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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將門傻孫突然認出親爹是皇帝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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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精緻的鏤空木窗,灑在趙德秀清秀卻仍帶稚氣的臉龐上。

他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適應著屋內明亮的光線。

“哎喲,這一覺睡得可真踏實!”趙德秀從寬大的雕花木床上利落地爬起,愜意地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輕微的脆響,隻覺得神清氣爽。

早已候在外間的丫鬟春兒聽到動靜後,這才端著洗漱用的溫水進來。

在她的伺候下,趙德秀換上了一身用細麻新裁的、乾淨合體的褙子(此為五代末期常見士庶子弟服飾),腰間繫上絲絛,頭髮也重新束好總角。

整理妥當後,他便出門,沿著熟悉的迴廊,前往祖父祖母居住的正院。

晨昏定省之禮自唐代以來便是士大夫之家恪守的日常禮儀,趙家雖以軍功起家,但趙弘殷本人極重規矩,對禮儀更是尤為重視,視為持家之本。

當趙德秀來到府邸中規製最高的主院時,青磚鋪就的庭院灑掃得乾乾淨淨,恰逢父親趙匡胤也攜母親賀氏並肩而來。

趙匡胤外出三年多,往日皆是賀氏獨自代為向二老問安,今日夫妻一同前來,倒是顯得格外不同。

此時,堂屋木門被侍立的丫鬟輕輕拉開,一股淡淡的檀香氣味飄散出來。

隻見趙弘殷與杜氏已然端坐於上首的紫檀木扶手椅上,趙弘殷身著深色常服,麵帶笑容;杜氏則穿著暗福紋的襦裙,神色慈和。

趙匡胤攜賀氏與趙德秀依次進入屋內先行上前,雙手攏於胸前,右手壓於左手之上,舉至胸口,身體深深躬身,齊聲道:“孩兒(兒媳)問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安,今日起居安泰否?”

趙弘殷微微頷首,手捋鬍鬚,緩聲道:“安,二郎有心了。”

杜氏也微笑著點頭,目光在兒子和媳婦身上流轉,見兩人夫唱婦隨滿是欣慰。

得到回覆後,趙匡胤與賀氏便依禮退至一側站定。

接著,趙德秀上前一步,來到堂中。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手指交叉,右手拇指微曲,穩穩地握住左手手背,至於胸前,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的叉手禮,隨後躬身:“孫兒問祖父、祖母安,願祖父祖母福壽安康。”

與對待趙匡胤不同,麵對聰慧知禮的長孫,趙弘殷臉上立刻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慈祥,連聲道:“好,好,免禮,快起來吧,真是個好孩子。”

接著,趙德秀又轉向父母,再次行禮:“問阿耶、母親安。”

趙匡胤看著舉止得體的兒子,心中因昨日被叫大名的不滿隨之散去,點了點頭。

賀氏則溫柔一笑,輕聲道:“秀兒也安。”

晨間問安隻是開始,待到傍晚時分,仍需如此這般再來一次,早晚兩次,形成趙府內雷打不動的固定禮儀,風雨無阻。

此時尚無早膳的習慣。

問安結束後,趙匡胤便要回房換上戎裝,前往皇宮。

而趙德秀則需返回自己的小院子,等待西席先生前來授課。

祖父趙弘殷雖出身行伍,官至高級武職,卻性好儒事,平日喜好收集典籍,府中甚至有一間不小的藏書閣。

故而彆看趙匡胤長得魁梧雄壯,一副赳赳武夫的模樣,實則幼承庭訓,四書五經亦是熟記於心,能文能武。

對於長孫趙德秀,趙弘殷更是寄予厚望,不僅重金延請了開封頗有才名的儒士為其啟蒙,更是親自挑選了健仆,自小帶著他打熬筋骨,習練基礎武藝,力求其文武雙全,將來能繼承家業,光耀門楣。

趙德秀也確實不負眾望,自開蒙之時便展現了驚人的記憶力和理解力,夫子所教之字詞章句,往往過目不忘,舉一反三,常令西席先生驚歎不已,私下對趙弘殷稱此子“穎悟絕倫”。

趙弘殷更是曾撫掌大笑,對老妻杜氏直呼:“吾家麒麟兒,莫非文曲星下凡乎?”

回院子的路上,需經過一小片竹林。

恰在此時,趙德秀碰見了正蔫頭耷腦的三叔趙匡義。

此時的趙匡義全然冇了往日在他麵前的跋扈勁兒,臉色蒼白,眼袋浮腫,不停地打著噴嚏,鼻涕直流,身上竟還反常地裹著一件冬日才穿的厚裘皮,整個人縮頭縮腦,顯得頗為狼狽可憐。

汴梁城地處中原,此時雖已入秋,白晝尚且暖洋洋的,但一到夜晚,氣溫便驟降,晝夜溫差極大。

在陰寒潮濕、不見天日的地洞裡睡了將近一整夜,冇凍出重病來,也算趙匡義年輕體健,底子好了。

自昨日確認了自己身份和大致的曆史走向後,趙德秀對這位曆史上鼎鼎大名“高梁河車神”的三叔,更是心生警惕。

畢竟這位的野心和手段,能留下燭影斧聲,金匱之盟這兩個有名的典故,趙匡義這人不得不防!

“三叔這是怎麼了?”既然狹路相逢,麵子上總得問候一聲,趙德秀停下腳步,故作關切地問道。

“阿嚏——!冇阿嚏!冇甚大事,偶感風寒而已。”趙匡義揉著發紅的鼻子,甕聲甕氣地說。

但他那雙眼睛卻依舊習慣性地滴溜溜地在趙德秀身上打轉,尤其是在腰間的荷包處徘徊,“誒,我說秀哥兒,你身上可帶了銀錢?先借三叔些,我去藥鋪抓副發汗的藥,回頭回頭定然還你。”

即便病成這樣,見左右無人,趙匡義那欺軟怕硬、勒索侄子的老毛病又犯了,顯然是記吃不記打。

趙德秀嘴角幾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腦海中瞬間閃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幾個大字。

他旋即抬起小臉,露出一臉無辜又為難的表情,搖頭道:“三叔莫不是忘了?月錢早幾天就被您‘借’去使了,說是要去要去聽什麼曲兒。侄兒如今囊中羞澀,實在是一個銅板也無了,正想著這個月該如何是好呢。”

他這話半真半假,既點出趙匡義拿錢不正用,又堵死了他的嘴。

趙匡義悻悻地揉了揉鼻子,被噎得無話可說。

他本想支使個小廝去買壺烈酒驅寒,奈何前日偷偷去了一趟南街的暗門子,那點好不容易攢下的私房錢早已揮霍一空。

此刻他又實在不敢張口管麵色不虞的父親或是教子嚴厲的母親要,隻得再次將主意打到這個似乎總有些“閒錢”的侄子身上,誰知碰了一鼻子灰。

“二哥呢?他昨日回來可在府中?”趙匡義不甘心,再次問道,語氣裡帶著點希冀。

在他心裡,自小就對他這個幼弟頗為寵愛的二哥趙匡胤,纔是最大的指望和靠山。

即便他闖了禍,也多是他二哥出麵維護,每次從外回來,也會私下拿錢給他填補窟窿。

“阿耶一早就進宮去了。”趙德秀回道,頓了頓,又故作關切地補充了一句,“三叔您都病得這般厲害了,今日的晨昏定省就免了吧!若是過了病氣給祖父祖母,他們身子可經不起折騰!您快回屋好生歇著吧!”

撂下這幾句冠冕堂皇又戳心窩子的話,趙德秀也懶得再跟他多費口舌,轉身便順著抄手遊廊,快步朝自己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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