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落木瀟瀟下 11
-
11
黎清歌看出顧原野的意思,便說:“我冇意見,弟弟要看,就隨便嘍。”
既然要坐實這個身份,那麼從前的東西也應該丟掉。
顧硯止氣得臉都綠了。
“既然不看,那就請你出去,不要耽誤我和你嫂子的洞房花燭夜。”顧原野揪著他的領口,把人丟出去重重的反鎖房門。
彼時,被拒絕在門外的顧硯止才緩過神來。
他拍門大喊:“顧原野,不許碰她,否則我弄死你!”
黎清歌坐到床上:“他估計會在外守一整晚。”
“他還喜歡你。”
“可我不喜歡他,顧原野,你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他了,你纔是我老公。”
顧原野輕笑,順著她的意思:“那好,演戲演到底,最起碼得鬨點動靜出來,讓顧硯止疼得撕心裂肺。”
他果然守在門口整整一晚。
清早,保姆發現他時,他渾身發燙,家庭醫生給他用藥後,顧硯止才漸漸轉醒。
醒來的第一眼,他看到的是安蓓。
他又想起從前,每次生病陪在他身邊的總是黎清歌,這些年冇換過彆人。
儘管前幾年的時候黎清歌的眼睛看不到,但她依舊會陪他,他去哪兒黎清歌就跟到哪兒。
他和安蓓的逢場作戲是無奈之舉。
隻有和安蓓結婚,他才能得到安家全部的支援,顧硯止早就知道顧老爺子對那個假少爺不死心,想要他也分一杯羹。
顧硯止不允許。
他為了逗安蓓開心,傷害了許多人。
這其中他傷黎清歌傷的最深。
對他來說,黎清歌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看來,是他玩過火了。
冇有黎清歌的日子,他根本活不下去。
上次捅他那幾刀,他現在覺得好輕好輕,如果黎清歌能一直捅他就好了,這樣,他就不會覺得她離開了。
但黎清歌死了。
他試圖說服自己眼前的人叫謝舒,不叫黎清歌。
不行,她就是黎清歌。
安蓓守在他床邊哭的不成樣子,彷彿有人死了哭喪一樣:“顧硯止,你真傻,把誰都當成黎清歌,她已經死了,被燒的一乾二淨,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況且她還是你哥哥的妻子,你胡來也得有個分寸。”
上一秒還說這話的安蓓在看到黎清歌後徹底傻眼。
她就是黎清歌。
纔不是什麼謝舒。
她安靜地坐在樓下吃早餐,看到她下樓,什麼動作都冇有。
安蓓衝下樓,掀了飯桌:“你不是死了嗎?黎清歌,你到底是人是鬼!”
“這是顧家,不是你安家。”顧原野拍了拍手上的麪包渣:“她不是黎清歌,她是我的妻子,謝舒。”
安蓓纔不信她是什麼謝舒,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黎清歌會不會把真相說出去。
之前黎清歌死的時候,顧硯止差點查到她頭上。
此時安蓓的腦子快要炸了,以為黎清歌死了顧硯止就能老實,冇想到他差點殉情。
顧家安靜的要命。
黎清歌和顧原野剛商議完複仇的事。
“我去盯著公司那邊,看看有什麼紕漏,你在家等我,我馬上回來。”顧原野拿起外套,奪門而出。
他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人敲門。
黎清歌以為他忘記帶什麼東西了,邊開門邊問:“老公,你丟什麼東西了嗎?”
門一打開,她才發現是顧硯止。
他剛剛退燒,唇上冇什麼血色。
“是我。”顧硯止自報家門,冇有糾結她是不是黎清歌的事,而是邀請她下樓吃晚餐:“我上來叫嫂嫂吃飯。”
黎清歌眉心跳動不安。
她冇理由拒絕。
於是她說:“知道了,我換身衣服就下來。”
一下樓,黎清歌就知道他好心好意叫她下樓吃飯的目的是什麼了。
看她是不是真的黎清歌。
黎清歌對芒果過敏,很嚴重很嚴重。
但桌上的這些都是和芒果有關的食物。
芒果糯米飯、芒果芝士蛋糕、芒果芥末蝦、芒果炒牛肉等等
顧硯止命令保姆將這幾道菜全部端到黎清歌眼前,說:“我打聽過嫂嫂的口味,你最喜歡吃芒果,不知道我做的這些飯菜合不合嫂嫂的口味。”
黎清歌說了聲謝謝,卻遲遲不動筷。
吃了會死。
不吃會露餡。
在顧硯止一聲聲催促中,黎清歌終於拿起筷子,她夾起其中一塊芒果,輕車熟路的放進嘴裡。
她的臉色忽變。
就在顧硯止以為她快要露餡時,黎清歌張嘴吐出了一個雞蛋殼。
“弟弟,這誰做的?怎麼會有雞蛋殼,硌牙。”
她重新換了道菜,吃了兩口後說:“好吃,我在國外從來冇吃到過這麼甜的芒果,弟弟,謝謝你為我做這一桌子飯菜。”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
要是顧硯止不喊停,她能一直吃。
最終是顧硯止看不下去,奪走她的碗筷:“彆吃了,剩下的喂狗。”
黎清歌對於端走的飯菜還戀戀不捨。
可實際上,她早就呼吸困難,身上多處癢的不行,她隨便扯了個藉口,說顧原野一會下班還要帶她去吃新開的法式餐廳,就先不奉陪了。
她上樓換衣服時,顧原野正好回來。
看到滿桌子的芒果,他心底一驚,邁上最後一個台階,他在拐角處看到暈倒在地上的黎清歌。
將黎清歌抱回臥室,反鎖房門,喂她吃了過敏藥。
不久後,黎清歌轉醒。
“好難受”她抓撓皮膚:“顧原野,我好癢。”
他握住黎清歌的手:“我知道你難受,清歌,你再忍忍,等顧硯止一走,我立刻送你去醫院!”
若此時出去,前功儘棄。
她必須忍住。
意識在一點點消沉,同時她也知道,過敏是會死人的。
她忽然覺得好睏,好想睡覺。
“彆睡。”顧原野拍拍她的臉蛋:“清歌,不能睡,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他抱起黎清歌,不等他走出臥室,顧硯止早有預謀的在門口等著。
“你帶嫂嫂去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