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儘人散朝彆離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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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的太監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燕翊塵被緊急叫入宮中。
聖上問先前江幼薇治病過程害死了時鳶的母親,為何時鳶還會為江幼薇當眾澄清。
燕翊塵有些緊張。
“臣是擔心若是幼薇的名聲有損,會耽誤她一輩子,她畢竟年紀還小。而伯母久病,死因並不一定是因為幼薇的治療,可能本就已經油儘燈枯了”
聖上氣得將手邊無關緊要的摺子全都砸在了燕翊塵的頭上。
“所以你就逼著時王妃去澄清?如今江幼薇差點害死朕的女兒,你是不是也要堵住朕的這一張嘴?”
“是不是也要逼著朕去佈告麵前替江幼薇澄清,誇讚她的醫術之高明?”
燕翊塵知道自己這一次惹到了聖上,冷汗直冒,跪在地上直磕頭。
尤其是聖上還查到他動了私刑不慎害死了時少爺的事情。
他本就很是後悔,愧對於時家,如今更是。
那時候他為了保護江幼薇昏了頭,冇有及時派人調查。
若他知道江幼薇沽名釣譽,時家對她的指控也都是真的,他決定不會這麼做。
他自責的眼淚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聖上看著他,毫不掩飾地厭煩。
聖上革掉了燕翊塵所有的職務,還將江幼薇醫術不精草菅人命入天牢的事情全都散播了出去。
燕翊塵孤零零地回到了王府。
王府裡的下人已經得到訊息了,一下子冇了主心骨,亂成一團。
“王爺不會以後不是王爺了吧?”
“若不是時家,哪有他的現在?想來也是活該罷了。”
“當時害時王妃毀容的賊人是江姑娘逼著我們去聯絡的,我們好害怕被查到。江姑娘已經入獄了也當不成王妃保我們了,我們怎麼辦啊?”
“若是江姑娘說自己有同夥,先一步把我們供出來呢?我們會不會被處斬首或者淩遲?”
燕翊塵聽見後瞪大了雙眼,看向了聲音來源的方向。
“你們說什麼?!”
幾個下人這才注意到燕翊塵,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說話啊!”
燕翊塵全都聽見了,她們說傷害時鳶的人是江幼薇花錢請來的。
他的神情錯愕後是歇斯底裡地大笑,像是瘋了一樣。
原來他一直被欺騙。
江幼薇假裝想去救時鳶是假的,身體不適摔倒也是假的,隻有不救纔是真的。
燕翊塵永遠都忘不了時鳶血肉模糊的臉上,那一雙眼睛依舊明亮,卻在看見他的瞬間變得死寂和嘲諷。
時鳶那時候是多麼的失望和怨恨,他不敢想,他甚至害怕自己去想。
“帶孤去找到那個人,算你們將功折罪!”
底下的婢女拚命地點頭,生怕燕翊塵改變了主意。
先前的那個賊人還在京畿,已經住上了大房子。
那本就是江幼薇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他拿了不少錢,享儘了榮華富貴。
男人瞧見燕翊塵進來的時候,還有幾分迷茫。
“你誰啊?”
燕翊塵的拳頭兩下便揮到了他的臉上,帶著一股難以壓製的狠厲,隨後衙役便走了上來,將男子押住帶走了。
燕翊塵不再是這裡的主管官員,隻能求著臨時被任命的大人好好審。
“燕某有罪,若是能問出個始末為夫人報仇,不勝感激。”
燕翊塵卑微地跪在了新來的官員麵前,神情從未有過的低調和惆悵。
他的錯誤太多,若是要彌補時鳶,隻怕這輩子都補不完了。
官員把他扶了起來,答應儘快給出結果,給他一個公道。
那個犯事的男人沉浸於剛剛得來的好日子,意誌冇有那麼堅定,不經打,一行刑便什麼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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