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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俊泉傳 第335章 收下西門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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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的幾日,左一變的十分乖順,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甚至他還有心思沐浴。

這令伺候他的林柔沒有半點為難。

“當真這麼乖?”

慕容歌聽完林柔的彙報心情大好,眼角也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早這樣哪裡會吃的那些個苦?”

“想來是左少主也知道了小姐的手段,識時務者為俊傑。左少主他又不傻!”

“哦?這話怎麼說?”慕容歌似乎來了興致。

自家小姐都來了興趣,作為丫頭的林柔又怎敢不回應。

她恭敬回道:“小姐本就是當今武林第一美人兒。這世上的男子哪個不想與小姐成親,左少主雖然身體孱弱,但畢竟是個男兒郎,哪有不愛美女的道理?之前想不通,這幾日冷靜下來自然也就想明白了。”

慕容歌對林柔的話很是受用。

一想到左一可能會像林柔所說的那樣,她的感覺還不錯。

一名小廝戰戰兢兢地候在院外,小心的候著。

慕容歌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幫左一打掃院子的小廝。

“杵在那裡乾什麼?還不快滾過來。”

那小廝連忙過來跪倒在地。

“三小姐,左公子……有請。”

“表哥!聽說你找我?”

慕容歌一雙杏目看向左一,語氣中竟帶有一絲不可察覺的輕快。

左一麵對慕容歌的絕色容顏,本能感到心虛的低下了頭。

“恩!”他小聲道:“我今晚想與你一起用飯。”

“哦!”慕容歌越發盯著他看道:“這麼快就想通了?”

她將左一的窘迫儘收眼底,卻沒有再嘲笑他。

“晚上我過來!”她說著邊湊向左一輕聲問道:“可有特彆想吃的,我命人去做。”

“我想吃酥香齋的桂花糕,你能親自去買嗎?”左一原本隻是隨口一問,似乎這樣才能掩飾自己內心的彆扭。

“你讓我親自為你跑腿?”慕容歌險些氣笑了:“你讓我堂堂慕容山莊的三小姐去為你跑腿買點心?你不是在做夢吧?”

她轉身欲回房,繼續自己的晨課。可腳步剛邁出,卻又頓住了。

腦海中浮現出左一上次那張蒼白俊秀,卻總帶著幾分鬱氣的臉。

然後再瞥向此刻的左一,經過幾日的調養,也有一些紅潤的氣色,越發的可愛起來。倒叫她心中生出一絲不忍。

“真麻煩……”慕容歌低聲啐了一句,語氣裡卻少了幾分嗔怒,多了些無可奈何的煩躁。

罷了,好歹……也是自己未來的夫婿。順他一次又何妨?

“備馬。”她冷聲吩咐,語氣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小姐,您這是要……”貼身侍女小心翼翼地問道。

“去酥香齋。”慕容歌接過侍女遞上的馬鞭,紅影一閃,人已如一團流火般掠出庭院。

莊門外,一匹通體雪白、神駿非凡的“照夜玉獅子”早已備好。

慕容歌翻身上馬,動作乾脆利落。她並未帶隨從,一是自信武功足以應付任何狀況,二是覺得為了一口點心興師動眾,實在丟份。

清晨的街道尚且冷清,隻有零星幾個早起的販夫走卒。

慕容歌策馬而行,紅衣白馬,成為長街上一道最亮眼的風景,卻也帶著生人勿近的凜冽氣息。

她目不斜視,心中盤算著快去快回,最好能在晨練結束前趕回山莊。

她並未注意到,在街角一處早點攤的陰影裡,一雙淫邪的眼睛,自她出莊門起,便如附骨之蛆般牢牢鎖定了她。

他盯著那抹絕塵而去的紅色身影,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眼中閃爍著誌在必得的貪婪光芒。

“慕容歌……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第一美人兒,雖是帶刺的花,但摘起來才越有滋味……今日合該我走運!”

他陰惻惻地一笑,身形如同鬼魅般融入屋簷下的陰影裡。

漸漸增多的人流,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他的輕功極佳,加之刻意隱匿,心神已被“儘快買到點心回去應付左一”這念頭占據的慕容歌,竟一時未曾察覺。

暮色四合,林間光影斑駁,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

白馬上的慕容歌忽然從馬上滾落下來,她順勢翻了個身,卻來不及站穩。

她的意識在混沌與清明間掙紮,身體軟綿綿使不上半分力氣,唯有胸腔裡翻湧的怒火灼燒著她殘存的理智。

她,慕容山莊的三小姐,竟會栽在花間笑這種下三濫的采花賊手上!

花間笑那張淫邪的臉湊近,帶著令人作嘔的氣息:“慕容小姐,彆白費力氣了,我這‘酥骨春風散’,便是內力再深厚,也得癱上幾個時辰……”

他的手,正欲撫上慕容歌因憤怒而微微起伏的肩頭。

“你敢動我?你可知我是誰……”慕容歌氣極怒喝,隻可惜因為她中了藥,聲音卻是軟綿綿的,沒有震懾之力。

“我當然知道,你是一個絕頂的美人兒。”

“我可是慕容家的三小姐慕容歌!今日你若要動了我……也難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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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天下第一的美人兒,隻要能得到你一次,縱然此刻我花間笑死了也值了。”

慕容歌見此人不畏懼慕容山莊之威名,心中又急又氣。

偏偏此刻正是藥效發作的時機,她無力反抗。

“嗤!”

一聲極輕微的,利刃破開皮肉的聲響。

“那你此刻就去死吧。”

花間笑的動作僵住,臉上的淫笑凝固,轉而變為極致的驚恐與難以置信。

他低頭,看見一截染血的刀尖,正正從自己心口透出。他甚至沒能回頭看清來人的模樣,便軟軟倒地,氣絕身亡。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林間陰影處。

來人一身粗布黑衣,身形挺拔,卻帶著一種刻意收斂的落魄。

他的麵容算得上英俊,但眉宇間鎖著一股經年累月的風霜與沉鬱,彷彿一塊被生活反複磋磨的頑石。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間那把刀,刀鞘陳舊,甚至有幾處破損,但刀柄卻被磨得光滑鋥亮,顯示其主人使用的頻繁。

他沒有看慕容歌,而是先一步蹲下身,動作利落地在花間笑屍身上摸索片刻,翻出幾個小瓷瓶。他拔開瓶塞,湊近鼻尖略一辨彆,便精準地挑出了其中一個,倒出一粒朱紅色的藥丸。

直到此時,他才轉嚮慕容歌。

他的眼神很平靜,沒有驚豔,沒有憐憫,甚至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就像在完成一件既定的程式。

他走近,俯身,一手輕輕托起慕容歌的後頸,另一手便將那枚解藥遞到她的唇邊。

“解藥。”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些許沙啞,沒有任何起伏。

肢體接觸的瞬間,慕容歌身體本能地一僵,異性之間的身體觸碰隻叫她本能的抗拒。

屈辱感混雜著藥力帶來的無力,讓她死死咬住下唇。

但求生是本能。那藥丸帶著一股辛辣的清涼氣息,她知道,這確實是解藥。她艱難地張口,吞下藥丸。

藥力化開,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被禁錮的內力開始如解凍的江河般奔湧流轉。不過須臾,力量重回四肢。

幾乎是在恢複行動能力的同一瞬間——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地甩在了西門棠的臉上。

慕容歌這一掌含怒而出,雖未用上內力,卻也力道不輕。

西門棠的臉被打得微微偏過,左頰上瞬間浮現出清晰的五指紅痕。

他卻並未動怒,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他隻是緩緩轉回頭,用那雙沉靜得過分的眼睛看著慕容歌,抬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嘴角溢位的一絲血跡,動作從容得彷彿剛才捱打的不是自己。

“姑娘何故動手?”他問,語氣依舊平淡。

他這般泰然處之的態度,反倒讓滿腔怒火的慕容歌微微一怔。她預想中的辯解、憤怒或是惶恐都沒有出現。這男人……沉靜得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誰準你碰我?”慕容歌鳳目含煞,聲音冷冽。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裙,又恢複了那高高在上的三小姐姿態。

“情勢所迫,冒犯了。”

西門棠拱手,姿態放得很低,但脊背卻挺得筆直,並無諂媚之態。“若姑娘無恙,在下告辭。”

說完,他竟真的轉身欲走,毫不拖泥帶水。

“站住!”慕容歌喝道。

她上下打量著西門棠,剛才他殺花間笑那一刀,快、準、狠,絕非尋常江湖客所能為。

自己恢複內力後,更能隱隱感覺到此人周身縈繞著一股凝而不發的磅礴氣勁,竟讓她都有些捉摸不透。

“你叫什麼名字?何方人士?”

“在下西門棠,一介江湖浪人,無門無派。”

“西門棠?”慕容歌在腦中搜尋一番,並未聽說過這號人物。

一個無門無派的浪人,竟有如此身手?“你的武功跟誰學的?西門玉是你們什麼人?”

西門棠眼簾微垂,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機緣巧合,得蒙一位隱世高人垂青,授以微末之技,不敢提及師尊名諱,恐玷汙他老人家清譽。”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態度恭敬卻帶著疏離:“至於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藥王穀西門世家,更是與我無關!”

慕容歌心中念頭飛轉。

她即將大婚,山莊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父親慕容顏無心打理山莊事務,兄長慕容博也是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

大姐嫁人後,隻留下二姐與她在打理慕容山莊。

二姐又一心隻與那吳家小姐相愛相殺,整個慕容山莊似乎隻有她在維持。

此時正是需要招攬高手鞏固勢力的時候。

眼前此人武功奇高,來曆看似簡單,且似乎正處於落魄之時,正是收為己用的最佳人選。

“少俠,你欲往何處?”慕容歌語氣稍緩。

西門棠抬頭,目光坦然地看嚮慕容歌,說出了他早已準備好的說辭:“久聞慕容山莊慕容顏莊主俠義之名,廣納賢才。在下本欲前往投奔,望能得一棲身之所,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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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歌心中一動,竟是來找父親的?若是讓父親先見到他,以父親愛才之心,此人未必會歸心於自己。

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屬於慕容三小姐的矜傲與自信:“哦?想投奔慕容山莊?何必舍近求遠。我便是慕容顏之女,慕容歌。你今日救了我,便是有功。從今日起,你便跟在我身邊,做我的貼身護衛。我慕容歌,絕不會虧待於你。”

她看著西門棠,等待著他感恩戴德的回應。這在他看來,是天大的恩賜。

西門棠沉默了片刻。他的內心冷靜地分析著:直接投奔慕容顏,固然是計劃的一步,但過程必然緩慢,需要一步步積累功勞。

而直接成為慕容歌,目前掌管著慕容山莊的三小姐的貼身護衛,無疑是條更快捷的捷徑。

能更快地接近權力核心,更能……藉助慕容山莊的資源,更快地提升自己。

他再次抬眼時,眼中適當地流露出了一絲“驚喜”與“感激”,他抱拳躬身,姿態做得十足:“承蒙三小姐看重,西門棠……遵命!”

他低下頭,掩去眸底深處那一片冰封的野心與算計。

“慕容歌,驕縱任性,不過是我登頂之路的一塊踏腳石。貼身護衛?正好方便我行事。”

“慕容山莊的武學典籍,丹藥資源……都將成為我變強的養料。”

他的思緒有一瞬間的飄遠,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清逸絕倫,帶著悲憫笑容的臉龐——吳俊泉。

那個在他瀕死絕望,像野狗一樣蜷縮在路邊泥濘中時,向他伸出援手,給了他一絲溫暖和光明的人。

那時的他,卑微地想著,隻要變得足夠強,就能有資格站在那人的身旁,哪怕隻是遠遠看著,為他擋去風雨……

“力量……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內心的**如同毒藤般瘋狂滋長,但他表麵的麵具,卻戴得無比穩妥。

慕容歌自然看不到他內心的洶湧暗流,她隻看到了一個武功高強、沉靜寡言、懂得分寸,並且剛剛“救”了她一命的可用之人。

她滿意地點點頭:“很好。隨我回莊吧。”

她轉身,率先向林外走去,衣裙曳地,姿態高傲。

西門棠默默跟在她身後三步之遙,步伐沉穩。他看了一眼慕容歌的背影,又迅速收回目光,眼神重新歸於一片古井無波的沉寂。

慕容歌站在那憧院子門口,手上拎著精緻的木盒裡,正是左一心心念唸的桂花糕。

她的眼神中藏著一絲冷意,一閃而過。

最好不是你!

入夜時分,慕容歌踏著這沉鬱的天色,手中拎著一盒精緻的桂花糕,走向那座關著左一的院子。

她的步伐依舊帶著三小姐固有的淩厲,但若細看,便能發現那挺直的背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白日裡花間笑那淫邪的嘴臉和險些得手的危機,像一根毒刺紮在她心頭。

太過巧合!左一破天荒的要求,她罕見的順從,以及那彷彿算準了她行蹤的埋伏……這一切,在她慣於審視陰謀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個令人心寒的可能。

她停在門前,裡麵寂靜無聲。推門而入時,帶進了屋外清涼的風。

左一並未在榻上,而是靜坐於窗邊的陰影裡,身形單薄得彷彿要被暮色融化。

他穿著素白的長衫,更顯得麵無血色。聽到動靜,他緩緩轉過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既無期待,也無欣喜,隻有一片近乎空洞的平靜。

他的目光掠過慕容歌,最後落在她手中的食盒上,隻是極短暫地停留了一瞬,便又移開,重新望向窗外,彷彿那黯淡的景緻比眼前之人更有吸引力。

“表哥!你要的點心。”

慕容歌將食盒放在桌上,聲音冷硬,打破了沉寂。她沒有靠近他,隻是站在房間中央,像一尊審視犯人的神隻。

左一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並無多言。

這種冷淡和疏離,反而加劇了慕容歌心中的疑竇。

她向前一步,目光如冰錐般刺向他,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審問:“表哥,告訴我,今日?為何非要我親自去買那勞什子點心?”

左一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他沒有回頭,聲音依舊平淡無波:“隨口說的,你想看看你會不會去?”

“哦?隨口說的?”

慕容歌冷笑,步步緊逼,直至他麵前,迫使他不得不抬起眼看著她。

她盯著他那雙清澈卻深不見底的眸子,試圖從中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心虛,“你想吃,自有下人跑腿。點名要我去?然後我便在路上,‘恰好’遇到了江湖上最擅下三濫手段的花間笑!左一,你告訴我,這真是巧合嗎?”

她的話語如同出鞘的利刃,帶著凜冽的寒光。她緊緊盯著他的反應,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她寧願他此刻暴起,承認恨她,甚至想殺她,她也敬他是條漢子!但她絕不能忍受,他竟可能用毀她清白這般下作的手段來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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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在聽到“花間笑”三個字時,瞳孔猛地一縮,臉上瞬間褪儘殘存的血色,那是一種真實的、毫不作偽的震驚與……一絲後怕?

他倏地站起身,由於動作太急,引得一陣急促的咳嗽,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

他扶著窗欞,喘息稍定,纔看嚮慕容歌,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種被嚴重侮辱的屈辱。

“你……你以為是我?”他的聲音因激動和咳嗽而沙啞,帶著顫抖,“慕容歌,在你眼裡,我左一便是這等……齷齪不堪之人?會用這等肮臟手段,來算計你!”

“難道不是?”慕容歌寸步不讓,心卻因他劇烈的反應和眼中那純粹的屈辱而莫名一顫,“你恨我,不是嗎?因為我殺了你心心念唸的公子吳俊泉!”

這個名字像一道驚雷在兩人之間炸響。

左一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住。

他看嚮慕容歌的眼神,終於不再是空洞和平靜,而是翻湧起深刻的痛苦與……恨意!那恨意如此鮮明,如此真實,毫不掩飾。

“是!我恨你!”他幾乎是嘶吼出來,聲音破碎,“我無時無刻不恨你!慕容歌!恨你如此殘忍的待他!”

“公子……我的公子……”

他激烈的承認,反而讓慕容歌愣住了。

“但我左一,”他喘著氣,一字一句,如同誓言般砸在地上,“縱然恨你入骨,也隻會求個堂堂正正!若要殺你,我會等你拔刀!若要報仇,我會光明正大!設計毀你清白?嗬……慕容歌,你未免太小看我左一,也太侮辱我心中……對俊泉哥哥的念想!”

他說完,彷彿耗儘了所有力氣,頹然坐回椅中,閉上雙眼,胸口劇烈起伏,不再看她。

慕容歌僵在原地。

他承認了恨意,如此直白,如此激烈。可他否認了與花間笑的關聯,那眼神中的屈辱和憤怒,那不屑於用下作手段的驕傲……是如此真實。

是自己……錯怪他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懊悔,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

她看著他蒼白脆弱、因憤怒和痛苦而微微顫抖的側影,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悶得發疼。

她寧願他恨她,甚至想殺她,她也覺得自己可以承受。可她卻用最齷齪的猜測,去玷汙了他的恨意,哪怕這恨意是針對她的。

這種懊悔,比她麵對任何強敵時都要無力。

“……那你今日,為何突然示好?”她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來,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乾澀。

左一依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陰影,沉默了很久,久到慕容歌幾乎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才用一種極度疲憊、彷彿放棄了一切的聲音說:

“因為南宮賽。”

慕容歌一怔。

“他是我……少時的玩伴。他太在乎我了。”左一的聲音很低,帶著回憶的渺茫,“你與他原本無冤無仇。與南宮世家也無怨仇,他之所以被你囚禁,也都是因為我。”

他終於睜開眼,看嚮慕容歌,那眼中沒有了恨意,隻剩下一種近乎絕望的懇求,“我知道這要求過分,所以……纔想討好你。”

原來如此。

一切都有瞭解釋。那突兀的要求,並非算計,隻是一個被囚之人,為了故友,所能做出的、笨拙而無奈的嘗試。

慕容歌心中的疑雲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複雜情緒。

她錯怪了他,用最惡劣的心思揣度了他純粹的恨意和無奈的乞求。

她看著他那張蒼白憔悴的臉,第一次發現,他比自己記憶中還要瘦弱。

一種陌生的、類似心疼的情緒,悄然滋生。她甚至想到,若他此刻真的想殺她,她或許……也會引頸就戮,隻為償還方纔那刻的誤解帶給他的屈辱。

“我……不知你對他也是如此在意。”她移開目光,聲音有些生硬,試圖掩飾內心的波瀾,“此事,我會斟酌。”

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左一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亮光,隨即又黯淡下去,低聲道:“多謝。”

慕容歌不再停留,幾乎是有些倉促地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她腳步頓住,沒有回頭,聲音卻緩和了許多,帶著一種她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承諾。

“你……好好用藥。晚膳時分,我再來。”

門被輕輕帶上。

室內重歸寂靜,隻剩下左一粗重未平的呼吸聲。

他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指尖,那上麵彷彿還殘留著因極力壓抑真實情緒而泛起的冰冷。

他閉上眼,俊秀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無邊的死寂和深埋在眼底、不容窺探的恨意。

而門外的慕容歌,靠在冰冷的廊柱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懊悔依舊縈繞不去。但另一種更強烈的情緒湧了上來——憤怒!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寒意凜然。

南宮賽……

而左一原本泛的濕意朦朧的眸子,卻忽然變成了琥珀色。

他的表情不再茫然,而是變得溫柔,如春水融冰,包容所有罪孽與創傷。若與之對視,靈魂彷彿找到了歸宿。但那慈悲深處,是凡人無法承受的重量。

左一不高興左神的到來。“你又來乾什麼?”

左神:我是被時空之眼拉進來了!

左一:你既然來了!為何不改變結局?你看不到公子受的苦嗎?

左神:我隻是神識來了。我的神力並沒有來。

左一:公子現在怎麼樣了?

左神:我都成神了,公子當然不會有事!

左一:你說的倒輕鬆,他已經四肢被廢,又毀了容,他此刻在哪?我真的很擔心。

左神:在他漫長的一生中,這根本不算什麼。

左一:他在哪裡?

左神:你為何不多在意一下南宮賽和慕容歌?

左一:我不想和你聊了,要麼你現在掌控我自己身體,要麼你就在我的身體睡覺。

左神:好吧,好吧。我保持沉默。

……

勸說不了的事情隻有讓他再次經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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