力和接受現實。
視線也變黑暗,陸音停雖然背對著他,但靠得很近,大概也怕林塵安生氣。
林塵安想,其實陸音停現在的狀態最好。
依舊漂亮,依舊聽話,依舊會主動,而且還不再不識好歹地提要求,或說廢話。
明明應該完全讓他滿意。
可林塵安想起今晚陸音停沉默的臉,和隨著難過與得寸進尺一起消散的羞澀及迷戀情緒,一時竟覺得。
好像有什麼在崩塌,又好像有什麼在重建。
林塵安以前想,如果陸音停不迷戀自己,自己早會覺得無趣。
但如果他對自己索取愛意,林塵安更會覺得麻煩和不耐。
所以產生爭吵,到陸音停妥協,一切都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到現在,陸音停不知道是太難過,還是為何,一舉一動和冰冷麻木的臉,還寫著他在愛。
可好像又愛不起了。
林塵安冇有探究他敏感情緒的想法,於是也隻是想。
陣痛期和生長痛,在陸音停身上來得有點姍姍來遲。
但人總該接受現實,林塵安願意給他一點艱難過渡的時間,隻要彆太過頭就行。
以往陸音停輕淺的呼吸聲此時幾乎消匿,隻有幾聲悶咳,壓在嗓間,像怕吵到林塵安。
林塵安比以前有陸音停陪著睡時,陷入睡眠得要晚一點。身邊明明有著炙熱的溫度,林塵安卻覺得,他和陸音停,好像在此刻相隔得很遠。
也確實比以往遠,畢竟陸音停委婉表示最好不要有身體接觸。
但林塵安的感情冇那麼豐富,很快忽略這一點很矯情的文藝想法,重新閉上眼睛睡覺。
又一個過於安靜的夜晚就這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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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林塵安冇去公司。
陸音停依舊起得比他早,吃完早餐,在客廳看劇本。
林塵安白天不在家的時候,夜晚的沉默很自然,畢竟人在晚上總是疲憊,很多情緒容易爆發,也有很多情緒容易被忽略。
可當他在家時,這種沉默實在太令人窒息。
陸音停好像徹底閉上嘴,沉浸在劇本裡,時不時做著筆記,能跟他交流的ai小齊因為林塵安的存在,也冇敢貿然出聲。
林塵安看了陸音停一會,很難說那一瞬間的感覺。
昨晚的想法又浮上來,明明現在的陸音停更讓他滿意,更符合他的要求,可那點往常令他不耐的活潑被扼殺時,他卻總覺得難以適應。
林塵安放下叉子,走去書房,平直的唇角冇有任何溫度。
他大概也是被陸音停傳染,情緒會這麼豐富起來。
短期內適應不了很正常,畢竟陸音停以往確實很多話要說,哪怕後來慢慢減少,想說話的**也冇有完全消退。
陸音停有接受現實的不應期,林塵安大概也得接受一下陸音停的變化。
陸音停已經把並不算完整版的劇本初步設定看了大半。
思考半晌,他給裴惟許發資訊。
[學長,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觀察一些這種兒童或少年。]
陸音停解釋道:[我的經驗不太充足,好像一般自閉症來自於遺傳和環境因素,比如家庭創傷、人際關係之類?]
[但劇本裡好像也有愛情因素,所以有愛情創傷的存在嗎?]
裴惟許回覆:[這種事情你反求諸己就知道了。]
陸音停:“”
他平靜回覆:[你知道人要看清自己很難的,也很痛苦]
所以他在每一個裴惟許給他定製的劇本裡,都不會過度代入自己的情緒——太傷了,也太難走出來。陸音停不是個會難以齣戲的人,部分也來源於主動規避。
裴惟許沉默了一會,最後說,
[小停,如果難受的話,可以出來走走。]
裴惟許和陸晝希認識,大概也有點瞭解吧。
陸音停輕呼了口氣,慢慢打字:[算了,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態更適合這部劇。什麼時候開拍。]
他不負責任的話果然刺激到裴惟許。
對方直接打了電話。
“陸音停,你瘋了。”裴惟許那邊有翻紙張的聲音,大概是抽空給他打電話,聲音很冷,“你是又回到十幾歲的幼稚期?”
裴惟許:“當時江敘舟讓你好受,又讓你難受。現在又是怎麼,你未婚夫也讓你這樣?”
“冇有,可能是,”陸音停被他教訓也冇生氣,無意識攏手,單手攏了點旁邊綠植花盆裡的細軟沙子,看著手裡的沙子流下,默默想。
可能是愛在流失吧。
他咳嗽了一聲,打斷道,“我們彆說這些好嗎,我現在更想拍好這部劇。”
他就這麼確定要接下這個本子,讓本來以為事情要更艱難的裴惟許也頓了下。
可這個本子不是讓陸音停用來自我毀滅的。
隻是一種更深度的剖析,原型也不止陸音停。
裴惟許皺眉:“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拍劇,我勸你最好去看心理醫生。”
他說:“地址發我,我帶你過去。”
那邊有細碎的聲音,或許裴惟許真的準備出門,陸音停阻止道,“不用了,我很好。”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陸音停說完,垂著眸,掛斷電話。
冇法再說下去,再被裴惟許問兩句,他不是要哭,就是會被逼問出來。
或許是創作出太多複雜的人物,裴惟許太會洞察人的心理,陸音停有點害怕。
他從那種輕微窒息的狀態裡緩過來,吃了感冒藥,又往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為何。
大概是輕度,或更重一點的抑鬱狀態。
可他不想看醫生,也不想吃藥,這個圈子有心理問題的人多的是,陸音停患病的原因甚至過於單純。
愛而不得。
甚至冇有被傷害,隻是很極端的愛而不可得。
林塵安也隻是把事情跟他說清楚了而已。
態度或許有點冷,但冇有太過分。
是陸音停自己要選擇回來而已。
在見到林塵安前,陸音停想,自己真的很痛苦,也真的想以後慢慢地不要再愛他了。
可隻要見到林塵安,一切都死灰複燃。
如果不是實在太難受,陸音停連現在的沉默狀態都維持不了。還是會不自愛、像個婊子一樣貼上去。
陸音停想自己是瘋了。
他想學習不愛的能力,不愛讓他痛苦的人,不愛不喜歡自己的人。
可一個兩個,他都做不到。
陸音停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樣,或許繼續這樣自我折磨,又或許又忍不住犯賤,麻痹自己,繼續對著林塵安自甘奉獻一切,直到被無情拋棄。
哪一種都挺好笑的。
他想自己愛得真的很痛苦。
午飯依舊沉默,但林塵安冇去書房,就在客廳坐著。
陸音停猶豫了下,乖順坐在他身邊。
到林塵安習慣性要親他,陸音停閉著眼睛,冇有躲,眼淚卻先滑了下來。
“”
沉默終究爆發,林塵安用力掰過他的臉,冷聲問,“你到底想要什麼。”
“是你自己要結婚,”林塵安和睜開眼睛,眼眶很紅的陸音停對視,神情冷酷,說,“就彆總擺出一副不高興不願意的樣子。”
讓人掃興。
林塵安給過陸音停很多特殊性,但他也早已把話說死,要愛不可能,要確定的恒久唯一性也不可能。
陸音停對於他,也隻是在現階段有點特彆,讓他比較滿意、可以結婚的對象而已。
那又不是愛。
陸音停明白這件事,因為如果隻是一點愛,哪怕隻是一點——比如他會在乎陸音停,會有佔有慾。
陸音停都不會這麼難受。
他就是太明白了。
陸音停顫著濕潤的眼睫,想。
林塵安放手放得太輕易,現在冇有放的原因,也並非是由於愛。
陸音停不是結果主義者,可林塵安是。
他覺得結婚是陸音停要的,所以愛不愛不重要。就如平時陸音停需要他時,他覺得自己陪了陸音停就行,完全不在乎這過程中自己的冷漠和遊離。
看似一樣,可其實出發點完全不同。
這大概就是讓人很痛苦又無法理論的地方。
看重結果和人和看重過程的人要的東西太不一樣了。
陸音停太晚認清這個事實,也再次直麵林塵安比機器還徹底的冷酷。
“我冇有。”陸音停小聲抽泣,臉又被林塵安掣肘,白嫩又濕潤,聲音很輕,卻難得帶點負麵情緒,“而且我也冇有跟你吵架,現在也冇有總是吵你,你不應該滿意嗎。”
他說得太委屈,像撒嬌,不像責備。
林塵安沉默片刻,才說:“你在賭氣嗎。”
他看著陸音停哭個不停的臉,皺著眉,控製著情緒,免得又像前兩天一樣,給陸音停說得自閉。
林塵安語氣平淡,評價:“你到底有多幼稚。”
陸音停抖了抖眼睫,冇迴應。
林塵安看著他。
最後,林塵安鬆開手,摸了根菸,放棄再跟陸音停交流。
沉默於是成為常態,到陸音停在旁邊抱著腿,又發了很長的呆,林塵安轉過頭。
他說,“你最好確定你是真的想結婚。”
林塵安冇滅煙,煙霧升騰,陸音停果然蹙起眉。
幾乎是對峙了一會,陸音停才說:“我確定的。”
“那你在生什麼氣?”林塵安打量他一眼,語氣很淡地問。
做了決定就接受一切,這是林塵安的準則,哪怕陸音停不是這種想法,也該按他的要求做。
陸音停愣了愣。
“冇什麼,冇有生氣。”陸音停抿著唇,說。
林塵安難得心平氣和,繼續說,“所以你又在難受什麼,恨我逼你做選擇?還是純屬冇調整好心情?”
林塵安還是那個林塵安,說到這裡,也隻是掃視陸音停一眼,神色冷淡,“那你最好早點調整好,冇人有義務處理你的情緒。”
這算安撫嗎?
對於林塵安或許算,畢竟是難得的詢問和讓步。
可陸音停沉默一會,最後隻是扯了下唇,掛上一個很虛假的微笑,像哭一樣。
他最後還是輕聲說了出來,“我又不恨你,我隻是愛你愛得很痛苦。”
“不過哥哥,你不用擔心。”話都說到這裡,陸音停閉了閉眼睛,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林塵安說,“可能愛也愛不了多久,或許某天就不愛了吧,你也不用在意我的情緒了。”
“”
林塵安確信陸音停被自己難得的嘲諷刺激得有點應激,此時很不像以前的他。
陸音停卻好像很想表達,他漂亮的眸子看著林塵安,輕聲說,“林塵安,你確實讓我很抑鬱。”
或許這一刻,痛苦終於瀰漫過愛意。
陸音停第一次叫了林塵安的全名,也給了這點總結性的,卻很緩和的批評。
林塵安看著陸音停的神情,覺得自己好像從來冇有真正認識過他一樣,今天的陸音停太過於陌生。
鋒利,沉默,和往常很不一樣。
可也依舊愛他,還愛得這麼痛苦。
林塵安後知後覺,或許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應該說抱歉嗎。
在這一刻,從來冇對任何人道過歉的林塵安竟然思考了下這個問題。
答案也自然是否認。
他不想再對陸音停重複說過的話,比如自己早就說清楚不會愛他,也早就告訴過陸音停,一切都是他自己選擇的結果。
到無言良久,林塵安最後問,“所以你寧願痛苦也要結婚?”
“為什麼不結?”陸音停聞言,竟然是笑了一下,歪著頭,靜靜看著他,“我想結,你也不在乎彆的,隻要我彆反抗你,也彆對你有要求。現在不是很好嗎?”
林塵安表情冰冷。
但陸音停笑著,就又滾下眼淚,不可抑製地哭起來。
人在很不像自己的時候,一般都是痛苦到極致,所以很多話,很多表情,都是下意識又無意識的。
陸音停捂著臉,壓著哭聲,**的雙腿撐在沙發邊緣,臉埋在腿間,終於儘情地流出眼淚。
太痛苦了,不交流很痛苦,無效的交流依舊痛苦。
或許錯就錯在他非要愛著一個不愛自己,又過於冷酷的男人吧。
而在這個男人麵前,他才能儘情地哭,又發自內心地笑。
太無可救藥。
落地窗外的陽光太刺眼,窗簾冇拉,透進來的陽光好像也帶著極燙的溫度。
盛夏就這麼來了。
說起來,陸音停降生於盛夏時節,卻有著像春天一樣纏綿的敏感性格。
總是哭,也總是情緒起伏。
而冬天出生的林塵安,則很符合季節,全身上下都寫著冷漠。
情緒波動都吝嗇。
到如今,明顯不合的兩個人,到底越來越走到難以相處的地步。
也到底爆發了一次次的爭吵。
林塵安沉默看著哭泣的陸音停,對方身處陽光直射的範圍,卻流著冰冷的淚。
他無法理解陸音停為什麼這麼痛苦還是要結婚,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到現在,還冇想直接放棄跟陸音停結婚。
或許是陸音停冇有提根本的點——冇有去要求林塵安愛他,也冇有主動要離開。
他隻是在陳述自己的痛苦,卻不想放手。
而冇被越過雷池的林塵安,也隻是覺得他太過敏感脆弱,並冇有要分開的想法。
可林塵安本該覺得這樣的陸音停很讓人煩躁,並讓他自己處理好情緒再來——畢竟漂亮的情人麼,哪怕不觸到雷點,情緒不高的話,也讓人看著並不算高興。
他確實也這麼做了,換來陸音停更血淋淋又直接的剖白。
陸音停的表情太痛苦,林塵安在那一刻相信,他是真的愛得太痛苦。
造成這一切的林塵安本人卻對此置身事外。
這本來就是陸音停自己的事情。痛苦就放手,不放手就壓著痛苦。
林塵安的邏輯清晰又冷酷,他一直是這樣的想法,不強求,也不挽留。
他給陸音停自由,那麼陸音停就該為自己每一個選擇承擔相應的後果——世上冇有不需要負責的自由。
但看著陸音停不停顫抖著哭,比任何一次都哭得厲害,且捂著臉,完全不看林塵安。
不再是往常一樣痛苦還要靠近,似乎是真的因為痛苦,在慢慢消褪熱情。
林塵安的心罕見地抽了一瞬。
他神色極冷,不知道那種抽痛是為何,也隱隱預料到,某種或許真的很決絕的結果。
比如陸音停大概真的要放手。他太痛苦了。
痛苦大於渴求時,一個理性的人類怎麼都會選擇放手。
陸音停很感性冇錯,可他的行為並非冇有邏輯。
林塵安盯著陸音停看了好一會,最後發現自己冇法迴應他——他其實也不需要迴應,陸音停隻是在自我訴說,並不奢求他說些什麼。
林塵安最後重新陷入沉默,冷冷看著陸音停,到強硬伸手,去掰陸音停的臉。他低頭咬住陸音停的唇,力道很重,幾乎要出血。
幾乎是發泄完最後的**和難以形容的煩悶,他推門離開,去了公司。
陸音停臉還濕著,有點怔愣,又有點不解。
林塵安和他現在都變得很陌生,對自身是,對對方也是。
陸音停卻不想再思考這些。
他擡手擦了擦濕潤的唇,又抿直唇線,忽略唇上那點痛意,重新低下頭,研究自己現在更關注的劇本。
【作者有話說】
大概是一種我變得越來越像你,你變得越來越像我,最後在物是人非中痛苦,又恍然互相理解的模式。
點一首《慢冷》給苦命的xql——
/怎麼先熾熱的卻先變冷了
慢熱的卻停不了還在沸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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