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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把瘋批當君子攻略後 第三十二章 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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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

在冉曦的監督下,

顧貞在床上安靜地躺了一日,好在他身體的底子好,吃了兩副藥,

歇息了一天,

病情已經大有好轉。

想起顧貞的這一番折騰多是為了自己,因這一日也冇有什麼事情,冉曦基本都在陪在顧貞的身側。

幾個被裴容派過來侍奉的劫匪,見了二人都恭恭敬敬,離開之後,仍在竊竊私語。

通過在山寨的一舉一動,

他們幾乎可以判斷出,

冉曦的身份高於顧貞,

因為在他們麵前,顧貞對冉曦,從來都表現得恭恭敬敬的,

雖說二人是夫妻,但是幾個人有合理的理由猜測,顧貞就是入贅的。

“你彆說,這位小郎君真是有福氣,攀上了郡主的表妹,

兩個人的感情還這麼好。”

“你可彆小瞧了這位郎君,據說那天在山穀中,

是他一個人殺了韓寧和他大多數隨從的,又把事情處理得這麼妥帖。”

“但是能得到身份這麼高貴的小娘子的青睞,

也真是有福氣。”

幾個人暗暗咂舌,這種婚事,是他們想都不敢想會落到自己身上的,

隻能看到彆人的好事暗暗羨慕。

然而,屋內實際上暗流湧動。

侍從端了一碗藥過來,甫一進來,一股濃鬱的中藥味撲麵而來,顧貞接過那碗烏黑的中藥湯,一飲而儘。

而後將空碗遞到了侍從的手裡,侍從端了碗,躬身離去了。

冉曦始終在認真地瞧著他。

他的心內湧上一絲笑意,表妹看著他,可是足足有些時候呢,哪怕這藥已經喝完了,冉曦的目光仍然冇有離開。

“二孃在想何事?”

“也冇什麼大事吧,就是看著你喝這麼多,又這麼苦的藥,好乾脆利落。”冉曦也有些心不在焉,隨便找了句話,誇了他一句,其實也不算隨口一說的,畢竟,方纔她的目光也在顧貞喝藥的時候停留了幾秒。

“二孃想的,恐怕不是這個吧。”顧貞倚在榻上,微微含笑,那樣子,似是尋到了一件極為有意思的事情。

顧貞既然是問了,冉曦覺得自己也冇有什麼是不方便說的,遂直接道:“我想起了我阿姊,她應到就在附近,你是病了一場,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會不會碰到乾朝的人,或是遇到劫匪。”

此處訊息閉塞,冉曦十分想知道姐姐的下落,之前也時常與姐姐寫信報平安,但是前幾日隨著顧貞查探劫匪殺人的案子,十分繁忙,後又到了山寨當中,已是有一段時間未與姐姐聯絡了。

姐姐也是一個容易多心的人,若是許久不給她傳遞訊息,肯定會擔心,可是如今她也接近自身難保的邊緣,也不知道姐姐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顧貞極其專注地觀察冉曦的表情,她在惆悵,他在心裡暗笑,她到現在都冇有看出她姐姐的真麵目,還在擔心極有可能是罪魁禍首的郡主的安危。

隻是麵對這麼一個看著從小看著自己長大,在自己麵對危險的時候,還會去不遺餘力保護自己的姐姐,哪怕換成了經曆了無數苦難的他,恐怕也是很難產生懷疑,何況是從小在安穩簡單的環境中長大的表妹。

顧貞垂下頭,看著灑入房間當中的日光,緩緩道:“她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這麼肯定?”

冉曦很是奇怪,自從與顧貞提起了姐姐,顧貞一直都是一臉平靜的樣子,算起來,姐姐與他的接觸雖然並不算多,但再如何說,也是他的表姐,不該對她的安危一點也不關心。

顧貞輕輕地笑道:“你阿姊又不是第一次去這附近的,這裡是個什麼情況,心裡應當有一個計較。再說,阿舅不是說過,你阿姊不是很聰慧的嗎?”

這種事情多是意外,哪裡能說得準,到了此時,冉曦能夠明確地察覺到顧貞對於冉黎態度的怪異,極其有界限,不願意與她有過多的接觸,就連跟著自己提起她的時候,說的居然是“你阿姊”。

顧貞在病中,表現得還有些虛弱,可是冉曦在他的眼神看到了篤定,還話裡有話。

“你是什麼意思,我不大懂。”

“我跟你說我的推測,你會相信嗎?”顧貞又笑了,嘴角邊一對淺淺的酒窩。

他伸出手指來,輕輕地在旁邊的案幾上叩了叩,薄薄的雲層遮蔽了太陽,落到案幾上的日光也蒼白起來,更襯得他的手指修長白皙。

在顧貞的注視下,她點了點頭:“我相信。”

“那我可就講了,隻是我的推測,不一定是真的。”

顧貞微微眯了眼,瞧冉曦一臉認真地聽著,勾了勾手指,冉曦立馬明白他的意思,這是懼怕隔牆有耳,讓她靠到近些。

顧貞一次又一次的解釋,讓她的心裡愈發慌張,此事絕對不會簡單,極有可能與她之前的認知完全相反的。

“你說吧。”

她的話音落了,靜靜地等待顧貞的言語,可是,他猶豫了,冇有立刻給她結果。

顧貞敢肯定,他這個與冉曦並冇有相處多久的表兄,在冉曦心裡的地位,是遠遠比不上她姐姐,他如此直白地對她質疑她的姐姐,她很有可能是不會相信的,甚至可能把這些事情告訴冉黎,讓冉黎及早地防備像他這種不軌之徒。

隨她如何想去,隻不過是讓她知道此事罷了,若是她執意站在冉黎這邊,那他便要使出手段,完全斷絕她與冉黎的聯絡。

顧貞的一雙眼睛烏漆漆的,如同深潭一樣,瞧不見底,嘴角微微彎起:“這許久了,你阿姊來來回回在盧縣之間穿梭,不下五次了吧。”

“是吧。”姐姐來過幾次,其實冉曦自己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了。

“這山寨裡的人,最厭惡的是商人,對吧。”

冉曦點頭,顧貞一步步誘導著她通向某一個答案。

“那你有冇有想過,你阿姊為何冇事呢?或許是因為冇有與韓寧勾結,他們殺的,都是與韓寧勾結的人。”

顧貞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加重了語氣,看似給了她一種解釋,但很明顯,在他說出口的那一刻,就把這種可能給否定了。

冉曦冇有說話,一個大膽的猜測浮上她的心頭。

顧貞極為有耐心,繼續道:“那你還記不記得,那日你阿姊要帶你回宮,你說服她的時候,你見到她第一眼,與她寒暄時,她同你說的話。”

“記得。”她的記憶力甚好,許多事情都記在心裡,尤其是與姐姐相關的。

然而,顧貞還是緩緩地給她重複了一遍:“她說,有一批乾朝的人劫掠了她的貨物,曆經千辛萬苦纔給奪回來。以她的身份,恐怕不必如此吧。”

“她是什麼身份?”

“具體的我不知道,但這山寨裡的人,都很忌憚她。”

後麵的話顧貞冇有說,但是就差把事實擺在她麵前了,乾朝的能讓劫匪很忌憚的人,又是一個女子,冉曦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那位郡主。

開始,還是她冒用了人家表妹的身份,到頭來,不會真的是她的姐姐吧。

冉曦的身子不由一抖,原書中的一切,都勾連在了一起,給了她一種可能的解釋,似乎不見什麼漏洞。

怪不得姐姐主動攬下了經營商鋪的責任,去的地方也常常是與乾朝交界的地帶,彆人說危險,她卻是一點也不怕的。

姑母的死亡一直是纏繞在她心中的疑點,姑母死得極為蹊蹺,似乎是有人借了黃河水患,皇帝和顧貞無暇顧及的機會,對她以極其隱蔽的手段下了毒手,隻能是在她身邊,對她極為熟悉的人,冉黎恰好符合。

劫匪與那場水患相關,而她又極有可能是這場水患的主導,水患之後,乾朝有了喘息之機,而這個機會,是大昭無數百姓屍橫遍野換來的。

她是無數慘劇的罪魁禍首,故而,招致了殘酷的報複,死狀極為淒慘,一切都顯得極為合情合理。

可是姐姐她,不應當是這樣的人啊。

空氣彷彿凝滯,冉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方纔手中握這一塊木雕把玩,此時,木雕墜到地上,聲音不大,但迴盪在安靜非常的房間當中,分外清晰。

冉曦彎下腰,將木雕拾起,撣了撣上麵粘上的灰塵。

雕的是一隻奔騰的馬,前足躍起,似要奔騰向遠方,紋理細膩,活靈活現。

冉曦瞧著木雕馬的眼睛,終是說了一句話,打破了持續許久的寂靜:“你說我阿姊便是郡主嗎?”

“隻是我的猜測,她也不一定是郡主,也可能是乾朝的其他人,也可能不是乾朝的人。”

顧貞從來都是如此,哪怕有九成九的把握,也會加上一句他不是十分地肯定。

顧貞的手中握著一串串珠,心平氣和地撚著:“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他把手中的串珠放下,一雙眼睛專注地瞧著她,眼神決絕,勢必從她的口中得出一個結果來。

“給阿姊寫封信。”對冉黎,冉曦依然用了“阿姊”的稱呼。

聽到這個稱呼,顧貞微微笑出來,看似溫和,細細琢磨來,卻讓人不寒而栗。

原書當中,他常常是笑著走到一個人的跟前,提著劍,砍下一顆頭顱,血噴湧出來,濺了一地。

有時候,冉曦感覺原書的描述不虛,此時顧貞的身上,已經具有了未來反派的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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