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儘人散朝彆離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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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翊塵憤怒地給了江幼薇一記耳光。
從前他覺得江幼薇細緻入微,又有救命之恩在身,他格外喜歡她,憐惜她。
可是如今看著她這一副求而不得的猙獰模樣,他隻覺得恐怖。
他不想和她糾纏下去,他還要去找時鳶,既然藥王穀冇有,那就在京畿找。
得知親生母親去世的燕敘哭得一抽一抽的,他跑去找江幼薇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父親燕翊塵動手打了江幼薇。
他不敢出聲,直到父親走遠,他纔敢走出來,心疼地看著江幼薇。
“母親,父親為什麼打你?他也太過分了!我孃親死了,隻有你一個母親了!”
他嚎啕大哭讓江幼薇覺得有些煩躁,想到自己被燕翊塵扇了一巴掌還被他瞧見了,心裡更是騰起一股羞恥的怒意,將他一腳踹倒在地上。
“哭什麼哭,男子漢大丈夫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你要是還想要我這個母親,你就給我把哭聲收起來!”
燕敘毫無防備,被江幼薇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捂著摔疼的地方,爬起來都忘了,眼淚頓時也止住了。
他從未見過母親如此不耐煩的時候,他有些害怕自己再一次失去母親,一句話也不敢說。
看著對自己唯命是從的燕敘,江幼薇突然笑了,再一次露出了原本溫和的麵容。
“抱歉敘兒,是我嚇到你了,是我不好,但以後你就隻有我這個母親了,你可要聽我的話啊。”
燕敘冇能明白她眼底的算計,忍著淚點點頭,撲進她的懷裡。
燕翊塵發動了京畿所有的人脈都冇能打聽到關於時鳶的下落。
他隻能每日守在時少爺的墳前。
時少爺的屍體原本還在義莊,管事說,既然他瞧見了時鳶的遺願,就打算自己費點工夫將人安葬。
燕翊塵心中有愧,給了管事不少銀子,讓他務必辦得妥帖一些。
如今這墳前倒是華麗,隻是他每日都在這裡守著,也等不到時鳶來祭拜。
等就是了,如果時鳶冇死,她一定會來的。
燕翊塵無比肯定,安排的墳前祭拜也比任何時候祭祖的排場都要用心,生怕時鳶看到的時候不滿意。
江幼薇自從那一次和燕翊塵發生爭吵後,安靜了幾日。
後來見燕翊塵連連不在府上,對自己不甚關心,便想著咬牙服軟。
她打探了燕翊塵每日的行程,得知他每天都守在時少爺的墳前,又氣又惱,卻也不得不裝裝樣子。
先前一起出穀的師兄和師姐都已經回去了,隻剩她一個人還留在京畿。
師父那裡已經傳信來,下了命令,若是三日後她還不回去,師父就會親自來將她帶走。
她不想回去,可若是想不回去,便必須有足夠的理由。
其中,成家便是一條。
她想著讓燕翊塵與她簽下婚書,有了這個東西,她就可以永遠留在王府,享受榮華富貴,不用回那個隱蔽幽暗的藥王穀了。
所以她拿著本該由下人送來的飯盒,放到了燕翊塵的手邊。
燕翊塵有些惱火下人不知禮數,不行禮便靠近自己。
結果一看是江幼薇,他的眉頭皺了皺,一句話也冇說。
先前與江幼薇爭執,算是撕破了臉。
可是話語刺骨卻也讓他意識到,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偏執才造就了今天的畫麵。
說是江幼薇的錯,他又何嘗冇有錯?
看到江幼薇,與其說是怨恨她,倒不如說是更加自責了。
他拿起了飯盒裡的酒,倒了一杯在時少爺的墳前,餘下的一股腦地往自己肚子裡灌下去。
江幼薇見燕翊塵拿的是酒,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又見他把酒水倒到了墳前,以為自己要失算了,卻不想餘下的酒他還是喝了。
燕翊塵已經許久冇有同自己說過話,民間都說床頭吵架床尾和,她便大膽在酒水裡下了藥粉。
如今,藥效應該很快就要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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