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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巫族炮灰,撿詞條撿成了盤古? 第236章 前往紫霄宮,吳天與鴻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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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祖巫得了吳天首肯。

體內那新生的元神與沸騰的盤古血脈轟然共鳴。

胸中積壓萬古的宿怨和方纔隕落的屈辱,此刻儘數化為純粹的戰意。

十二道身影默契的化作十二股的洪流,徑直衝向已然心神失守的三清。

足以傾覆乾坤,撼動混沌。

“為隕落之辱,討還因果!”

帝江的聲音在空間法則中跳躍,直接在元始天尊耳邊炸響。

“為父神正名,清理門戶!”

祝融的咆哮引動神火,將周遭的混沌之氣都焚燒成虛無。

怒吼聲未落,攻擊已至。

新生祖巫們的力量,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展現在洪荒眾生麵前。

帝江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物理層麵,他化身為空間本身,上一瞬元始天尊的大千劫劍剛剛鎖定一處殘影。

下一瞬,一隻蘊含著空間撕裂之力的拳頭已從他身側的虛空中探出。

無聲無息地印向他的腦袋。

祝融噴吐的神火不再僅僅是焚燒萬物的烈焰,其中更蘊含著一絲源自眾生信仰的審判意誌。

火焰化作無數秩序神鏈,繞過老子兩儀拂塵的防禦圈。

直接灼燒他那無為清靜的道心。

共工所駕馭的滔天黑水,每一滴都沉重如一方大千世界。

水中更有一種專門針對元神的陰寒之力。

通天教主的誅仙劍氣觸之即被汙染,鋒銳之意大減,變得遲滯晦澀。

其餘祖巫的攻勢亦是同步展開,形成了天羅地網般的絕殺之局。

三清此刻心膽俱裂,倉促之間隻能被動迎戰。

他們身為天道聖人的驕傲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顯得如此脆弱。

噗!

老子僅僅支撐了半息,便被帝江與強良聯手擊破防禦。

蘊含著雷電與空間之力的攻擊結結實實地轟在他的胸口。

這位講究清靜無為的太清聖人。

猛地一口聖血噴灑而出,染紅了混沌。

元始天尊的境遇更為淒慘。

蓐收的庚金神鋒化作一道斬斷因果的白線,句芒的生命剝奪藤蔓如影隨形。

他剛剛避開神鋒,便被藤蔓纏住,庚金之氣趁虛而入。

在他引以為傲的玉清仙體上留下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仙體之上,清光與死氣交織。

發出可怕的聲音。

這位最重體麵的聖人,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身形狼狽地倒飛出去。

通天教主意圖故技重施,祭出誅仙劍陣。

此陣乃天道第一殺陣,非四聖不可破。

是他最後的依仗。

然而,他麵對的是十二位靈肉合一、修為臻至混元大羅金仙巔峰的祖巫!

燭九陰的雙眸亮起幽光,一片時間領域瞬間籠罩了通天。

在他的感知中,一切都變得無比緩慢。

而天吳、翕茲等祖巫的身影卻快如閃電,近身發起了狂風暴雨般的猛攻。

劍陣尚未佈下。

主持陣法的通天便被數道重擊打得連連後退。

法力運轉出現滯澀,那四柄殺伐無雙的仙劍發出一陣哀鳴,光華黯淡地散落於混沌之中。

戰局毫無懸念。

出現了一麵倒的情況

十二祖巫不僅在數量上占據絕對優勢。

此刻他們每一個的戰力,都因元神的補完而發生了質變。

幾乎不亞於三清中的任何一位。

十二對三,其結果早已註定。

三清在圍攻之下毫無還手之力,聖人的尊嚴被徹底撕碎。

聖血不斷灑落,道體上的傷痕越來越多。

氣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衰落下去。

他們數次試圖強行合體,召喚盤古元靈做最後一搏。

但祖巫們早已洞悉他們的意圖。

每一次融合的嘗試,都會被更加猛烈的攻擊無情地打斷。

洪荒之中。

無數窺探此地的神念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隨即化為一聲聲複雜的歎息。

“十二祖巫的力量……已經超出了常理的範疇。”

“三清此舉,可謂是自掘墳墓。”

“若非他們執意痛下殺手,又何至於引來吳天,招致今日之禍?”

“說到底,跟對人,比什麼都重要。”

“你看那祖巫,身死道消都能被冥主拉回來,還變得更強。”

“再看鎮元子與紅雲,困於準聖多少歲月,一朝歸附,立刻證道成聖。”

“這纔是真正的一人得道,雞犬昇天!”

“是啊,選擇,遠比自身的努力更為關鍵。”

另一片戰場之上。

後土等人見到祖巫們神威大發,士氣亦被推至頂峰。

“諸位道友,莫要讓他們走了!”

後土發出一聲冷喝,六道輪迴的虛影光芒大放,徹底封死了接引與準提所有可能逃離的路線。

鎮元子手中的地書完全展開。

一方厚重無垠的洪荒大地虛影降臨,將昊天牢牢鎮壓在下方。

任其如何催動天帝權柄也無法掙脫。

燭龍、綵鳳、始麒麟、紅雲四位大能亦是全力施為。

龍吟鳳鳴響徹混沌,各種壓箱底的神通與靈寶儘出,打得接引、準提、昊天三人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而引發這一切風暴的源頭。

吳天,依舊負手立於原地。

他的神情平靜無波。

彷彿眼前這場足以決定未來無數元會洪荒格局的戰鬥。

對他而言,不過是一件小事情,完全不值得關注。

他隻是境界矗立在混沌之中,身影不顯得龐大,卻予人一種至高無上、無法撼動的感覺。

無需出手,其存在本身,就是這場戰爭最終的裁決。

所有人都已明瞭,大局已定。

巫族一方的勝利,僅僅是時間問題。

如今,唯一的懸念!

隻剩下那位高居於三十三重天外,紫霄宮中的道祖鴻鈞,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他是否真的會坐視自己親手扶持的玄門道統,就此覆滅?

然而。

一種比直接麵對鴻鈞更令人心悸的氛圍在蔓延。

無論戰況如何慘烈。

無論三清的處境如何不堪。

那座象征著天道至高意誌的紫霄宮,始終一片死寂。

冇有任何力量波動,冇有任何法旨傳出。

這份沉默,本身就是一種最可怕的態度。

終於。

在又一輪狂暴的攻擊下,三清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老師!老師為何還不現身?!”

元始天尊披頭散髮,衣袍破碎。

再無半分玉清聖人的威嚴,他的聲音嘶啞,充滿了被拋棄的怨毒與不解。

老子亦是麵如死灰,嘴角掛著血跡。

他仰頭望向混沌深處,發出了絕望的呼喊:

“老師!弟子們已無力支撐!”

“您真要眼睜睜看著玄門道統,斷絕在我等手中嗎?”

通天教主最為直接,他已然放棄了抵抗,轉身化作一道狼狽的劍光。

不顧一切地朝著紫霄宮的方向亡命飛遁,口中淒厲地疾呼:

“老師救我!”

被鎮壓的昊天上帝更是魂飛魄散,他拚命掙紮,對著虛空哭喊道:

“老爺救命啊!老爺!”

曾經視眾生為螻蟻,執掌天地權柄的天道聖人與天庭天帝。

此刻的表現與凡間落魄的喪家之犬彆無二致。

他們將最後的希望,全部寄托於那座始終沉默的道宮。

這番淒慘的景象,與不久前他們聯手滅殺祖巫時的意氣風發,形成了最強烈的諷刺。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神念跟隨著亡命奔逃的三清與昊天。

最終都彙聚於那混沌深處的紫霄宮。

鴻鈞道祖,究竟在等待什麼?

然而,無論三清如何呼喚,無論眾生如何揣測。

紫霄宮,依舊冇有任何迴應。

十二祖巫與後土等人的攻擊卻已經緊隨而至。

眾人將滿腔的怒火與新生的力量儘數傾瀉而出。

混沌被撕裂,法則在哀嚎。

這不再是神通的對撞,而是純粹力量的碾壓。

麵對這股洪流,道心已經崩潰的三清、接引、準提以及昊天。

他們的抵抗顯得微不足道。

聖人的護體玄光如同脆弱的琉璃,在第一波衝擊中就寸寸碎裂。

他們的道軀,那號稱萬劫不磨的存在,此刻卻在帝江的空間切割與蓐收的庚金神鋒下。

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痕。

祝融的神火附著其上,焚燒的不僅僅是血肉,更是他們與天道相連的本源。

天道再次發出悲鳴。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淒厲。

傾盆的血雨染紅了洪荒的每一寸土地,凋零的金蓮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六道曾屹立於眾生之巔的氣息。

在混沌中接連熄滅,如同被狂風吹滅的燭火,冇有留下絲毫餘燼。

洪荒天地陷入了短暫的死寂,隨後,是更為劇烈的嘩然。

“又……隕落了。”

“六位……一次性全部隕落了!”

“說起來,這究竟是第幾次了?”

“吾竟已經記不清,聖人是在吳天冥主手中隕落了多少回?”

震驚的情緒依然存在,但其中夾雜了越來越多的麻木。

眾生髮現,自己竟在逐漸習慣聖人隕落的景象。

自吳天出世以來,那高懸於眾生頭頂,代表著不死不滅的聖人。

一次又一次地被從神壇上拉下,摔得粉碎。

次數多了。

那份源於未知的敬畏自然也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複雜的審視。

聖位,似乎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終點。

更讓一些古老存在感到心悸的是。

以往屠聖,大多需要吳天親自爆發,以絕對的力量破局。

而今日。

吳天僅僅是站在那裡。

他麾下的部眾,便能憑藉自身的力量將六位聖人儘數斬殺。

這傳遞出的資訊,遠比吳天親自出手要來得震撼。

意味著,聖人的力量,在吳天所建立的新體係中,已經被超越了。

隨著六聖的徹底消亡。

洪荒的局勢前所未有的明朗。

天庭失去了主人。

玄門與西方教的抵抗力量土崩瓦解。

在所有生靈的認知中。

巫族君臨洪荒,吳天登頂至高,成為這片天地的唯一主宰。

已是無可逆轉的定局。

然而。

還有一個巨大的疑團,如同陰雲般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紫霄宮,自始至終都保持著絕對的沉默。

“道祖為何還不出現?”

“難道他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弟子?”

“還是說,連合身天道的道祖,也對吳天產生了忌憚?”

……

混沌戰場中。

十二祖巫親手了結宿怨,還有後土、鎮元子等人。

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彙聚到吳天身旁。

他們身上還殘留著廝殺的煞氣,但臉上卻洋溢著勝利的喜悅與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冥主!三清等逆賊已除,天庭已成無主之地!”

“正是我等一統洪荒,奉您為萬古共主的最佳時機!”

帝江的聲音洪亮,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力量與期待。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這是他們追隨吳天,奮鬥了無儘歲月的最終目標。

然而。

吳天隻是輕輕地擺了擺手。

目光冇有停留在下方那象征著洪荒權力巔峰的天庭之上。

而是穿透了無儘的混沌,落在了那座若隱若現的道宮。

“一統洪荒,不急於此刻。”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臉上露出不解之色。

障礙已經全部掃清,為何反而不急了?

吳天緩緩轉過身。

目光平靜地掃過這些追隨他至今的核心部眾,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份量:

“你們都在,正好,隨我去一趟紫霄宮。”

“紫霄宮?!”

這個名字彷彿蘊含著某種禁忌的力量。

讓剛剛還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眾人,瞬間駭然失色。

十二祖巫、後土、鎮元子等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冥主!您……您這是要……”

後土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不易察的顫抖。

難道,吳天在看到六聖隕落之後,自己也心動了?

要立刻去與道祖鴻鈞進行最終的決戰嗎?

儘管他們剛剛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輝煌勝利,士氣高漲到了極點。

但鴻鈞道祖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那是身合天道,執掌洪荒秩序的存在,是這片天地的至高化身。

與鴻鈞為敵,便是與整個洪荒天道為敵。

這種想法,光是出現在腦海中,就足以讓任何混元大羅金仙感到窒息。

吳天看出了眾人的擔憂與驚懼。

淡然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他們無法理解的深意:

“不必胡亂猜測。”

“我與鴻鈞之間,終有一戰,但並非現在。”

“眼下,有一件比他的威脅更加緊要的事情,需要去他那裡確認。”

比道祖鴻鈞的威脅更加緊要?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在這洪荒之內,還有什麼事情,能比天道化身的威脅更加嚴重?

但當他們看到吳天那深邃平靜的眼神時。

所有的疑問與不安都化作了絕對的信任與服從。

“謹遵冥主法旨!”

眾人齊聲應諾,目光重新變得堅定。

無論前路是什麼,哪怕是直麵天道,隻要吳天走在最前方,他們便無所畏懼。

吳天微微點頭,不再多言。

心念微動,腳下的混沌虛空泛起漣漪。

一株三十六品混沌青蓮緩緩浮現,蓮台之上道韻流轉,散發出創世與終結的浩瀚氣息。

他一步踏上蓮台,負手而立。

混沌青蓮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

載著他,化作一道無法被鎖定的青色流光,朝著那座洪荒眾生敬畏了無數元會的聖地。

紫霄宮,平穩而堅定地駛去。

十二祖巫、後土、西王母、燭龍、綵鳳、始麒麟、鎮元子、紅雲、等人不敢怠慢。

立刻駕馭遁光,緊緊跟隨在青蓮之後。

一支由一位混元無極大羅金仙與十幾位混元大羅金仙組成的隊伍。

就這樣浩浩蕩蕩地,直奔紫霄宮而去。

洪荒眾生雖然無法聽到他們在混沌中的對話。

但這一幕卻清晰地映入了所有大能的感知之中。

整個洪荒,再次沸騰了。

“他們去了!吳天真的帶著他所有的核心戰力,朝著紫霄宮的方向去了!”

“這是要逆天伐道嗎?”

“斬殺了聖人,還要去找道祖的麻煩!”

“洪荒開辟以來,最為巔峰的對決要上演了嗎?”

“道祖鴻鈞與冥主吳天!”

“誰會贏?道祖代表的是整個洪荒天道,吳天再強,難道能與整個天地為敵?”

“無論結果如何,今日之後,洪荒的曆史將被徹底改寫!”

無儘的猜測、恐慌、期待與敬畏。

如同風暴般席捲了洪荒的每一個角落。

所有生靈都屏住了呼吸,將全部心神都投向了那片幽深的混沌。

等待著那註定要決定洪荒未來命運的一刻。

吳天此行,究竟是去談判,還是去確認某件事。

亦或是……開啟那場終極之戰?

洪荒的天,真的要變了。

……

紫霄宮內。

萬古不變的清冷道韻瀰漫。

虛空中,無量金光如同擁有生命的絲線,正在重新編織著法則與本源。

光芒之中,血肉衍生,仙骨重塑。

最終緩緩收斂,凝聚出六道身影。

他們正是剛剛在混沌戰場中隕落的三清、接引、準提與昊天。

六人身形穩固,道袍上不見一絲褶皺。

彷彿從未經曆過那場慘烈的敗亡。

然而,他們體內聖人道果的黯淡,以及眼神深處無法掩飾的虛弱與屈辱。

卻昭示著不久前發生的一切。

齊齊整理衣冠,朝著高臥雲床之上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躬身。

聲音乾澀的拜謝:

“多謝老師、老爺再造之恩。”

起身之後,他們才留意到。

大殿的一側,還站著另一位聖人。

女媧不知何時也已在此,神情淡漠地立於角落。

彷彿一尊與周遭隔絕的玉像。

外界那足以顛覆洪荒格局的聖戰,乃至他們六人的隕落與複活。

似乎都未能引起她分毫的關注。

三清等人心中掠過一絲詫異,但很快便移開了目光。

自妖族天庭覆滅,女媧便心灰意冷,常年隱於媧皇天。

早已被他們下意識地排除在洪荒權力的核心之外。

此時此刻。

三清、接引、準提、昊天的心中。

已被無儘的挫敗感和深刻的自我懷疑所填滿。

這份感受對三清而言尤為沉重。

他們曾視吳天為螻蟻,之後不得不正視其為對手,再到被其超越。

直至今日。

吳天本人甚至無需出手,僅憑其麾下的力量便能將他們徹底打殺。

這種從雲端一步步滑向深淵,最終被踩入泥土的巨大落差。

幾乎要將他們身為盤古正宗、天道聖人的驕傲道心徹底擊潰。

元始天尊麵色灰敗。

曾經銳利威嚴的眼神此刻隻剩下不甘與茫然。

通天教主緊抿著嘴唇,手中彷彿還殘留著誅仙四劍被打落時的震顫。

以往那股寧折不彎的桀驁,已被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所取代。

老子看似依舊平靜,維持著無為的姿態。

但那藏於袖中微微顫抖的拂塵,卻暴露了他內心的巨大波瀾。

接引與準提的麵容上。

那標誌性的疾苦之色顯得愈發深刻,彷彿整個西方的貧瘠都壓在了他們的道心之上,隻剩下唉聲歎氣。

昊天也失魂落魄,最先承受不住這壓抑的氣氛。

他向前一步,聲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退意:

“老爺,弟子無能,致使天庭威嚴掃地。”

“弟子願重回紫霄宮,日夜侍奉老爺左右,再不理會那天庭世事。”

元始天尊聽聞此言,也用一種苦澀的語調介麵道:

“老師,弟子等經此一敗,道心蒙塵,心灰意懶。”

“我等亦願迴歸太清天、玉清天、上清天,封閉道場,靜誦黃庭,從此不再理會洪荒的紛爭。”

這話語之中。

七分是發自內心的頹喪,三分卻也是以退為進的試探。

他們期盼著老師能因此動容,能賜下應對吳天的無上之法。

甚至親自出手,為他們挽回顏麵。

鴻鈞道祖高臥雲床,那雙眼睛淡漠得不含任何情感。

緩緩掃過下方這群心思各異的弟子。

將他們那點算計看得清清楚楚。

他並未立刻迴應眾人的請辭,而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這沉默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眾聖心頭。

讓他們心中那點僥倖的試探,逐漸被一種更深的惶恐不安所取代。

終於。

鴻鈞緩緩開口,聲音平淡得聽不出喜怒。

卻如同洪鐘大呂,直接敲擊在每一位聖人的元神本源之上:

“爾等可知,吾超脫之期已近。”

“什麼?!”

這一句話,宛如混沌初開的雷霆。

瞬間將三清等人從自怨自艾的情緒中徹底炸醒。

他們猛地抬頭,臉上寫滿了前所未有的震驚,以及一種來不及掩飾的慌亂。

超脫?老師要超脫天道了?!

這本是任何修士夢寐以求的終極目標。

若是發生在其他任何時候,他們都應當為老師感到欣喜。

但在此刻。

結閤眼下巫族獨大、吳天勢不可擋的局勢。

這個訊息帶來的不是希望,而是巨大的不安。

他們比誰都清楚。

鴻鈞道祖並非洪荒本土生靈,其根腳乃是混沌魔神,身合天道,不過是藉助洪荒這個巨大的熔爐來修行己道。

一旦鴻鈞超脫成功。

天道乃至整個洪荒世界對他而言,便失去了最大的利用價值。

以鴻鈞對萬物蒼生近乎漠然的態度。

他超脫之後,還會眷顧這片天地嗎?

還會庇護他們這些依附於天道的弟子嗎?

一想到自己可能被拋棄,成為無根浮萍。

三清、接引、準提、昊天頓時感到一陣手足無措。

連剛纔慘敗的屈辱都暫時忘卻了,他們急切地開口追問:

“老師!您……您真的要超脫了嗎?”

“老師超脫之後,可還會留在洪荒?”

“老爺,我等日後……”

女媧一直沉默,臉上古井無波,都是事不關己完全不在乎的樣子。

可是此刻,臉色也出現了劇烈的變化,震驚與詫異交織。

她突然接到鴻鈞法旨前來紫霄宮,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以為是要質問她為何在聖戰中袖手旁觀,甚至是降下懲罰。

她已決定承受,因為她不願再為那些紛爭出手。

哪曾想到,等來的竟是這樣一個震撼性的訊息。

她心中無比震驚。

同時,一絲難以言喻的羨慕與感慨油然而生。

老師已經走到了路的儘頭,即將踏入全新的境界。

而她自己,卻依舊困在聖人這個境界中苦苦沉淪,甚至連前路的方向都一無所知。

這又是何等的悲哀。

鴻鈞依舊麵無表情,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們失態、驚慌。

這種沉默的注視,比任何嚴厲的斥責都更讓人心慌。

三清等人漸漸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化為一片死寂。

隻是用充滿不安和期盼的眼神,仰望著雲床上的道祖。

待到大殿之內徹底安靜下來。

鴻鈞纔再次開口,問出了一個看似簡單,卻直指修行本源的問題:

“爾等以為,吾輩修士,窮儘畢生心力,所為者何?”

不等眾人回答,他便自問自答,聲音在空曠的宮殿中迴響:

“求道。”

“爭奪氣運,占據洞天,煉製靈寶,乃至統禦洪荒……”

“世間諸般行為,其本質,皆應是為輔助求道而存在的手段。”

“修士借氣運以參悟天機,借洞天以彙聚靈氣,借靈寶以護持道途,借統禦眾生梳理天地法則,以明晰己道!”

鴻鈞的目光如同兩麵最純粹的道鏡,映照出眾聖內心深處的迷障與塵埃。

“然爾等如今,可還記得自己的初心?”

“你們眼中隻剩下手段與手段的爭鬥,卻早已忘卻了求道這個根本。”

“為了爭強而爭強。”

“為了一時的意氣而傾覆所有,沉溺於權勢勝負的表象之中。”

“卻離真正的大道越來越遠。”

“此乃捨本逐末,大謬也!”

鴻鈞的話語並非雷霆萬鈞,卻似無聲的流水,滲入三清等人道心的每一絲縫隙。

三清等人愣住了。

他們長久以來的執念和追求,在這平淡的質問下,開始出現裂痕。

眾人回溯自身成聖以來的漫長歲月。

畫麵在腦海中流淌。

曾幾何時,他們追求的是對大道的理解,是自身的超脫。

可不知從何時起。

道統的興衰、聖人的顏麵、與巫族的勝負。

這些外在的東西,逐漸取代了求道的本心。

與吳天的每一次衝突。

根源上已經不是道路之爭,而演變成了一場關乎尊嚴與權柄的意氣之爭。

眾人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明悟。

竟然看見了自己偏離的軌跡。

老子手中的拂塵微微一滯,眼中流露出一絲悵然。

元始天尊高傲的麵容上浮現出複雜的慚色,他意識到自己對盤古正宗名號的執著,已經成為了一種障礙。

通天教主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劍意收斂。

眼神中充滿了迷惘。

他們都明白了鴻鈞所點出的癥結所在。

不過!

道理是明白了。

但那份被吳天一次次壓製、羞辱,甚至斬殺的記憶。

卻刻骨銘心。

那盤古正宗之名被奪的憤恨,並非簡單的道理能夠化解。

那一次次被殺,被羞辱,深入骨髓的痛恨與不甘。

更是早已經化為了他們最大的執念。

即使明白了又如何?他們根本無法化解。

因此,大殿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古怪。

醒悟與不甘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在聖人們心中交織,讓他們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沉默。

女媧站在一旁,心中亦是波瀾起伏。

她這些年心灰意冷,主動退出了洪荒。

本以為是消極避世。

卻未曾想,這無心之舉,反倒在某種程度上契合了鴻鈞所說的不為外物所擾,專注己身的道理。

可是,她也錯了。

她不是不想爭,而是冇有能力爭。

隻是一心苦修,卻無機緣加持,也不得大道。

鴻鈞看著弟子們的神情變化。

從明悟到掙紮,最後又被不甘所籠罩,他微微搖了搖頭。

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癡兒,望爾等能早日堪破迷障,方得自在。”

他的話音剛落。

視線便已穿透了紫霄宮的牆壁,望向了外麵那片永恒不變的混沌虛空。

語氣平淡地說道:

“不過,眼下尚有他事。有客將至。”

“客人?”三清等人心頭一動,從各自的思緒中被拉了回來。

紫霄宮是天道運轉的核心,是道祖的清修之地。

自從當年講道結束之後。

除了他們這些人時不時來求救,或者乾脆在此重生。

從未聽聞有過外人來訪。

能被鴻鈞親自稱為‘客’,來者的身份必然非同小可。

是與老師同時代的混沌魔神?

還是他們不知道的某個強大存在?

眾人心中正自猜測。

咚!咚!咚!

紫霄宮內那口象征著道祖法旨的古鐘。

在冇有任何外力敲擊的情況下,自行發出了三聲悠遠綿長的鐘鳴。

這鐘聲直接響徹在他們的元神深處,莊重而肅穆。

宮門道韻流轉中,緩緩向兩側洞開。

門外,翻湧的混沌氣流像是受到了無形的指令,自動向兩旁退去,形成了一條筆直而寬闊的通道。

通道兩側。

大道法則凝聚成一朵朵金花,憑空浮現,緩緩飄落。

更有純淨的先天金蓮從虛無中生出。

在通道地麵上綻放搖曳,鋪就一條通往宮殿的聖潔之路。

如此景象,是紫霄宮迎接賓客的最高禮節。

三清、接引、準提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作為親傳弟子,前來聽道無數次,也從未見過鴻鈞擺出過這等陣仗。

心中的驚疑達到了頂點,竭力向那通道的儘頭望去。

想要看清究竟是何等尊貴的人物,能讓老師如此鄭重以待!

然而。

當他們的目光穿過重重混沌,看清了通道儘頭那一行的身影時。

所有的猜測與好奇都在一瞬間凝固。

隨即被無法遏製的驚駭、暴怒與荒謬感所取代。

為首的那人。

正端坐於一株綻放著三十六品青色寶光的蓮台之上。

蓮台散發著開天辟地般的創世氣息,在混沌中平穩前行。

而在他身後,緊緊跟隨著的,正是十二祖巫、後土、燭龍、鎮元子、紅雲……甚至連剛剛叛出佛門的燃燈與多寶,也赫然在列。

每一個身影,都讓他們恨得咬牙切齒。

不久前,正是這些人將他們打得聖體崩潰,形神俱滅。

“吳天!”

元始天尊的聲音嘶啞尖銳,幾乎不似人聲,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

通天教主雙目瞬間赤紅,彷彿要滴出血來。

老子的道心徹底破碎,身形控製不住地晃動了一下。

接引和準提同時倒吸一口混沌氣。

昊天更是被這股衝擊嚇得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無儘的屈辱感與怒火如同火山般在三清心中爆發。

道祖以最高禮節迎接的貴客,竟然是他們不共戴天的死敵吳天!

憑什麼?他算什麼?

難道他吳天已經狂妄到要追殺到紫霄宮來?

可這裡是老師的道場,他怎敢如此放肆?

一個更讓他們感到心膽俱寒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吳天,已經擁有了挑戰鴻鈞的資格?

“不……這不可能!老師等待的客人絕非是他!”

“吳天隻是恰好在這個時候前來挑釁!”

元始天尊語無倫次地自我安慰,但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懼。

女媧也愣在原地,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然而。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徹底粉碎了他們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僥倖。

隻見高坐於雲床之上的鴻鈞道祖。

竟在此刻緩緩站起了身。

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彷彿牽動了整個洪荒天道。

他一步邁出,身影便已無視了空間的距離,出現在紫霄宮敞開的大門之外。

親自麵對著那乘蓮而來的吳天,麵色平靜無波,開口說道:

“歡迎吳天道友駕臨紫霄宮。”

轟隆!

這句話,不是雷鳴。

卻比億萬道混沌神雷同時在眾人腦海中炸響還要來得猛烈。

三清、接引、準提、昊天徹底僵住了,思維陷入了一片空白。

鴻鈞竟然稱呼吳天為道友。

這個代表著同等地位的稱謂,更是親自出迎!

這是何等的禮遇?

自盤古開天以來,洪荒之中,何人能享此殊榮?

他們這些被鴻鈞親手點化的弟子,也從未見過老師對誰展現過如此姿態。

一種根植於他們世界觀最深處的秩序,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跟在吳天身後的十二祖巫、後土、鎮元子等人。

同樣是滿臉的呆滯,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們是抱著直麵天道、決一死戰的決心跟隨吳天前來的。

預想了無數種激烈衝突的場麵。

卻唯獨冇有想到,作為敵人的鴻鈞道祖。

會以如此平和甚至堪稱客氣的方式出現。

這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全場之中,唯有吳天一人神色平靜。

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皆在他的推演之內。

吳天自三十六品混沌青蓮之上站起身,身影立於蓮台中央,對著紫霄宮門前的鴻鈞平淡地還了一禮,口中稱呼道:

“鴻鈞道友,許久未見。”

他行的,是同輩修士間的禮節。

然而,話音落下,吳天身形卻又微微一沉,對著鴻鈞再次躬身,行了晚輩之禮:

“晚輩吳天,見過道祖。”

這前後矛盾的舉動。

讓鴻鈞那萬古不變的眼眸中,都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

開口說道:

“你已晉升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境界與吾同等,當為平輩。這第二禮,是何用意。”

吳天直起身,神態坦然地解釋道:

“稱呼道友,是因我輩修行,達者為先,境界已至,自當以道相交。”

“然昔年道祖於紫霄宮開講無上妙法,澤被洪荒,我亦在三千聽道者之列,從中獲益匪淺。”

“道祖雖無收徒之名,卻有傳道之實。”

“這一禮,無關境界高低,隻為感念道祖昔日為洪荒眾生傳道解惑之功德。”

鴻鈞聽完這番話,目光在吳天身上停留了數息。

那深邃的眼神彷彿要看透時光長河,最終隻是平淡地吐出幾個字:

“隨你,進來吧。”

言畢,他率先轉身,步入紫霄宮那深不可測的殿門之內。

吳天微微點頭,步伐沉穩,跟隨著走了進去。

直到這兩位洪荒金字塔頂端的存在身影徹底消失在宮門之後。

外麵那些彷彿被凍結了心神的眾人,才猛然間恢複了思考的能力。

思維的堤壩瞬間決口,掀起滔天巨浪!

“混元無極大羅金仙……方纔道祖說的是……混元無極大羅金仙?!”

“聖人之上,是為合道!”

“難道,混元大羅金仙之上,便是混元無極大羅金仙!”

“與道祖合道之境等同?!”

“原來是這樣……原來竟是這樣!”

“難怪道祖會親自出迎,以道友相稱!”

“吳天他竟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我等……我等之前究竟是在與一尊什麼樣的存在為敵?”

後知後覺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冇了三清的心神。

元始天尊隻覺得眼前發黑,身形都控製不住地晃動了一下,腦海中隻剩下混元無極大羅金仙這幾個字在反覆迴響。

將他身為盤古正宗、天道聖人的所有驕傲與尊嚴,碾得粉碎。

老子闔上雙目,試圖運轉太清道法平複心境。

卻發現自己的道心,此刻竟在劇烈震顫,幾近崩潰。

通天教主下意識搖起頭。

所有戰意全都消失了,此刻像是遇到了不可逾越的天塹,再也提不起半分。

接引、準提、昊天也都是是麵如死灰,如喪考妣。

混元無極大羅金仙!

這個他們連名稱都未曾聽說的境界,吳天竟然已經達到了!

雙方差距已如天淵之彆,所有的仇恨、不甘、複仇的念頭,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可笑和蒼白無力。

一種徹底的絕望和無力感,淹冇了他們。

不過。

十二祖巫、後土等人卻已經在欣喜若狂,自家領袖竟已抵達如此高度!

鎮元子、紅雲也是無與倫比的激動與自豪。

而佛門的燃燈、多寶則是心情複雜萬分,既感震撼,又暗自慶幸當初的選擇。

無論心思如何。

所有人都懷揣著巨大的震驚和無數疑問,緊跟著步入了那扇洞開的紫霄宮大門。

鴻鈞道祖的身影高臥於雲床之上。

氣息與整個宮殿、乃至遠處的洪荒都融為一體,彷彿不存在,又無處不在。

三清、接引、準提、女媧六位天道聖人。

也是依循著舊日的習慣,落座於那六個代表著天定緣法與至高位格的蒲團之上。

昊天緊隨其後,坐上了最後一個蒲團。

那位置曾屬於紅雲,如今卻換了主人。

三清等人坐定,目光掃過隨吳天一同進來的巫族眾人。

雖然心中仍殘留著對吳天境界的驚駭,但在這熟悉的、由老師主宰的環境裡。

一絲病態的優越感還是不可抑製地浮現出來。

境界再高,又能如何?

在這紫霄宮中,終究冇有吳天的立足之地!

吳天和他這些蠻橫的下屬,依然要站著聽老師訓示!

他們幾乎是下意識地如此想著,以此來撫平剛剛被徹底碾壓的屈辱感。

然而。

他們這點可憐的自我安慰,在下一個瞬間便被現實砸得粉碎。

吳天麵色平淡。

對那六個蒲團視若無睹,三十六品混沌青蓮無聲地綻放出一圈柔和的清光。

光芒流轉間。

蓮台緩緩舒展、擴大,化作一方足以與鴻鈞雲床分庭抗禮的寶座。

將他穩穩托起。

這還不算完,那主蓮台之上又分化出數十朵略小一圈的青色蓮台。

每一朵都蘊含著清淨道韻,精準無誤地懸浮在後土、十二祖巫、鎮元子等每一位跟隨者的身前。

後土等人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吳天的用意。

臉上露出會心的神色,坦然地在各自的蓮台之上落座。

頃刻間。

紫霄宮內出現了一幅前所未有的畫麵。

鴻鈞高居雲床,代表天道秩序。

七位聖人盤坐蒲團,象征天道之下。

而吳天與其麾下眾人,則端坐於自成一係的蓮台之上。

獨立於天道之外,氣勢上竟是絲毫不弱。

三清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那種剛剛升起的優越感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公然挑戰、被同等對待的強烈不適,讓他們如坐鍼氈。

鴻鈞對這殿內座次格局的劇變彷彿冇有看見。

他的目光穿過眾人,直接落在吳天身上,開口說道:

“吾正欲遣人往洪荒一行請道友前來。”

“不料道友已自行前來,想來是已然洞悉了某些變數。”

吳天微微頷首,神情中多了幾分肅然:

“突破混元無極的刹那,我於冥冥之中感知到,維繫洪荒運轉的諸多因果之線正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紊亂,天機一片晦暗。”

“彷彿有什麼根基性的事物即將改變。”

“因此特來紫霄宮,欲向道祖求證一番。不過……”

他話語一頓,目光變得深邃,直視著雲床上的鴻鈞。

“在見到道祖真身的那一刻,我心中便已有了答案。”

“道祖的氣息圓融無漏,與天道的契合已然抵達了頂點。”

“甚至在那契合之中,還透出一絲將要掙脫而出的超然之意。”

“您……距離合道圓滿,超脫天道束縛,隻差最後一步了吧?”

三清等人早就已經聽過鴻鈞告知。

可此刻再次聽到此事之時,依舊心神劇震。

而對於初次聽聞此事的十二祖巫、後土、鎮元子等人來說,則不啻於混沌神雷在腦海中炸響,個個駭然失色,驚撥出聲!

“什麼?超脫?!”

道祖鴻鈞要超脫天道?

這已經超出了他們對修行儘頭的全部想象!

鴻鈞那萬古不變的眼眸中,終於閃過了一絲真正的訝異。

他仔細地審視了吳天片刻,隨即恍然道:

“原來如此。你不僅將人道與地道徹底歸於己身,竟還在吾未曾留意之時,竊取……”

“不,用融合來形容更為恰當,你融合了相當一部分天道權柄。”

“憑藉這三道之力交感,難怪你能窺見此等連聖人都無法觸及的秘密。”

鴻鈞的語氣依舊平淡。

但其中揭示出的內容,卻又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眾人心頭!

殿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隨即是更為劇烈的內心震動!

吳天是人道、地道之主,這已是洪荒共識。

但誰能想到,他竟然在暗中侵蝕天道!

若是真讓他將天地人三道權柄集於一身。

那他便不再是名義上的洪荒共主。

而是從規則層麵上,成為了無可爭議的、唯一的洪荒主宰!

十二祖巫等人激動得渾身顫抖。

而三清等人心中則翻湧起滔天的怨憤與不甘。

老師為何要坐視他竊取天道權柄?

這等天大的機緣,若是給了他們這弟子,何至於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麵對眾人情緒各異的目光。

吳天卻緩緩搖了搖頭,他凝視著鴻鈞,語氣中帶著一絲求證的意味:

“道祖過譽了。”

“此前我也曾為自己的謀劃而自得,但今日站在這裡回首前塵,方纔發覺其中的幼稚。”

“若非道祖有意放縱,甚至在某些關鍵節點暗中引導。”

“我縱然有再強的力量,又豈能如此‘順利’地觸碰到天道的核心?”

“道祖,您是故意讓我走到這一步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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