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皇兄團寵我,太子爹他慌了 第66章 魂咒驚宮:嫁衣藏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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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書房的燭火在穿堂夜風中搖曳不定,燭淚順著青銅燭台蜿蜒而下,在案角積成小小的琥珀色丘壑。太子澹台燼伏案批閱奏摺,月白常服的袖口沾染著乾涸的墨痕,深褐色的印記與案頭堆積的奏摺融為一色,彷彿連衣物都浸滿了朝政的沉重。他正對著江北水患的急報凝神思索,硃筆懸在“開倉放糧“四字上方,筆尖的猩紅在燭火下泛著冷光,竟與七年前母後咳在他衣襟上的血跡莫名重合,刺得他眼底發酸。
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腰間玉帶,玉帶上的螭龍紋被摩挲得光滑發亮。當觸到玉帶內側的暗格機關時,他指尖微微一滯——那裡藏著昨日從瑞王府密探手中截獲的詛咒人偶,人偶心口插著的銀針泛著幽藍,與當年刺入母後咽喉的凶器形製分毫不差。燭火“啪“地爆了個燈花,一滴滾燙的蠟淚濺在手背,灼痛感讓他指尖一顫,硃筆重重劃破宣紙,墨跡暈開,像一朵驟然綻放的墨色血花。
“殿下,您冇事吧?“侍立在旁的老太監慌忙上前,卻見太子怔怔望著自己的袖口。月白綢緞上,不知何時暈開一抹淡胭脂色,形狀不規則,活像女子不慎蹭落的口脂痕跡。更詭譎的是,那抹胭脂遇著燭火的光線竟漸漸變色,從淡粉轉為緋紅,最終顯出南宮家族特有的朱雀銜尾暗紋,紋路細膩,針腳繁複,絕非尋常染印。
“無妨。“太子揮退侍從,指腹反覆摩挲著袖口的暗紋。那夜在太廟密室觸碰詛咒人偶的觸感再度浮現——人偶裙裾所用的冰蠶絲,與母後遺物箱中那件未完工的嫁衣料子一模一樣,冰涼柔滑,帶著陳年絲綢特有的陳舊氣息。他忽然想起幼時,母親曾抱著他在禦花園賞花,裙襬掃過花叢,留下的也是這樣淡淡的胭脂香。
翌日早朝,金鑾殿內的氣氛異常詭異。太子依舊端坐於龍椅側的臨時禦座,但平日裡束髮的玉冠旁,莫名彆了支赤金點翠簪,簪頭墜著的東珠隨他低頭的動作輕搖,活像女子常用的步搖,在滿朝緋紫官袍中格外紮眼。當戶部尚書顫巍巍奏報漕銀虧空時,太子下意識撚著簪子的垂珠,指尖翹起的弧度輕柔婉轉,竟與當年南宮皇後在禦花園點茶時的姿態分毫不差,連小指微蜷的細節都一模一樣。
“殿下...“瑞王黨羽的禦史剛出列準備發難,就被太子清冷的聲音打斷。他的聲線依舊沉穩,尾音卻無端揚起三分,帶著江南軟語特有的糯意:“愛卿今日袍角沾了青苔,可是昨日去太廟祈願,長跪於階前所致?“
滿殿死寂。那太廟階前的青苔唯有女子祈願時纔會特意跪坐,男子祭拜向來立而不跪。禦史臉色瞬間煞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他昨日確實去太廟與瑞王密會,不慎蹭到了青苔,卻不知太子如何知曉。太子目光掃過百官,左眼尾不知何時泛起淡淡的胭脂色,像被人用胭脂筆輕輕掃過,透著幾分詭異的柔美。
退朝後,太子疾步返回東宮,剛踏入寢殿就扯下頭上的金簪,動作急切間帶落幾縷烏髮。他衝到銅鏡前,赫然看見自己左眼尾滲出的胭脂已勾成淚痣形狀,鮮紅如血,與母後畫像上的淚痣分毫不差。更讓他心驚的是,鏡中的影像突然開口,用他幼時聽熟的吳儂軟語哼唱起來:“燼兒乖,穿孃的嫁衣,戴孃的珠釵...“
那聲音溫柔纏綿,正是母親生前哄他睡覺時的語調。太子渾身一顫,猛地轉頭,殿內空無一人,唯有燭火在風中搖曳,映得影子忽明忽暗。“母後...“他喃喃自語,指尖撫上鏡中的淚痣,觸感冰涼,彷彿真的覆著一層胭脂。
“殿下!“暗衛破門而入時,隻見太子正撕扯著朝服領口,露出心口的朱雀胎記。那胎記竟在緩緩滲血,血珠順著肌膚滾落,所過之處浮現出細密如針腳的紋路,縱橫交錯,活像有人正用無形的絲線,將他的皮膚繡成嫁衣的紋樣。
五個娃娃聞訊衝進寢殿時,太子正將臉埋在一件杏子紅宮裝裡深嗅,肩膀微微顫抖。那件宮裝是從南宮舊宅廢墟中翻出的,是先皇後未穿過的禮服,領口繡著繁複的鳳凰牡丹紋,邊角還留著未完工的線頭。老四的藥箱“哐當“一聲摔在地上,水晶眼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溜圓:“是詛咒反噬!這是南宮皇後的魂識要奪舍啊!“
“胡說!“老大厲聲喝止,卻見太子突然拈起梳妝檯上的螺子黛,對著銅鏡細細描眉。他的動作生疏卻專注,筆尖劃過眉峰時,殿外突然響起驚雷,暴雨傾盆而下。雨水敲打琉璃瓦的聲音密集而急促,與二十年前南宮皇後臨盆那夜的雨聲完美重合,讓在場所有人都心頭一緊。
老三翻著《巫蠱誌》的手在不停顫抖,書頁間夾著的先皇後手劄突然飄落,掉在太子腳邊。他彎腰撿起,隻見上麵是娟秀的字跡:“若燼兒他日遭血脈詛咒,可效我妝扮惑之,引魂識離體,再以定魂散鎮之。切記,莫讓魂咒借執念成形。“手劄末尾還畫著簡單的示意圖,正是太子今日彆簪、描眉的模樣。
“原來母後早就料到了...“老三聲音發顫,將手劄遞給老大。老五突然指著太子的腰絛大喊:“哥哥的玉佩在發光!“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太子腰間那枚雕著螭龍的玉佩正泛出胭脂色的光暈,光中隱約有個女子身影在穿針引線——正是內務府記載中,南宮皇後臨終前繡了一半的嬰孩肚兜圖樣,兜肚上的朱雀紋與澹台星心口的胎記一模一樣。
當夜東宮徹夜未眠。太子的狀態時好時壞,時而對著窗外的月亮梳妝,將珠釵一支支插在發間;時而伏案疾書,筆下字跡從工整的批紅漸漸變成娟秀的簪花小楷。案上的宣紙堆積如山,最後一張紙上,竟用眉筆繪出了完整的南宮祖地地圖,某處密室被硃砂圈出,旁邊注著四個字:“嫁衣藏秘“,字跡柔美,正是南宮皇後的筆體。
黎明時分,老大冒險給太子喂下老四配製的安神散。藥效發作前,太子突然抓住湊過來檢視的老五的手,往他掌心塞了顆鎏金鈕釦——鈕釦表麵刻著精緻的雲紋,背麵卻暗藏著突厥狼頭圖案,狼頭是用南宮家獨有的錯金術鑲嵌的,工藝繁複,絕非尋常工匠所能製作。
“星兒...“太子昏睡前的囈語模糊不清,卻讓眾人毛骨悚然,“妹妹的繈褓...彆用紅綢...嫁衣...血...“話未說完,他便沉沉睡去,眉頭依舊緊鎖,像是在做什麼噩夢。
暴雨停歇時,五個娃娃聚集在密室,圍著那顆鎏金鈕釦發呆。老四拿出特製的藥水,將鈕釦浸泡其中,片刻後,鈕釦“哢“地一聲裂開,露出一卷微縮羊皮紙。老三對照著密碼本,花了半個時辰才譯出突厥密碼的內容,看完後臉色煞白:“詛咒需至親血脈為引,但若引魂者的執念過深,反會反噬施咒者,讓施咒者承其未竟的執念...瑞王想借南宮皇後的魂咒殺太子,卻冇料到皇後的執念是護著我們...“
窗外突然傳來信鴿撲翅的聲音,老二反應迅速,拉開彈弓射出一塊肉乾,精準擊中鴿腿。信鴿墜落在地,鴿腿上綁著的銅管裡藏著一張紙條,墨跡尚未乾透:“七月初七,魂歸南宮,嫁衣合璧,天下易主“。字跡秀逸中帶著癲狂,與太子昨夜用眉筆所書的筆跡如出一轍,顯然是瑞王模仿太子的字跡寫的,想混淆視聽。
“必須去南宮祖地!“老大斬斷腰間玉帶,露出暗藏的短劍,劍刃在晨光下泛著冷光,“一定要在七月初七月圓前找到那件未完工的嫁衣,否則不僅太子會被魂咒吞噬,星星也會有危險!“
晨光刺破雲層,透過窗欞灑進寢殿時,太子在榻上驚醒。他茫然地看著四周,伸手摸向左眼尾——那裡的淚痣已經淡去,隻留下淺淺的痕跡。梳妝檯上的銅鏡映出他的身影,月白常服的襟口不知何時彆了一朵枯萎的海棠花,花瓣雖已乾癟,卻依舊殘留著淡淡的花香——正是南宮皇後生前最愛的簪花,也是她臨終前,握在手中的最後一朵花。
太子拿起那朵海棠,指尖傳來花瓣的粗糙觸感。他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模樣,她虛弱地抓著他的手,說:“燼兒,要護好妹妹...嫁衣...藏著回家的路...“那時他不懂,如今終於明白,母親留下的不僅是詛咒的線索,更是守護他們的執念。
五個娃娃走進寢殿時,看到太子正將海棠花小心翼翼地夾進母親的手劄裡。他抬起頭,眼底雖有疲憊,卻多了幾分堅定:“走吧,去南宮祖地。這一次,我們不僅要解開詛咒,還要完成母親未竟的心願。“
晨光中,一行人的身影漸漸遠去,朝著南宮祖地方向前行。他們知道,一場圍繞血脈、魂咒與嫁衣的最終對決,即將在那片廢墟中展開,而先皇後的執念,將是他們最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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