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我隻是談工作,你們在害怕什麼? > 001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我隻是談工作,你們在害怕什麼? 001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豪門全家都能聽見我心聲。

作為國內首席法醫,我被蕭家認回。

他們看著我的臉,卻嫌惡我滿身的消毒水味。

養女蕭若雪穿著二十萬的公主裙,柔弱地勸我:

“姐姐,爸爸給你買了新衣服,你快換下這身吧,看著不吉利。”

我冷漠地瞥她一眼。

【嗬,綠茶婊?可惜了,上一個像她這樣的,屍骨還在我的標本櫃裡泡著呢,頭蓋骨都被鋸開了。】

【還是算了,她這樣的,剝了皮,送給我我都不要。】

“哐當!”我那總裁父親蕭振山,手裡的紫砂壺碎了一地。

大哥蕭承澤嚇得直接從沙發上彈起來。

指著我,嘴唇發紫。

【看什麼?聽說他還是個醫生,有機會也找人送我那裡去。】

我媽兩眼一翻,當場嚇暈了過去。

全家人都嚇得兩腿發軟,險些坐到地上。

1

我媽被掐人中醒來,一看見我,整個人就哆哆嗦嗦的。

大哥蕭承澤扶著牆,才勉強沒有摔倒。

養女蕭若雪嫋嫋婷婷地走過來,想要拉我的手。

我側身躲過。

她尷尬地把手收了回去,臉上依舊是那副完美無缺的柔弱表情。

“妹妹已經給姐姐收拾好房間了,姐姐快看看滿不滿意。”

我跟在她後麵,看了眼那房間。

粉色係的少女風格,就在蕭若雪房間的隔壁,空氣裡彌漫著一股甜膩的香水味。

我皺了皺眉。

“我就不住這裡了,不喜歡這種風格的。”

我大哥蕭承澤剛想指責我不識好歹,就聽到我的心聲。

【這弄的什麼玩意,到時候血濺到牆上,粉色顯臟,清都沒法清。】

【還是找個隱蔽點的,我看雜物間就不錯,正好沒有窗戶,離這些人的房間也遠點,到時候剖屍也不容易被發現。】

大哥的臉瞬間從漲紅變得慘白。

我爸蕭振山,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那,你暫時就先住在雜物間,我讓傭人幫你收拾……”

我打斷了他。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到時候幫我安個淋浴間就行。”

【就是排水係統弄好點,處理屍體碎塊的時候方便些,要不然堵了下水道就不好了。】

我爸隻感覺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強撐著點頭同意。

蕭若雪沒注意到其他人怪異的反應。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的得意,以為是我惹得爸爸不高興,才被故意分配到那個堆滿垃圾的雜物間。

我不理會他們。

徑直走向那個位於一樓角落的雜物間,推開門。

一股陳年的黴味撲麵而來。

我滿意地敲了敲牆壁。

【隔音效果也還行,晚上處理屍體的聲音應該不會吵到他們睡覺。】

門外,剛被我大哥扶起來,勉強緩過神來的我媽。

聽到這句,兩眼一黑,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晚飯的氣氛,死寂得像停屍房。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精緻的菜肴,但沒人敢動一下筷子。

一家人正襟危坐。

電視上正在播放一則社會新聞。

“……今日,警方在郊區發現一具被肢解的男屍,手段極其殘忍,警方正在全力追查凶手……”

畫麵上,屍體被打了厚厚的馬賽克,但那散落的輪廓依然觸目驚心。

蕭若雪故作害怕地捂住眼睛,柔弱地靠向我媽。

“好可怕,現在的壞人太殘忍了。”

我盯著新聞畫麵,眉頭緊鎖。

【哎?這不是我前些日子處理的那個嗎?現在才放出訊息啊。】

【現在警局那邊效率也太差了,案情通報都慢半拍。】

【就是這男的死之前可遭了老罪了,活著的時候一點點把身子肢解,還被注射了神經興奮劑,全程保持清醒,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片成一片片的。】

大哥蕭承澤畢竟是一聲,一下子就想象出了那幅畫麵。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他再也忍不住,臉色慘白地衝進衛生間吐了起來。

我媽被這動靜一嚇,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餐廳裡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隻有蕭若雪還一臉困惑,不明白家裡人什麼時候膽子都這麼小了,看個新聞都能嚇成這樣。

我爸蕭振山強裝鎮定,顫抖著手,剛想喝口水壓壓驚。

就在這時,一陣響亮刺耳的警笛聲,突兀地在死寂的餐廳裡響起。

“嘀嘟——嘀嘟——”

全家人,包括剛從衛生間出來的我大哥,都嚇得渾身一激靈。

我麵不改色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我的電話。”我解釋了一句。

我爸此時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以為我猖狂到了極點,乾這種事,竟然還敢用警笛當鈴聲,這擺明瞭沒把警察放在眼裡啊!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自顧自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同事焦急的聲音。

“喂,什麼事?”

“嗯,又有任務了?”

我聽著電話,眉頭微蹙。

“這次是用鈍器砸碎頭骨?行,我馬上過去,把人給我盯好了。”

我結束通話電話,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

“站住!”

我爸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

“蕭冉!大晚上的你去哪!”

他額頭上青筋暴起。

“我給你錢!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彆……彆再乾了!”

【給錢?】

【這是錢的事嗎?上邊派任務了,我不去的話,活兒被彆人搶了怎麼辦?。】

我爸聽到這裡,臉上的憤怒瞬間凝固,轉而被一種更深的絕望所取代。

他和我大哥對視一眼,兩人臉上血色儘失。

“她……她還有同夥……”我大哥喃喃自語。

我爸絕望地癱回椅子上。

而我隻是覺得這家人莫名其妙,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這次的任務有點棘手。

一個高空墜落,砸在玻璃頂棚上,又摔下來的。

另一個是泡在水裡太久,已經形成巨人觀的高度腐敗屍體。

我處理完這兩具屍體,已經是淩晨。

外麵下起了雷雨,豆大的雨點砸在車窗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我開著車,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蕭家彆墅。

客廳的燈還大亮著。

我一推開門,一股濃重的福爾馬林混合著若有似無的屍臭味,瞬間衝散了奢華客廳裡原本的香薰氣息。

沙發上,蕭家幾口人齊齊整整地坐著,顯然是在等我。

養女蕭若雪看到我,立刻誇張地捂住鼻子,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

但下一秒,她又換上了一副擔憂又關切的表情,快步迎了上來。

“姐姐,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身上這是什麼味道啊?”

她說著,不等我回答,就伸手來搶我手中拎著的證物箱。

“我幫姐姐拎東西吧,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

她的動作又快又急,我一時不察,真被她搶了過去。

然後,她腳下一個“不經意”的踉蹌。

“啊!”

“哐當!”

金屬的證物箱被重重地摔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鎖扣被震開,箱子應聲而開。

幾個被福爾馬林泡得發白的臟器樣本滾了出來。

其中,一截還帶著未清理乾淨汙物的腸子,黏膩膩地掉在了地毯上。

“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在看清地上那些東西的瞬間,她漂亮的臉蛋“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後半句話當即卡在了喉嚨裡。

胃裡一陣翻湧,她彎下腰,當場吐了出來。

【讓你耍心眼,讓你手賤。】

【這下好了吧,本來不想暴露的,非逼我。】

【既然這麼喜歡看,那就好好看看吧。】

【這下……我得想想該怎麼處理你們了。】

我戴上隨身攜帶的乳膠手套,麵無表情地彎腰,撿起地上那節濕滑的腸子。

然後,我直起身,走到吐得昏天暗地的蕭若雪麵前,將那截腸子直接遞到了她的眼前。

“你不是想看嗎?”

她驚恐地抬起頭,對上我的眼睛,又看到近在咫尺的那截東西。

眼珠子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

【膽子這麼小,也敢亂找事,自作自受!】

我拿著腸子,緩緩轉過身。

“轟隆!”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客廳的吊燈應聲閃爍了幾下,忽明忽暗。

光影交錯中,我爸、我媽、我大哥,三個人看著我手裡拿著腸子,站在蕭若雪倒下的身體旁。

那畫麵,恐怖效果直接拉滿。

他們三個,連尖叫聲都沒發出來,就齊刷刷地兩眼一翻,跟著暈了過去。

整個客廳,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我搖了搖頭。

“唉,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我費了些力氣,先是仔細地清理了地上的痕跡,將我的“寶貝們”重新裝回箱子。

然後,把他們一個個全都拖回了各自的房間,整齊地擺在床上。

做完這一切,我纔回到我的雜物間,心滿意足地睡下。
那天晚上之後,家裡安靜了好幾天。

沒有案子,我也樂得清閒,在我的雜物間裡整理我的工具和資料。

就是不知道我爸媽他們為什麼一個個都提心吊膽的。

看見我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繞著道走。

大哥蕭承澤甚至請了好幾天假,不敢去醫院上班,天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這種詭異的氛圍,一直到我生日這天才稍微好了一些。

我爸蕭振山見我這麼些天安分守己,並沒有真的把他們“處理”掉,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他決定為我舉辦一場盛大的生日宴會,對外宣佈我這個真千金的身份,也順便把我介紹給圈子裡的那些商業夥伴。

他把準備禮服的事情交給了蕭若雪。

可蕭若雪因為那天晚上的事,對我又怕又恨,心裡早就種下了巨大的陰影。

加上她想讓我在所有人麵前出醜,所以壓根就沒告訴我這件事。

生日宴會那天,我剛從實驗室回來。

身上穿著的工作服還沒來得及換,就直接被傭人催著去了宴會廳。

衣服上散發著一股外人難以忍受的屍臭味。

我天天和屍體打交道,早就習慣了,倒是沒去在意。

當我推開宴會廳大門時,裡麵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離我近的幾位貴婦,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還誇張地用手扇了扇鼻子。

竊竊私語聲四起。

“這就是蕭家剛找回來的女兒?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一股窮酸味。”

“何止是窮酸味,你聞聞,一股怪味兒,看著就晦氣。”

蕭若雪假惺惺地跑到我身邊。

“姐姐,你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爸爸不是讓你打扮一下嗎?”

她故作焦急。

“哎呀,是不是我忘了告訴你衣帽間的位置了?我的衣帽間裡有很多新裙子,你怎麼不和我說呀?”

就在這時,一個嘲諷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我爸的死對頭,錢氏集團的錢總。

他端著酒杯,大腹便便地走過來,一臉輕蔑地指著我。

“哎呦,我說老蕭啊,你這女兒是剛從哪個墳地裡刨出來的?看著就瘮人!”

我爸蕭振山的臉色瞬間鐵青。

我抬起頭,冷冷地看向那個口無遮攔的錢總。

【這個人,好像是叫錢不夠?】

【上麵讓我盯緊他來著,我還沒去找他,他反倒自己送上門了。】

【我看他也蹦躂不了多久了,死到臨頭還這麼狂,我倒是不介意加個班,提前送他一程。】

我的心聲剛落下。

“啊——!”

錢總突然捂住腦袋,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他雙眼暴突,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砰!”

他肥碩的身體砸在地板上,口鼻開始不受控製地溢位鮮紅的血液。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個女巫。

我爸蕭振山顫抖地指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你……是你做的?”

我看著倒在地上抽搐的錢總,勾起一抹冷笑。

【來活了。】

【老小子這麼狂,還不是落到我手裡了。】

錢總被緊急送往醫院。

命是撿回來了,但因為突發性腦溢血,導致了嚴重的中風偏癱,下半輩子隻能在輪椅上度過。

這件事之後,我在整個豪門圈子裡,被徹底妖魔化了。

所有人都說我是個邪門的災星,誰惹誰倒黴。

蕭若雪見家人對我愈發恐懼,覺得這是個徹底把我趕出家門的好機會,決定再加一把火。

她偷偷在我房間門口,聽到了我跟同事打電話,內容是關於一個“電擊傷致死”的案例分析。

於是,一個惡毒的計劃在她心中形成。

她趁我不在家,撬鎖溜進了我的房間。

偷走了我用的一個高壓電擊器。

然後,她把自己房間弄得一片狼藉。

最狠的是,她拿了個火機,在自己的手臂上燒了一下。

“滋啦”一聲,皮肉瞬間被燙得通紅,起了個大水泡。

她算準了我爸媽和大哥回來的時間,掐著點,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救命啊!姐姐要殺我!”

我爸媽和大哥剛進家門,就聽到這聲慘叫,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衝上二樓。

他們一腳踹開蕭若雪的房門,就看到她跌坐在地上,手臂上是那塊猙獰的燙傷。

而我也趕了過來,手裡還正好拿著被她偷走的電擊器。

蕭若雪一看到他們,當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爸爸!媽媽!大哥!姐姐……姐姐她瘋了!”

“她說我不聽話,給她丟臉了,然後……然後她就拿著那個東西電我!”

大哥當即衝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眼睛裡滿是憤怒。

“蕭冉,你竟然用這東西電她?會死人的!你瘋了!”

我爸蕭振山氣得渾身發抖。

“把她給我綁起來!關到房間裡去!”

我看著這一家子被蕭若雪耍得團團轉的蠢貨,隻覺得可笑。

【蠢貨。】

【這種程度的燙傷,連二級都算不上,糊弄鬼呢?】

【還電擊?她這是自己拿打火機燙的吧?手法也太粗糙了,當我沒見過被電死的人是什麼樣嗎?】

我家人完全不相信我的任何辯解。

在他們看來,我就是一個會動手傷人的變態。

蕭振山決定將我鎖在房間裡,還聯係了京市最有名的心理醫生,準備給我進行強製“治療”。

就在兩個高大的保鏢要上前來對我動手的時候,彆墅的門鈴大作。

管家慌慌張張地跑上樓通報,說省公安廳的劉廳長親自登門拜訪。

蕭家人都????????愣住了。

劉廳長那是什麼級彆的人物?怎麼會突然到訪?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劉廳長已經帶著兩個助手,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樓梯上劍拔弩張的氣氛。

但他的目光直接略過了所有人,精準地落在了我身上。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來,看都沒看其他人一眼,直接緊緊握住我的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蕭冉同誌!可算找到你了!感謝你!‘連環雨夜屠夫’的案子,因為你的側寫報告,今天淩晨終於破了!”

說著,他讓助手展開一幅巨大的錦旗。

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兩行燙金大字:“罪惡剋星,法醫神探”。
他又親手遞給我一個檔案袋。

“這是省廳給你申請的S級專家嘉獎令和特殊津貼!”

“你上次提到的那個關於凶手心理側寫的報告,簡直是神了!幫我們鎖定了最關鍵的嫌疑人!”

蕭家人全體石化,全都大腦宕機。

劉廳長這才注意到屋裡詭異的氣氛和哭得梨花帶雨的蕭若雪,他疑惑地皺起眉。

“這是在……?”

蕭若雪一看到救星似的,立刻哭著指向我。

“劉廳長,您來得正好!我姐姐她要殺我!她用……用電擊棒電我!”

劉廳長是什麼人,見過的場麵比他們吃的鹽都多。

他????看了一眼蕭若雪手臂上的傷,又瞥了一眼我,瞬間就猜到了大概。

他輕笑一聲。

“哦?電擊傷?我怎麼看著,這更像是自導自演嫁禍的典型手段啊。”

他轉向蕭若雪,語氣變得嚴肅。

“這位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你指控的這位蕭冉同誌,是我們公安係統備案在冊的S級特聘刑偵專家。”

“你涉嫌的,已經不是簡單的家庭糾紛,而是誣告陷害國家功臣。”

“我是完全可以把你帶回去,好好審一審你的動機的。”

蕭若雪的哭聲戛然而止,臉色慘白如紙。

【這下好玩了。】

【直接在公安廳長麵前表演陷害S級專家,這智商,真是感人。】

【罪加一等。】

全家人聽到我這句心聲,臉上驚恐、羞愧、難以置信的表情交織在一起。

那場麵,簡直比川劇變臉還要精彩。

蕭若雪的醜事,就這麼以一種極其戲劇化的方式被當場揭穿了。

雖然最終我懶得跟她計較,沒讓劉廳長真的把她帶走。

但蕭振山為了平息這場風波,當場下令將蕭若雪禁足,沒收了她所有的銀行卡和奢侈品。

她徹底失寵了。

經過這件事,蕭家人對我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從之前的恐懼和厭惡,變成了混雜著敬畏、討好和一絲絲愧疚的複雜情緒。

我那個商業巨頭的爹,開始變著法地給我送錢送車送房產。

我那個大哥,開始主動向我請教一些關於人體組織和創傷修複的學術問題。

我媽也終於敢靠近我了,雖然還是有點哆嗦,但已經會小心翼翼地問我工作累不累。

我因為破獲“連環雨夜屠夫”的大案,聲名大噪,受邀參加了一個頂級的國際刑偵技術交流晚宴。

晚宴上,大螢幕上展示了幾個至今未破的懸案,供各國專家探討。

其中一個,就是三年前轟動一時的“富豪收藏家陳老密室被殺案”。

陳老在家中密室被殺,死因是心臟被精準地取走,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凶手的痕跡,至今成謎。

我看著螢幕上關於陳老的資料和屍檢報告,端著酒杯,輕輕晃了晃。

【心臟被取走?】

【這不是為了泄憤或者炫技,而是為了掩蓋。】

【報告顯示,陳老有極其罕見的先天性心臟畸形,這種畸形會導致瓣膜功能不全,他的手術記錄是最高等級加密的。】

【凶手能精準取走心臟,還不破壞周圍組織,必然是一個知道他這個秘密,並且手法高超的頂尖外科醫生。】

這個案子,我曾經作為興趣研究過,並且根據線索,早就有了一個懷疑的物件。

我的目光,緩緩地移向了會場的一個角落。
那裡,正坐著一位在國內醫學界德高望重、被譽為“神之一手”的泰鬥級人物——孫教授。

此刻,他正和幾位後輩談笑風生,一副慈祥和藹的模樣。

但我的目光落在了他耳朵上戴著的一個不起眼的,類似助聽器的東西上。

那玩意兒,可不是助聽器。

我之前在一個內部科技展上見過它的原型,一種實驗性的腦電波訊號增強接收器,可以捕捉到特定頻率範圍內的生物電訊號。

說白了,就是個能偷聽彆人想法的玩意兒。

他就是當年的凶手。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朝我這邊看來。

當他的目光與我的相遇時,我清楚地看到,他那雙看似渾濁的老眼裡,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

【看來我的推斷沒有錯。】

【這個案子的凶手,**不離十就是他了。】

幾乎是同時,我看到孫教授的身體猛地一僵。

端著酒杯的手都抖了一下,酒水灑了出來。

孫教授是個聰明人,更是個狠人。

他深知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

他私下裡找到了被禁足在家的蕭若雪。

他承諾,隻要蕭若雪配合他,他就能幫她奪回在蕭家的一切,甚至更多。

被嫉妒和不甘衝昏頭腦的蕭若雪,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一場針對我,或者說,針對我整個家庭的陰謀,就此展開。

孫教授利用他在醫學界的權威地位和深厚人脈,偽造了一套天衣無縫的證據鏈。

所有證據,都指向我的大哥蕭承澤,纔是當年那個取走陳老心臟的凶手。

他匿名向警方報案,並把一份關鍵“證據”——一把與當年凶器型號完全一致、並且用特殊技術偽造了大哥指紋的手術刀,悄悄放在了蕭承澤醫院辦公室的抽屜裡。

幾天後,警察突然上門。

當著我全家人的麵,以涉嫌三年前的謀殺案為由,帶走了我大哥蕭承澤。

我爸媽徹底崩潰了。

我媽哭得當場暈厥,我爸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十歲。

他抓住我的手,老淚縱橫,聲音都在哀求。

“冉冉……救救你大哥!你一定有辦法的!爸爸求你了!”

我看著他們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樣子,眼神冰冷。

【用蕭承澤來頂罪?腦子進水了吧。】

【且不說蕭承澤當年還在國外進修,根本沒有作案時間,他連陳老這個人都不認識,哪來的動機?】

【他這是算準了我會為了家人妥協,想用親情來拿捏我。】

【可惜,他算錯了一步。】

【那把刀上的指紋,是用高精度矽膠模具偽造的,在電子顯微鏡下,邊緣有清晰的脫模痕跡。】

【而且,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十年前,我大哥因為一場實驗室的意外爆炸,右手食指的指紋因為深度燒傷,是永久性損傷,留下了斷裂性的疤痕。】

【偽造的指紋,是完整的。】

我看著幾乎要跪下的父親,內心已經有了全盤對策。

這個圈套,從一開始,就錯了。

孫教授,你很快就會知道,惹我,是你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決定。
大哥的案子,開庭了。

因為涉及知名企業家和醫學界泰鬥,備受矚目。

法庭上,孫教授作為醫學界的權威,以專家證人的身份出席。

他穿著白大褂,麵容嚴肅,言之鑿鑿地分析著那些由他一手偽造的證據,將所有的矛頭都精準地指向了我大哥蕭承澤。

他說得邏輯嚴密,滴水不漏,連我方聘請的頂級律師團隊都難以找到破綻。

蕭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所有人都以為,大哥這次在劫難逃,要被定罪了。

我爸媽在旁聽席上,臉色灰敗,像是已經被宣判了死刑。

輪到我作為家屬方證人上庭時,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好奇,我這個“邪門”的蕭家二小姐,能說出什麼來。

我沒有看任何人,徑直走到證人席。

“法官大人,我申請當庭展示一件新證據。”

在獲得許可後,我讓助手將一個銀色的金屬箱搬了上來。

這台裝置,是我通過劉廳長的關係,從軍方一個秘密研究所裡借出來的,一台還未正式對外公開的,最新型號的腦電波訊號超敏接收器。

我當著所有人的麵,開啟裝置,將一個微型探頭對準了證人席上的孫教授。

“法官大人,我想,在科學的時代,我們應該用更科學的方式來探尋真相。”

“現在,我想為大家直播一下,這位德高望重的孫教授,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裝置螢幕被投影到法庭的大螢幕上,實時開始轉化孫教授的腦電波訊號。

一行行文字,清晰地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這個蕭冉想乾什麼?她不可能有證據……那把刀我處理得天衣無縫……】

【她哪弄來的這東西?軍方的人怎麼會幫她?】

【完了,她是不是知道我能聽見她的心聲?她在詐我!我不能慌!】

【當年的事隻有我知道……陳老那個老不死的東西,發現了我的秘密……我隻能殺了他……】

【他的心臟就在我私人標本室的第三個冷凍櫃裡……誰也找不到……】

全場嘩然!

整個法庭瞬間爆炸!

記者們的閃光燈瘋狂閃爍,旁聽席上的人們驚得全部站了起來。

孫教授看著螢幕上那些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被公之於眾,那張偽善的臉瞬間麵如死灰,整個人癱軟在了椅子上。

我冷冷地看著他,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法庭。

“孫教授,現在,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緊接著,蕭若雪與孫教授的通話錄音,以及她協助栽贓的全部證據,也被我一並呈上。

鐵證如山。

孫教授和蕭若雪,被當庭逮捕。

大哥無罪釋放。

當法官敲下法槌的那一刻,我爸媽再也忍不住,在法庭上相擁而泣。
我“庭審直播凶手心聲”的事跡,通過媒體的報道,震驚了全世界。

我不再是彆人口中那個“邪門的災星”,而被冠以“行走的測謊儀”、“東方神探”等稱號。

幾個月後,美國發生了一起轟動全球的連環殺人案。

一個自稱“新十二宮”的殺手,時隔多年重現,手法詭異多變,在短短一個月內,連續殺害了十二人,FBI對此束手無策,整個美國西海岸都陷入了恐慌。

FBI的傳奇探員,犯罪心理側寫專家傑克,在一次全球直播的新聞發布會上,公開對我發出了邀請。

他的言語間,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輕視。

“我們聽說,東方有一位神奇的女士,能‘聽’到罪犯的心聲。我們歡迎任何超自然的力量,來幫助我們解開這個謎題。”

他顯然認為我的能力,不過是某種東方玄學,上不了台麵。

我接受了挑戰。

蕭家人這次空前團結,全力支援。

我爸包下了私人飛機,運送我的團隊和所有我需要的精密裝置。

我大哥則組織了一個頂尖的醫療團隊,作為我的後援。

飛往美國的飛機上,我看著窗外的雲層,內心平靜。

【十二個受害者,十二種不同的殺人手法,看似毫無關聯,隨機作案。】

【但凶手在每個受害者身上,都留下了一個極其微小的、相同的印記。】????

【是一個唇印????????。】

【用一種含有極其稀有植物成分的口紅留下的,肉眼難以分辨,隻有在特定波長的光譜下才會顯現。】

【這種植物,全世界隻生長在夏威夷的某個火山島上。】

【所以,凶手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或者說,一個有著特殊儀式的‘家族’。】

抵達FBI總部後,麵對傑克和一眾探員懷疑的目光,我沒有多說廢話,隻要求檢視所有受害者的屍檢報告和超高清的現場照片。

在我的指導下,FBI的技術人員用光譜分析儀。

果然在每一具屍體隱秘的麵板褶皺裡,都發現了一個相同的、淡到幾乎看不見的唇印。

當分析報告出來,證實唇印的成分確實來自夏威夷特有的珍稀植物時。

傑克和所有FBI探員,臉上的表情從不屑和質疑,瞬間變成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他們按照我的“推測”,很快鎖定了居住在夏威夷的犯罪嫌疑人。

表麵上是美妝和奢侈品大亨,背地裡卻有著邪教性質,傳承了數百年的古老家族。
在我的關鍵線索指引下,FBI調動了國民警衛隊,雷霆出擊。

成功搗毀了這個以殺人為獻祭儀式的變態家族,破獲了這起世紀懸案。

我一戰封神,成為全球刑偵界一個如同傳說般仰望的存在。

回國後,國家以前所未有的重視程度,為我專門成立了以我名字命名的“國家級疑難案件偵破與研究中心”。

開幕式那天,陽光正好。

我作為中心的負責人,站在了發言台上。

台下,坐著我的家人,他們眼中閃著從未有過的、炙熱的自豪的光。

我爸將蕭氏集團51%的股份轉讓協議推到我麵前,鄭重地說:

“蕭家以後,你說了算。”

我媽親手為我煲了湯,小心翼翼地端給我,再也不怕我身上那股她曾經嫌棄的“消毒水味”。

我大哥邀請我,共同主導一個全新的“法醫病理學與犯罪基因學”的前沿跨界專案。

台下還坐著很多人。

有對我敬佩不已,如今已經榮升為市局副局長的張隊。

還有許多許多,我曾經幫助過的、逝者的家屬們。

我沒有說太多慷慨激昂的話。

我隻是讓工作人員,在身後的大螢幕上,展示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具在火災現場被發現的遺體,碳化嚴重,麵目全非,幾乎無法辨認。

“這是我們在現場拍攝的原始狀態,”

我平靜地解說,

“作為一名法醫,我看到的不僅僅是創傷,更是證據。”

緊接著,螢幕上切換出第二張照片。

不是修複後的容貌,而是一張精確的解剖示意圖。

“通過解剖,我在他的呼吸道深處發現了大量煙灰顆粒,證明他在火場中仍在呼吸,是在執行任務過程中犧牲的。”

“通過牙齒記錄的比對,我們確認了他的身份。”

“通過對骨骼和肌肉組織的分析,我們還原了他最後的姿勢——他至死都保持著保護他人的姿態。”

第三張照片出現,那是他生前的證件照,年輕的臉龐洋溢著朝氣。

“我的工作,就是為了這一個瞬間。”

我拿起話筒,平靜地對台下所有人說。

“用科學還原真相,讓每一份犧牲都不被辜負。”

“讓證據開口說話,為逝者伸張最後的正義。”

“讓生者明白,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人在為真相不懈追尋。”

我的話音落下。

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我看向第一排的家人,他們都在對我微笑,那笑容裡,是滿滿的、不加掩飾的愛與自豪。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我身上,溫暖而明亮。

我不再是那個蝸居在陰暗雜物間裡,被家人當成變態的怪人。

我是給予生命最後尊嚴的守護者。

【總算沒人把我當成變態殺人犯了。】

【接下來,可以安心研究一下那個殺手家族的基因序列,看看他們的反社會人格是不是遺傳的……】

全家人聽到這句久違的、熟悉的吐槽式心聲,先是一愣,隨即相視一笑。

笑聲裡,有釋然,有寵溺,還有一絲沒能忍住的淚光。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