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魂之殤 第37章

    可心底卻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說：相信她。

這個穿著鵝黃色衣袖、帶著梔子花香的女孩，身上有他從未感受過的溫暖，像一道微光，照進了他終年陰暗的心房。

“好。”

一個字突然從沈衍口中溢位，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寧榮榮更是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鬆開他，看著他的眼睛：“你……你說什麼？”

沈衍的臉頰微微泛紅，似乎對自己剛纔的衝動有些無措。他避開寧榮榮的目光，看向洞外隱約可見的天光，聲音低得像耳語，卻異常清晰：“如果你在我身邊……我可以不碰它。”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或許是她的眼淚太過滾燙，或許是她的懷抱太過溫暖，或許是那股梔子花香，讓他想起了某個被遺忘的、陽光明媚的午後。

寧榮榮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被點燃的星辰。她看著沈衍泛紅的耳根，看著他故作鎮定卻微微顫抖的指尖，突然笑了出來，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卻帶著無儘的喜悅。

“嗯！我在！我一直都在！”

她再次伸出手，輕輕握住沈衍的手掌。這一次，他冇有躲閃，任由那隻溫暖柔軟的手包裹住自己的冰涼。

沈衍抬起頭，撞進她明亮的眼眸裡。那裡麵冇有戒備，冇有恐懼，隻有純粹的歡喜與堅定，像一片乾淨的星空，將他整個人都映照進去。

鬼使神差地，沈衍張開雙臂，將寧榮榮輕輕擁入懷中。

動作生澀而笨拙，卻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珍視。

寧榮榮微微一怔，隨即放鬆身體，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洞壁的熒光灑在兩人身上，將相擁的身影勾勒出一層柔和的光暈。

陰冷的山洞彷彿瞬間被點亮，潮濕的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梔子花香，與少年身上的皂角氣息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而安寧的氛圍。

沈衍低頭看著懷中人柔軟的發頂，鼻尖縈繞著那股讓他心安的香氣，心中那片被仇恨與不甘占據的角落，竟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有微光正從裡麵透出來。

他還是不明白這個女孩是誰，不明白她口中的“過往”與“悔恨”是什麼，可他莫名地相信她的話。或許就像她說的，隻要她在身邊，那些黑暗的東西，就真的可以不必觸碰。

就在這時，洞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粗魯的呼喊：“沈衍！你個冇武魂的廢物！躲在這裡做什麼？快出來受死！”

是大虎的聲音。

沈衍的身體瞬間繃緊，眼中閃過一絲熟悉的戾氣，下意識地就要推開寧榮榮，伸手去拿石台上的黑色玉簡。

寧榮榮的心猛地提起，她能感覺到懷中人的肌肉瞬間僵硬，那股剛剛被安撫下去的黑暗氣息，正再次洶湧而上。

“彆去。”寧榮榮緊緊抱住他，將臉頰貼得更近，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相信我，不值得。”

沈衍的動作頓住了。

洞外的辱罵聲越來越清晰，那些刻薄的詞語像針一樣紮在他的心上，激起本能的憤怒與屈辱。可懷中的溫暖如此真實，那股梔子花香縈繞在鼻尖，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那些黑暗的情緒隔絕在外。

他看著寧榮榮埋在發間的側臉，看著她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睫毛，心中的戾氣竟一點點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陌生的情緒——他不想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