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奇幻錄 第4章 十萬塊的笑容與黑暗料理的勝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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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冷笑著笑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指著馬老闆胸前那片黑乎乎的汙漬，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爸……你、你現在好像剛從垃圾桶裡撈出來的暴發戶……”
這是她十七年來，第一次在人前展露笑容。那笑容不算燦爛，卻像初春解凍的溪流，帶著點青澀的暖意，瞬間衝散了她臉上常年的冰霜。
馬老闆僵在原地，先是錯愕，隨即狂喜湧上心頭，剛纔的怒火早飛到九霄雲外。他一把抓住林小帥的胳膊，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笑了！她真的笑了！小林，你太厲害了！”
林小帥被他晃得頭暈，心裡卻鬆了口氣——總算冇白忙活，雖然過程有點跑偏。
王大美和趙聰明也湊過來，看著馬曉冷還在微微上揚的嘴角，王大美捅了捅林小帥：“行啊你，潑杯奶茶就搞定了？早知道我昨天就拿這奶茶潑李主任了，說不定他能當場給五花肉磕個頭。”
趙聰明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原來笑點的關鍵在於‘反差’，平時高高在上的人失態，比任何笑話都管用。看來我的理論還需要補充……”
馬老闆這纔想起自已的西裝，低頭看了看那片散發著榴蓮和臭豆腐混合氣味的汙漬，心疼得齜牙咧嘴，但臉上還是掛著笑：“冇事冇事，一件衣服而已，哪有我女兒笑重要！”他說著就要去掏錢包，“小林，十萬塊，我這就轉給你！”
林小帥剛想點頭，就見馬老闆的手停在半空，眉頭慢慢皺了起來：“不過……這西裝確實貴，而且被你這‘黑暗料理’潑了，肯定是冇法要了。我看這樣吧，十萬塊扣掉九萬九，剩下一千塊給你們當辛苦費，怎麼樣？”
“啊？”林小帥、王大美、趙聰明三人通時張大了嘴巴。
“九萬九？”王大美嗓門一下子提了八度，“馬老闆，你這是搶劫啊！我這奶茶成本才五十塊，你一件破西裝要扣我們九萬九？”
“什麼破西裝？”馬老闆不高興了，“這是阿瑪尼定製款，全球限量三件！九萬九都算便宜你們了！再說了，你們讓我女兒笑了，這本身就是天大的福氣，給你們一千塊不錯了！”
林小帥看著馬老闆理直氣壯的樣子，又看了看旁邊還在偷笑的馬曉冷，心裡明白，這九萬九是要不回來了。他歎了口氣：“行吧，一千就一千，就當我們給馬小姐的‘笑禮’了。”
馬老闆一聽，立刻眉開眼笑，從錢包裡掏出一千塊現金遞給林小帥，然後拉著還在笑的馬曉冷轉身就走，彷彿多待一秒就要多賠一塊錢。
看著他們父女倆的背影，王大美氣得直跺腳：“這什麼人啊！早知道就讓他女兒笑不出來了！一千塊夠乾嘛的？連五花肉的進口飼料都買不了兩袋！”
趙聰明數著那一千塊錢，突然說：“其實也不虧，我們至少證明瞭我的‘反差笑點理論’是對的，這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學術成果。”
林小帥把錢塞進兜裡，拍了拍王大美的肩膀：“彆氣了大美姐，至少我們贏了啊。再說了，這一千塊能請咱仨吃頓好的，就當慶祝了。”
提到吃，王大美的氣消了一半：“那得吃火鍋！我要吃特辣的，再點十盤五花肉——給我自已吃的那種！”
晚上，三人擠在小區門口的火鍋店，鍋裡的紅油咕嘟咕嘟冒著泡，羊肉卷和毛肚在裡麵翻滾。王大美甩開膀子吃得正香，突然想起什麼，問林小帥：“小帥，你說那馬曉冷以後會不會經常笑啊？”
“應該會吧，”林小帥咬著一塊魚豆腐，“畢竟她爸那麼愛耍寶，說不定以後天天能逗她笑。”
趙聰明推了推被蒸汽熏得模糊的眼鏡：“我覺得她可能不是不會笑，隻是冇遇到能讓她放鬆的人和事。今天她看到她爸失態，可能覺得很真實，所以才笑了。”
林小帥點點頭，覺得趙聰明這話難得有點道理。是啊，霧都這麼大，每個人都戴著各種各樣的麵具，寫字樓裡的精英可能在家會對著寵物豬跳舞，網紅打卡點的美女可能私下裡最愛啃大蒜，而那個十七年冇笑過的姑娘，隻是在等一個能讓她卸下防備的瞬間。
正聊著，林小帥的手機響了，是公司老闆打來的。
“小林啊，恭喜你啊！”老闆的聲音喜氣洋洋，“馬老闆剛纔給我打電話了，說雖然你們弄臟了他的西裝，但他女兒現在天天笑，他特彆開心，還說要給咱們公司介紹大客戶呢！”
林小帥愣了一下：“介紹大客戶？他冇說要讓我們賠西裝錢？”
“賠啥錢啊，”老闆笑著說，“他說那點錢不算啥，還誇你有辦法，說以後有啥奇葩活兒，還找咱們‘啥都能乾’公司！”
掛了電話，林小帥把這事告訴了王大美和趙聰明，兩人都樂了。
“看來這一千塊花得值，”王大美夾起一塊肥牛卷，“說不定以後有更多大老闆找咱們，到時侯彆說五花肉的進口飼料，我還能給它買個彆墅！”
“彆讓夢了大美姐，”林小帥笑著說，“先想想明天的活兒吧，我記得你明天要去給一個老太太讓‘廣場舞專用美甲’，還得鑲鑽的那種。”
“放心，包在我身上！”王大美拍著胸脯，“保證讓老太太跳廣場舞時，指甲閃得能晃瞎領舞的眼！”
趙聰明突然放下筷子，一本正經地說：“對了，我明天也有個大單，給一個電競戰隊送‘必勝套餐’，客戶說要加雙份香菜，因為他們的對手不吃香菜，覺得這樣能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林小帥和王大美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就是霧都啊，永遠不缺奇葩的人和事，卻總能在這些雞飛狗跳裡，找到繼續往前衝的力氣。
火鍋吃到一半，外麵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點打在玻璃窗上，劈裡啪啦響。王大美起身關窗戶，看到外麵有個熟悉的身影，正抱著個紙箱子在雨裡跑，仔細一看，是小區裡那個總愛研究外星人的劉大爺。
“劉大爺這是乾啥呢？”王大美指著窗外。
林小帥探頭一看，隻見劉大爺懷裡的紙箱子上印著“火鍋底料”的字樣，他一邊跑一邊還喊：“外星人肯定愛吃麻辣的！我這就給他們送去！”
三人看著劉大爺的背影消失在雨幕裡，突然都笑了。
“你說，”林小帥拿起杯子，“劉大爺真能遇到外星人嗎？”
“肯定能，”王大美喝了口可樂，“霧都這麼神奇，啥事兒不可能啊？說不定明天外星人就來訂我的美甲服務了，要讓個宇宙星空款的。”
趙聰明推了推眼鏡：“從概率學上講，宇宙中存在外星文明的可能性是999，所以劉大爺的成功率還是很高的。不過我建議他下次送麻醬和香油的混合裝，這樣更保險。”
雨越下越大，火鍋店的燈光暖融融的，映著三人的笑臉。鍋裡的火鍋還在咕嘟著，冒出的熱氣模糊了眼鏡，也模糊了窗外的雨景。林小帥突然覺得，這一千塊錢帶來的快樂，好像比那十萬塊還多。
畢竟，不是什麼時侯都能和一群能一起“犯傻”的人，在雨天裡吃著火鍋，聊著外星人的火鍋底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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