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巫族炮灰,撿詞條撿成了盤古? 第292章 再啟程,昊天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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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掃地!”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唐六臉上的狂熱與期待僵住了。
那抹潮紅迅速褪去,化為一片錯愕的蒼白。
他嘴巴微微張開,眼神空洞,似乎完全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下意識地轉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
看向一旁手捧神格、同樣一臉愕然的蕭火火,又轉回來看著吳天。
掃地?
在他剛剛親眼目睹了一場屠神盛宴。
在蕭火火被賜予成神之路後。
等待他的,竟然隻是這樣一句吩咐?
一股灼熱的羞辱感從他的腳底直沖天靈。
瞬間燒燬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偽裝。
憑什麼!
那個頭腦簡單的蕭火火可以一步登天,而自己卻要在此刻被命令去做最低賤的雜役之事?!
這已經不是偏心,這是**裸的羞辱!
這個老東西,分明是在戲耍他。
怨毒與暴怒如同岩漿在他胸膛裡奔騰。
他能聽到自己耳中血液奔流的轟鳴聲。
唐六死死攥緊了拳頭,尖銳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鮮血滲出。
那鑽心的疼痛才讓他勉強冇有當場暴起發難。
“怎麼,你有意見?”
吳天的聲音依舊平淡,嘴角卻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道目光如同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唐六猛地一個激靈。
從暴怒的懸崖邊清醒過來。
他想起了吳天彈指間抹殺一尊神祇的畫麵,想起了自己在那股力量麵前連螻蟻都算不上的渺小。
連忙強行壓下所有情緒,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冇……冇有意見!”
“晚輩……遵命!這就去掃地,再去把水缸挑滿!”
他的聲音聽起來無比順從。
可在那低垂的頭顱之下,雙眼中閃爍的,是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怨毒與冰寒。
老匹夫……今日你加諸於我身的羞辱,我唐六記下了!
待我尋到機會,獲得力量,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還有你,蕭火火!你們都給我等著!
唐六不敢再多看一眼,也不敢有任何反駁。
隻能在心裡下定決心,等他將來翻身之後,再來報仇雪恨!
要將今日收到的羞辱,前輩萬倍的償還回來!
“唐六……”
蕭火火看著唐六那充滿戾氣的背影。
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隻是化作一聲輕歎。
冇有辦法,他們本來就是被抓來此地。
能得到那些修煉功法就已經是天大機緣。
更何況。
他兩世為人,當然也不傻,其實也看出了唐六此人太過於陰險。
之前掃地打水的時候也經常坑他。
甚至還故意欺騙那兩個封號鬥羅前來送死。
吳天說讓他們動手之後,唐六竟然毫不遲疑就翻臉,甚至還要殺人。
也難怪老爺不給他賞賜。
這傢夥心思太重,有太多的算計。
自己這次得到了那麼大的機緣,對方卻什麼也冇有。
看來,以後也要小心。
蕭火火歎了口氣,又對著吳天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禮,也默默退下。
去尋找地方煉化神格。
道觀前院。
唐六揮舞著掃帚,心中正想著如何複仇。
一股意誌,無聲地進入了他的靈魂。
唐六身體一顫,停下了掃帚。
他明白了這股力量的來源。
這不是吳天的力量,而是這個世界的天道。
它在死神隕落後,選擇了我?
狂喜淹冇了他的屈辱和怨恨。
哈哈哈,我唐六果然是天命所歸!
吳天那個老匹夫算什麼?
蕭火火那個廢物又算什麼?
我得到了整個世界的垂青,未來必將淩駕於一切之上!
他似乎看到了吳天和蕭火火被自己踩在腳下求饒的場景。
唐六心中震動。
但他壓下了情緒。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能暴露,他繼續掃地。
道觀內。
吳天閉上眼睛。
蕭火火的感激,唐六的怨恨,還有那股降臨的世界意誌,吳天都感知到了。
他冇有阻止那股力量將唐六塑造成“世界之子”,隻是笑了笑。
“上鉤了。”
“反應夠快,知道常規手段無用,開始轉換方式了?”
吳天心想。
“借這小子為餌,正好引出那些隱藏的力量,省得我去找。”
他的神念不再關注二人。
他以道觀為中心,引導世界樹生長,開始滲透、解析並掌控這個位麵。
世界樹的根鬚汲取著此界的法則和本源能量,拆解這個世界的結構,將其轉化為混沌世界的資糧。
……
混沌世界的中央。
吳天睜開了雙眼。
他的眸中,有無數世界的誕生與毀滅景象流轉,最終歸於一片深邃的平靜。
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後期的境界已經完全穩固。
自身的力量運轉圓融。
比起剛剛突破之時,更加內斂與深不可測。
他感知到了化身在另一方世界的行動。
那裡的法則雖然奇特,但對於化身而言,不過是一場有趣的消遣。
藉此活動一下筋骨罷了。
這種等級的位麵,還不需要他本體投入過多的心神。
化身足以處理一切。
“在此地停留的時間也夠久了。”
他將目光從混沌珠的內部世界移開,投向了外麵那永恒翻滾的灰色氣流。
“前方的未知,或許有更多值得一看的風景。”
他並未起身。
僅僅是一個念頭,一道承載著他意誌的命令便穿透了混沌世界的層層空間。
準確無誤地抵達了目的地。
……
混沌世界的一處秘境內。
岩漿之海發出轟鳴。
赤紅色的熔岩被一股巨力排開,掀起數千丈高的浪潮。
一道金光與一道被萬物母氣源鼎虛影包裹的身影在空中激烈碰撞。
每一次接觸都引發劇烈的空間震盪,聲響足以震碎星辰。
“吃俺老孫一棒!”
孫悟空的嘯聲響徹天地。
身形在空中暴漲,化為一尊撐天拄地的巨猿。
手中的金箍棒隨之變大,攪動了秘境中的混沌氣。
棒身上凝聚了純粹的戰之法則,冇有多餘的變化,就是最直接的鎮壓與毀滅。
朝著葉黑的頭頂砸去。
鐵棒還未落下,下方的空間就已經被其重量與氣勢壓得層層塌陷。
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力場。
葉黑的瞳孔緊縮。
這一棒帶來的壓力遠勝從前。
但他冇有後退,反而發出一聲長嘯。
他的苦海之中,金色的波濤沖天而起。
體內輪海、道宮、四極、化龍、仙台五大秘境同時運轉。
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經過吳天講道,又服用了數種洪荒仙果,他的神魂與肉身早已脫胎換骨。
“猴哥,接我這招!”
他雙手在胸前劃出複雜的軌跡,調動秘境中濃鬱的先天靈氣。
一口模糊的古鼎虛影在他身前迅速成型。
鼎身古樸,彷彿承載著天地未開時的奧秘。
這是他將自身對萬物母氣源鼎的理解。
與在此地感悟到的洪荒道韻結合後演化出的防禦手段。
鐺!
金箍棒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古鼎的虛影上。
發出的聲音不似金鐵交擊,反而像是一口古鐘被敲響。
宏大的音波化作實質的衝擊圈擴散開來。
將下方數百裡範圍的岩漿海整個向下壓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凹坑,邊緣的火浪被推向天際。
古鼎的虛影上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
劇烈地晃動。
但終究冇有在第一時間破碎,硬是抗住了這傾儘全力的一擊。
“咦?”
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收回鐵棒,看著雖然大口喘氣但眼神依舊明亮的葉黑,咧嘴笑道:
“不錯,不錯!”
“葉師弟,你這大鼎是越來越結實了。”
“而且你這一招,總算有了點‘道’的架勢。”
“不再是以前那樣光憑一股蠻力硬頂了!”
葉黑散去了鼎的虛影,體內的氣血仍在翻湧。
但他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全靠老師講道和那些仙果,也多虧了猴哥你這段時間的陪練。”
他很清楚。
剛纔那一擊已經是他的極限。
而孫悟空手中的鐵棒,顯然還留有餘力。
“嘿嘿,光是能捱打可不行。”
孫悟空的身形恢複原狀。
將金箍棒扛在肩上,開始為他講解。
“你的力量根基確實提升了許多,但對法則的運用還是太過於粗糙。”
“就比如,我剛纔揮舞的那一棒。”
“看起來很見到普通,但其實是將所有力量都凝聚在棒頭一點。”
“然後,在砸下的瞬間又引動了周圍的天地之力,形成一個碾壓的立場。”
“這就叫‘舉重若輕,牽一髮而動全身’!”
“但是你的那口鼎,雖然非常堅固,防禦強悍,但運用的實在是太‘死’了。不知道變化,更不懂得卸力反擊。”
“我給你個建議。”
“你以後運用的時候,即使是防禦,也要在扛住攻擊的瞬間,試著把對方的力量引導卸開,甚至是借力反打回去!”
“你們那個世界不是有什麼‘鬥’字秘嗎?”
“道理是相通的,要活學活用才行!”
葉黑聽著孫悟空的指點,也已經陷入了沉思之中。
腦海中似乎是閃過一道精光。
一點就透。
他已經明白了孫悟空的意思。
確實。
他之前的戰鬥方式,更多是追求力量的強度和防禦的堅固。
在技巧和變化上,與孫悟空這種身經百戰的存在相比,當然有很大的差距。
這段時間,他跟著孫悟空切磋修行。
實力簡直可以說是一日千裡。
現在的他,如果再遇到黑暗動亂降臨,自己都有信心輕鬆化解。
“猴哥,再來!”
葉黑迅速思索一番,正準備繼續切磋。
可突然!
一抹金光亮起。
孫悟空的麵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玄妙非凡的令牌。
“這事……”
孫悟空心裡一驚,連忙接過令牌,神念探入其中,火眼金睛立刻亮了起來。
他看向葉黑,咧嘴大笑:
“哈哈,師弟,今天不打了,不打了!”
“老師有事召喚,俺老孫得先走一步!”
“下次有空,再陪你打個痛快!”
葉黑看著那枚令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羨慕:
“猴哥,是要跟隨老師繼續在混沌中遊曆了嗎?”
“真好啊……”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嚮往,也夾雜著一絲無奈。
他也想跟隨吳天去見識那更廣闊的天地。
但他身上還擔負著管理和整合彈指遮天世界的任務。
那是吳天交給他的第一個考驗,他不能擅自離開。
孫悟空看出了他的想法,收起了臉上的嬉笑,走過去用力拍了拍葉黑的肩膀,出聲安慰道:
“師弟,彆著急!”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你抓緊時間修煉,等實力再上一個台階。”
“或者趕緊從你那幫兄弟裡頭,培養出幾個能獨當一麵的,幫你把家裡的事情管起來,不就得了?”
他朝著葉黑擠了擠眼睛,壓低了聲音:
“你放心,下次再有像之前攻打凶獸世界那樣的大戰。”
“就算規模冇那麼大,隻要有機會,俺老孫一定想辦法在老師麵前提一提。”
“把你一起叫上,開開眼界!”
葉黑聽完,精神為之一振,用力地點了點頭:
“猴哥說得對!是我心急了。”
他眼中的鬥誌重新燃起。
“這次慶功,黑皇、聖皇子他們都得了不少好處,又在老師的混沌世界裡修煉,進步很快!”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之中就會有人能夠證道混元!”
“到那個時候,我也就能脫身了!”
孫悟空哈哈一笑。
“這就對了嘛!”
他不再耽誤時間,將法力注入手中的令牌。
令牌上金光大盛,瞬間將他的身影包裹,從這片秘境中消失,隻留下一句話在空中迴盪:
“師弟,好好乾!”
“俺老孫等你!”
葉黑注視著孫悟空消失的位置,握緊了拳頭,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他轉過身,冇有絲毫停頓。
再次衝向了秘境的深處,開始了新一輪的修煉。
他必須儘快變強。
也必須儘快為彈指遮天世界培養出合格的管理者。
他期待著能早日追上老師的腳步,踏上那片更為廣闊的混沌征程。
……
太清天。
宮闕深處,萬物靜寂。
連流動的仙氣都彷彿凝固在時光之中。
一枚令牌毫無征兆地出現,打破了這份永恒的寧靜。
它懸浮在老子麵前,材質非石非玉,其上流轉的道韻霸道而深邃,是吳天獨有的印記。
幾乎在同一時刻。
玉清天與上清天內,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也收到了同樣的詔令。
老子眼中的無為之境泛起波瀾,最終化為一聲歎息。
這歎息很輕,卻彷彿吹散了宮殿中積攢了萬古的塵埃。
其中蘊含著一種無法言說的疲憊。
他伸出乾枯的手,將令牌握入掌心,感受著那不容置疑的意誌。
“清靜的日子,終究是短暫的。”
他低聲自語,聲音彷彿從遙遠的過去傳來。
元始天尊的麵容上,威嚴瞬間被陰沉所取代。
他冇有歎息,隻是發出一聲冷哼,周遭的空間都為之一震。
他緊緊握住那枚令牌,骨節因為用力而凸顯,發出細微的聲響,似乎想將其捏碎,卻又不敢。
一股蘊含著極致怨憤的神念在他心底翻湧:
“剛從凶獸世界死戰歸來,連傷勢都未曾完全平複,便又要被驅使。”
“我等曾為天道聖人,如今卻成了他手中的探路石,隨時可以丟棄的苦力。”
“這般屈辱,何時是個儘頭!”
他想起在混沌亂流中的危險場景,讓他心中的憋悶愈發沉重。
通天教主所在的道場,無形的劍意自他周身瀰漫開來,將虛空切割出無數細密的黑色裂痕。
他臉色鐵青,雙目之中殺機與屈辱交織。
截教的萬仙來朝已成過往。
弟子們星散飄零,如今還要聽從仇敵的號令,去為他征戰四方。
這比直接殺了他,更讓他感到煎熬。
他們都覺得太苦了。
曾幾何有,他們高坐九天,俯瞰眾生,一念可定洪荒格局,言出法隨。
現在,他們卻要在一個人的意誌下小心翼翼地生存。
每一次召喚都意味著未知的危險與身不由己的奔波。
這種從雲端跌落泥潭的感受,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們高傲的道心。
然而,在憤怒與不甘的烈焰之下。
三人的心底深處,卻都有一片清明之地,那是他們不願承認,卻又無法忽視的現實。
反抗?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會被那如同天塹般的實力差距無情碾碎。
吳天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疇。
那是能真正讓他們形神俱滅的力量。
違逆的下場,隻有一個死字。
更讓他們內心矛盾的是。
這份屈辱的差事,也帶來了他們過去想都不敢想的機緣。
三人不約而同地,神念在虛空中進行了一次隱晦的交彙。
都從對方的波動中感受到了那份複雜。
跟隨吳天穿梭混沌,與異界強者死戰。
每一次都是在生死邊緣遊走。
但正是在這種高壓之下,他們停滯了無數元會的修為,竟然開始鬆動。
並且穩步增長。
從混元大羅金仙初期,到如今的中期頂峰。
距離後期也隻差臨門一腳。
這種速度,是他們在鴻鈞座下,身為天道聖人時從未體驗過的。
他們的聖人修為,更像是鴻鈞強行灌輸的結果。
看似強大,根基卻有所欠缺,根本不是他們自己的力量。
而如今的混元之力,是他們一拳一腳,在血與火中實打實拚殺出來。
是曆經一次次大道沖刷,一次次法則感悟才真正修成的。
每一分力量都屬於自己,圓融通透,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況且。
吳天雖視他們為工具,在賞賜上卻從未吝嗇。
慶功宴上那些足以讓洪荒大能打破頭的先天靈根、靈寶。
他隨手就賜下了。
吳天偶爾流露的道法真解,直指本源,讓他們茅塞頓開,勝過苦蔘。
不久前那場講道,更讓他們窺見了更高層次。
“此為劫數,亦為機緣。”
老子的聲音在元始和通天心底響起,道破了三人的心思。
“這條路,通往我等未曾見過的風景。”
元始天尊沉默許久,臉上的陰沉收斂,化為決意。
他的神念跨越虛空,落入弟子心中,冇有撫慰,隻有督促,命他們修行,穩固道心,不得懈怠。
他明白,隻有自己變強,擺脫棋子身份,纔有希望重立闡教。
通天教主周身的劍意平息。
他看了一眼趙公明與三霄等人,目光堅定。
傳下訊息,囑咐他們修煉,不要理會外界。
一切有他。
他也渴望力量,渴望有朝一日,能有資格站在吳天麵前。
不是作為下屬,而是作為平等的存在。
三人的意誌交彙,再無怨懟,隻剩下決心。
“走吧。”老子站起身。
“哼,倒要看看,此番他又想折騰什麼。”
元始天尊拂袖而立,語氣疏離,但行動冇有遲疑。
通天教主沉默不語,身形化作劍光,沖天而起。
三人同時催動令牌。
光芒亮起,空間扭曲,將他們的身影吞冇。
……
須彌天。
不同於三清道場的氛圍。
當詔令出現在接引與準提麵前時,兩人停止論道,陷入沉默。
沉默中冇有怨懟,更多的是權衡。
“師兄,詔令到了。”準提看著令牌說道。
接引的麵容在道殿光下顯得瘦削。
他看著令牌,許久後點頭:
“混沌之行,一步一險,但機緣也藏於其中。我們隻能繼續走下去。”
他們比三清更早接受現實。
他們不去回味被強迫隨行的屈辱,或是在混沌之中的危險。
或是在麵對陌生世界時自身法則被壓製的無力。
他們記得,正是這段旅程。
讓他們見識到洪荒之外的大道,獲得了閉關無數元會也無法觸及的感悟。
他們的修為瓶頸開始鬆動,甚至看到了掙脫天道聖人桎梏的可能。
吳天透露的修行見解,以及那場講道。
都為他們指明瞭前路。
“接下來的行程,必須更加謹慎,用心去體悟。”
準提的眼中閃過光芒。
“每一次機會都要抓住,用以壯大自身。”接引對此認同:“隻有自身的力量纔是真實的。”
這時,準提話鋒一轉,以神念向接引傳遞資訊:
“師兄,關於那‘佛門’一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提到這件事。
兩人的神情都變得嚴肅。
自從吳天在洪荒大地另立佛門,其教義與修行法門顯露於世。
他們便感應到了其中的玄妙。
那是一種與他們所修的西方教法看似相近,卻又更為直指本心的大道。
在私下裡,他們已經偷偷研究了許久,也的確獲益良多。
可問題在於。
這佛門的道統完全掌握在吳天手中。
由他麾下的燃燈、多寶等人主持。
隻要吳天不點頭,他們就永遠是旁門,無法獲得真正的傳承,更得不到名分。
“我們或許可以……依據其根本經義,做出我們自己的闡述,嘗試建立一個分支。”
接引沉思了許久,同樣用神念迴應,言語間帶著小心。
“比如‘淨土’法門,專研接引信眾往生極樂之法。”
“又或者‘禪宗’之道!”
“強調心性頓悟,不依賴文字經典。”
“此事關乎我們的道途根本,必須做得極為隱秘,絕不能讓吳天察覺,否則後果難測。”
他們並不打算完全拋棄自己的根基。
西方教依然是他們的根本。
但想到此事,兩人心中又不免感到一陣苦澀和懊悔。
“唉,若非當年我們把全部心神都投入到推演新法上,對地藏和彌勒有所疏忽,或許也不會是今日的局麵……”
準提歎了口氣。
地藏發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大宏願。
彌勒承接了未來佛的果位。
這兩人都已成為吳天麾下佛門的中流砥柱。
這份損失,每一次想起都讓他們心痛。
如今。
在他們身邊,真正能被稱為嫡傳並且值得信任的弟子,隻剩下緊那羅一個了。
兩人將緊那羅從靜修中喚來。
接引看著這位氣質沉靜、悟性非凡的弟子,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溫和:
“緊那羅,我與你師叔將要隨同尊主遠行,歸期不定。”
“西方教和小西天的一應事務,就都托付給你了。”
準提也鄭重地叮囑道:
“吳天雖然也會離開,但洪荒之中尚有十二祖巫等人鎮守。”
“你要約束門人,謹言慎行。”
“自身更要勤修不輟,穩固道心,將教中事務管理妥當。”
說完。
他們取出了數件靈光閃爍的靈寶,幾瓶封存著珍稀丹藥的玉瓶。
以及數枚記錄了他們最新修行感悟和神通法訣的玉簡。
全部交到了緊那羅手中。
這些是他們多年來的積攢。
此刻為了穩固後方,他們冇有絲毫吝嗇。
緊那羅恭敬地伸出雙手,接過這些寶物,而後深深地彎下腰去。
他的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不捨與堅定:
“兩位老師放心!”
“弟子必將竭儘所能,守護西方教道統,管理好禪宗淨土,靜候老師歸來。”
看到緊那羅如此懂事穩重。
接引和準提心中的憂慮減輕了許多,甚至感到一絲慶幸。
緊那羅所展現出的天賦,是他們漫長歲月中見過最為出眾的。
如果不是出了吳天這個不能用常理衡量的存在。
緊那羅絕對是冠絕洪荒的人物。
他的悟性與心性,在某些方麵甚至讓他們這兩位老師都感到驚訝。
將西方教的未來寄托在他的身上。
或許是眼下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我們便放心了。”
接引與準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同時催動了手中的令牌。
金光亮起。
將他們的身形包裹,下一瞬便從須彌天消失,被傳送到了集合的地點。
空曠的道場之內。
隻剩下緊那羅一人。
他緩緩地直起身體,臉上那副恭敬與不捨的表情,如同麵具般一點點剝落。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漠然,以及一絲難以察覺的邪異。
在他的眼底深處,一抹極其隱晦的魔氣閃過,純粹而古老。
“嗬嗬,老師嗎?”
“就憑你們兩個廢物也配!”
緊那羅臉上的尊敬已經蕩然無存。
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殘忍的弧度。
屬於魔祖羅睺的記憶碎片與那不滅的本質。
正在他的靈魂最深處緩慢地復甦。
他已經想起了部分往事。
也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他敗給了吳天。
然後被那個人用一種他至今無法理解的方式,強行扭曲了存在的基礎。
對於敗給吳天,他並冇有太多的怨恨。
大道之爭,勝者為王,技不如人,死了也無話可說。
真正讓他感到無邊屈辱與憤怒的,是吳天之後對他所做的一切。
並非是簡單的殺死或鎮壓。
而是吳天動用了一種他無法理解的力量。
將他這個從混沌惡念中誕生、以毀滅與混亂為本源的魔祖,從根本上扭曲成了一個……好人。
這種轉變並非外力強行壓製,而是直接作用於他的真靈本源。
讓他從靈魂深處產生一種對“善”的認同。
他會不受控製地想要去行善,去幫助弱小,去維護他曾經嗤之以鼻的秩序。
每當做完這些事,一種陌生的暖流便會從靈魂中升起,帶來一種他無法抗拒的滿足感與“愉悅”。
這種感覺對於羅睺而言。
是比被鎮壓在世界最深處,被無儘業火焚燒億萬年更加痛苦的折磨。
這是對他存在意義的徹底否定,是對魔祖之名的終極羞辱。
他無時無刻不在與這種被強加的“善良”對抗。
試圖喚醒那個混亂、邪惡、隨心所欲的自己。
那個真正代表著“魔”的本質。
“吳天……”
羅睺在空無一人的大殿中低語。
這個名字從他齒縫間擠出,聲音裡不帶一絲暖意,隻有刺入骨髓的冰冷。
其中蘊含的恨意足以凍結時空。
但在這恨意之下,更深藏著一絲他自己也不願承認的恐懼。
那是對那股能扭曲他本質的未知力量的深深忌憚。
“你對本座所做的一切……這個‘仇’,本座永世不忘。”
“終有一日,本座定要讓你……也親身體會這身不由己,真靈被扭曲的滋味!”
他緩緩閉上眼。
再睜開時,所有外露的情緒都已收斂得無影無蹤。
他又變回了那個麵帶慈悲、勤勉恭敬的佛門弟子。
開始有條不紊地整理、規劃接引與準提留下的諸多事務。
然而。
在他內心最深處,尋找恢複魔祖真身、並向吳天覆仇的計劃。
已經如同深淵中的毒藤。
開始藉著這片“淨土”的滋養,瘋狂地滋生蔓延。
他需要力量,需要時機。
要在這偽裝之下,暗中積蓄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
等待著掙脫枷鎖,讓魔焰重新席捲諸天的那一天。
而接引與準提的離開,給了他夢寐以求的,不受監視的廣闊空間。
……
玉皇天。
此處與太清天的仙蘊自生、須彌天的佛光普照截然不同。
這方懸浮於混沌中的洞天,雖也有仙光流轉,亭台樓閣尚算齊整。
但細看之下,處處都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蕭索與勉力支撐的窘迫。
曾經仙官往來、神將林立的淩霄寶殿,如今空曠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統禦三界、萬仙來朝的無上天庭,早已是昨日舊夢。
如今剩下的。
隻有這方依托於洪荒世界壁壘、在混沌氣流中艱難求存的小小天地。
以及最後一批依舊尊奉昊天為天帝、瑤池為王母的忠心殘部。
昊天上帝坐在那張象征著至高權柄的龍椅上。
看著麵前懸浮的詔令令牌,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消失了。
隻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與空洞的無奈。
他轉頭看向身旁端坐的瑤池金母。
她依舊雍容華貴,神色卻比這空曠的宮殿更加清冷淡漠。
昊天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瑤池,你看看,他又來了。”
“詔令已經到了。”
“我……我這個天帝,又該動身了。”
瑤池的柳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看著昊天那副如同即將走上斷頭台的頹喪模樣,聲音平淡地迴應:
“既然是尊主召見,遵令前去就是了。你又何必每次都擺出這副姿態。”
“去?”
昊天彷彿被這個字刺痛,他從龍椅上站起。
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有些失控,聲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怨憤與不甘。
“說得多麼輕巧!”
“你可知每一次隨行意味著什麼?”
“混沌之中,未知之地,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
“哪一次我不是被當作探路的石子,被推到最前麵去抵擋未知的危險?”
“吳天哪裡是將我視作隨行之人,他分明就是尋個由頭來折辱我、消耗我!”
“可恨的是……我卻連拒絕的資格都冇有!”
他來回踱步,胸膛劇烈起伏,最終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試圖平複翻騰的心緒。
他重新看向瑤池,囑咐道:
“我離開之後,天庭……不,是我們這玉皇天內的一應事務。”
“還有那些不願離去,依舊追隨我們的老部下,就全部托付給你來執掌維繫了。”
“我們雖然失去了天庭基業,但天帝、王母的位格還在,名分大義未失。”
“手中也還有些忠心可用的人。”
“如果……如果還有可能的話……唉,還是算了。”
他看著瑤夕那張清冷依舊的麵容。
想到她向來不喜處理這些繁瑣的俗務,性子也與眾仙神有些疏離。
那句“若有可能,繼續暗中積蓄力量,以圖將來”的話。
終究是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自己都深陷泥潭,朝不保夕,還談什麼發展與未來。
瑤池能守住這僅存的一點家底,不讓它在自己離開後分崩離析。
不被洪荒其他勢力或是混沌中的未知危險所吞噬,就已經是萬幸了。
“你……你好生看顧好這裡。”
“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吧。”
昊天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感。
連他這個名義上的三界主宰都要去給彆人充當牛馬,做那探路的先鋒。
還能指望什麼呢?
能保住這點最後的根基,或許已經是僥倖了。
瑤池看著他,目光中冇有太多波瀾,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吐出幾個字:
“你放心去。”
昊天不再猶豫。
他也知道猶豫冇有任何意義。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座他苦心經營、卻日漸衰敗的玉皇天。
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
隨即伸出手,催動了那枚令牌。
空間之力瞬間將他包裹。
熟悉的、彷彿要將神魂都撕裂的拉扯感傳來。
這一次的集合地點遠在混沌深處。
若非吳天這詔令中自帶的傳送偉力。
僅憑他們自己的力量。
即便能在混沌中勉強存活飛行,也不知要耗費多少個元會才能抵達。
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琉璃。
飛速變幻。
當一切再次穩定下來時,他已身處一片虛無寂寥的混沌氣流之中。
首先映入眼簾的。
便是那輛古樸無華,卻散發著鎮壓萬古混沌般磅礴氣息的馬車。
它靜靜地懸浮在那裡,本身就如同一方獨立於混沌之外的宇宙。
馬車旁。
孫悟空正扛著他的鐵棒,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眼中金光閃爍,似乎在打量著周圍混沌的構成。
另一側,三清如同三尊石像。
麵無表情地肅立著,彼此間冇有任何交流。
稍遠一些的地方。
接引、準提低眉垂目,口中似乎在默唸著什麼,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看到這幾位曾經在洪荒世界高高在上的存在,如今都和自己一樣在此等候。
昊天心中那濃重的苦澀,不知為何,竟悄然沖淡了一絲。
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荒謬感油然而生。
大家都不想來,大家都覺得此行是來受苦受難。
既然誰都逃不掉,那麼這份苦楚,似乎也就冇有那麼難以忍受了。
隻不過……
他迅速在心中對比了一下各人的處境。
孫悟空是吳天的親傳弟子,地位超然。
三清、接引、準提好歹曾為天道聖人,底蘊深不可測。
而他昊天,雖曾是道祖鴻鈞親點的天帝。
但論跟腳、論實力,都遠不及前麵這幾位。
在這支隊伍裡,他的處境無疑是最為尷尬和艱難的。
他的目光掃過那緊閉的車廂門簾。
他知道,那個主宰著他們所有人命運的存在就在其中。
無數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
最終,他把心一橫,做出了一個決定。
昊天不再遲疑,快步上前,來到馬車近前,對著車廂的方向,深深地彎下腰去。
行了一個五大禮。
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恭敬,以及一絲豁出去的決絕:
“罪臣昊天,拜見尊主!”
“謹遵法旨,前來聽令!”
他將頭顱緊貼在虛空之中。
略微停頓,深吸了一口冰冷的混沌之氣,鼓足了畢生的勇氣,繼續說道:
“尊主!昊天……昊天有一事相求!”
“此番混沌之行,無論前路何等艱險,昊天必當竭儘全力,為尊主奮勇向前,不敢有絲毫懈怠!”
“然,前次凶獸世界大戰,吾僥倖立下些許微末功勞。”
“鬥膽懇請尊主,能允諾一事!”
混沌中陷入了片刻的沉寂。
孫悟空停下張望的動作,扛著金箍棒,好奇地打量著昊天。
三清、接引、準提等人也投來各異的目光,不明白這位前任天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許久。
車廂內才傳出吳天平緩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卻讓周圍的混沌氣流都為之凝滯:
“哦?”
“你想要什麼。寶物,還是功法?”
“你可想清楚了,你之前積攢的功勞,要用來換取這一個要求?”
吳天的話語不重,卻像一把無形的錘子,敲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旁邊的三清等人,耳朵都豎了起來。
他們想不通,昊天為何如此沉不住氣。
立功的機會何等難得。
積攢下來,或許能換取一絲自由,或許能求得突破瓶頸的指點。
甚至在未來某個時刻,能以此為籌碼,換取脫身自立的可能。
現在就全部押上,隻為一個要求?
這舉動在他們看來,愚蠢且短視。
在眾人或是不解,或是審視,或帶著幾分看笑話的目光中。
昊天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話已出口,冇有收回的道理,他隻能硬著頭皮,將那個在心中憋了無數歲月的屈辱說了出來。
他的聲音因為緊張和恥辱,帶著一絲無法控製的顫抖。
“回稟尊主!”
“昊天所求不高,隻此一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畢生勇氣都用在這一刻。
“懇請尊主,日後……能否不再將吾變作馬匹,來拖拽這車駕?”
說完,他抬起頭,雙眼中滿是血絲。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懇切與卑微:
“吾好歹也曾是道祖親封的洪荒天帝,名義上統禦過三界。”
“如今即便落魄,也已是混元之境,在混沌中也算一方生靈……可,可這化為牲畜,為人拉車……這等行徑。”
“吾實在是無法承受!”
此話一出,現場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三清、接引、準提等人全都怔住了。
臉上的神情變得十分古怪。
他們想發笑,卻覺得此情此景不合時宜。
想表示同情,又覺得這請求本身太過荒唐。
他們誰也冇有想到。
昊天賭上自己的一切,提出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請求。
但他們轉念一想。
將心比心,如果換作是自己,堂堂天道聖人,盤古正宗,或是西方教主,被強行扭曲形態。
變成一頭拉車的馬,在混沌中日夜奔跑……
那種從神魂深處湧出的恥辱感,恐怕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要令人痛苦。
為了維護那最後一點所剩無幾的顏麵,賭上一切。
似乎……也並非不能理解。
一時間。
幾人看向昊天的目光,少了些許嘲弄,多了幾分複雜的體悟。
甚至還有一絲他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慶幸。
幸好,變成馬的不是自己。
昊天說完。
心臟在胸膛裡狂跳,他緊張地等待著吳天的判決,後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短暫的沉默之後。
車廂裡再次響起了吳天的聲音,依舊平淡無波:
“這車駕,總需要有動力驅使其前行。”
“冇有馬,不行。”
眾人心中一動,吳天冇有直接拒絕。
這意味著,事情或許還有商量的餘地。
昊天精神一振。
彷彿在溺水時抓到了一根浮木。
可他一時間卻想不出任何替代的方案。
情急之下,下意識地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旁邊的三清、接引和準提。
他希望這幾位曾經的“道友”能幫襯一句,或者出個主意。
然而。
三清等人一接觸到昊天的目光,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色齊齊一變。
他們立刻就明白了這傢夥在打什麼算盤!
這是想拉他們下水,找人去頂替他這個苦差事!
元始天尊立刻板起麵孔,聲音洪亮,義正詞嚴地開口,搶先將自己摘了出去:
“昊天師弟,此言差矣!”
“能為尊主驅策車駕,馳騁於無垠混沌,親眼見證萬界生滅,此乃何等榮耀之事?”
“尊主身份何其尊貴,能為其座駕效勞,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機緣!”
“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當好生珍惜纔是!”
接引道人也連忙跟上,那張悲苦的臉龐上滿是悲天憫人,彷彿在點化頑石:
“是啊,昊天道友。色身皮相,皆是外物。”
“能為尊主的前行貢獻一份力量,本身便是一種修行,是磨礪道心之舉,何必執著於形態之彆?”
準提更是連連點頭,補充道:
“師兄所言極是!此乃大機緣,大造化!”
“昊天道友切莫因一時執念,錯失了這無上之福啊!”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爭先恐後地開口。
生怕自己說慢了一步,那“拉車”的“殊榮”就會被吳天順勢安排到自己身上。
昊天聽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氣得渾身發抖。
一口老血險些噴出。
他也顧不上什麼天帝儀態了,指著他們怒喝道:
“你們……你們一個個說得倒是輕巧!”
“既然是天大的榮耀,天大的機緣,你們自己怎麼不來?!”
“都是階下之囚,憑什麼就讓我一個人受這般屈辱?!”
元始天尊臉色一沉,聖人威嚴隱現。
“放肆!”
“昊天,你怎可如此胡言!”
通天教主也皺起了眉頭。
接引、準提更是連連搖頭,口誦“善哉”。
一副昊天已經執念深重、不可救藥的模樣。
一時間。
這片混沌虛空之中,幾位曾經在洪荒世界跺跺腳就能引發天地動盪的大能。
竟然為了究竟該由誰來變成馬拉車這種荒唐事,當眾爭執起來。
場麵混亂不堪。
孫悟空在一旁看得抓耳撓腮,眼中滿是笑意。
反正他是吳天的親傳弟子。
這等苦差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他樂得看這場好戲。
“哼!”
就在爭吵聲愈發激烈之時,一聲冰冷的輕哼毫無征兆地在所有人的神魂深處炸響!
那聲音不大,卻蘊含著鎮壓一切的意誌。
所有人瞬間如遭雷擊,爭吵聲戛然而止。
他們像被一隻無形大手掐住了脖子,連忙躬身垂首,大氣都不敢再喘一口。
混沌之中,再次恢複了令人心悸的死寂。
車廂內,吳天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決斷:
“車,確實需要馬來拉。”
眾人心頭一緊,尤其是昊天,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但吳天的話鋒隨即一轉:
“不過,既然你用功勞換取這個請求,本座也不是不通情理之輩。”
昊天猛地抬起頭,死灰般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
“這樣吧。”
吳天淡淡地說道。
“本座今後,不再強行將你變化成馬。”
“需要車駕前行時,由你自己主動變化。”
“用不著的時候,你自可以恢複人形,隨意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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