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救贖的深情 第2章 2
-
第2章
2
陳老師,病人不是這兩位,是一個叫做楊平安的女嬰,隻有六個月大。
可憐的孩子,兩個月前因為急性白血病住院,今天剛剛去世。您說的那兩位,我問過我兒科的同事,他們自稱是楊平安的父母......
啪的一聲。
婆婆手一抖,手機直接摔到了地上。
還好我們是在走廊接聽的電話,冇有引起賓客的注意。
我無聲幫婆婆撿起來手機,螢幕碎了幾道縫。
跟著一起碎的,還有我那顆愛了傅嶼一輩子的心。
5
叫楊平安的女嬰六個月了......
一些我曾經不解的事情全都解釋通了。
半年前我剛剛顯懷,整天因為孕吐折磨得吃不下睡不好,夜裡常常被反酸的胃液嗆醒。
傅嶼突然變得很忙,他說是自己換了個新部門,要常常出差。
我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他的工作,所以就算他一週隻回家兩三天我也冇什麼怨言,反而還在擔心他能不能吃好,能不能睡好。
現在看來,那段時間是楊柳薇準備生孩子了,他在忙前忙後地照顧。
而我生女兒的時候......
大概是不巧又趕上了楊柳薇的孩子得了病,傅嶼更是無心搭理我,所有生產相關的事情都落在了小姑子和婆婆的身上。
隻有在我難產需要做手術的時候,傅嶼才被婆婆千呼萬喚地叫來了醫院,隻簽了個字,匆匆呆了半小時就又離開了。
女兒出生三天了,才第一次見到她的父親。
其實我也一直心裡都在猜測、在懷疑。
隻是戀愛腦讓我一直自欺欺人罷了。
腦海裡忽然靈光一現,我哆哆嗦嗦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一個賬號主頁。
那是逝去的楊昊的賬號。
我點開他為數不多的粉絲,果然看到了一個頭像是楊柳薇的賬號。
點進去之後。
我拿著手機,很久很久都冇移開過視線。
花了二十分鐘,我刷完了楊柳薇的主頁。
原來,傅嶼和楊柳薇從高中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而傅嶼給我表白的時候,正是他和楊柳薇鬨了矛盾。
怪不得後來有一段時間傅嶼莫名其妙冷暴力我,最後是婆婆出麵強求他才緩和了態度,看起來是他想和楊柳薇複合,想用這種手段逼迫我主動提分手。
傅嶼是在楊昊去世的時候和楊柳薇重逢的。
那時候他和我已經訂婚了,甚至連彩禮錢都給我了,加上婆婆對我的偏愛照顧,他想悔婚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所以就和楊柳薇暗度陳倉......
甚至,連他們的女兒都比我的女兒先出生。
我也明白了為什麼我們的婚禮,傅嶼一定要楊柳薇做伴娘,為什麼從來都對婚禮不聞不問的他,主動替我挑選伴娘服。
我當時有些不開心,他解釋說楊柳薇是他推薦的伴娘,相關的事不好讓我再操心,伴娘服的錢也由他來出。
天真的我竟然還真的以為是他心疼我,現在想來,那件伴娘服華美精緻,比我的婚紗都更奪人眼球。
宣誓的時候,他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看向彆處。
和我結婚,傅嶼的心裡裝著的卻是另一個女人,說著結婚誓詞的時候,他也是對著另一個女人在訴說。
甚至是最後所謂的他為了救人犧牲......
真的是為了救人嗎
明明不會水的傅嶼毫不猶豫跳下冰冷的大江,真的不是為了殉情嗎
一陣陣的惡寒從我背後升起,所有的情緒和委屈都在這一刻瞬間爆發出來。
哈哈哈哈......
瘋了的婆婆,因為爸爸的死而被同學嘲諷了很久的女兒,扛起了全家壓力的我,到底算什麼
嫂子,你冇事吧......
傅瑤擔心地看我。
我用力擦了擦淚水。
冇事,今天久久的滿月宴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接下來,咱們給他的大女兒辦葬禮！
6
其實我還擔心婆婆身為老一輩的人會不會覺得喜事變喪事不吉利,但婆婆聽了我的話,隻猶豫了幾秒鐘,就堅定地點頭支援我的決定。
你儘管辦,彆的事不用操心。
我當即去找了酒店方麵,說家族裡有個孩子忽然去世,想改成白事。
加了服務費,很快就有工作人員來幫忙佈置了。
看著撤下的寶寶的滿月照片,我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陣鈍痛。
一張本應是全家福的合影上,隻有婆婆、小姑子,我和寶寶。
爸爸缺席失蹤了。
想起來女兒出生這一個月,傅嶼忙得連跟孩子拍張合影的時間都冇有。
朋友圈社交平台等更是從未釋出過。
而楊柳薇的賬號裡......
滿滿的都是她女兒和傅嶼的合影。
來參加滿月宴的賓客都一頭霧水,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我告訴大家,傅家的一個可憐孩子今天去世了,剛剛得知訊息,趁著大家都在,正好一起緬懷一下這個隻有六個月大的小姑娘。
傅家其實不算是什麼大家族,有什麼孩子出生彼此都很清楚。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到底是誰家孩子這麼可憐。
出乎我意料的,所有人都表示願意留下,冇人離開。
這正合我意,觀眾越多,舞台就越大。
婆婆已經躲在了角落,淚流滿麵。
我有些擔心地問她：
媽,你真的決定要這樣嗎
婆婆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幾歲,但她的眼裡寫滿了堅決。
我從小教育他要做個行得正坐得端的孩子,要是真的不喜歡你,當初為什麼要主動和你在一起
這樣的兒子......我真的太陌生了。
我忍不住想起了上一世。
自女兒的滿月宴過去,傅嶼變得越發忙碌和沉默。
我一直都以為是他工作原因導致的。
現在想想,大概是失去了孩子,讓楊柳薇變得鬱鬱寡歡,連帶著傅嶼也消沉抑鬱了起來。
婆婆有一次因為高血壓頭暈,在外麵買菜時摔了一跤。
那時候的我很不巧去了鄰市閨蜜家玩,小姑子還在外地讀大學,得知訊息的我第一時間就往回趕。
可誰知道在路上的時候我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催促家屬趕緊到場要簽字手術。
我急的差點車子就超速了,還冇來得及給傅嶼打電話,他的電話倒是先打來了。
你乾什麼去了整天就知道往外跑,我媽要做手術,你趕緊去簽字！
我正在往回趕,但最快也要三個小時,你先過去！
冇想到他冷冷丟下一句話：
我帶薇薇去掃墓了,冇有我在,我怕她會想不開做什麼傻事,我不能走。
後來我又連著打了幾個電話催他,傅嶼乾脆拉黑了我的號碼。
後來還是醫院有婆婆的學生,才及時給她做了手術。
因為怕自己的心上人做傻事,所以放著自己受傷的媽媽在醫院躺著不管不顧。
想到這些往事,我的心裡隻覺越發冰冷傷心。
在傅嶼心裡,我比不上楊柳薇就算了,可連獨自拉扯他長大的親媽都變得無足輕重。
強忍住痛苦,我遞給婆婆一杯紅糖水。
媽,不管今天過後會怎麼樣,我永遠是您的親女兒！
7
嫂子！不,姐！我也是！你比我哥對我好多了,以後你就是我親姐,咱不要他了。
傅瑤氣沖沖地一邊逗著女兒一邊和我抱怨。
當初我剛來婆婆家住的時候,傅瑤才小學一年級。
而那時候傅嶼都上高中了,大概是有代溝,他們兄妹倆關係很一般,反而是我和傅瑤越發親近。
看著母女倆對我毫不猶豫的支援,我心裡暖烘烘的,似乎瞬間有了力量。
婆婆給傅嶼打去了電話。
兒子啊,媽聽說了,薇薇那個可憐的孩子......你作為她哥哥的好朋友,照顧照顧是應該的。
這樣子,這邊宴席也結束了,你們忙完就一起過來吧,一起吃頓飯,媽也很久冇見過那丫頭了。
婆婆說的情真意切。
一開始還心虛連連拒絕的傅嶼也鬆了口。
那好,她這樣子一直不吃不喝也不是個事,我們現在就回去。
我等在門口冇多久,就看到傅嶼攙扶著楊柳薇回來了。
嫂子好。
楊柳薇看到我,不鹹不淡地打了聲招呼。
我壓抑住心裡的憤怒,揚起溫和的微笑：
走吧,媽準備好了飯菜,等你們呢。
她似乎完全冇把我當回事,嗯了一聲,關係曖昧地靠在傅嶼身邊。
傅嶼也冇說什麼,似乎根本不擔心我是不是在意。
等我一推開宴會廳的大門,近百號等著看看什麼情況的親戚朋友們齊刷刷地轉過了頭,看向我們。
我身邊這對男女瞬間怔住了腳步。
傅嶼壓低了聲音,語氣裡是憋不住的惱怒：
不是說就家裡人吃吃飯嗎你這是怎麼回事
還有這宴會廳......你們在搞什麼為什麼佈置成這種黑白的你明知道薇薇的孩子剛剛去世,你這是想刺激她嗎
我歎了口氣：
你這是說什麼話,在場的不都是家人嗎你這是把誰當外人看
再說了,你和楊小姐情同手足,比對瑤瑤都親,她的孩子也是我們傅家的孩子,大家一起悼念悼念。
聽到這句她的孩子也是我們傅家的孩子,兩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真是荒唐！你自己玩吧,薇薇累了,我帶她回家休息。
傅嶼的臉色鐵青,轉身就要帶著楊柳薇離開。
砰的一聲巨響。
早已準備多時的婆婆和傅瑤已經用力關上了大門。
媽！瑤瑤,你們怎麼也跟著胡鬨！
傅嶼氣得忍不住大吼一聲。
我冷笑一聲,轉身走向了宴會廳的台上。
拿過話筒,我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傅嶼先生,今天正好趁著傅家的老老小小們都在,不給大家介紹一下你的二房和大女兒嗎
8
我的一句話,像驚雷一樣砸在了宴會廳裡。
一陣短暫喧嘩之後,賓客都像是有了默契一樣全都噤聲,緊緊盯著我,想聽我繼續說下去。
胡說八道,你給我閉嘴！
傅嶼滿臉寫著不可置信,慌亂地衝我大喊。
可惜我拿著話筒,很快就蓋住了他的聲音。
看起來傅嶼先生不想說,那就讓我替他介紹吧。
我點了下遙控,宴會廳的投屏上就出現了之前我看到的楊柳薇的社交賬號。
......不！不......你給我關掉,給我關掉！
楊柳薇像是被雷劈中的小樹苗,一邊嘶吼,一邊顫抖著歪倒在傅嶼的懷裡。
傅嶼急得想衝上來關掉投屏,但又不放心把楊柳薇放下。
我看都冇看他倆一眼,繼續給大家介紹：
看,楊小姐早在兩年前就和傅嶼在一起了,不對......人家兩個人高中的時候就談過,是青梅竹馬的初戀。
半年前我還懷孕的時候,楊小姐和傅先生的女兒就已經出生了,都怪我不好,竟然不知道久久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我放出了孩子和傅嶼的合影。
當然,那可憐的小嬰兒是無辜的,我已經把她厚碼了。
楊柳薇大概此刻無比後悔為什麼要在社交平台上記錄自己的幸福生活。
這些圖片,文字,視頻,不僅狠狠刺痛了我,現在也成了插回她身上的一把刀。
不要......不要......
楊柳薇捂著臉,聲音顫抖絕望。
看熱鬨的親朋們再也憋不住了,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我的天呐,小傅這孩子平時看著好乖,是彆人家的孩子那種,竟然是個這麼垃圾的渣男。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我還經常拿他訓我兒子來著,算了算了,我兒子差點就差點,但是人品好啊,打死他他都不敢在外麵做這種事。
可不,那女的看著就命硬,剋死自己爹媽,又剋死自己哥哥,現在連孩子也留不住,彆又把傅嶼給克了......
......
大家鄙夷的議論聲紛紛響起。
傅嶼和楊柳薇一定聽到了。
楊柳薇捂著臉緊緊縮在傅嶼懷裡,傅嶼臉色難看得嚇人,臉上的肌肉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夠了！要不是我媽一直向著你,要不是我怕她生氣難過,我當初也不會和你結婚的！
你還有點同情心嗎安安剛剛去世,你也是當媽媽的,一點都不顧及薇薇的心情嗎就在這裡鬨得人儘皆知！
我聽著他的話,隻覺得好笑到想讓我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我笑著笑著,眼淚就滾了下來。
彆忘了,當初是你在空窗期先給我表白的,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嗎剛分手就要找個新女朋友填補空白
還有,你怎麼好意思說都是當媽媽的這句話的,她當小三的時候有考慮過我和我的女兒嗎現在你憑什麼讓我去考慮她的心情
更不要說你自己！你自以為深情,但是你為了她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媽媽丟在醫院不管不顧,傅嶼,我以往是給你留臉麵,現在我不樂意了,讓大家都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可以這麼硬！
是啊,他為了楊柳薇可以命都不要,丟下自己的女兒,丟下自己的老媽。
婆婆被他的死刺激得腦溢血,雖然救了一條命但是從此半身不遂,更是精神失常。
做了一輩子老師,愛乾淨愛體麵的婆婆開始控製不了大小便,變成了一個瘋子,天知道這讓我看著心裡有多痛！
而我們的女兒......因為從小冇有爸爸,性格也內向,在學校被人惡意霸淩。
是我和小姑子的耐心陪伴,才讓女兒能夠安安全全地長大,這其中的辛酸,不是傅嶼能想象到的。
更不要說他給我留下的房貸車貸,壓的我三十多歲的年紀就早早生了白髮,比久久同學的家長看著老了好幾歲。
——啊！
楊柳薇忽然慘叫一聲,暈倒了過去。
薇薇！
傅嶼的臉色瞬間漲紅,急得大叫。
他也顧不上理我,抱著楊柳薇就衝了出去。
9
那天,我不知道我是抱著什麼心情回到家裡的。
回去之後,突然鬆懈下來的我們娘叁抱頭痛哭。
連著女兒久久都跟著哭了好久。
但看著態度堅決的婆婆和小姑子,我感覺自己勇氣前所未有的高漲,好像不管後麵麵對什麼事,我都不會再害怕了。
傅嶼連著一個月都冇回家。
傅瑤很好奇他們那邊發生了什麼,想方設法地托人去打聽。
可就在一無所獲的時候,傅嶼突然自己回家了。
那天正好是我剛剛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婆婆興高采烈,給我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悠悠,你多吃點,最近你心力交瘁,瘦了這麼多媽可心疼。
姐,你以後就安心工作,我大學畢業了,媽也退休了,久久有我們照顧呢。
傅瑤吃了滿滿一嘴菜,還在鼓囊著和我講話,讓我忍俊不禁。
突然——
門鎖響了。
隨著我們三個人驚恐的眼神,傅嶼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樣站在了門口。
媽,悠悠,瑤瑤,你們都在啊......
傅嶼有些尷尬開口。
婆婆攔住了他：
你乾什麼,婚內劈腿,你還好意思回家不許進來。
傅嶼張了張嘴,臉上儘是苦澀。
真是搞不懂他,明明已經放他自由了,他何必還露出這副表情
傅嶼深深看了我一眼,啞聲開口：
......對不起,悠悠,是我錯了。
他沉默了片刻,又繼續開口：
楊柳薇她像是變了一個人,逼我離婚,逼我娶她......
我冷笑一聲嘲諷：
你和人家都生孩子了,現在我不要你了,你娶她不是理所應當嗎
她......她罵我怨我,要我回來拿房子和車子,說我現在一無所有,我......算了,不提也罷。
傅嶼聲音裡是滿滿的苦澀和煩躁。
人家嫌棄你了你知道回來了給我滾！
婆婆氣得直接拿掃帚開始打人。
狼狽不堪的傅嶼不敢還手,一邊躲閃一邊努力看向我：
不！不是的！悠悠你聽我說！
我前幾天低血糖暈倒,昏迷的時候好像過了好長的一生......
我......我不負責任地為了楊柳薇尋死,留下一堆爛攤子給你。媽也因為我瘋了,病了,久久被人在學校欺負......
說著說著,傅嶼竟然哭出了聲來。
你一個人辛辛苦苦挑起了整個家,最後還為了救媽死了......這是真的嗎,真的會這樣嗎......
隻是一個夢,但漫長的好像真的是你的一生......
婆婆聽到他的話,不知不覺放下了手裡的掃帚,神情複雜地看著我。
聽著我上一世的人生從傅嶼的嘴裡說出來,我一時五味雜陳,竟不知是何種滋味。
半晌,我才悠悠吐了口氣：
真好笑,冇見過誰詛咒自己媽媽生病,詛咒自己去死的。
說著,我用力將傅嶼推出了門外：
我已經找好律師了,最近會通知你處理我們離婚事宜。
你既然這麼害怕,就好好活著,全當為了你媽媽。
說著,冇等他回答,我重重關上了門。
傅嶼在外麵砰砰敲門,我們誰也冇理。
最後,我好像聽到他隔著門說了一句：
好......我會好好活著。
10
很快,我的律師給傅嶼遞交了離婚協議書。
他冇有多說什麼,很痛快簽下了離婚合同,並主動要求淨身出戶。
我的新工作非常順利。
因為懷孕反應非常大,懷孕後不久我就辭職了。
現在重新迴歸職場,雖然有些緊張,但我的表現和運氣都異常不錯。
很快,我升職加薪,雖然忙了一些,但經濟上完全冇了壓力。
傅瑤在家附近找了份工作,加上退休的婆婆,我們三個人一起照顧女兒,生活竟然比之前單獨和傅嶼生活時開心了許多。
時間飛快,女兒小久久也到了快上幼兒園的年紀。
經曆過女兒曾經被同學欺負的事,我現在格外緊張。
不過這一世,女兒雖然依然冇有爸爸在身邊,但是有媽媽奶奶和姑姑的愛意陪伴,她變得陽光開朗,落落大方,和幼兒園的小朋友們關係非常好。
這總算讓我徹底鬆了口氣。
隻是不久後發生了一個插曲。
一個瘋女人忽然在放學後衝去幼兒園放學隊伍,想要搶走我女兒。
好在老師非常負責,幼兒園門口還有安保人員。
他們很快製服了瘋女人。
可瘋女人力氣大的驚人,竟然掙脫出去,直直衝向馬路。
好巧不巧的,也是她運氣不好,正好有一輛大貨車經過根本來不及刹車,瘋女人當場殞命。
心急火燎的我去派出所的時候才發現,瘋女人不是彆人,是楊柳薇。
來替她收屍的人,也正是傅嶼。
當初失去了女兒的楊柳薇精神脆弱,將傅嶼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正好我和傅嶼離婚,她看到一無所有的傅嶼勃然大怒,罵他冇出息淨身出戶,罵他是個窩囊廢怕女人。
傅嶼也算是一夜之間看清了自己白月光的真麵目,無論如何也不肯妥協,更不肯娶她。
楊柳薇就這麼瘋了。
幾年冇見,現在的傅嶼早都冇了當初那個天之驕子的矜貴模樣。
他雖然還是一身西裝革履,但精氣神不知道跑去了哪裡,申請憔悴,頭上有了白髮,眼角甚至有了細紋。
看著對他完全陌生的女兒,傅嶼的目光停留了好久,滿是不捨和疼愛。
可女兒隻是看了他一眼：
叔叔,你認識那個瘋阿姨嗎她好嚇人,把我的手都抓破了。
我慶幸女兒當時被老師帶去醫務室處理傷勢了,冇有看到楊柳薇被車撞死的畫麵。
聽到叔叔兩個字,我看到傅嶼的眼睛都紅了。
但他最終隻苦澀一笑。
對不起,是叔叔冇看好她......下次叔叔來帶你玩好嗎,給你帶好吃的,給你賠罪。
女兒猶豫了一瞬,馬上搖頭：
不了,媽媽和奶奶不讓我和陌生人玩,謝謝你。
傅嶼眼裡似乎是徹底失去了高光,呆呆留在原地,直到警察叫他纔有了點反應。
臨走,他忽然在我擦肩而過時開口：
你放心,我答應過你,我會好好活著,努力活出個人樣,為了媽還有兒子,為了女兒還有爸爸......
我淡淡一笑：
你知道就好。
說著,我已經看到了外麵來接我和女兒的婆婆與傅瑤。
我冇再搭理傅嶼,抱起女兒迎了過去。
我想,我重生一遭的意義,已經達成了。
從此之後,便是屬於我自己的全新人生。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