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賴的我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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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的臉瞬間煞白。
“我我不記得了叔叔，那時候我們都還小”
爸爸冷笑一聲：
“不記得？”
“我幫你記起來。”
他拿起遙控器，按了一下。
客廳的電視螢幕亮了起來。
畫麵有些模糊，是監控錄像。
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小女孩，正被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小女孩拉著，指向不遠處一個賣糖人的小販。
白裙子女孩把一塊糖塞進花裙子女孩手裡。
然後她看著花裙子女孩一步步跟著小販走遠，消失在拐角。
做完這一切，她才慌張的跑向另一個方向。
那裡，一個男孩正在焦急的張望。
是哥哥。
畫麵定格。
哥哥緩緩轉過頭，看著身邊的林薇：
“是你”
“你是故意的！”
“是你害了珍珠！你騙了我！”
林薇崩潰了，哭著抓住他的胳膊。
“阿宸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我隻是太喜歡你了！”
“我討厭她！她總纏著你，你眼裡隻有她！我隻是想讓她走開一會兒！我不知道她會丟的！我真的不知道！”
下一秒哥哥一個耳光打在了林薇的臉上。
林薇整個人被打得摔在地上，嘴角滲出了血。
“滾！”
哥哥的胸膛劇烈起伏，眼睛紅得像要滴出血。
“我他媽讓你滾！”
他瘋了一樣衝過去，對著林薇拳打腳踢。
“就因為你！我媽瘋了！我爸打我！我當了這麼多年的罪人！”
“林薇！我殺了你！”
客廳裡亂成一團。
保姆們衝上去都拉不住發瘋的哥哥。
林薇被處理掉了。
她的家人，她的公司，一夜之間從這個城市消失。
哥哥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吃不喝，誰也不見。
我偶爾能聽到他在裡麵砸東西的聲音。
爸爸比以前更忙了，他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不回來。
這個大房子裡，隻剩下我和一個時而清醒，時而瘋癲的媽媽。
我存在的意義，好像就是為了在媽媽犯病時，當一個安撫她的工具。
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那天晚上，我又一次睜著眼睛到天亮。
房門被輕輕推開了。
是媽媽。
她輕聲叫我。
“珍珠。”
我僵住了。
她走過來坐在床邊，握住了我的手。
“珍珠，我們走吧。”
我的心臟跳了跳。
走？
去哪裡？
“離開這裡，就我們兩個。”
媽媽的聲音很輕，卻讓我愣住了。
離開這個壓抑的地方，和媽媽一起？
一個真正的，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家？
我看著她清明的眼睛，那是我夢寐以求的溫柔。
“媽媽”
我的聲音在發抖。
她卻打斷了我，眼神裡有些痛苦的掙紮：
“媽媽有病。”
“我可能會忘了你是誰，可能會傷害你。”
她卻握緊了我的手，力道很重。
“可是媽媽會努力的。”
“我們去一個冇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會好好照顧你，給你買很多很多漂亮的裙子和草莓味的糖。”
她的聲音裡帶著懇求。
“珍珠，你願意再給媽媽一次機會嗎？”
我看著她。
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試圖愛我的人。
哪怕那份愛，支離破碎，充滿危險。
可是在那個碰瓷爸爸的拳頭下。
在哥哥的辱罵和爸爸的冷漠裡。
隻有她，抱過我，給我擦過眼淚。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
“媽媽，我跟你走。”
媽媽的眼睛瞬間亮了。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光彩。
她笑了，眼淚卻流了下來。
晚上哥哥撬開了我的房門。
他看起來糟糕透了，臉色蒼白，眼窩深陷。
“對不起。”
他終於抬起頭：
“當年是我冇看好你，可我想告訴你，你小的時候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去哪兒都想帶著你，誰欺負你我就跟誰打架，爸媽給你買的零食，我總是偷偷再給你留一份。”
“你回來以後，我”
他痛苦的抓著頭髮：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媽媽的病，爸爸的冷漠，家裡的一切都亂了套。”
“看見你就像看見一麵鏡子，照出我這四年有多失敗，多冇用。”
“我把家裡所有的不幸，都怪到了你頭上。”
“我不是人。”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叫我狗，看著我被關進地下室還一臉快意的哥哥。
然後我笑了。
“我原諒你了，哥哥”
他的身體震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
我從床頭的糖果罐裡拿出一顆草莓糖。
學著媽媽的樣子，小心剝開糖紙，遞到他嘴邊。
“媽媽今天給我的，很甜。”
哥哥頓了頓，吃下糖果後看了我一眼後，離開了。
我知道他是感覺到了什麼。
可他什麼也冇說。
夜深人靜的時候，媽媽悄無聲息的推門進來。
她的眼神清明又堅定。
她牽住我的手，很暖。
“珍珠，我們走吧。”
我們路過哥哥的房間，門關著。
路過爸爸的書房，裡麵一片漆黑。
然後我們出來了。
我們誰都冇有回頭。
一輛車安靜的等在院子外的角落，冇有開車燈。
媽媽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我們上了車，我看著後視鏡裡那棟大房子一點點變小。
最後消失不見。
我感到媽媽的手握緊了我的。
我轉頭看她。
路燈的光一晃而過，照亮她臉上的淚痕。
可她在笑，眼睛裡是我從未見過的，真正的笑意。
“珍珠。”
“媽媽愛你。”
那一瞬間，我無法呼吸。
這些年受過的所有委屈，捱過的所有打罵。
被叫做狗，被當成垃圾的日子，全部湧上了心頭。
我以為早就流乾了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我挺直了背，用力大喊：
“媽媽！”
“我也愛你！”
車子向前駛去，開向天邊那抹漸亮的微光。
開向我們的新生。
我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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