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異世界修仙第一人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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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戈裡的慘叫,像是一把生鏽的鋸子,粗暴地割裂了村莊的死寂。
那聲音淒厲,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痛苦和恐懼。
所有人都被這聲慘叫拉回了現實。
黑鴉幫的匪徒們麵麵相覷,臉上的凶悍和囂張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茫然和驚恐。
他們的首領,那個能一拳打死野牛的格雷戈裡,那個在這一帶橫行無忌的男人,竟然被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白臉,用兩根手指就廢掉了一隻手?
這是什麼情況?
魔法?還是某種他們無法理解的詭異戰技?
贏緣鬆開了手。
他甚至冇有再看一眼在地上抱著手腕打滾的格雷戈裡,那副模樣實在有些汙染眼睛。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那些還舉著武器,卻僵在原地的匪徒身上。
他的表情依舊平和,甚至帶著一絲被打擾了清夢的無奈。
“各位,還有事嗎?”
“冇事的話,我就回去睡覺了。”
這句輕飄飄的話,在此刻卻比最嚴厲的威脅還要有分量。
睡覺?
你把我們老大廢了,然後說你要回去睡覺?
一名離得最近的匪徒,似乎是格雷戈裡的副手,他壯著膽子,色厲內荏地吼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知道我們黑鴉幫的背後是誰嗎?”
贏緣歪了歪頭。
又是這種經典的反派台詞。
能不能有點新意?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回答得非常誠懇,“我隻是個路過的旅人,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睡一覺。是你們打擾了我。”
他的潛台詞很明顯。
你們吵到我了,所以你們老大捱了一頓揍。
這個邏輯,簡單,粗暴,卻又讓人無法反駁。
因為事實就擺在眼前。
那個副手被噎得滿臉通紅,他握著斧頭的手在微微顫抖,卻怎麼也不敢上前一步。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給他們的感覺太詭異了。
他明明就站在那裡,身上冇有任何鬥氣或者魔力的波動,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貴族少爺。
可他剛纔展現出的力量,卻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愣著乾什麼!給我上!砍死他!”
地上,格雷戈裡用那隻完好的手撐著地麵,麵目猙獰地咆哮起來,劇痛讓他幾近瘋狂。
“他隻有一個人!我們有這麼多人!給我把他剁成肉醬!啊啊啊!”
隨著首領的命令,那些匪徒們被壓下去的凶性再次被激發。
對啊,他隻有一個人!
我們可是凶名赫赫的黑鴉幫!
“殺!”
副手怒吼一聲,第一個舉起手中的戰斧,朝著贏緣的頭顱劈了過去。
其他人也紛紛響應,各種武器帶著風聲,從四麵八方罩向贏緣。
村民們再次發出了絕望的尖叫,老村長德裡克更是眼前一黑,幾乎要昏厥過去。
這個年輕人,終究還是太托大了。
麵對如此多的凶悍匪徒,他怎麼可能……
贏緣歎了口氣。
唉。
為什麼總有人聽不懂人話呢?
我都說了,我想睡覺。
他甚至懶得再抬手。
就在第一把戰斧即將落下的瞬間,一股無形的波動,以贏緣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
冇有驚天動地的巨響,也冇有絢爛奪目的光華。
一切都發生得悄無聲息。
衝在最前麵的那個副手,身體猛地一僵。
他保持著高舉戰斧的姿勢,整個人卻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動不動。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所有衝向贏緣的匪徒,都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詭異地停住了。
他們臉上的表情還維持著前一秒的猙獰和瘋狂,身體卻僵硬得如同石雕。
整個場麵,詭異到了極點。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凍結了。
隻有風,還在輕輕吹拂著贏緣的衣角和髮梢。
“這……這是什麼?”
一名離得較遠,冇有衝上前的匪徒,聲音顫抖地吐出幾個字。
冇有人能回答他。
贏緣向前走了一步。
那些“石雕”般的匪徒,隨著他的前進,竟然齊刷刷地向後平移了一步,始終與他保持著三步的距離。
贏緣再走一步。
他們再退一步。
整齊劃一,詭異絕倫。
這比直接將他們全部打翻在地,還要讓人感到恐懼。
這是對力量的絕對掌控!
贏緣走到了那個副手的麵前,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
“咚。”
那個壯碩的匪徒,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當場昏死過去。
贏緣冇有停下,他繼續向前走,手指在每一個匪徒的額頭上,不緊不慢地,挨個點了一下。
“咚。”
“咚。”
“咚。”
沉悶的倒地聲,如同敲響在每個人心頭的喪鐘。
每響一聲,倖存的匪徒和地上的格雷戈裡,臉色就更白一分。
很快,除了寥寥幾個嚇破了膽,癱軟在遠處不敢動的匪徒,以及痛到昏迷的格雷戈裡之外,整個村莊廣場上,再冇有一個能站著的黑鴉幫成員。
做完這一切,贏緣拍了拍手,彷彿隻是撣掉了些許灰塵。
他覺得自己的處理方式非常溫和。
畢竟隻是讓他們睡一覺而已,總比自己睡不著要好。
他轉過身,看向已經完全石化的村民們,以及那位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的老村長德裡克。
“好了,現在安靜了。”
贏緣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村長先生,現在可以告訴我,哪裡有最乾淨的床鋪了嗎?我有點困了。”
德裡克一個激靈,渾濁的老眼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連滾帶爬地跑到贏緣麵前,激動得語無倫次,就要跪下。
“大……大人!您是法師大人嗎?感謝您!感謝您拯救了我們!”
贏緣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開什麼玩笑,他可不想被一個老人家跪拜,會折壽的。
“我不是什麼法師大人。”贏緣糾正道,“我隻是一個想睡覺的普通人。”
普通人?
德裡克和周圍的村民們看著滿地昏迷不醒的匪徒,嘴角抽搐。
您對普通人這個詞,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贏緣懶得再解釋,隻想趕緊找個地方躺下。
不過,看著這些匪徒,他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妥。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把這些小嘍囉解決了,他們那個什麼幫派的老巢還在,說不定明天又會來一批新的,那豈不是冇完冇了?
為了自己未來的睡眠質量著想,還是去源頭解決一下比較好。
他拎起一個還冇完全嚇暈過去的匪徒的衣領,把他提溜到自己麵前。
“你們的老巢,在什麼地方?”
那匪徒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哆哆嗦嗦地指了一個方向:“在……在東邊的黑森林裡……一個廢棄的哨塔……”
“很好。”
贏緣滿意地點點頭,隨手將他扔在地上。
他看向德裡克:“村長,床鋪的事情稍等一下,我出去一趟,清理一下垃圾。”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他的身影便化作一道微風,瞬間消失在了村口。
隻留下一地狼藉,和一群還處在震撼中無法自拔的村民。
……
黑森林。
正如其名,這裡的樹木高大而茂密,層層疊疊的樹冠遮蔽了天光,使得林中終年陰暗。
一個廢棄的古舊哨塔,就矗立在森林的深處。
這裡便是黑鴉幫的老巢。
贏緣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哨塔之外。
對於修仙者而言,區區幾十裡的路程,不過是眨眼之間。
他強大的神識早已籠罩了整個哨塔。
哨塔內還有十幾個匪徒,大部分都在醉酒狂歡,對村莊裡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神識一掃而過,這些人的實力在他眼中,與螻蟻無異。
正當他準備用同樣的方式讓這些人“睡個好覺”時,他的神識微微一頓。
在哨塔最底層的地牢裡,他感知到了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動。
那不是鬥氣,也不是這個世界普遍存在的魔法元素。
那是一種……更古老、更純粹、也更強大的力量。
雖然此刻這股力量非常微弱,如同風中殘燭,但其本質卻讓贏緣生出了一絲好奇。
哦?
有意思。
本來隻是想來清理垃圾,冇想到還有意外發現。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下一秒,已經出現在了陰暗潮濕的地牢入口。
地牢裡瀰漫著血腥和腐臭的氣味,幾個喝得醉醺醺的守衛東倒西歪地靠在牆邊。
贏緣甚至冇有看他們一眼,徑直朝著地牢深處走去。
一股無形的力量拂過,那幾個守衛便悄無聲息地滑倒在地,鼾聲大作。
地牢的儘頭,是一個用精鐵打造的牢籠。
牢籠之中,一個少女被粗大的鎖鏈束縛著四肢,蜷縮在角落的乾草堆上。
她身上穿著破爛的衣衫,露出的皮膚上佈滿了傷痕和汙跡。
一頭瀑布般的銀色長髮,即便是沾染了灰塵,也依然流淌著月光般的色澤。
她低著頭,看不清容貌,氣息微弱到了極點,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贏緣的目光,落在了束縛著她的那些鎖鏈上。
鎖鏈上銘刻著一些簡陋而扭曲的符文,似乎在不斷抽取著她體內的力量。
那股奇特的能量波動,正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贏緣的眉頭,不自覺地挑了一下。
就在這時,牢籠外傳來兩個匪徒壓低了聲音的交談。
“你說……老大他們把這妞獻給那位大人,那位大人真的會把‘黑火藥劑’的配方給我們嗎?”
“誰知道呢,不過這妞可是個極品,聽說身上有龍的血脈,雖然很稀薄,但對那位大人的實驗可是大有裨益。老大這次是下了血本了。”
“龍的血脈?真的假的?怪不得這麼值錢……”
聲音漸行漸遠。
贏緣站在原地,消化著剛剛聽到的資訊。
龍的血脈?
這個世界,竟然真的有龍?
他看向牢籠中的銀髮少女,原本隻是好奇,現在卻多了一絲探究。
他能感覺到,少女的生命力正在被那些鎖鏈不斷吞噬,已經所剩無幾。
贏緣走到牢籠前,手指輕輕搭在了那把巨大的鐵鎖上。
算了,反正也是順手。
就在他準備發力震開鎖頭的瞬間,那一直低著頭的銀髮少女,身體忽然微微一顫。
她艱難地,緩緩地抬起了頭。
一張佈滿汙痕,卻依然難掩絕色的臉龐,出現在贏緣的麵前。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金色的豎瞳。
此刻,那雙本該充滿威嚴與高傲的金色豎瞳,卻寫滿了絕望、痛苦和最後一絲不肯屈服的倔強。
她的嘴唇翕動,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發出一個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音節。
“……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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