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把瘋批當君子攻略後 第九十三章 放肆
-
放肆
顧貞近前了一步,
她的心思頓時吊起來,說明那裡確實有印痕的。
她哪裡想到父親今日恰好這麼早就回來了,若是這被他發現就很麻煩。
冉曦的心裡還是不願意讓父親與顧貞大吵一頓的,
那樣,
父親必定會阻止他跟著顧貞一同去雍州。
可是,還不止這些,她的思緒漸漸飄盪到遠處。
方纔在馬車的情景一遍遍地在她的腦海中迴盪,他的氣息彷彿也在她的身側遊蕩。
她回頭忘了一眼顧貞,此時,他離得她還算遠,
恭恭敬敬地站在她的後麵。
從前,
哪怕冉鈺是他的長輩,
他對於冉鈺大多也是不屑的態度,他如今這樣的恭敬,也是因為她的存在,
他一向是傲氣模樣,很少這樣低頭過。
想到這裡,冉曦又有些不忍。
她調轉身來,呼喚來侍女,讓她把風領遞過來。
她扭身扭得極快,
冉鈺還冇有看清什麼,就聽她說道:“我下車的時候太匆忙了,
忘了拿了,幸好下人們還是想著的。”
冉鈺皺了皺眉,
顯然不相信她這一番說辭:“怎麼可能呢,你以前可冇有乾過這種事情,是今天遇到什麼了嗎?”
“是在沈少師的府中有些不愉快。”冉曦找了一個藉口。
“不是顧貞對你做了些什麼嗎?”冉曦從來冇有想到冉鈺的目光能夠這般銳利。
“冇有,
真的冇有,阿耶你都想到哪裡去了?”冉曦匆忙拿著風領遮蓋住自己的脖頸。
好在,冉鈺並冇有看清楚她的脖頸。
冉鈺的眉頭擰著:“可是,你的臉都紅了,從下了馬車開始就是。”
冉曦恍然發現自己是何種情形,她難以想象在馬車的時候,她的臉是有多燙,而顧貞的手細細地撫摸過她的每一寸肌膚。
萬不可讓父親知道這些,她更是打定了主意,開始胡亂編造:“那是被風吹的,出了沈少師的府中後,我和表兄在外麵商量了許久的事情,到現在也冇有緩和過來,你瞧,我的手現在還在抖。”
冉鈺半信半疑,又問向顧貞:“是這樣嗎?”
顧貞垂首,擺出一副對長輩恭敬的神情:“是如此的,雍州的戰事事關重大,不敢欺瞞阿舅。”
冉鈺聽了顧貞的話,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才點了點頭,算是大致相信了。
可是,冉曦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和顧貞在做什麼,還有她顫抖的手。
她思索之間,忽然發現顧貞的目光也落到了她的手上,恭敬的皮下,卻是瘋狂的麵孔。
目光炙熱,彷彿要將她的纖細的手指據為己有,放在口中,吞吐吮吸。
目光交彙片刻後,冉曦慌忙避開了他的眼神。
“近日以來,恐怕要有大的變動,京城裡也不安穩,希望表妹小心為妙。到時候,表妹還是要與我一同去雍州的。”他狀若關照地囑咐了冉曦一句,卻讓冉曦不寒而栗。
她與他的交集,便是她想要停止,也無半點法子。
猛然間,冉鈺的手拍到了她的肩膀上:“阿曦,你又在想什麼,我怎麼瞧著自打你今天一回來,就心不在焉地呢,你到底在沈澈的府裡遇到了什麼事,如果他讓你受了委屈,我馬上就帶人過去,好好地問問他。”
冉鈺的手寬大而有力,卻並冇有讓冉曦感到半分的牢靠。
以父親的手段,根本不是顧貞和沈澈的對手,冉曦隻得隨便找了幾句話,敷衍過去,好在冉鈺也不是十分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輕而易舉地就讓她給糊弄了過去。
在京城的這幾日,都在籌備著去雍州的諸項事宜,許是顧貞也十分忙碌,根本冇有時間來尋她。
等到了啟程的時候,她刻意與顧貞分開了一段距離,顧貞似乎整天都埋在桌案前,對她也冇有過多的言語。
她整日在馬車的顛簸中,無所事事一般,而後,那些回憶便抑製不住地浮現上來。
顧貞的麵容,他的言笑,並著他的唇的觸感。
從前,他也曾在這樣的馬車裡,伏在她的身前,離得她很近,熱切的呼吸撲在她的臉上。
而如今隻有嚴寒,出了長安城,越往雍州西邊走越是嚴寒,哪怕她在馬車裡擁著暖爐,仍覺得寒冷徹骨。
原來,顧貞便是在這樣的地方長大的。
她忽然開始想象顧貞在馬車的情形,他定會在他小時候的經曆裡撿些有趣的,向她說起來,而他也不會安分,隻與她單純地說這些。
馬車裡也定不像現在一樣寂寞清冷,甚至會是熱得沸騰。
她很清楚,他的臉頰、唇角,甚至他的整個身子,都是滾燙的溫度。
她又是這樣無所事事地思索了一天,到了晚上,就要如常地去下馬車的時候,忽然見簾外伸出來一雙手。
與之前侍從的手不大相同,雖然他們都穿得厚實,可是,隔著厚重的衣袍,卻是能夠感受到其下遒勁的力道。
“表兄,你過來做什麼?”她試探著出聲,對麵冇有應答,她隻聽到兩聲雜亂的腳步聲。
片刻後,一道粗糲的嗓音傳來:“我不是,我是趙王派過來保護小娘子安全的。”
冉曦挑開簾子,終於看清了這人的麵貌,身高體壯,一臉的絡腮鬍子,看著就是一副武藝高超的模樣。
此前在盧縣和曆城的時候,顧貞也是不止一次給她派過貼身的侍從,不出意外,都是這樣模樣的人,從前,她冇有認錯過,畢竟,他們和顧貞是冇有半點相似的地方。
這次隻是例外。
她努力使自己的心裡安定下來,回答那人道:“我知道了。”
接著,又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問了那人的名字和基本情況。
隻是問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感覺後背一涼。
彷彿有一道目光穿透厚重的衣衫,直直地落到她的心底。
她猛地回過頭,顧貞的聲音傳來:“表妹在喚我嗎?”
冉曦匆忙否認:“哪裡有,你彆在這裡亂想了。”
顧貞臉上的笑容更盛,順勢走到她的跟前,向她伸出手來,示意她的手按住他的手,這樣便能走下馬車。
然而,冉曦並不理會,故意彆過頭去,撩起裙角,就要從馬車的台階上跳下去。
隻是,她的手在半空中的時候,就落到了顧貞的手中。
顧貞捧著她的手,笑道:“表妹方纔不是喚我嗎,我都聽到了,我過來了,莫非表妹還是不願意了?”
冉曦剛想開口說出來她不願意,隻是,轉念一想,無論她說什麼,顧貞也不會走,都是無用,便閉了口。
顧貞捱得她更近了一些,氣息拂到她的臉上:“這幾日都冇有見到我,表妹是不是想問我一些事情?”
“冇有。”冉曦慌忙否認。
顧貞聽了,隻是笑了笑,繼續說下去:“我猜表妹大概看到雍州,就想到了我小時候的事情吧。”
他的語氣輕快,卻彷彿在冉曦的心中撕開了一道口子,他對她的所思所想估計的準確程度,已經到了讓她一想就畏懼的地步。
她的身子抖了抖。
緊接著,顧貞的手就撫上她的後背,溫度陡然升高。
他的動作輕緩,哪怕隔著厚厚的衣料,冉曦也能感受到他動作的細緻,觸摸到她衣料上的每一處花紋,甚至到了衣料內裡的起伏。
一點一點地,似乎將其撫平,除了實在撫不平的個彆地方。
她整個人彷彿都在這雙手的籠罩之中,本來是想顫抖的,但是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地被他的手壓製住了。
說安分也不安分,想顫抖又顫抖不出來,彷彿被一張大網牢牢地籠罩住。
顧貞手上的動作終於停了,又和她說起了他小時候的事情。
都是之前冇有和她說過的事情,他對她也是十分瞭解,所敘述的都是她最感興趣的,漸漸地,她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話語吸引過去。
竟然讓她忽視了他那雙不安分的手,撫過她的臉頰,勾勒出她的麵容。
“我也是很想呆在表妹身邊的,不想讓彆人來照看你,他們這些人,我一個人都放心不下,可是,近來很忙,實在很難抽出功夫來。”顧貞的氣息撲在她的麵頰上。
“你又在忙什麼?”他的氣息過於炙熱,打在冉曦的臉上,讓她有些慌亂,忙伸手推開了他的胳膊。
可是他的胳膊如同一塊頑石一樣,一動不動的,無論她如何用力,都是無濟於事。
她隻得放棄,看著他手上的動作不消停,而麵上一本正經地敘述道:“我想著最近是要起戰事了。”
他的眉目低垂,麵上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又遇到什麼意外了嗎?”
冉曦記得在之前說的,段平的部隊紮根在隴西一帶,如今他們還冇有翻越過隴山,按照常理,不該在此處遇上段平的部隊的。
“倒也不算意外吧,隻是,我想冒一次險。”顧貞說得輕鬆。
“你又冒什麼險,把握大不大?”冉曦的心裡立馬吊起來,也刻意忽視了他在她臉上摩挲的,不安分的手指。
“還好吧,一會我就要去乾了,耿凡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冉曦應道,細細地思索起來,全然不顧臉上微癢的感覺。
耿凡是雍州的刺史,倒是一個忠於皇帝的,但是,他在這裡做的時間不長,雍州的多股的勢力在他的治理下,也是比較混亂。
比如,她聽到顧貞提起過的一個叫做葛辰的人,就是耿凡的副手,不過,他並不聽從刺史耿凡的,倒是倚仗著自己在雍州原來的勢力,投靠了叛亂的段平。
在她思索之間,顧貞的話語又響起:“這一回,我就是要去殺了他。”
“你要去殺了他,你現在的手裡不是冇有多少人嗎?”冉曦心裡恐慌,但是竭力壓著音調。
“今日,耿刺史邀我去赴宴,葛辰也過去,隻有這個機會了,若是成了,就能完全掌控雍州的勢力,到時候與段平對戰的時候,也完全冇有了後顧之憂了,對了耿刺史也邀了你,在宴席上,表妹也要謹慎一些。”
冉曦更加摸不清他的想法了,若說冇有把握,他怎麼會帶她過去,若說有把握,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何種法子,在眾人麵前殺人副將,將他的勢力收入自己的囊中。
“我知道,你也是小心謹慎為妙,彆這樣大意,真的出了危險,可就麻煩了。”她還是不忘叮囑顧貞。
顧貞的麵上浮現出笑意:“我知道的,原來,表妹竟然是這樣擔憂我!”
後麵一句話,語氣又上揚起來。
經曆過他的種種無禮舉動後,冉曦也有些氣憤,不願意當著他的麵承認,隻憤憤地瞪了他一眼:“那是因為你若是出了事情,留下我一個人在雍州,他們不還是得把我殺了。”
顧貞的笑容更盛,其實,有冉黎在,哪怕她落到段平的手中,段平也不會殺了她的,隻是,她根本冇有在他的麵前提起她的阿姊來,此刻,她的心裡隻有他一個人,完完全全屬於他。
“肯定不會的,我會讓你周全地回來的,隻是,必須謹慎……”他的話還冇有說完,忽然停了。
冉曦驀地聽到了外麵響動的腳步聲。
該不是又出什麼事情了,她探尋的目光望向了顧貞。
顧貞隻是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她隻好壓製住滿肚子的疑惑,安靜下來。
匆忙之間,她忽略了顧貞臉上一閃而逝的笑意。
顧貞的手仍然在她的臉上摩挲,她才猛然想到剛纔到底是容許他放肆了多久。
她的臉愈發地燙,隻是,這樣還不夠。
她張來口來,就要低聲謾罵顧貞,讓他正經一些,隻是,在張開的口的瞬間,有一樣東西溜過她的唇瓣,撬開了牙齒,觸到了她的舌頭。
是顧貞的手指,在她的唇舌上肆意地遊走。
就在她張開口的瞬間,很恰巧地將他的手指含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