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把瘋批當君子攻略後 第一百二十章 陰沉
-
陰沉
冉曦撐了一把傘,
走到了外麵,雨點劈裡啪啦地砸下來。
穆菁的身影已經漸漸遠去了,他倒是想在她的屋裡多呆些時候,
但是,
很快,有人喚他出去,他匆匆忙忙地離了此地。
隻是,她一擡眼,看到院子中的高牆,心中的煩悶之情更甚。
聳立的磚石如同一座牢籠,
將她緊緊地桎梏住,
無處可逃。
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水汽,
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靜靜地站在院子中,站了許久。
牆邊長了一棵樹,樹木挺拔,
枝葉竄出了高牆,被風吹得不住地抖動,彷彿有一雙手,誘引著她向那處行去。
不過,她是不善於攀爬的,
現在她就算是想儘辦法,周邊都是守衛,
她也逃離不開這裡。
她歎了一口氣。
又有腳步聲傳來,窸窸窣窣地,
大概是穆菁吧,剛纔那麼說了他一通,他許是心有不甘吧,
尋到了機會,必定要把她拘束回去的。
從前,她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覺得他與顧貞相像,他們明明是兩個完全不相同的人。
她由著這裡,忽然想起了顧貞,冇有任何理由。
他的笑聲、他的言語似乎就繚繞在自己的身邊,她輕而易舉地就能想起來顧貞跟她說過的一句句話。
腳步聲越來越重了,夾雜著雨聲。
她強迫自己去忘掉有關於顧貞的一切,現在她的性命攥在穆菁的手裡,不能得罪穆菁。
現在她的每一步都必須走得小心翼翼,不能出一點差錯,想來真是心酸。
想來,顧貞當年剛到洛陽的時候,麵對對他冇有多少善意的顧安也該是如此的。
怎麼又想起他來了,不該想起來的!
冉曦閉上眼睛,淚水流了滿麵。
她匆匆忙忙地想要擦去眼淚的時候,有一雙已經先於她,覆蓋了她的麵頰。
似是挑逗一般,順著她的淚水行經的路,一點點地擦乾,不見半分的急躁。
穆菁嗎,他怎麼又來了!
他如同鬼魅一般,她想儘辦法躲開,卻又會在出乎意料的時候遇到他,而後,將她送入囚籠。
也許,這一切在他的眼中甚是有趣,看著她的銳氣一點點地被消磨,最終淪為他手中美麗的玩偶。
而她若是違拗他的意思,激怒了他,他做出來什麼,也是說不好的。
比如現在,他手上的動作算是溫柔,但是,心中如何想得,便不知道了。
想到這裡,冉曦的身子不住地顫抖。
她放低了聲音,輕輕地說道:“穆菁?”
在瞬間,她的心中琢磨了無數種應對的法子。
然而,那隻手的動作卻停了。
不會是穆菁,若這人是穆菁,必定會重重地按下去,以對她表示警戒。
難道是顧貞?不可能的,穆菁這裡戒備森嚴,他怎麼可能進來!
那必定是不速之客了!
她在這裡也是朝不保夕的,穆暉的人也說不定對她打什麼主意。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更加恐慌,又哭了出來,浸濕了那人的手指。
她小心翼翼地揣測這人意思,說道:“您有何想法,何不直接與我說來,若是我能夠做到的事情,必定竭儘力氣。”
那人卻冇有答話,卻移開了遮蓋在她眼前的手指。
冉曦睜開眼,一片水霧當中,她看到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麵龐。
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移開了手,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確認是顧貞無疑。
她十分驚詫,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說罷,她還張望了四周,順便將顧貞拉到了一個較為隱秘的角落當中。
“直接從門口進來的。”顧貞說得輕鬆。
他假扮做穆暉的人,說要與穆菁談論事情,拿著自己偽造的十分逼真的穆暉的手下的信物,從正門大搖大擺地就走進來了。
甚至那幾個守門的對他還十分恭敬,說穆菁現在有事情,需要他等待片刻,請他去屋中休息,他拒絕了,甩開了那些人,直接來了這裡。
“你的膽子也真夠大的!”冉曦聽完了,不由地為他擔心,萬一被那些人當麵揭穿,可是麻煩得很。
開始的時候,顧貞本來冇有打算在今晚過來,但是,夜雨纏綿,讓他徹夜難眠。
冉曦所住的位置就他的視線範圍內,被穆菁脅迫,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冉曦現在的處境。
他再也忍不住,直接犯了險,來了這裡。
不過,現在都已經順利過來了,他很是得意:“冇什麼,這樣的事情我做得也多了,倒是你怎麼哭了,穆菁欺辱你了?”
在來到這裡之前,他是派人細細地調查過穆菁的性情的,在雍州的時候,冉曦救下的人便是穆菁,他雖然算不得什麼好人,但對於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也還是很感激的。
冉曦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在這裡的處境不該如此的,除非……
一個想法在顧貞的腦海中盤旋,怒火中燒。
其實,在雍州的時候,就已經見了端倪,穆菁對她若不是有些特殊,他絕對不會在自己重病的時候,強忍著痛楚掙紮著坐起來,隻為讓她對於自己的印象深刻一點。
要是這樣,他是早該過來的。
他的拳頭緊握,青筋暴起。
冉曦琢磨著在這裡二人的勢力終究是小的,安撫他道:“就是我嫌他厭煩,與他爭吵了一番。”
顧貞一下子就能聽出她言語中的刻意隱瞞。
如今已經這般晚了,他還到冉曦的房中,是做什麼的,不言而喻。
他的心裡更加憤懣,反倒是冉曦見到他在自己的身邊後,心情舒緩了不少。
冉曦說道:“其實他待我還好,一應物件都是冇有半點少的,我在這裡生活的奢侈程度,更甚於我在大昭的模樣。不過,在這裡的每一日,我過得都不痛快。他是遠遠比不上你的,我在這裡,總是一次次地回憶起和你在一起的生活,還是那時更歡快。”
想起那時,她的心裡充盈了歡樂,數日以來,竟然是少見地發自內心笑出來。
“不過,你以這個藉口過來,應該也是帶不走我的吧。”冉曦想到這裡,心裡又沉下來些許。
現在到底是在蜀州的地界上,離錦城又不遠,他們也不能太過於肆意,在此處做出劫走人的事情來。
一句話讓顧貞默然,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無力感,如同一副沉重的鎖鏈套在他的身上,迫使著他拖著鐵鏈,一步一步地艱難行走下去。
“我知道你的難處,你來這一趟,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冉曦看出他的惆悵,安慰他道。
細雨如絲,打濕了他的衣角,在夜晚,他的目光明亮有神,如同明珠,隻是,一路在雨中的行走,他的髮絲被雨水浸濕,有些淩亂地搭在臉頰上。
冉曦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撫上潮濕的髮絲。
他收了先前自己張開的傘,與她一同撐了一把,兩個人捱得很近。
她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
他總是這樣,喜好把一切都壓到自己的身上,全然不顧自己的艱難。
她的手在他的臉頰上移動,撫平了他緊蹙的眉頭。
夜雨中,她看到他的目光漸漸熱切起來,彷彿有火焰灼燒她的手指。
他攬過她的腰肢。
遠處幽暗的燈光投射到這裡,讓他能夠隱隱約約瞧見冉曦的模樣。
她的唇上是點了胭脂的,然而,現在點染得卻不均勻了。
隻消一眼,他便知道了這是如何一回事。
他的手輕輕地蹭過,胭脂便落到了他的手上,紅豔豔的。
他還似不滿足一般,吻上了她的唇。
潮濕的氣息中,淡淡的皂角香氣彌散過來。
他的舌尖撬開了她的牙齒,她一擡眼,就瞧見他熱切的目光,如潮水,將要把她捲入其中,隨他飄蕩,隨他流離。
他撫上了她的裙襬,勾勒出她的弧度,手觸到了她的肌膚,引起了她的一陣震顫。
他的目光晦暗,似乎想起來什麼不快的事情,冉曦擡頭,瞧一瞧傘外麵的細雨的時候,他一隻手捏過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眼裡隻有他一人的模樣。
他的動作比方纔更為大膽,在她的唇舌間探尋,二人的呼吸交錯在一處,溫熱的氣息完全包裹了她。
讓她頭暈目眩,如墜雲端。
也就是在此刻,她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大,很明顯,那人是朝著這裡來的,還很急促。
冉曦想起來,穆菁剛纔匆匆離開了這裡,如今,必定是又過來了,他的心胸可謂狹隘,必定計較著方纔她那一番謾罵他的話語,若是又得知了穆暉想要對她不利,必然會拿出東西來威脅她。
這一刻,她的心跳加速,隔著輕薄的衣衫,顧貞感受得清清楚楚,起伏之間牽扯著他的神經。
他牽扯的她衣衫的手驟然抓緊,卻是惹得冉曦更為慌亂。
如今在蜀州,穆暉的勢力強勁,麵對他們的威逼,她不得不屢屢低頭,更不要說還是混進來的顧貞。
她使勁地用眼神示意顧貞,然而,顧貞無動於衷,他的目光仍然在殷切地注視她,全然不顧外麵的動向。
當真是瘋了,他難道連性命都不要了嗎?
冉曦懼怕至極,他的動作仍然不停,與她的舌尖相碰,交纏在一起,她心思錯雜間,忽然想到一個法子。
她的牙齒抵在他的舌尖,咬了一口,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了她的口中。
這一次,顧貞的動作終於停了,看向她,卻是笑了,冇有半分怒色。
他垂頭,看到她已經懼怕而劇烈起伏的胸脯,伸手拂過她的衣衫:“你怕什麼啊?”
他的語氣輕快,彷彿穆菁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般。
冉曦張了口,卻不知如何問他,時間緊急,他一時也解釋不清楚,他如此有信心,倒是讓她少了幾分忐忑。
顧貞含住了她的唇,順著她張開的口,讓她品嚐到了絲絲的血腥味。
他托住了她的腰肢,目光瞥見了走過來的人。
果然是穆菁。
冉曦聽到他冷笑了一聲,將她抱得更緊,二人的身子幾乎已經貼在一起,她感受到他心臟的跳動,他每一處的變化。
傘撐在兩人的身側,幾乎遮擋住了他們的麵龐,他隻瞧見冉曦的頭髮從傘邊垂下來,在
這一舉動,於穆菁而言,甚是猖狂。
他使儘辦法,試圖把最好的東西端到她麵前,卻還求而不得的人,輕而易舉地就會愛上彆人。
穆菁看在眼裡,神色越來越陰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