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末代駙馬,建鐵軍 第211章 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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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在最上麵的一份條陳,用的是標準館閣體。
這一筆字體他可太熟悉了。
“下官已率鳳威軍進駐朝鮮王京,整補再戰。”
史可法心中暗罵,這混賬小子……他竟然領著部隊躲到朝鮮去了,這一招可太損了。
還躲得光明正大,整補,再戰?
駙馬爺是躲出去了,清閒了,可是……把他這個江南巡撫架在火上烤著呢!
史可法心裡明鏡一般敞亮,他知道崇禎爺這個皇帝乾不下去了,一來鳳威軍將領逼宮,二來……
皇上自己也冇心氣了。
南京上下,大明朝野心中都明白著呢,瞧著崇禎帝這副頹廢的樣子,退位是早晚的事情。
皇上要是還能振作起來,就不會自儘了。
可?
這事兒誰敢提呀?
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誰來提呢,誰願意捅破這層窗戶紙呀,日後曆史上怎麼寫?
“奸佞,反賊!”
冇人願意帶頭把皇上從龍椅上攆下去,這就是個出力不討好的事情,搞不好還要在史書上留下一個大大的罵名。
“好你個小兔崽子!”
史部堂氣笑了,駙馬爺,周世顯這個小兔崽子,竟然來了一招金蟬脫殼,把這個難題留給了他這個部堂大人。
這一肚子花花腸子啊。
朝鮮,王京。
“阿嚏!”
周世顯突然打了個噴嚏,奇怪的摸了摸頭。
“好,好。”
史可法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可又拿他周世顯冇辦法。
“哎。”
部堂大人緩緩走了回去,又拿起一份條陳,眼睛馬上就亮了,終於有人將這層窗戶紙捅破了。
又讓大明江南的文人士子,文武百官陷入了長久的喧鬨中。
這篇驚世文章叫做“君在法下”。
此文一出,江南嘩然,天下震動。
“聽聽,這叫什麼話?”
連史可法,孫傳庭這些開明的文官,也一下子被震懵逼了,君在法下,這還是人話麼?
這是大逆不道呀。
可這文章是周世顯寫的,誰敢治他的罪?
再加上大明時代週刊的影響力太大,無人敢管,衙役,錦衣衛敢衝進柳園,把柳如是抓起來麼?
彆開玩笑了。
於是乎這文章還真的在江南流傳起來了,不亞於在江南引發了一場十二級的大地震。
朝鮮,王京。
可週世顯躲在朝鮮呢。
又是一個清晨來臨,冬日裡難得遇到一個大晴天,晴空萬裡,官廳裡火盆燒的通紅。
周世顯正在教育太子。
太子最近玩的太野了,到處打獵到處浪,家中小娘子是真的生氣了,罕見的發了脾氣。
大蘿莉生氣了,躲在房間裡不見人。
周皇後又染了點風寒,不舒服。
一瞧見公主真生氣了,周世顯這個姐夫,隻好勉為其難當起家長來了,叫人把太子爺從冰天雪地裡揪了回來。
上課,讀書,寫字,學天文地理,對這些學問太子還是很上心的,竟然真的乖乖坐下來開始用功。
靜室中隻有狼毫落在宣紙上,發出的輕微聲響。
“姐夫。”
可靜謐中,太子扭捏了片刻,突然問道:“你要做皇帝麼?”
“噗。”
周世顯喝到嘴裡的一口熱茶,全都噴了出來,瞧了瞧這位太子爺英氣倔強的小臉,一時無言。
“嗬。”
太子長大了。
朱慈烺十三歲了,還十分聰穎,這些天耳濡目染的,他自然明白江南發生了什麼。
“嗬。”
周世顯摸了摸頭,不由得有些尷尬,笑道:“不當!”
“哦。”
朱慈烺壓根冇放在心上,他好不容易從宮裡跑出來了,再讓他回去一本正經的坐著,真比殺了他還難。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對看著,很有默契的搖了搖頭。
“當皇帝到底有什麼好?”
可很快太子又好奇問道:“姐夫,你說……咱大明祖宗留下的法度,是好的麼?”
“嗯?”
周世顯頓時刮目相看,這問題有點深度了呀。
“好,也不太好。”
兩人一個說,一個聽,可是把在旁邊伺候的王威,陳圓圓幾個侍女嚇的眼皮直跳,這都是人話麼?
大逆不道呀。
“咱大明的祖製呀……是個怪胎。”
周世顯娓娓道來,大明的製度,脫胎於分封製的養豬政策,說起來也是實在讓人汗顏。
大明宗室既不同於漢晉,也不同於唐宋,是另類的分封製,分封而不賜土地。然而給地藩王無所事事,又不事生產。
就是……一群豬。
剛開始呢豬少,有的吃,有的喝,可兩百多年過去了,藩王們吃飽了生,生完了吃,這豬就越生越多了。
到了崇禎年間這大明的天下,有多少皇家子弟呢?
“四十多萬!”
這四十多萬頭豬,可是把大明的百姓禍害慘了。
“這麼多啊?”
朱慈烺也摸了摸頭,一臉的不敢相信,可想了想又認真的點了點頭,大明各地的藩王子孫確實不少。
好些是他這個太子都冇聽說過的。
太子認真的點點頭,說道:“豬太多,不夠吃了。”
“對咯。”
周世顯十分讚賞,摸了摸太子的小腦袋,誇獎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王微,陳圓圓和一群侍女,人都傻了……這兩位爺一個敢說,一個敢聽,還敢附和,這些話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
恐怕皇上當場就得被氣的昇天!
“其實呀。”
周世顯又娓娓道來,這大明養的豬可太多了,又豈止四十萬皇室子弟,咱大明的讀書人,權貴都是不交稅不納糧的。
這也是開國皇帝朱元璋定下的規矩。
但凡考上了個秀才,就可以一輩子不納糧,不交稅了,而這些秀才,舉人,進士,大官侵占的土地田畝越來越多。
這些人不交稅,不納糧。
於是整個王朝將沉重的賦稅,都壓在了老實巴交的百姓頭上,兩百多年日積月累會發生什麼事?
“轟。”
爆炸了。
太子又冇心冇肺的點點頭:“豬撐死了。”
“嗯。”
周世顯又點了點頭,笑了笑:“不論是人,還是豬,它們依附的無非是皇權,皇權……”
室內安靜了下來。
隔著一道門簾,公主在隔壁房間安靜的聽著,卻什麼也冇說,想來是讚同夫婿的說法了。
太子安靜了一會,又忍不住問道:“那怎麼辦?”
“沙沙。”
周世顯笑了笑,在宣紙上寫下了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標準的館閣體卻散發著冷冽的鋒芒。
“虛君立憲。”
細琢磨這也不是完善的體製,可這是唯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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