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崇禎,續命大明 第8章 八大晉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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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朕走走。”
魏忠賢忙弓身小碎步上前虛扶。
此刻他心亂如麻。
第一次感覺太多的義子義孫是個麻煩。
皇爺會不會不信雜家了?
誰知崇禎下一句話讓他幾乎淚流滿麵。
“朕已經安排了曹文詔整頓二十一衛。
他是武人,對京師官場不熟,這事還得靠你。”
魏忠賢狂喜。
皇爺要是不信任雜家,會告訴雜家這些?
不會!
皇爺這是信雜家的!
連王承恩都被留在外頭,皇爺身邊隻有他魏忠賢!
自己手下不爭氣,惹得皇爺動怒,也怪不得皇爺。
他壓下心頭的激動,小心開口:“皇爺,二十一衛中多有朝臣子嗣、國公家奴,牽一髮而動全身,動靜怕是不小啊。”
“你安插的人手也不在少數吧?”
魏忠賢訕訕低頭,乾笑著道:“奴婢……曾奉先帝之命暗中監察……”
崇禎揮手打斷,“和朕說說那八大晉商。”
魏忠賢心頭一喜。
皇爺冇有看文書,而是要聽雜家口述。
這是倚重,代表皇爺想聽雜家的建議。
如此恩寵勝過白銀百萬。
他連忙躬身,“八大晉商與建奴的來往,要從李成梁那時說起……”
崇禎側目,示意他繼續。
“李成梁鎮遼多年,手握邊軍,強得連朝廷都忌憚。蒙古、女貞,皆為其所破。那時候的建州女貞,弱如螻蟻。
可李成梁老辣,他知道權勢太盛,必為人忌。於是……他養敵。”
“養敵?”崇禎微皺眉。
“正是。他給了女貞最弱的首領三十匹馬、三十份敕書。”
“敕書互市令?”
“正是。能通關貿易的憑證。而那首領便是努爾哈赤。”
崇禎呼吸一滯,這些隱秘的曆史,都被大清刻意的抹去了。
要不是魏忠賢提起,他還真不知道努爾哈赤為何會壯大起來。
“努爾哈赤便是從那三十份敕書起家。
八大晉商也是在那時候接觸的建奴。
女真部落的貂皮、東珠、遼參、海東青,全被晉商運進京城。
太醫院的禦醫、工部的匠監、乃至內宮的太監,都成了他們的生意夥伴。
燕窩,就是他們炒作出來的天價物。
昔日大明以銀耳為貴,燕窩連乞丐都不稀地要。
可太醫一句此物能延年,皇帝一嘗,天下瘋搶。
從無人問津到禦賜珍品,隻用了一句聖上喜歡。”
崇禎聽得眉頭緊皺。
一介商賈,竟能讓帝王為他們打廣告!
“建奴之地,多金銀原礦與鐵礦。然而他們不善冶煉,便以低價賣於八大晉商。
他們得礦後找人鍛器,在高價售賣給建奴和朝廷,兩頭賺。
還有那些被建奴掠去的珠寶、書畫、古玩,也都低價賣回給八大晉商。”
崇禎眉頭緊皺,八大晉商賄賂朝廷、扶持勢力,養敵二十餘載,方纔讓建奴兵強馬壯,不斷回血。
“皇爺息怒,奴婢還查到,八大晉商背後還有一股更大的勢力。”
崇禎抬眼,寒光直射。
“誰?”
魏忠賢的聲音極低,“曲阜孔家。”
崇禎聽到這個名字眉頭一沉。
這個家族,龐大而顯赫,財富驚人,世人皆知。
聖裔頭銜傍身,他們得享的特權遠超常人,朝中大臣對他們更是推崇備至,關係親密無間。
可當清軍入關時,衍聖公孔胤植率先上表歸順滿清,還欣然接受冊封,名曰“務實”。
顯然天啟也曾打算對這些商賈動手。
隻可惜最後一步功虧一簣。
曆史書上的崇禎對此全然不知,他一直認為,大明的混亂根源在於閹黨。
乾掉閹黨,就能撥亂反正,一切便能恢複秩序。
殊不知,暗中掌握力量的東林黨,遠比他想象的可怕。
閹黨雖然受人唾罵,卻是製衡東林黨的唯一砝碼。
“朝堂之上與八大晉商勾結的是何人?”
“回皇爺,密切往來的有:吏部侍郎李建泰、工部尚書薛鳳翔、禮部侍郎錢謙益、南京戶部大學士錢龍錫……還有京營掌印提督成國公朱純臣,以及……國丈周奎。”
崇禎聞言,怒極而笑。
李建泰,山西人,崇禎十六年派他鎮壓李自成,臨行前崇禎親自送行。
可這賊子剛到河北一聽清軍來襲便撒腿而逃,退守保定。
後投大順,再投滿清,起兵反清又被乾掉。
薛鳳翔,曆史記載不多,但能在那個風高浪急的時代不依附任何派係登上工部尚書,人品如何不言而喻。
錢謙益,無需多言。
錢龍錫,東林黨頭目之一,卻在崇禎元年後進入內閣,參與北方戰事甚多。
朱純臣,明初朱能後人,世襲頂級勳貴,京營掌印,名義上比提督京營的英國公更高。
然而李自成入北京,他開城迎闖王,後被殺抄家,家資數百萬。
至於周奎,皇後周氏之父,原本南直隸蘇州小商販。
借女兒搖身一變,成為崇禎老丈人。
極度貪財吝嗇,卻有著聖裔的特權。
崇禎提出捐銀助戰,他一文不出,隻讓百姓捐。
李自成入城後,他又把太子獻上邀功求保,結果被劈,家財抄出八十萬兩。
崇禎冷笑,“好啊,我大明果然富庶無邊,能人輩出。”
說完看向魏忠賢,“你倒是把自己摘得乾淨!”
魏忠賢躬身,聲音堅定,“皇爺,奴婢雖為閹人,毛病眾多,但家國大義奴婢是知曉的。”
魏忠賢這點倒是冇說謊,他對文人極端仇視,對軍人異常崇拜,而對商人則有種病態的仇恨。
魏忠賢繼續陪同崇禎漫步,“皇爺,先帝已打算整頓京營。
太祖、成祖時期京營二十五萬,戰力極強。
而今在冊十五萬,據奴婢探查,最多不過六萬,多為老弱。
動京營必然衝撞京中勳貴……先帝欲舉措,奈何無人可托。”
崇禎歎息。
他明白,天啟想做的事情太多,也太狠,既要清朝臣,也要震懾勳貴,若無人可用,一切隻是空談。
可他不缺人,他已選定在陝西掌後勤的洪承疇和青出於藍的周遇吉。
這就是他的底氣,他知道誰能用,如何用。
更知道誰……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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