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過荒原讓愛永眠 第3章
她想象中聞梟強行帶她回國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從發現聞梟後的將近半個月時間裡。
聞梟又好像人間蒸發般再次消失。
隻是,女人的第六感提醒著蘇禾霧。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聞梟似乎一直都在。
19
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蘇禾霧的生活再次恢複平靜。
社羣最近搬來了不少新住戶。
其中亞洲麵孔不少。
蘇禾霧有每天散步的愛好。
社羣很大,中午溫度適宜。
午餐後,她都慢跑著繞社羣一圈。
這天她路過新搬來的住戶外時,就看見一位老人,跌倒一堆行李旁,神色痛苦萬分向她求救:
“小姑娘,幫幫我,我好像扭到腰了。”
本著同在海外互幫互助的原則。
蘇禾霧幫忙喊來救護車,將老人送去醫院急救。
又緊急聯係上了正在上班的老人女兒女婿。
可沒想到,老人的女兒女婿不僅過了將近4個小時才姍姍來遲。
還拒不交付醫藥費,並汙衊老人肯定是蘇禾霧撞到的。
“不是你撞,你這麼好心送人醫院乾嘛呢?”
蘇禾霧早以前就接觸過這種無賴,知道他們是想賴掉醫藥費不交。
也懶得和他們多解釋,掏出手機直接報警。
卻被老人女婿一巴掌拍掉:
“你要乾什麼?惡人先告狀是不是?”
蘇禾霧很無奈:
“這位先生,請你搞清楚,我是好心送你嶽母來醫院。並好心墊付了醫藥費,而不是你嶽母就是我撞的。如果你非要胡攪蠻纏,那我求報警。”
沒想到蘇禾霧態度如此強硬,男人瞬間被唬住。
但很快他又擺出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拿鼻孔看著蘇禾霧,嘲諷她:
“你知道我的身份嗎?你知道這家醫院就是我投資的嗎?跟我對著乾,從今天晚上就滾出這片社羣!”
男人話音落,醫院又趕來一群長相凶悍的保鏢。
看男人得意的神情,蘇禾霧能猜到這些保鏢就是他雇的。
蘇禾霧並不願就此妥協,她報的警員馬上要趕到。
男人也想在警察趕到之前把問題解決。
於是大庭廣眾之下,他朝保鏢們揮手:
“讓她改口。”
保鏢們朝蘇禾霧走來。
“我看誰敢動。”
聞梟聲音淡淡響起。
一句話便令原本還囂張鬨事的男人變了臉色。
他忙攻訐哈腰迎上去:
“聞董,您什麼時候來了?我媽遇到點小事兒,現在肇事者還死犟著不肯賠錢,我想給她點小教訓來著。您這是”
他的視線從聞梟蘇禾霧之間來回掃過。
既不敢相信蘇禾霧會和聞梟扯上關係。
也想逼著自己相信,萬一蘇禾霧和聞梟有關係,怎麼辦?
看著男人五顏六色的神請,蘇禾霧隻覺得厭煩至極。
這樣的情景,她在過去看過無數遍。
而這一次。
聞梟的反應,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是我老婆,你還要計較嗎?”
聞梟走到蘇禾霧身前,護犢子的架勢十足。
果然男人一聽這話,再也不敢計較,盲趕走了來欺負蘇禾霧的保鏢們,又屁顛屁顛跟著護士去繳費。
聞梟做完這一切,看向蘇禾霧的眼神帶著期待。
他想求表揚。
蘇禾霧角冷笑一聲,沒有理他。
這時接到訊息的徐清和安東尼,也領著警察急匆匆趕來。
看著蘇禾霧的那刻,徐清就拉著她左右檢查。
安東尼則氣勢洶洶,上前找鬨事男人的麻煩。
“我剛才帶著警察去調了社羣監控,你嶽母就是自己摔的!憑什麼汙衊她!現在警察在,你給她道歉!”
聞梟愣住,刹那間反應過來,猛的看向蘇禾霧,臉色蒼白至極。
他囁嚅著解釋:
“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禾霧冷笑漣漣:
“可你潛意識裡一直覺得我會做這種事情,不是嗎?像我這樣高中沒畢業的炒飯妹,就是會做這樣齷齪的事情啊。”
蘇禾霧在自嘲。
可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利刃刺得聞梟心臟撕
裂。
20
當晚。
原本搬來的新住戶,火速搬走。
而沒過幾天,那名鬨事男人就行賄被警方逮捕。
接下來,蘇禾霧每天都能收到來自聞梟的道歉信和道歉禮物。
她全都扔了。
而聞梟見方法不奏效。
就開始一直守在蘇禾霧家外。
他身邊沒有其以往的保鏢和助理。
隻有他一個人,穿著蘇禾霧曾經給他買的定製西服,眼下一片青黑。
神情愧疚。
蘇禾霧懶得理他。
對於他這種感動自己的道歉行為更是無動於衷。
時間來到一週後。
一大早上。
貝絲就拉著蘇禾霧出門買她心心念唸的榛子巧克力。
為了慶祝毛利新年。
蘇禾霧提前幾天就備好了食食材。
一整個下午,蘇禾霧和徐清都在忙著烹飪。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細密雪花。
等貝絲尖叫著衝出去要玩雪時,蘇禾霧才發現。
聞梟在門外站了很久。
他的頭發上都染上了一層淺白色。
“霧霧”
他低聲呢喃。
蘇禾霧神色平靜:
“聞先生,請回吧,我不叫你說的這個名字,也不是你想找的人。你的夫人蘇禾霧,早在半年前,就死在了那片海裡,死在了你眼前。你忘了嗎?”
蘇禾霧的話近乎殘忍。
聞梟瞬間紅了眼眶,他顫抖著身子向上前撫摸蘇禾霧的發絲。
卻又惶恐不安擔心她生氣隻能僵在原地。
“我錯了,霧霧。過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因為我的混蛋,竟然讓你媽媽都是我的錯,霧霧,我任你打罵。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是不要離開我求你了我承受不了”
聞梟淚流滿麵,佝僂著高大的身子,在蘇禾霧麵前,悔恨愧疚。
隻想求著她的原諒。
可蘇禾霧沒有絲毫觸動。
她對眼前男人所有的情愛和諒解包容,早在母親死去的那個夜晚,全都消耗殆儘。
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注視著她在溫熱的掌心消融。
“聞梟,我不恨你。”
她平靜道,
“因為你現在對我而言就是個陌生人,所以能不能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身邊,也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聞言聞梟猛的瞪大雙眼,臉色破碎又不安。
他連連搖頭,甚至直接跪在蘇禾霧麵前。
他用力抱住蘇禾霧,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平安符。
哽咽道:
“這是我跪爬了999道台階,為你求得的。霧霧,求你彆不要我我的生命裡,隻有你了”
蘇禾霧掙脫不開,暴躁又煩悶。
她如今隻覺得聞梟像條趕也趕不走的狗。
屋內。
安東尼正在陪徐清包餃子。
見看見窗外一幕,他詫異問道:
“這就是安娜前夫?看著道歉很真誠。”
女山卻一眼道破玄機:
“你以為,安娜身上那些傷疤是怎麼來的?他前夫出軌,還縱容小情人傷害她。就這樣他還真誠?”
安東尼氣傻了。
直接板著臉撥通了報警電話。
10分鐘後。
警車趕到。
聞梟被勒令以後不許再跟蹤蘇禾霧,否則將實施抓捕。
聞梟隻得無奈離開。
推門進來,蘇禾霧笑著對安東尼道:
“謝了!”
安東尼用中文回道:
“都是哥們~”
一句話融解了屋內略顯尷尬的氣氛。
三人對視一眼,笑起來。
21
有了警方的介入。
聞梟確實不能常出現在蘇禾霧身邊。
可是他有錢有權。
於是。
聞氏集團海外公司開始以金主的身份大肆投資社羣相關的所有基礎設施和場所。
而聞梟投資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蘇禾霧去哪都不用花錢。
與此同時。
聞梟開始高調向蘇禾霧道歉告白。
每天都會有999朵戴安娜玫瑰,被送到蘇禾霧家。
而蘇禾霧認識的所有朋友都收到了以蘇禾霧名義送的昂貴珠寶首飾。
他們驚喜之餘又多了幾分尷尬。
為了安撫他們,蘇禾霧簡短解釋了來龍去脈。
並安慰他們,大方收下就好。
渣男的錢不要白不要。
在聞梟不計成本的撒錢行為中,時間來到聖誕節前夕。
休假在家的安東尼一家,打算去海邊度假。
特意詢問蘇禾霧有沒有空。
與此同時。
收到一份價值千萬藍寶石項鏈,和一封電影節邀請函的蘇禾霧。
果斷選擇了和安東尼一家出去玩。
即便她知道。
電影節裡有自己最喜歡崇拜的明星偶像。
甚至這個電影,是聞梟為了和她在同一個空間特意舉辦的。
她不願見聞梟,也不願再接受聞梟的好意。
可她沒想到。
一直在海邊看見了本該出席電影節的聞梟。
“安娜,幫我抹個防曬霜吧。”
安東尼笑眯眯的湊上來,脖子上還騎著貝絲。
蘇禾霧接過防曬霜,開始給他抹。
從前胸到後背裡裡外外摸得很仔細。
而在這個過程中,蘇禾霧一直覺得有一道熾
熱的視線,牢牢盯著他們這個方向。
蘇禾霧知道是聞梟,沒理他。
可沒過一會兒。
突然一波接一波的走過來金發碧眼的性感辣
妹,專門和安東尼搭訕。
並充滿曖昧,暗示性的調
情。
安東尼應接不暇,隻好投降,求助蘇禾霧。
“拜托,能讓你前夫彆搞我了嗎?我是當地的救生員,不可以這樣的。而且我也不是嗯,那麼隨便的人。”
蘇禾霧隻好過來找聞梟。
見蘇禾霧終於願意主動靠近自己。
聞梟喜出望外:
“霧霧,你——”
卻被蘇禾霧打斷:
“聞梟,你是覺得這樣很浪漫嗎?還是你覺得這樣可以試探出安東尼本性?在這裡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和他之間沒有什麼越界的行為,沒有什麼越界的關係。他就像我哥哥,徐清就像我媽,貝絲像我女兒。我從小家庭貧困,都在18歲時失去了父親,在去年失去了母親。我渴望親情,渴望一個平凡但溫馨的家庭。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再來破壞我的生活了。”
聞梟試圖辯解:
“隻要你願意,我可以——”
蘇禾霧眼神嘲弄:
“我曾經的苦難就是你帶來的。聞梟,你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嗎?”
聞梟滿眼痛苦:
“可我隻有你了,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從今往後我一定會管好自己,我的身邊也不會再出現亂七八糟的女人。甚至如果你喜歡這兒,我以後就把公司也搬到這邊來。咱們就在這兒做一對平凡的小夫妻,好不好?”
蘇禾霧覺得心累,也覺得重新底浮現無力感。
她看著眼前的聞梟,抬頭甩了他一耳光。
聞梟驚喜又擔心:
“你肯打我了?老婆,你的手疼不疼?”
蘇禾霧收手,平靜道:
“聞梟,如今你的生與死痛苦與否,我真的已經不在意了。換句話說,我真的不愛你了,一絲一毫都沒有。。”
一句話,熄滅了聞梟眼底的光。
蘇禾霧轉身要走,卻撞上急匆匆趕來的徐清。
她神色慌張:
“你們看見貝絲了嗎?她不見了!我找了快半個小時都沒找到!”
22
徐清急得眼眶通紅。
貝絲性格黏人乖巧,雖然偶爾調皮好動,但總體時間是不會亂跑的。
更彆說突然不和大人說一聲就突然消失。
這很不對勁。
“媽,彆慌。”
安東尼氣喘籲籲趕過來,很明顯是已經先找過一圈了。
我看這邊有很多小朋友,貝絲可能隻是去哪裡玩了,咱們先去監控。”
蘇禾霧也反應過來,開啟自己的手機查定位。
“我送給貝絲的兒童手錶有定位功能地圖顯示她距離這片沙灘大概2公裡的位置”
蘇禾霧喃喃道。
徐清剛鬆了口氣:
“幸好有你”
然而下一秒,蘇禾霧臉色驟變:
“位置突然移動得很快不對勁,是在車上!”
徐清的臉色幾乎是瞬間白了。
連安東尼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這不可能,我一直都教育貝絲不可以隨便上陌生人的車。”
“我已經派人去查監控了。”
一旁的聞梟開口。
想到他的人脈網,蘇禾霧難得沒有出聲反駁。
這讓他有些竊喜。
很快,沙灘管理員就帶他們去查了監控,於此同時,徐清也報了警。
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
同一天內報警說孩子走失的父母,有四五對。
這讓整件事都變得詭異起來。
而警方很快也根據監控查到了帶走貝絲等小孩的嫌疑人。
是貝絲在幼兒園的一名男老師喬。
蘇禾霧見過他,謙遜、溫和、愛護小動物。
長相也很俊朗陽光,在幼兒園裡的人氣很高。
尤其是貝絲,經常會唸叨著長大以後想嫁給喬。
很難想象這樣的男人,會對小孩子做出什麼惡意的行為。
但涉及到多名孩子,誰都不敢賭。
隻能動員全部警力,全力去找。
為了貝絲,蘇禾霧也第一次對聞梟請求:
“這個孩子對我和對徐阿姨來說,都非常重要。我們——”
“我知道。”
印象裡對孩子並不在意的聞梟,此刻一貫冷硬的雙眸裡隻有溫柔,
“我聯係了這裡最大的幫派組織,他們的情報網最詳細。也找到了那個喬的真實資料,隻是”
想到幾分鐘前助理發來的資訊,聞梟不由得蹙眉,
“他在四年前在a國有過一起猥
褻兒童的惡行案件,而且,他還參與過當地一個將近百人的戀
童群聊。”
得知真相的蘇禾霧心口一寸寸發冷。
這意味著,貝絲很有可能被喬帶走,送給更多人欺辱。
這樣的後果,誰都無法承受。
為了讓警方更快破案,聞梟將資訊無償分享給了警方,這讓他們的線索清明瞭很多。
連安東尼也第一次對他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很快,根據貝絲手錶的定位。
載著她的車輛停在了四十公裡外的一處廢棄醫院。
在查詢資訊的過程中,蘇禾霧一行人已經根據定位趕到了醫院附近。
和他們預測的一樣。
醫院入口的草坪上,有著多輛輪胎的車轍痕跡。
而蘇禾霧一行人隻有四個人。
“我安排的人還有十分鐘就到。”
聞梟攔住拿著棒球棍要下車的蘇禾霧,
“他們之中很有可能有持槍者。”
蘇禾霧垂眸看向他,眼底的擔憂和慌亂戳得他心口生疼。
他突然意識到,她對孩子有多在意。
可她如今卻再也做不了母親
濃霧般的愧疚幾乎令聞梟窒息,他不再說話,從儲物箱裡拿出一把手槍遞給蘇禾霧。
他幾乎乞求:
“保護好自己。”
23
蘇禾霧是在一間廢棄手術室裡找到貝絲的。
她和其他幾個小女孩兒都是昏迷狀態。
而孩子的數量和報失蹤的孩子數量對不上,還有兩個男孩兒不知所蹤。
安東尼和聞梟去找剩下兩個男孩兒。
留下蘇禾霧和徐清兩人將手術室門用推車擋住後,纔敢嘗試著叫醒貝絲。
可她們被餵了藥物,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沒辦法,蘇禾霧隻能祈禱警方趕緊趕來。
幸運女神站在她這邊。
不遠處響起警笛聲。
可令她神色劇變的是,手術室的門正在被人暴力推開。
犯罪分子們也聽見了警笛聲,正打算銷毀證據。
可門被鎖上,他們發現了不對勁。
其中有槍的人直接將手術室門上的玻璃打碎,伸手想推開攔住門的障礙物,卻和屋內的蘇禾霧和徐清兩人對上視線。
那名男人低聲罵了句臟話,舉起手槍對準屋內。
卻被蘇禾霧搶先開槍。
可犯罪分子人數眾多,蘇禾霧隻能躲回放著孩子的手術隔間,等待救援。
幸好警察已經趕到。
一陣混亂槍戰後,一切歸於平靜。
十五分鐘後,以喬為首的販賣兒童器官的大型犯罪團夥被緝拿歸案。
昏迷的孩子們也被全部送往醫院檢查身體。
而同時被送上救護車的,還有聞梟。
他心口中了一槍。
為了救被偷襲的安東尼。
幸好彈孔位置離心臟還有點距離,否則他當場就死了。
饒是曾經恨聞梟恨不得他去死。
可當得知他救下瞭如今她的家人時,蘇禾霧還是感激他。
但也隻有感激,僅此而已。
手術室門口,聞梟躺在病床上,突然聽見護士皺眉問:
“在場誰是a型血?”
安東尼舉手:
“我是。”
聞梟卻皺眉拒絕:
“我不需要你為了恩情替我獻血,我——”
蘇禾霧打斷他:
“a型血量足著呢,護士隻是例行檢查詢問。”
聞梟眼底閃過尷尬。
蘇禾霧繼續往他心口紮刀:
“放心吧,我不是你,做不出二選一的事情。我在意的人,在我這裡永遠都是優先順序。”
這句話堪稱絕殺,病床上的聞梟不說話了。
下一刻,看好戲的安東尼同情又嘲諷道:
“兄弟,雖然你救了我,但是對於之前你做的那些事情而言唉,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啊。”
聞梟默默看了他一眼,進手術室前將一張遺產協議塞給他:
“無所謂,反正我就算死了,這幾千億的家產也是霧霧的。”
安東尼摸摸鼻子,將協議轉交給給打點滴的貝絲擦汗的蘇禾霧。
蘇禾霧頭也不抬:
“我要那麼多錢乾嘛?等他死後就把錢捐了吧。”
和她期望地不一樣,聞梟沒死。
手術很成功。
貝絲也醒了過來。
看見蘇禾霧的瞬間,小姑娘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害怕撲進她懷裡啜泣:
“媽媽、姐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見女兒真的沒事,徐清終於鬆了口氣。
她擦掉臉頰喜極而泣的淚水,哽咽道:
“謝謝你們,多虧了你和謝謝!”
蘇禾霧笑容真誠又溫暖:
“是我要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在這個異國他鄉給了我家人般的溫暖。
24
三天後,貝絲出院。
聞梟回國。
他的傷口離心臟遠,但到底傷到了肺部,還是需要回國靜養。
乘坐私人飛機臨走前,聞梟懇求蘇禾霧送送他。
蘇禾霧正在給貝絲梳頭,沉默了很久,沒有答應。
“你我之間,隔著太多東西。本來就不該繼續下去的。”
聞梟知道。
是他錯得太離譜。
“保重好自己。”
聞梟低聲叮囑完,助理推著他轉身離開。
半年後。
安東尼工作所在的海域收到特大海嘯預警。
“快,我們得趕緊離開。”
安東尼臉色很難看。
這是蘇禾霧第一次見他如此緊張。
他們所居住的社羣離海岸線很近。
往年不是沒有發生過類似海嘯的災害,但每一次都隻是暫時不要出門就好。
從沒有一次見到安東尼出現這樣慌張的神色。
“快,把重要證件拿好,二十公裡外發生海底地震了,我們必須在半小時內趕到地勢高的安全場所。”
聞言,徐清和蘇禾霧不再多問,忙回家將證件拿好,隨後一行人驅車趕往避難所。
原以為在避難所裡靠著食物水源躲兩天就好。
卻沒想到,這次海嘯強度太高。
不僅將基礎設施設施破壞,還連帶著出現了將近一天一夜的超強暴風雨天氣。
水位一直不退。
食物逐漸消耗殆儘。
而救援人員還來不及趕來救他們。
絕望之時。
聞梟撐著直升機趕到。
“霧霧——”
直升機的轟鳴聲在狂
風
暴
雨中給眾人帶來了生的希望。
蘇禾霧不清楚他是怎麼找到她的。
“聞梟,謝謝。”
在自然災害麵前,她再去計較兒女情長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有了聞梟的加入。
被困在避難所頂樓的眾人被悉數轉移。
隔著飛機窗戶,蘇禾霧看見被海水淹沒的大片社羣,心底五味雜陳。
她來這兒將近一年,早已住出了感情。
靠著聞氏人脈,他們直接停在了地勢交稿的隔壁市區酒店。
擔驚受怕了一天一夜的徐清摟著貝絲沉沉睡去。
安東尼則在半路就去支援救援。
洗了個熱水澡後,蘇禾霧也放鬆下來,她用乾毛巾擦著頭發。
聞梟打完電話,從陽台走進來。
二人對視一眼,喉間藏著無數話。
但不知從何說起。
蘇禾霧又倒了聲謝。
聞梟笑了。
“他們是你的家人,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他們受到傷害。”
他的聲音很嘶啞,很輕。
蘇禾霧這才注意到,他瘦得不太正常。
而且頭上戴著的帽子一直沒取下來過。
“你生病了。”
蘇禾霧用的陳述句。
聞梟垂眸苦笑:
“壞事做多了,可能是報應吧。半年前我受傷那次就檢查出來胃部有陰影,回去化療已經是胃癌晚期了。可我還想再活一陣子,再看你一陣子。隻是”
他側頭快速擦掉眼淚,
“幸好我還活著,這次才能救你。隻是以後,得靠你自己了,霧霧。”
蘇禾霧不知道該說什麼。
沉吟片刻,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平安符,戴到他脖子上。
“躲海嘯的時候做的,送給你吧。”
她不想說唯心的話。
他們二人之間永遠隔著兩條命。
聞梟眼眶泛紅,握著平安符的手不住發抖。
終於,他在嗚咽風聲中帶著哭腔開口:
“如果我沒有做錯事,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蘇禾霧沒有回答他。
事已發生,覆水難收。
一個月後。
聞梟在華國醫院病逝。
他死後宣佈,將個人名下的千億遺產以亡妻蘇禾霧的名義,儘數捐給慈善事業。
並直接一對一幫扶上萬名山區貧困生繼續上學。
除此以外,他還要求將他的遺體捐獻給醫學事業。
【這是我用來向我妻子贖罪的最後一次機會。】
這是他留給世界的最後一句話。
一年後。
安東尼和來新西蘭度假的華國女生陷入愛河,二人結婚。
安東尼選擇和女生回華國定居,
正好貝絲馬上上小學了,蘇禾霧帶著徐清一家回國長住。
徐清二十歲離家,如今將近六十歲纔再次回國。
而蘇禾霧以沈安娜的身份,回國創業。
四十歲時,蘇禾霧以鬆城女首富的身份,敲響納斯達克的鐘聲。
麵對媒體們的提問,她笑容溫和得體:
“我已經擁有了一個非常幸福圓滿的家庭,往後餘生,我選擇獨愛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