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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巫族炮灰,撿詞條撿成了盤古? 第310章 接引、準提入佛門,吳天再上紫霄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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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天的化身,麵對這如同黑色海嘯般的攻勢,隻是漠然地抬起了手掌。

“化身又如何?滅你,足夠了。”

他甚至沒有移動一步,隻是單手在胸前結印,隨後向前平平推出一掌。

這一掌推出,沒有風雷之聲。

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光明。

佛光自他掌心綻放,梵唱聲響徹天地。

一隻金色的佛掌在空中凝聚成型,不斷擴大,彷彿囊括了一整個世界的秩序與威嚴。

如來神掌!

佛掌出現的瞬間,周圍的空間便凝固了。

魔域的法則在這股力量麵前退避三舍。

那些衝在最前方的“羅睺”,臉上的瘋狂還未褪去。

身體就在浩瀚的佛光照耀下,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如陽光下的泡影,無聲地破碎、蒸發。

接引、準提誅殺這些弟子尚有心魔之礙。

吳天卻沒有。

在他眼中,這些存在早已不是西方教的門人。

而是羅睺這一個體延伸出的魔物,必須徹底清除。

“唵、嘛、呢、叭、咪、吽!”

吳天吐真言,六字大明咒的每一個音節都化作了金色的實體符文。

這些符文砸入黑色的魔潮之中。

符文所過之處,滾滾魔氣迅速消融。

一個個“羅睺”在佛音的震蕩下抱頭哀嚎。

魔軀像是被點燃的枯草,扭曲、焦黑、最終化為飛灰。

羅睺們也在瘋狂反擊。

各種陰毒的魔功,汙穢的血煞,扭曲心智的詛咒,不要命地傾瀉而出。

試圖汙染那片純淨的佛光,侵蝕吳天的化身。

然而。

吳天周身自有一圈清淨佛光流轉,任憑魔功如何衝擊,都無法撼動分毫。

他或伸指一點,或捏拳一印。

每一個動作都蘊含著佛法的至理,精準地擊潰一片片魔影,淨化一縷縷殘魂。

轟!轟!轟!

爆炸聲接連不斷響起。

佛光與魔氣的每一次對撞,都讓須彌山劇烈地顫抖。

讓這個曾經的西方教道場,如今的魔域陷入巨大的毀滅之中。

一片片空間破碎,一處處山河倒塌。

羅睺的實力的確很強大。

在可惜。

吳天絕對的力量與位格壓製之下。

成千上萬的“羅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清空、淨化!

接引和準提看著昔日弟子所化的魔物在佛光下成片消融。

心中如同刀絞,道心幾近崩潰。

但他們同樣清楚。

此刻不是動搖的時候,若不徹底清除魔孽,隻會遺禍無窮。

兩人強行壓下翻湧的悲痛。

趕緊再次激發八寶蕩魔杵、寂滅涅槃輪。

各種法術神通接連不斷施展而出,橫掃整個世界,那一個個瘋狂大笑之人。

那些已經不再是他們的弟子。

他們的弟子早就被羅睺殺了!

如今,隻不過是一個個傀儡而已!

接引、準提從開天辟地之初就已經誕生,經曆過的困難與磨難不知凡幾。

又怎會讓這種事情困擾內心。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你們都該死!”

羅睺們眼見著人海戰術,在絕對的力量麵前變得毫無意義。

己方的數量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減少。

而他們甚至無法撼動對方僅僅一具化身。

那股積壓了無數歲月、自敗於吳天之手起的怨氣。

被強行扭曲為善人的恥辱。

以及此刻再次敗北的無力感。

終於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啊!吳天!”

剩餘的羅睺們同時停止了攻擊。

他們發出了極致不甘與怨恨的怒吼,聲音淒厲得彷彿要撕開混沌。

“我恨!我恨啊!”

“當年被你鎮壓虐殺,還被你變成了那等令人作嘔的善人!”

“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我以為今日終於能一雪前恥,為何!為何連你的一具化身都敵不過?!”

“我不甘心!我不服!!”

剩下的羅睺們忽然不再繼續攻擊,反而呼吸看著彼此。

每一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極致的恨意與瘋狂。

“我一定會回來報仇的!”

最終,所有羅睺猛地齊齊怒吼一聲。

無論此刻的羅睺身在何處,無論力量強弱。

身上都突然爆發出一種恐怖的波動!

“不好!”

“他們要自爆!”

接引、準提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那恐怖波動,忍不住臉色大變。

實在是想不明白現在究竟是怎麼了?

他們在中土世界剛剛見到如一天尊,以自爆偽裝逃跑。

現在羅睺也要自爆。

更糟糕的是,不是一個,而是須彌天內所有羅睺都要自爆!

轟隆隆!

一場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爆炸發生了!

天地為之一靜!

緊接著,毀滅性的衝擊波直接席捲了一切。

須彌天之中,那些殘存的殿宇、崩裂的山巒,乃至整個須彌天作為一方小世界存在的根基。

都在這瘋狂爆炸之中分崩離析。

走向了徹底的毀滅與崩塌。

羅睺那充滿恨意的狂嘯,依舊在不斷崩塌的虛空中久久回蕩。

用自己的徹底滅亡。

宣示著這場由他掀起的魔劫,其影響遠未終結。

吳天隻是抬手一揮。

一股無可抗拒的柔和力量便將心神已經近乎崩潰的接引和準提包裹住。

瞬間帶著他們脫離了那片瘋狂混亂的魔域。

出現在冰冷死寂的混沌虛空之中。

在他們身後。

那片他們經營了無數歲月、曾視為西方教最後根基與希望的須彌天。

正在魔氣的侵蝕與內部能量的劇烈衝突下。

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開始寸寸崩塌,最終徹底崩潰,在混沌中歸於虛無。

“沒了……全都沒了!”

接引麵色灰敗,眼神空洞地注視著那片毀滅的能量餘波。

那是他們最後的家園。

準提亦是失魂落魄,嘴唇不住地哆嗦著,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被吳天驅逐出西方。

他們尚存有朝一日重建道統的念想。

被吳天強行征召,他們仍舊懷揣著回歸故土的希望。

可是如今。

連這最後的棲身之所、那些他們寄托了複興希望的弟子。

都在他們眼前,甚至有相當一部分是由他們親手,徹底葬送。

一種萬念俱灰的絕望浸透了他們的神魂。

他們明白。

即便自己仍有力量在混沌中重新開辟一處道場。

但內心的支柱,那份支撐他們走過無數艱難歲月的信念。

已然崩塌。

吳天看著他們這副行屍走肉般的模樣,冷笑一聲:

“這就放棄了?不打算去找羅睺報仇了?”

接引、準提一愣:

“羅睺不是已經……”

吳天直接打斷了他們。

“這裡的羅睺的確全都自爆了,但狡兔尚有三窟。”

“羅睺怎麼可能把所有分身全都放在一處。”

“洪荒……乃至混沌之中,隻怕都有他的化身。”

此話一出,接引、準提忍不住神色大變。

“什麼?”

“你不是說,那些人全都是他的神魂碎片嗎?”

“單隻是此地就有數萬個羅睺,也就是數萬個碎片!”

“如果其他地方還有……他到底把自己的神魂撕碎了多少片!”

誰能想到,羅睺竟然會把自己給撕碎了呢?

冒著魂飛魄散的風險,忍受著神魂撕裂的痛苦,甚至還是冒著被他人同化的風險。

將自己的神魂撕成碎片,每一片都與一個完整的神魂融合。

鴻鈞身合天道,有被天道同化的危險。

羅睺此舉也有被那些生靈同化的危險!

而且每一次融合都是一次危險。

羅睺竟然還是做了!

將自己的神魂撕成了數萬,數十萬、百萬,甚至是更多!

這份瘋狂簡直是超乎想象!

也難怪他會瘋了。

經曆了神魂破碎百萬次的痛苦,對方還能有一定的理智都可以說是個奇跡。

隻能說,果然不愧是魔祖羅睺。

吳天麵對這個問題隻能搖搖頭。

“我也不知,不過那個數量肯定超出了我等的想象。”

接引、準提徹底驚到了。

一個人竟然冒著如此恐怖的風險,忍受著神魂撕裂的痛苦,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撕碎。

這絕對不僅是單憑毅力可以做到的程度。

支撐羅睺的,還有仇恨!

換句話說,羅睺對吳天的仇恨究竟有多麼恐怖?

接引緩緩抬起頭,看向吳天的眼神複雜到了極。

其中有無法化解的悲痛,更有種深藏的、難以言喻的質問:

“吳天,你當年,究竟對羅睺做了什麼?”

準提也看了過來,神色間同樣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怨懟。

他們心中清楚。

若非吳天當年未能將羅睺徹底滅殺,反而用詭異的手段弄出了個“緊那羅”。

他們何至於被蒙騙至此。

親手將整個西方教的未來引入深淵,釀成今日苦果?

吳天略微沉吟。

對此倒也沒有隱瞞的打算,直接說道:

“當年我發現道魔相生,魔道本身不可徹底滅絕,便以化身無天取代羅睺,執掌洪荒魔道。”

“至於羅睺本身,他乃魔道法則本源孕育,直接將其滅殺恐怕會引發不可預知的變數。”

“於是我便送其真靈入了輪回,並動用一種特殊的力量,洗去了他的魔性,重塑其魂。”

“讓他從根源上成為一個真正的‘好人’。”

“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這魔道源頭之物的頑固,竟被他找到了掙脫之法。”

接引、準提聽完這番解釋。

臉上隻剩下無儘的苦笑。

是啊,緊那羅太好了。

好到讓他們毫無防備,好到讓他們真心實意地將其視為西方教未來的希望。

錯誤,他們自己有識人不明的錯。

但這一切的根源……

兩人心灰意冷。

接引長歎一聲,聲音裡充滿了疲憊: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或許我等也無法再繼續接下來的旅程了。”

“這就軟弱了?”吳天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冷意。

“你們莫非忘了,自己當年在紫霄宮中立下的四十八大宏願?”

“那振興西方、普度眾生的誓願,難道就此作廢了?”

接引、準提身軀同時一震。

那確實是他們畢生的執念,是他們成聖的道基所在。

但隨即,兩人臉上露出更深的苦澀與無法言說的幽怨。

準提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沙啞:

“可我西方根基,早已被你……”

他們被趕出西方,根源就在吳天。

吳天直接打斷了他們的話:

“我當年能給羅睺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今日,便也給你們一個機會。”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直視著二人的眼睛。

“你二人暗中參悟佛法已久,道心早已偏離玄門正宗。”

“既然如此,我便正式冊封你二人,為我所立佛門之佛祖!”

“轉修佛法,重立道統!”

“他日尋得羅睺,親手清理門戶,以雪今日之恥!”

接引、準提的眼中猛地爆發出驚人的光彩。

但那光芒很快又被掙紮、猶豫所取代。

被吳天強行拉去做打手。

與正式投入其麾下,成為其佛門體係內的佛祖。

這其中的區彆天差地彆。

後者意味著徹底的臣服與站隊,意味著他們將永遠背離玄門。

成為吳天勢力的成員。

他們好歹也曾是道祖鴻鈞的記名弟子……

就在他們內心激烈交鋒,左右為難,難以決斷之際。

吳天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用一種看似隨意的語氣問了一句:

“這須彌天,位於洪荒世界壁壘之外,距離那紫霄宮……似乎不算太遠吧?”

“此地鬨出如此大的動靜,鴻鈞道祖可知曉?”

此話一出,如同九天驚雷,在接引、準提的耳邊轟然炸響。

兩人猛地抬頭,臉色在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眼神中充滿了驚疑、掙紮,最終那一切複雜的情緒都褪去。

化為一片死寂的灰暗與冰冷的決絕。

鴻鈞……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自始至終,從未現身,從未出手阻止。

甚至……可能正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樂見其成?

想到道祖昔日種種算計與無情。

再對比吳天雖然行事霸道卻始終給予他們一線生機。

以及此刻丟擲的、直指他們畢生宏願的道路……

接引與準提對視一眼。

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那最後一絲對玄門的眷戀徹底崩斷。

兩人同時深吸一口氣,彷彿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整理衣冠,朝著吳天,深深一拜:

“吾等……願入佛門!拜見尊主!”

吳天笑了,滿意的點點頭。

“很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我之間本沒有仇怨,無非是利益之爭。”

“你們今日棄暗投明,將來定會為今日選擇而慶幸。”

接引與準提二人做出選擇之後,心神稍定。

但目光觸及那片徹底化為混沌亂流的虛空,臉上驚悸與擔憂的神色仍未褪去。

“尊主。”

準提的聲音中帶著無法完全壓下的不安,他斟酌著詞句。

“羅睺此番逃脫,手段太過詭異。”

“他如今的狀態已與瘋魔無異,若是不加以處理,日後恐怕會成為無窮的禍患。”

接引亦是滿麵愁容,點頭附和:

“此魔對尊主恨意滔天,又狀若瘋狂,行事再無任何顧忌。”

“他若在混沌中尋一處隱匿之地,暗中恢複,伺機報複,我等將防不勝防。”

吳天負手立於混沌之中。

聽完二人的話,臉上並未出現他們預想中的凝重。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那片亂流,冷冷一笑。

“諸天萬界之中,何處沒有隱患?”

“一件事情是否存在風險,風險的大小如何,從來不取決於隱患本身。”

吳天收回目光,看向二人。

“而是取決於你是否擁有足夠壓製它、乃至利用它的手段。”

他停頓片刻,話語中透出一絲不以為意:

“羅睺恨我?這又如何。”

“你們覺得,他敢主動出現在我的麵前嗎?”

“或者,你們認為我能動用的手段,就隻有將他變成一個善人,或是派出一具化身將他拍散那麼簡單?”

看著接引和準提眼中依舊殘留的憂慮,吳天繼續說道:

“你們無需為此事掛懷。”

“早在當年我處理他的時候,就在其真靈最核心之處,留下了不止一道印記。”

“他以為自己掙脫了枷鎖,獲得了自由。”

“實際上,他隻是從一個牢籠,跳進了另一個更大的牢籠之中。”

“他的一舉一動,自始至終,都未曾逃出我的掌控。”

吳天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彷彿在期待一場好戲的上演:

“我倒是很想看看。”

“羅睺這個既對鴻鈞的底細有所瞭解,又對我懷有刻骨仇恨的混沌魔神。”

“在他逃回那片廣袤的混沌之後,究竟會掀起怎樣的風浪。”

“混沌,還是太過安靜了。”

“那些自以為超然物外的老家夥們,一個個躲在暗處,以為可以隔岸觀火。”

“我等若是不主動去找,他們就會一直藏匿下去,在背後做些無謂的小動作。”

“但我等對混沌的瞭解終究有限。”

“一個個去搜尋,耗費時間精力,效率太低。”

“讓羅睺去,正好。”

吳天說到這裡忽然停頓一下,眼裡浮現出一抹期待。

“他本就是混沌魔神的一員,熟悉混沌中的各種環境與勢力。”

“又在洪荒沉浮許久,對鴻鈞的內情知之甚詳。”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心智崩壞,偏執瘋狂,心中隻剩下仇恨與毀滅的念頭。”

“沒有誰比他更適合,將整個混沌這潭死水徹底攪渾。”

“他就是我投向混沌的一枚棋子!”

接引和準提聽到這裡,心頭猛地一震,瞬間明白了其中關竅。

他們這才意識到。

以吳天的能力,若真想徹底留下羅睺。

隻需本尊降臨,或者多派遣幾具實力強橫的化身。

羅睺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

他們越想越覺得心驚。

吳天從一開始,或許就是故意放走了羅睺。

羅睺現在還剩下什麼?

除了滿腔的怨恨。

他一無所有。

伴生至寶被吳天奪走,魔道被吳天的化身占據。

連魔祖的名號都丟了。

自身實力也不過是混元大羅金仙的層次。

這一路行來。

他們跟在吳天身後,見證其斬殺的同階存在不知凡幾。

羅睺的價值,恐怕就隻剩下他這個人本身。

以及他那瘋狂的性格所能引發的混亂了。

想通了這一點。

兩人背後不約而同地冒起一股寒氣。

吳天的謀劃與算計,實在太過深遠,也太過可怕。

而羅睺的命運也著實悲慘。

上古之時被鴻鈞算計,與天道爭鋒失敗。

如今好不容易借體重生,以為能夠捲土重來。

結果從頭到尾都隻是在吳天的掌心中掙紮。

所謂的逃出生天,不過是另一場更大棋局的開端。

二人心中。

對鴻鈞和吳天這兩位站在洪荒繁體的存在,都生出了無法抑製的畏懼。

這些存在的謀算之深,手段之詭譎。

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疇。

但緊接著。

一絲慶幸的情緒又從心底浮現。

他們慶幸自己最終選擇了臣服吳天。

與鴻鈞那種視弟子為草芥、隨時可以舍棄的刻薄寡恩相比。

吳天雖然強勢霸道,但行事作風卻稱得上“厚道”。

吳天麾下的那些強者。

無論是鎮元子,還是西王母,哪一個不是在追隨他的過程中獲得了遠超想象的成長與好處?

就連最初被迫臣服、心懷怨憤的燭龍。

如今不也重獲自由。

連帶著整個龍族都擺脫了宿命的枷鎖,受益匪淺?

如此對比之下。

吳天這位主上雖然威勢迫人。

但隻要能完成他交代的任務,所能得到的回報也是巨大的。

兩人心中那點不甘逐漸被壓下。

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道路的幾分期待。

吳天似乎看穿了他們的心思流轉,沒有再繼續談論羅睺的話題,轉而說道:

“你二人決意入我佛門,此事我已傳訊至靈山。”

“你們可直接前往,屆時自會有人接引,為你們安排後續事宜。”

接引和準提聽聞此言,收斂心神,恭敬地問道:

“尊主不與我等一同返回洪荒麼?”

吳天搖了搖頭,他的目光投向混沌深處。

那個方向,在冥冥之中對應著紫霄宮所在的方位。

“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親自去‘處理’一下。”

“或者說,是去‘投石問路’,也可以說是去‘打草驚蛇’。”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卻讓接引和準提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接引和準提心中一凜。

瞬間明白了吳天話語所指。

他這是要直接去找道祖鴻鈞!

這等層次的交鋒,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所能參與的範疇。

他們甚至連多問一句的資格都沒有。

兩人立刻壓下心中的好奇與驚駭,朝著吳天深深一躬:

“我等謹遵尊主法旨。”

說罷。

兩人不敢再有片刻耽擱。

化作兩道遁光,朝著洪荒世界的方向疾馳而去。

目標正是吳天所立的佛門聖地,靈山。

混沌虛空之中。

隻剩下吳天一人靜靜佇立。

他的目光彷彿穿透了層層疊疊的時空,牢牢鎖定著紫霄宮的方向。

周身氣息淵深似海,不見波瀾。

無人知曉他心中正在謀劃著何等驚天動地的計劃。

片刻之後。

吳天一步踏出,身影便已消失在原地。

徑直朝著紫霄宮所在的方位而去。

他此去自然不是要立刻與鴻鈞掀起最終的決戰。

時間,對他更有利。

他的實力與底蘊每時每刻都在增長,拖延戰局對他而言並無壞處。

此行的目的。

正如他所言,是投石問路,是打草驚蛇。

他要親自去探一探鴻鈞的虛實。

看看這位合身天道的道祖,在麵臨自己這個“變數”主動登門之時。

會做出何種反應。

尤其是此次關於在混沌之中得到的那些情報!

……

另一邊。

接引和準提懷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心情。

跨越了洪荒世界的壁壘,重新站在了西方的土地上。

當他們再次回到這個曾經的家園之時。

兩人都陷入了片刻的恍惚。

他們曾是這片土地的主宰。

從這裡被吳天以絕對的實力驅逐,那份屈辱與不甘,曾是他們道心中一道難以癒合的傷口。

他們曾無數次在混沌中設想過回歸的場景。

是以勝利者的姿態,踏平仇敵,奪回屬於他們的一切。

現實卻與所有設想都背道而馳。

他們回來了,但身份已經改變。

不再是西方教的教主,而是吳天所立佛門的屬下,即將上任的佛祖。

“回來了……”

接引道人低頭看著腳下的山河,聲音無比複雜。

“終究,還是以這種方式回來了。”

準提道人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翻湧的百般滋味強行壓下。

他走到接引身側,沉聲道:

“師兄,事已至此,多思無益。”

“我等回來了,這便是事實。”

“你我當年立下宏願,要令西方大興,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不是嗎?”

他鬆開手,指向遠方,示意接引一同觀察。

“而且,你仔細感知一下。”

“這片土地和我等離開時,已經完全不同了。”

接引這才將心神從過往的傷痛中抽離,開始仔細審視周遭的環境。

記憶中的西方大地,靈脈枯竭,土地貧瘠。

處處都是被魔道大戰破壞後留下的瘡痍。

可現在。

他們所站立的這片土地,雖然靈氣濃度遠不及東方。

但比他們離開時,已經濃鬱了不知多少倍。

空氣中不再是乾燥的煞氣,而是帶著新生草木氣息的濕潤靈機。

大地之上。

頑強的綠色植被覆蓋了原本乾裂的土地。

遠處的山脈輪廓雖然依舊荒涼,但山腳下已經彙聚成了溪流,滋養著一片片新生的林地。

這片土地,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生機。

這一切。

與他們記憶中那片被洪荒眾生視為廢土的景象相比,簡直判若雲泥。

“這是……吳天麾下那些人做的?”

接引的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驚異。

他們被逐出西方纔多少年?

對於他們這個層次的存在而言,不過是閉關一次的時間。

西方大地竟能出現如此巨大的變化。

準提重重地點了點頭。

語氣中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複雜情緒:

“師兄,你忘了巫族的行事準則嗎?”

“他們自詡盤古血脈,視守護並梳理洪荒天地為己任。”

“這與我等的想法,與其他所有種族的想法,都有著根本性的不同。”

“其他生靈,包括你我,視洪荒為修行之所,是獲取資源的家園,可也會搬家。”

“巫族不同,他們將自身與這片天地視為一體。”

“吳天作為巫族之主,他或許行事霸道,算計深遠。”

“但在治理洪荒,壯大天地本源這件事上,他的投入是毫無保留,不計成本的。”

接引沉默了。

他順著準提的話語深思下去,越想心中越是震動。

吳天建立地府,執掌輪回,讓人道獨立。

又嚴令禁止洪荒內部的大規模爭鬥。

這一係列鐵腕手段。

對於那些習慣了弱肉強食、想要靠爭鬥奪取氣運的強者而言,是難以忍受的枷鎖。

但對於占據了洪荒生靈絕大多數的。

那些隻求一個安穩環境,能夠平靜修行生存的普通生靈來說。

吳天所帶來的秩序,又是何等的寶貴?

或許。

由吳天這樣的人來主導洪荒,對這片天地,對絕大多數生靈而言,真的是最好的結果。

不知不覺間。

接引和準提的心態,已經從被迫臣服的屈辱。

轉向了對現實的審視與一定程度的認可。

他們開始覺得。

跟隨這樣一位目標明確、手段強硬、並且能為麾下帶來實際利益的首領。

似乎……並非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

“走吧,師兄。”

準提眼中的光芒重新亮起,那是對未來的規劃與展望。

“我等去靈山。”

“吳天既然冊封你我為佛祖,便是要借重你我的能力。”

“有你我二人傾力而為,再加上如今這片土地的底蘊,西方大興,指日可待!”

接引道人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彷彿將心中最後一點不甘與怨懟也一並吐出。

他點了點頭,眼中也恢複了幾分神采。

兩人不再遲疑,身形化作流光,朝著西方大地如今的核心之地。

佛門聖地靈山的方向,飛馳而去。

當初他們離開時。

是帶走了西方教的根基須彌山。

而吳天占據西方之後,則以**力,在此地另起了一座更為宏偉的靈山。

作為佛門新的大本營。

兩人還未抵達靈山。

便已看到那座神山坐落於大地之上,山體散發著柔和的佛光,直衝天際。

讓他們心生警惕的是。

在靈山周圍的半空中,懸浮著密密麻麻的身影。

粗略看去怕是有數萬之眾。

儘皆沐浴在佛光之中,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吳天不是說已經傳訊通知了嗎?”

“這些人聚集在此,是何用意?”

準提心中不免泛起嘀咕。

他擔心這是佛門內部勢力給他們這兩個新來者準備的下馬威。

兩人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戒備。

他們不約而同地放緩了速度,體內法力開始暗中運轉。

做好了應對一切突發狀況的準備。

就在此時。

靈山方向,數道強大的氣息衝天而起,率先朝著他們飛來。

為首的兩人。

正是如今佛門中地位僅次於無天佛祖的燃燈古佛,以及由多寶道人轉化而來的多寶如來。

在他們身後,觀音、普賢、文殊、地藏王、彌勒佛等一眾佛門高層緊緊跟隨。

接引和準提的心神瞬間繃緊。

然而。

燃燈古佛與多寶如來率眾飛至近前,臉上卻沒有絲毫敵意。

在空中停下,整理衣袍,隨後對著接引和準提,深深躬身一禮,朗聲開口:

“我等恭迎接引佛祖!”

“我等恭迎準提佛祖!”

隨著他們行禮。

後方的佛門菩薩、羅漢、比丘們也都跟著躬身,動作整齊劃一,齊聲高呼:

“恭迎接引佛祖!恭迎準提佛祖!”

一道道聲音同時響起,在西方天地間不斷回蕩。

那些佛門弟子們的聲音宏亮,態度莊重。

完全沒有絲毫虛偽的樣子。

每一個人都是真心歡迎接引、準提的到來。

接引、準提直接愣住了。

看著那些佛門弟子臉上尊敬的神色,聽著他們那熱情的聲音。

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隨即,被一種更為複雜的情緒所取代。

這些菩薩、佛陀並不是要給他們下馬威!

而是來迎接他們!

而且是真心實意,每個人都帶著巨大的熱忱!

吳天直接給予他們“佛祖”之位。

在佛門體係中,僅在吳天自身的化身無天佛祖之下。

是名副其實的第二、第三號人物。

這地位,遠超他們最初的預期。

吳天不僅給了,還安排了佛門幾乎所有核心人物傾巢而出,以如此隆重的儀式公開迎接。

這給的不僅是地位,更是無可爭議的臉麵與權威。

兩人心中那點被迫臣服的屈辱與不甘。

在這一刻被衝淡了許多。

他們回想起當年西方教人才凋零、氣運衰敗的慘狀。

再看看眼前這弟子如雲、氣象昌盛的佛門。

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油然而生。

若是當年的西方教能有這般景象,他們又何至於走上那條路。

就在他們心潮澎湃,感慨萬千之際。

這時候。

忽然有兩人飛了過來。

隻是他們臉上的神色十分複雜,似乎有幾分侷促,也充滿了愧疚。

一直飛到接引、準提麵前再次行了一禮:

“弟子地藏,拜見老師。”

“弟子彌勒,拜見老師。”

這二人正是接引、準提最看重的兩位弟子,地藏與彌勒!

當年他們被吳天趕出西方之後。

弟子們也失去了信心。

尤其是地藏,更是一直被困於地府之中無法脫身。

後來,都因各種緣由被吳天“度”入了佛門。

這件事情一直是接引、準提心裡最大的創傷和痛苦。

他們不是沒想過要解決地藏、彌勒。

但這二人在佛門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地位和力量。

也找到了自己的道。

難道他們要親手破壞嗎?

接引、準提一直都對此耿耿於懷。

誰能想到,時移世易。

如今他們自己也入了佛門,與這兩位曾經的“叛徒”弟子,竟又成了同門。

地藏和彌勒張了張嘴。

顯然想為當年之事解釋一二,言說自己當初也是為了追尋更高深的佛法妙諦,並非有意背叛。

接引卻抬手製止了他們的話。

他看著這兩個曾經寄予厚望的弟子,如今修為更勝往昔,佛法精深。

心中那點芥蒂也隨之散去。

語氣帶著一絲經曆萬事後的釋然:

“不必多言了。”

“當年之事已無意義。”

“你們的選擇,從結果來看,或許是對的。”

“佛法之道,確實更契合我等的根基。往事已矣,無需再提。”

準提也點了點頭。

目光掃過地藏、彌勒,又看向氣息沉穩的燃燈、多寶,以及後方那一眼望不到頭的佛門弟子。

最終與接引對視一眼。

皆看到了對方眼中重新燃起的決意與期盼。

接引深吸一口氣,聲音傳遍靈山內外: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自今日起,我二人當與諸位同道,同心協力!”

“不僅要振興西方,更要弘揚佛法,庇護洪荒萬靈,助此方天地,愈發昌盛繁榮!”

他的話語中蘊含著一種嶄新的信念。

不再是過去那種侷限於西方一隅的執念。

而是將自身的道與整個洪荒的未來聯係在了一起。

此話一出。

燃燈、多寶、觀音等人皆麵露欣然,齊聲應和:

“謹遵佛祖法旨!”

現場氣氛頓時變得熱烈而和諧。

在眾人的簇擁下。

接引與準提這兩位新晉的佛祖,懷著對未來的複雜期許,正式踏入了靈山聖地。

開始了他們在佛門的新篇章。

……

另一邊。

吳天一步跨出,身形已穿過無儘混沌。

來到了那座亙古矗立的紫霄宮前。

宮門寂靜。

自當年昊天與瑤池奉命入主洪荒天庭後。

這座道宮便隻剩下道祖鴻鈞一人獨居,更添幾分清冷與孤高。

他剛在宮門前站定。

那兩扇大門,便自然而然地向內開啟,自行敞開了門戶。

吳天沒有遲疑,舉步踏入。

宮內景象依舊,空曠宏大,唯有無形的道韻在每一寸空間中流轉。

他行至大殿中央,對著那端坐蒲團之上的身影。

鄭重地執了一個後輩之禮:

“吳天,見過鴻鈞道祖。”

雖然彼此的境界已在同一層次。

但他心中對這位引領自己踏上修行之路的引路人,依舊存有一份源自最初的感激與尊重。

這份敬意並非虛偽,而是真實存在,哪怕雙方的立場早已對立。

蒲團之上。

鴻鈞的身影微微清晰了一瞬,似乎有目光垂落。

輕輕頷首,既未因對方境界的追平而有所怠慢,也未因過往的恩怨而流露異樣。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許多表象的情緒早已失去意義。

鴻鈞袖袍微拂。

一個蒲團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吳天身前。

吳天看著這個蒲團,眼神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感慨。

他沒有推辭,坦然坐下。

“紫霄宮來了多次,今日,總算有了一個位置。”

他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跨越了無儘歲月的唏噓。

紫霄宮的蒲團,意義非凡。

遙想當年紫霄宮初次開講,六個蒲團定下聖位。

他那時不過是巫族一個掙紮求存的小卒。

連進入紫霄宮的資格都沒有。

後來他一步步崛起,強大到足以與聖人爭鋒,甚至與鴻鈞隱隱對立。

再來紫霄宮。

要麼是劍拔弩張,要麼是自行祭出混沌青蓮為座。

鴻鈞自然不可能為他準備位置。

而如今。

雙方關係依舊微妙。

但他卻真正在這紫霄宮內,擁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蒲團。

這不僅是地位對等的象征,更是對他所走道路的一種無聲認可。

勾起了他無儘歲月來的回憶與感慨。

鴻鈞聽到這話。

模糊的麵容上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波瀾,聲音平和地響起:

“若早知你能有今日成就,當年,貧道或許會多備一個蒲-團。”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帶著看透因果的瞭然:

“不過,即便當時給了你,你……也不會坐。”

吳天也笑了起來,那笑容坦蕩而真實:

“道祖信否?當年我初臨此界,所求不過是活得更久一些,力量更強一點。”

“若能得一個聖位,從此長生久視,逍遙自在,說不定……我真的就坐上去了。”

他這話並非客套或諷刺,而是發自肺腑的真言。

穿越之初,他隻是一個朝不保夕的巫族小兵。

前世的他更是個普通凡人。

百年壽元便是極限,何曾敢想今日這般揮手間星辰生滅、與道同存?

一個唾手可得的聖位,一份長生不死的保障。

對那時的他而言,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命運之奇,莫過於此。

當初遙不可及的夢想,如今以另一種方式實現。

而當初或許觸手可及的選擇,卻因種種際遇,最終走向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鴻鈞沉默了片刻。

那彷彿蘊含諸天法則的目光落在吳天身上,停留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聲音裡聽不出情緒的起伏,卻帶著一種洞悉萬古的沉澱:

“你說的,貧道信。”

“隻是,你我皆知,時光無法倒流。”

“我等……早已回不到過去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分辨的意味,似是感慨,又似是某種超然的審視。

“這,或許便是命運最令人著迷之處。”

“異數……當真奇妙。”

他早已察覺吳天的“異常”,但未曾點破,更未曾扼殺。

或許正如他以前所說,在無儘歲月與至高權柄帶來的孤寂中。

這個突如其來的“異數”,是他為自己安排的。

一點觀察的樂趣,一份打破既定命數的“驚喜”。

隻是這“驚喜”成長的速度與最終抵達的高度。

或許,連他也未曾完全預料。

吳天與鴻鈞相對而坐,彼此眼中都映照著對方的身影。

那目光中交織著難以言儘的感慨、審視。

以及一絲對過往歲月的唏噓。

大殿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唯有永恒的道韻在無聲流淌,彷彿訴說著亙古不變的規律。

最終還是吳天率先打破了寂靜,他開口道:

“此番出行,經曆頗多。”

“見識了諸多世界,不同的修煉體係,也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世界創造者。”

“其中的過程細節,想必也無需我贅述,道祖定然早已知曉,或許,比我所見更為透徹。”

鴻鈞聽到這話,非但沒有否認,反而坦然地點了點頭。

模糊的麵容上看不出情緒,隻有平和的聲音響起:

“爾等此行,確是經曆不凡。”

吳天心中一動,果然如此。

他早就懷疑,鴻鈞絕不可能放任他帶著三清等洪荒頂尖戰力在混沌中“瞎逛”。

必定留有後手監控。

如今算是得到了確認。

他心中瞬間閃過幾個名字,三清?接引準提?還是昊天?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便被他壓了下去。

知道又如何?

當年他尚且能在鴻鈞嚴密掌控的洪荒中一步步崛起。

時至今日。

他已擁有足以掀翻棋盤的底氣,又豈會再因被監視而束手束腳?

他不再糾結於此,轉而提起了中土世界的經曆:

“在那方中土世界,與那如一天尊一番‘交流’,他倒是透露了些訊息。”

“其中真真假假,我也難以儘辨。”

“隻是心中存有些許疑惑,故特來向道祖求證。”

鴻鈞似乎早有所料,聲音依舊古井無波:

“你心中既有猜測,又何必再來問貧道?”

“貧道很早之前便與你說過,能答的,自會相告。”

“不能言的,你問了亦是徒勞。”

他略微停頓,似乎對那如一天尊並不甚在意:

“那如一天尊,所知未必有你多,無非是活得久些罷了。”

“在貧道看來,他也算不得大奸大惡之徒。”

“雖將界內生靈視為棋子,操弄神魔對立以磨礪己身,卻並未親自下場屠戮子民。”

“相較之下,比那以吞噬世界為樂的創始元靈,卻是好上不少了。”

吳天點頭,對此表示認同:

“確實,比創始元靈那等貨色強得多。”

“但,不親手害人,不代表無錯。”

“正因他設定的那套對立規則,在其世界中釀成了無數悲劇,葬送了無數無辜生靈。”

“此即為錯,所以我才攻擊他。”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鴻鈞,言語中的鋒芒直指對方:

“道祖雖是在盤古大神身隕後執掌洪荒,若能好生經營,澤被蒼生,我也不會多言。”

“但偏偏,視洪荒萬靈為棋子,以命運絲線肆意操控,這便是根源之錯,亦是我反抗之由。”

麵對吳天這幾乎是指著鼻子的質問。

鴻鈞並未動怒,反而發出了一聲似歎息似輕笑的聲音。

“你總言貧道操控命運,執掌眾生。”

鴻鈞的目光彷彿穿透了無儘時空,落在了吳天身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深邃。

“可你是否想過?”

“貧道之所以能在洪荒合道,成為你口中的‘道祖’,就一定是貧道自主的選擇與謀劃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縹緲,在大殿中回響,丟擲了一個讓吳天心神劇震的問題:

“或許……貧道亦不過是一枚棋子,同樣身在局中,受人算計呢?”

吳天聽到這話。

第一反應便是荒謬,幾乎是本能地反駁:

“操控你這命運魔神的命運?”

“開什麼玩笑!誰能做到?”

鴻鈞的目光彷彿能洞穿一切虛妄,平靜地回應:

“尋常人自然不可能。”

“但若有存在,其位格淩駕於所有法則大道之上,對他而言,操控命運,很難嗎?”

他話語微微一頓,那模糊的視線似乎彆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吳天。

“你自身,不也正在走向類似的層次嗎?”

吳天猛地一怔,心神如遭雷擊,瞬間明悟!

力之大道,統禦萬法,超脫其上!

若說有什麼力量能從根本上影響乃至操控其他大道法則的執掌者。

力之大道絕對是其中之一!

而公認掌控了力之大道的,唯有……盤古!

他霍然抬頭,緊緊盯著鴻鈞,一字一句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你如今這般狀態,是盤古父神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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