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港春色 第二十一章也有尊嚴
當天晚上,梁薑玥趴著睡覺,避開背後的傷,耳邊回蕩著陸呈洲那句話——一切後果我會承擔。
不敢深入細想,因為這個後果,她肯定承擔不起。
光是想想這幾天發生的混亂,快被壓力這道大山壓垮了脊背。
週日這天早上才淺淺睡著的梁薑玥隱約聽到門外傳來的動靜,好像是陸呈洲和打掃衛生的阿姨在說話,阿姨來的時間不固定,幾天來一次,也有兩天來一次,她翻了個身,眼睛睜不開,又睡了過去。
她是中午被敲門聲吵醒的,隱約間聽到陸呈洲的聲音,在征詢她的同意可不可以進來。
她沒應,陸呈洲還是進來了。
陸呈洲進來時,房間光線昏暗,她這間房的窗簾和他那間的材質顏色是一樣的,很厚實,遮光率百分之八十,床上隆起一團,她縮在角落,挨著牆,蜷成一團睡的。
床並不小,她隻占了一小塊。
陸呈洲上了床,喊她起來吃飯,他已經出去一趟又回來了,
她還沒醒,桌上的早餐也沒動過,一直睡到現在。
現在晝夜溫差大,早上很冷,下午又熱。
梁薑玥是呼吸不過來醒的,
意識清醒之後,才意識到發生什麼事。
唇被堵住,被人侵佔領地,呼吸變得急促,空氣彷彿都要燒了起來,察覺她醒了,他的吻愈發強勢、深刻,不給她有任何躲避的機會。
她的後背是牆壁,真沒地方退。
他的手鑽入被窩,尋到她睡衣的紐扣,他手很熱,存在感又強烈,她急忙抓住他的手,搡他的肩膀,奈何力量懸殊實在太大,她這點力氣給他撓癢癢都不夠的。
還是等他吻夠了,嘗到甜頭了,才停下來,眼裡浮動著讓她覺得毛骨悚然的欲色,而且赤祼祼,不加以任何掩飾。
“昨晚很晚睡?怎麼叫不起來?”陸呈洲聲音很啞,問她。
“沒有……我賴床。”
“要不要起來?”陸呈洲的聲音太過蠱惑,低低的、喑啞,“還是想再親一會?如果再親下去,我可能會控製不住。”
他的話讓她害怕,趕緊答應:“我現在起來!”
陸呈洲笑了笑,唇瓣勾著,房間視線很暗,他的五官棱角卻很明朗,尤其是眼睛裡的侵略,十分明顯,他沒再嚇唬她,見好就收,雖然他剛剛真的有想扒了她的衝動,可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男女那種事,要彼此都願意沉淪,更有意思一點。
她現在明顯對他沒有那方麵心思,還在排斥。
陸呈洲出去了,沒打擾她換衣服。
梁薑玥出來的時候,裹得很嚴實,穿著寬大的運動服,週日不用上班,不需要穿職業裝,她頭發隨便紮起來,沒怎麼打理。
麵對麵坐著吃午餐,梁薑玥緊繃著身體神經,如同嚼蠟,剛剛刷牙的時候,嘴唇不知道什麼時候破了,沾到牙膏就疼,她想來想去隻能是陸呈洲咬出來的。
陸呈洲見她吃得慢,吃得也少,說:“是不是不合口味。”
“不是。”
“怎麼吃這麼少?”
“我剛起來,胃口不是很好。”
“多吃一點,身上沒多少肉,抱起來不舒服。”
梁薑玥低頭不語,這類話題,她不敢隨意和他聊的。
吃飯間,梁薑玥的手機響了,是江津南發來的微信,約她下午出來,單獨的,
就他們倆。
梁薑玥正愁怎麼回複的時候,聽見陸呈洲問她:“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梁薑玥緊抿唇瓣,岔開話題,壯著膽子問他,“您下午要出去麼?”
“怎麼,想我出去?”
“不是,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去做什麼。”
“和朋友約了,就是溫蕎。”她撒了個謊,不敢告訴陸呈洲,她要去見江津南。
陸呈洲淡淡道:“我送你過去。”
“那麻煩小舅了。”
吃完飯後,梁薑玥還是穿的運動服,拉鏈拉到最上端,明明街上的行人都穿短袖,下午不是很冷,陽光很大。
梁薑玥怕露餡,說了溫蕎家的地址,讓他送過到小區,到了小區門口把人放下,他交代她,“結束了給我電話,我來接你。”
“好,謝謝小舅。”
梁薑玥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往小區裡麵走去。
陸呈洲確認她進了小區開車離開,但沒有走太遠,找了個地方停車。
他知道剛剛梁薑玥在撒謊,有事瞞著他,她根本不會撒謊,他也不拆穿,倒是想看看她要做什麼。
過了十分鐘左右,梁薑玥磨磨蹭蹭從小區出來,在路邊攔車,這一幕被不遠處的陸呈洲看了全程,他啟動車子追了過去。
梁薑玥去了江津南說的地方。
那是江津南他們常去的私人會所。
到了地方後,給江津南打了電話,江津南讓服務員出來接的她。
進到頂層的包間,隻有江津南一個人。
“怎麼站在那邊不過來。”江津南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你找我有什麼事?”梁薑玥沒有過去,站在門口,和他單獨相處在一間包間,不是很有安全感。
江津南溫柔笑了笑,“培養感情,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倆應該是會在一起的。”
梁薑玥還是沒有過去,“我今天過來,是有事想和你說清楚。”
“你要不過來坐下和我說?”江津南好像喝了酒,桌子上有空的酒瓶,而他的狀態看起來也不太對勁,不止像是喝多了。
“不用了,我就站在門口這裡說。”梁薑玥知道自己不算什麼,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無足輕重,可她為了爭一口氣,不願意被當做玩物一樣對待。
“學長,你那天和朋友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是陸家養女不假,但我也有尊嚴,我不是被你們隨便玩的人。”
“你都聽見了?”
“是。”
江津南不以為意一笑,“所以呢?不想跟我相親了?想反悔了?”
“不合適可以不勉強。”
“你覺得陸阿姨會同意?”江津南也不裝了,“你一個不起眼的養女,在陸家有什麼話語權?”
的確。
她沒有話語權。
所以她需要跟他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