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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儘大陸,幸運無雙,萬族親和 第1754章 奏摺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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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衫逗弄小狗的手指微微一頓,那溫和的笑意從嘴角隱去,深邃的眼瞳中恢複了一片掌控全域性的沉靜。他抬眸,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書房的寧靜:

“來人呐,傳文書覲見。”

門外侍立的親衛立刻應聲而去。不多時,一位身著青色文官袍服、氣質沉穩、手持朱漆托盤的中年官員快步而入,在書案前恭敬地單膝跪地:

“下官文書房主簿張謙,參見並肩王!”

孔衫的目光並未離開腳邊那隻舔舐著他手指的小狗,語氣平淡,彷彿在吩咐一件尋常公務:

“起來吧。替本王擬一道奏摺,呈送陛下。”

“是!請王爺示下!”

張謙起身,動作麻利地將托盤置於書案一角,迅速鋪開一張明黃色的特製奏摺用紙,提起一支紫毫筆,飽蘸濃墨,屏息凝神,準備記錄。

孔衫依舊撫摸著腳邊的小狗,聲音平穩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力:

“奏曰:臣孔衫,奉旨總督北境,代天巡狩。今於狼居胥山下白草灘,召見喀爾喀汗阿布鼐、土默特汗俺答、衛拉特汗綽羅斯·也先、察哈爾汗林丹汗等四部首領。”

他頓了頓,指尖輕輕點了點小狗的鼻尖,彷彿在斟酌詞句:

“諸汗桀驁,心懷異誌,於會盟之際,妄動刀兵,抗逆王命。臣為彰帝國之威,懾服不臣,不得已施以薄懲。”

“喀爾喀汗阿布鼐,狂悖無禮,率先發難,欲行刺王駕。臣之護衛將其攔下,震傷其臟腑,碎其狂悖之心。此獠怒火攻心,嘔血不止,恐命不久矣。”

孔衫的語氣像是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土默特汗俺答,笑裡藏刀,首鼠兩端。其雖未親自動手,然心懷叵測,於威壓之下,心膽俱裂,五臟受創,心脈重損,根基已傷,如風中殘燭。”

他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

“衛拉特汗也先,驅使邪術,狼子野心。其蒼狼圖騰受王威所懾,狼魂哀嚎,本源動搖。此獠受其反噬,魂不附體,蒼狼縮尾,凶焰儘失。”

孔衫的聲音帶著一絲對邪術的不屑。

“察哈爾汗林丹汗,色厲內荏,徒具虛名。黃金家族之榮光,難掩其怯懦。受驚過度,心神崩潰,一病不起,於榻上囈語驚懼,形銷骨立,恐難再主事。”

他的評價最為刻薄,卻也最是精準。

孔衫終於抬眼,目光落在張謙筆走龍蛇的奏摺上,聲音帶著最後的總結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經此一役,四部氣焰儘消,北境諸部莫不震恐。臣已諭令各部,限期裁撤私兵、重劃草場、遵從帝國法典、遣子入京為質。若有再敢違逆者,定斬不赦!此戰雖小懲大誡,然帝國之威,已如紅日墜地,烙印北疆。臣孔衫,恭請陛下聖安。”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對了,在奏摺末尾,替本王給陛下帶句話——”

孔衫的指尖輕輕撓了撓小狗的下巴,引得它舒服地眯起眼,他臉上露出一絲隻有麵對玲兒時才會有的、近乎促狹的笑意:

“就說:‘陛下所托‘放羊’之事,臣已辦妥。幾隻不聽話的頭羊,嚇了一嚇,如今都老實多了。陛下勿念。’”

“嚇了一嚇”……張謙握著筆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一滴墨險些滴在奏摺上。他強自鎮定,將這四個字工整地記在奏摺末尾的附言處,心中卻已掀起驚濤駭浪。白草灘那煉獄般的景象,四大汗王生不如死的慘狀,在王爺口中,竟隻是輕飄飄的“嚇了一嚇”?!

“是!下官即刻擬好,用印後以八百裡加急,星夜呈送帝都!”

張謙壓下心中的震撼,恭敬地應道。

孔衫揮了揮手:“去吧。”

張謙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將寫好的奏摺墨跡吹乾,收入托盤,躬身行禮,倒退著出了書房。

書房內,再次恢複了寧靜。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也沉入了地平線,暮色四合。

孔衫彎腰,將腳邊的小狗抱起來,放在膝上。小狗親昵地蹭著他的手,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他輕輕撫摸著它柔軟的毛發,目光投向窗外漸濃的夜色,那深邃的眼瞳中映照著初升的星辰,平靜無波。

“小汪汪,”

他低聲自語,聲音隻有小狗能聽見,“你說……陛下看到奏摺,是會誇本王差事辦得好呢,還是會嫌本王……嚇得太狠了?”

小狗當然不會回答,隻是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掌心。

孔衫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在寂靜的書房裡回蕩,帶著一絲掌控一切的從容,也帶著一絲隻有他自己才懂的、對遠方妻子的思念與……小小的得意

那份由張謙主簿親筆謄錄、蓋著並肩王北境總督大印的明黃奏摺,被小心翼翼地裝入特製的銅匣,由八百裡加急的信使,晝夜兼程,風塵仆仆地送往帝都。

數日後,聖天帝國,吏部衙門。

沉重的朱漆大門在晨光中敞開,官員們步履匆匆,各自忙碌。一名身著青色吏員服飾的年輕官員,雙手捧著一個帶有風塵印記的銅匣,神色恭敬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快步穿過廊廡,來到尚書值房外。

“啟稟尚書大人,北境八百裡加急,蒙古總督府呈送奏摺一份!”

吏員在門外高聲稟報。

“進來。”

一個沉穩的聲音從房內傳來。

吏員躬身入內,將銅匣高舉過頂,呈遞到寬大的紫檀木書案前。書案後端坐的,正是吏部尚書徐謙。他年約五旬,麵容清臒,目光深邃,透著久居高位者的睿智與沉穩。

徐謙放下手中的朱筆,抬眼看著那銅匣上鮮明的北境總督印鑒,眼神微凝。他親自接過銅匣,驗看封泥完好,這才用特製的鑰匙開啟。

取出那捲明黃色的奏摺,徐謙緩緩展開。書房內頓時隻剩下紙張翻動的輕微聲響和窗外隱約傳來的鳥鳴。

他看得不快,一字一句,極其認真。目光掃過孔衫那看似平淡實則字字驚雷的敘述:喀爾喀汗臟腑儘碎、嘔血不止;土默特汗心膽俱裂、如風中殘燭;衛拉特汗狼魂哀嚎、凶焰儘失;察哈爾汗心神崩潰、形銷骨立……每一個字眼都帶著濃烈的血腥氣和令人窒息的威壓。

當看到“帝國之威,已如紅日墜地,烙印北疆”時,徐謙的指尖在奏摺上輕輕頓了一下。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行堪稱點睛之筆的附言上:

‘陛下所托‘放羊’之事,臣已辦妥。幾隻不聽話的頭羊,嚇了一嚇,如今都老實多了。陛下勿念。’

“嚇了一嚇……”

徐謙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歸於平靜。他彷彿能看到那位遠在北疆、權勢滔天的並肩王,正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意,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四個字。而這輕飄飄的四個字背後,是四個曾經叱吒草原、擁兵數萬的大汗王,如今生不如死的慘狀!

饒是徐謙宦海沉浮數十載,見慣了大風大浪,此刻心中也不由得掀起巨浪。這哪裡是“嚇了一嚇”?分明是以雷霆萬鈞之勢,摧枯拉朽,將整個北境草原的脊梁骨徹底打斷!手段之狠辣,行事之果決,效果之震撼……堪稱教科書級的“敲山震虎”,不,是“敲山碎虎”!

良久,徐謙才將奏摺輕輕合上。他看向垂手侍立一旁、大氣不敢出的吏員,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分量:

“並肩王……果然厲害啊。”

他這話像是自語,又像是說給吏員聽的。語氣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讚歎與深深的敬畏。

“北境四汗,雄踞草原多年,桀驁不馴,向來是我朝大患。曆代帝王、多少名將,或剿或撫,耗費錢糧無數,終難根除其患。”

徐謙的手指在奏摺上輕輕敲擊著,“王爺此番雷霆一擊,非但一舉廢掉四部首領,更以無邊威勢懾服諸部,迫其裁兵、納質、遵法……此等功績,實乃定鼎北疆之基石!其手段雖……剛猛了些,然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王爺此舉,功在社稷,利在千秋!”

吏員聽得心潮澎湃,連連點頭:“尚書大人所言極是!並肩王神威蓋世,實乃帝國柱石!朝野上下,誰不敬服?”

徐謙微微頷首,將奏摺重新卷好,動作鄭重無比。他深知這份奏摺的分量。它不僅是一份捷報,更是一份宣告——宣告著北境草原一個時代的終結,宣告著聖天帝國對那片廣袤土地前所未有的掌控力,宣告著那位遠在邊疆的王爺,其權勢與威名,已如日中天,無人可及。

“此奏關乎重大,需即刻呈送禦前。”

徐謙起身,將奏摺親自放入一個更為精緻的黃綾匣中,“你且退下。本官這就進宮麵聖。”

“是,尚書大人!”

吏員躬身行禮,悄然退下。

徐謙捧著那黃綾匣,走出值房。穿過吏部衙門肅穆的廊道,沿途遇見的官員,無論品階高低,隻要看到他手中那代表緊急軍國重事的黃綾匣,無不神色一凜,恭敬地側身避讓,目光中流露出對奏摺來源的敬畏與好奇。

“是並肩王的奏報……”

“北境定有大捷!”

“王爺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不知這次又是何等驚天動地的大事……”

低低的議論聲在徐謙身後響起,無不充滿了對那位“並肩王”的推崇與尊崇。孔衫的名字,在聖天帝國的朝堂之上,早已不僅僅是一個封號,更是一種力量、一種威望、一種令敵膽寒、讓己方心安的象征。

徐謙步履沉穩地走向宮門,心中卻遠非表麵那般平靜。他明白,這份奏摺抵達禦書房後,纔是真正的開始。那位深居九重的女帝陛下,看到自己夫君這份輕描淡寫卻又字字染血的“放羊報告”,會是怎樣的反應?

是嘉許其功?是嗔怪其狠?還是……兩者兼有之?

聖心難測,尤其當這聖心關乎著那位權勢滔天的王爺時。

皇宮巍峨的朱紅大門在晨光中緩緩開啟,徐謙深吸一口氣,捧著那份沉甸甸的奏報,踏入了帝國的權力核心。奏摺上的每一個字,尤其是那“嚇了一嚇”四個字,彷彿在黃綾匣中隱隱散發著鐵與血的氣息,即將在帝國的心臟地帶,掀起無聲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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