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國界的百億富豪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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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我中了100億彩票。
為了自身安全，我誰也沒告訴，打算等彩票風頭過去再動用這筆錢。
風平浪靜地度過了一個多月。
半個月前，我所有的二維碼突然失效。
起初以為是手機問題，我換了最新款旗艦機。
可新手機到手後，依然如此。
我給所有軟體客服打電話，對方都說我的賬號和功能一切正常。
無奈，我決定去重新辦理身份證，再重新整理所有軟體二維碼。
在辦事大廳，民警錄入資訊後，臉色瞬間凝重。
他反複比對我的臉，最後說：
“你已經注銷國籍了。”
隨後，他將螢幕轉向我。
螢幕上，是一份帶著國徽的《自動放棄國籍宣告書》。
上麵是我的照片，我的親筆簽名。
原因欄寫著：“自願放棄國籍。”
1
“不，這不可能。”
“我沒有簽過這種東西，絕對沒有！”
我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程式在這兒擺著，鐵證如山！你現在跟我耍無賴？”
他冷哼一聲，“每天都有你們這種人，想鑽空子，出了事就一問三不知。”
他從印表機裡抽出一張紙，拍在櫃台上。
《限期離境通知書》。
“無國籍人士，在本國合法滯留的最長時限為六十天。”
“從你的國籍注銷日算起，今天是你第十五天。”
“你還剩下，四十六天。”
“時間一到，強製驅逐。聽明白了嗎？”
我顫抖著手摸出手機，撥出110。
“喂，您好，這裡是報警中心。”
我語無倫次地喊道：“我的國籍被注銷了……”
“女士，您先冷靜一下，請提供您的姓名和身份證號，我為您查詢。”
我報上我的資訊。
“祁鳶女士，是嗎？”
“係統查詢到您的國籍狀態，確實處於‘已注銷’。”
“並且，係統備注顯示，你名下有高達十七次的虛報警情記錄。”
“昨天你甚至報警說鄰居家裡藏了外星人，請你不要再濫用公共安全資源！”
電話被結束通話。
外星人？我什麼時候……
我腦子裡一片混亂。
所以，我成了一個活在自己國家裡的“黑戶”。
“不……”
我無力地搖著頭，眼淚決堤。
民警看著我，歎了口氣。
“你既然放棄了國籍，且沒有在規定時間內辦理後續手續，手機號以及相關聯的都得凍結。”
“這是規定，誰都一樣。”
他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憐憫。
“我理解您一時接受不了，但事實擺在這兒。”
“有些人壓力大了會夢遊，做了什麼事自己都不記得。”
警察將社羣心理援助熱線的宣傳卡片遞給我。
“您最近壓力可能比較大，可以打這個電話聊聊，我們會持續關注的。”
夢遊？
精神壓力？
“我不是瘋子！”
我的失態引來了大廳裡所有人的側目。
周圍的議論聲湧來。
“這女的咋回事啊？看著挺正常的。”
“連自己不要國籍了都不知道？我看八成是腦子有病。”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有個人，正在用我的臉，我的身份，毀掉我的人生。
突然，我想起最近一個月，我一直在公司上班，怎麼可能來辦理注銷手續？
我踉踉蹌蹌地跑出辦事大廳。
我要去公司！找不在場證據，證明不是我本人辦理的注銷國籍手續。
2
我剛到公司門口，就被保安攔下。
“祁鳶，你不能進去。”
“為什麼？我是這裡的員工！”
“你被開除了！”
另一個保安亮出手機上的內部郵件。
《關於開除員工祁鳶並將其列入永不錄用黑名單的通知》。
“你自己看，人事部半小時前剛發的全員郵件。”
“你現在禁止入內。”
“文清！”
我看見我最好的朋友和同事文清從大樓裡走出來。
“鳶鳶！你怎麼還沒走啊？我還以為你早就出國了。”
我緊緊抓著她的手問：“文清，我為什麼會被辭退？”
文清露出一副受傷又為難的表情，拿出一封辭職信，是我的字跡。
“鳶鳶，這不是你昨天親手給我的？”
“你說發了大財，要去國外享受生活，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裡多待了。”
“你還說我們都是井底之蛙，不想再和我們浪費時間。”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寫過這個！我昨天一天都和你在一起！”
我感覺自己快瘋了。
“祁鳶，你鬨夠了沒有！”
部門經理走過來，將文清護在身後。
“當初我力排眾議錄用你，現在你一言不合就辭職！”
“實話告訴你，你職位已經有新人了！人家今天第一天入職，比你敬業多了！”
一個女孩從經理身後探出頭，輕蔑地上下打量我。
那個女孩我認識，是文清的表妹。
我突然明白我被辭職是早有預謀的。
“經理，我現在需要公司半個月前的監控視訊，證明我那天一直在公司。”
我直接提出來這裡的目的。
經理不耐煩地說：“半個月前的監控都被覆蓋了。”
“還有，派出所都打電話來了！”
“說你是非法滯留的黑戶，再鬨我就讓警察抓你！”
我知道沒辦法拿到證據，轉身想走，兩個保安卻衝上來架住我。
“乾什麼！放開我！”
我的掙紮在他們看來就像個笑話。
拖拽中，我的頭撞在玻璃門框上，液體順著額頭流下，糊住我的眼睛。
透過一片模糊的血色，我看到那個年輕女孩正拿著手機對著我拍照。
文清和她表妹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微笑。
在好心人的幫助下，我簡單處理了傷口。
我不死心地來到銀行。
我的卡裡，還有我全部的積蓄！
我衝進最近的銀行，撞倒了好幾個人，也顧不上道歉。
“你好，我要取錢，把我卡裡所有的錢都取出來！”
我把銀行卡拍在櫃台上。
工作人員接過我的卡，刷了一下，然後抬頭看我。
“抱歉祁女士，您賬戶凍結了。”
“係統顯示您已經是外籍身份，得有簽證或居留證明，才能辦解凍。”
又是這套說辭！
我趴在防彈玻璃上，絕望地嘶吼。
“那不是我！我身份證在這兒！”
“我沒有護照！我就是中國人！”
工作人員臉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女士，您再這樣鬨，我隻能叫保安了。”
保安？
我看著他冰冷的臉，以及周圍人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一股寒意，凍結了我的血液。
3
我手機已經無法撥打電話，銀行卡也被凍結。
無處可去的我，隻能回到租住的公寓。
“你還回來乾什麼？”
房東從樓道拐角走來，抱著手臂看著我。
“你昨天晚上跟我說退房，今天找搬家公司把東西都拉走了。”
“我把押金都退給你了，這個房子已經租給彆人了。”
“你搬家剩下的東西，早扔垃圾站了！”
我衝下樓，奔向小區後麵的垃圾箱。
我翻進垃圾箱，在腐爛的食物裡用手刨著。
終於，我找到了幾件油汙浸透的舊衣服，還有一些專業書。
我的膝上型電腦、畢業證、學位證，全都不見了。
晚上，我走進一家小旅館。
“開個房間。”
前台女人接過我的舊身份證，在讀卡器上一刷。
警報聲響起，讀卡器旁跳出紅色彈窗。
“高危人員！請立刻上報！”
前台女人臉色一白，將身份證扔回給我。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尖叫著，哆嗦著拿起電話。
“保安！快來人啊！這有個通緝犯！”
我被她和趕來的保安推出旅館，街上行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被推搡得摔倒在地，胃裡一陣抽痛。
看到不遠處有個賣饅頭的攤位，我拿出手機，再一次嘗試點開付款碼。
“支付失敗，賬戶已凍結。”
我摸遍口袋，隻找出幾個硬幣掉在地上。
不夠買一個饅頭。
我彎腰撿硬幣時，一雙皮鞋停在我麵前。
“站住，乾什麼的？”
是兩個夜巡的警察。
我站起來解釋：
“警察同誌，我……我錢包被偷了，身份證也丟了。”
一個警察打量著我，拿出警務通掃描我的臉。
“嘀”的一聲，機器發出聲音：
“查無此人。身份資訊庫無匹配項，狀態：已注銷。”
那個警察眼神一變，手按在警棍上。
“身份注銷？你是什麼人？偷渡來的？”
“跟我們回治安崗亭走一趟！”
他們要來架我時，一輛轎車停在旁邊。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臉。
是我的大學學長，林淵。
他下車，舉著一個實習記者證擋在我身前。
“兩位警官，不好意思，一場誤會。”
“這是我的采訪物件，她的所有社交賬號在一夜之間被惡意注銷。”
“我正在做深度報道，剛約了她訪談。”
兩個警察看了看他的證件，又看了看我。
林淵把我拉到他身後，低聲說：
“彆說話，上車，快！”
在車裡，我把這二十四小時內發生的所有事情，一股腦地都告訴了他。
林淵一邊開車一邊聽，眉頭越皺越緊。
“這不是普通的資訊盜用，對方的能量大到超乎想象。”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你抹得一乾二淨，背後一定有個組織在幫你‘人間蒸發’。”
“你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回你的老家，從你身份的源頭查起。”
車子在長途汽車站門口停下。
林淵從錢包裡抽出現金和車票塞進我手裡，還把他的備用手機給我。
“聽著，祁鳶，這是回你老家的票，馬上就發車。”
“這些錢你拿著，路上用。”
“到了之後，立刻打電話聯係我，報個平安。”
他盯著我的眼睛囑咐：
“如果七天之內我沒有收到你的任何訊息，我會預設你出事了，然後啟動B計劃。”
“記住，從現在開始，絕對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最親近的人。”
我握著車票，點了點頭。
坐上開往老家的大巴，車廂裡的廣播正在播放晚間新聞。
“……為維護我市治安環境，即日起開展專項整治行動，集中清理、遣返‘三非’人員……”
離境倒計時：46天。
4
我站在家門口敲門，開門的是我媽。
看到我，她臉色瞬間慘白。
“鳶…鳶鳶，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她一把將我拽進屋，緊張地向外張望，然後反鎖了門。
我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從我媽身後傳來。
“媽，誰啊？”
隨著聲音，一個身影從客廳裡走了出來。
她穿著我的睡衣，頭發濕漉漉的，顯然剛洗完澡。
當她抬起頭，看到我時，也愣住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那是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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