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染末日,我為救世主 第212章
太近了。
對相熟調查官的屍體,
祈行夜隻有滿心悲涼感傷,難以防備。
即便他反應足夠敏銳,但兩者之間不足半米的距離,
呼吸間已至身前,他想要反手攔殺都做不到。
祈行夜一驚之下,
迅速就著半跪在地的姿勢仰身向後,
瞬息之間已經做出了決斷,保護要害,
以小傷換存活。
但就在此時,
厲風卻從身後來。
骨節分明的手掌緊握住鐵棍迅疾而去,
毫不猶豫狠狠插進屍骸顱骨。
與此同時,祈行夜身後一股大力傳來,攬住他的腰身猛地向後一拉
不等祈行夜看清,
已經向後跌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被穩穩護在臂膀間。
調查官屍骸沒想到局勢生變,就算意識到也已經退不開,
慣性依舊向前,生生被鐵棍穿顱而過串在了釺子上。
僵在半空中,
不動了。
祈行夜這時才緩過來一口氣,
重新定睛看去。
但,哪裡是調查官的屍體?
分明是一具穿著純白色實驗服的冰冷屍體,
還散發著剛脫離冰櫃不久的冷氣。
“實驗體……?”
祈行夜微微睜大了眼眸,不可置信。
商南明隨意一眼瞥過,
便立刻低頭看向懷中人,伸手檢查:“你受傷了嗎?”
當時情急,
祈行夜是以極其扭曲、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
向後跌在商南明懷裡的。
這使得他現在腳背著地無法向前發力,
雙手撐著商南明的雙腿和胸膛撲騰了半天,都沒能成功站起身。
反而讓商南明在背後低低笑出了聲。
祈行夜惱羞成怒:“笑什麼笑?還不幫把手。”
雖然有驚無險的避開了傷害,商南明的及時出手,也使得暴起的屍骸沒有傷到祈行夜分毫,反而是他跌向後的肘擊剛好撞在商南明胸膛,青了一小塊。
祈行夜也齜牙咧嘴,毫無心理負擔的戳著商南明的胸膛,指責他胸肌鍛煉得太好,撞得自己後背發疼。
商南明無奈,半圈著他:“對不起?”
兩人受到的最大傷害都來自於對方。
除此之外,什麼事都沒有。
反倒是最先發起攻擊的“調查官”屍骸,現在還串在鐵棍上像個烤串,死不瞑目。
商南明長臂環住祈行夜,率先起身後猛地一用力,便就著將祈行夜抱在懷裡的姿勢,將他輕鬆從地麵上拽起來站好。
祈行夜感慨:“不管看多少次都想說你一個本應該坐鎮後方的指揮官,體術還這麼好,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搶了調查官多少活。
就連萬國在:“那,那這個,難道是紀隊長帶在身上的紀念品?睹物思人之類的。”
祈行夜卻持反對意見:“紀光不是會將家人的東西帶在身邊的性格,他的辦公桌上,連他妻兒的照片都沒有放,唯恐因為自己的職業而連累妻兒。又怎麼會帶妻兒的物品在身上?”
汙染物的危險,不僅僅在於它的不可觸碰和戰鬥力。
更在於它無孔不入,不知將會從何處出現的影響,和繁雜多樣的效果。
曾經就有汙染案,是被汙染者所有愛著的人,都會在他麵前變成石雕塑像。
像是美杜莎的詛咒。
也有過與被汙染者相關的一切連帶者,都會成為擴散汙染渠道的事件。
對常常需要深入汙染現場,麵對未知危險的紀光來說,將妻兒的東西帶在身上,有可能會向敵人或間諜曝光自己的家庭,也會給妻兒招致汙染的威脅。
他隻會在看過妻子發來的視訊照片後,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傻乎乎的笑,幸福的模樣像再尋常不過的傻爸爸。
然後,他會刪掉那些視訊照片。連手機裡都不會留下痕跡。
就怕哪一天敵人拿到他的手機,會對妻兒不利。
又怎麼會帶著紀牧然學校的東西在身上?
明荔枝不解:“那它為什麼會在這?”
祈行夜與商南明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看清了彼此的猜測。
“徽章是紀牧然的,他來過這裡。”
祈行夜慢慢握住徽章:“恐怕現在,紀牧然也還在這裡某處。”
“怎麼可能!”
明荔枝驚呼:“不說那地方離京城有多遠,一個高三的學生怎麼能在高考前一個月千裡迢迢跑過來,就說這個地點……這可是紀隊長執行任務的絕密線路!”
在紀光出事之前,就連運輸部自己都不知道紀光在這裡。
紀牧然一個年輕學生,況且還根本接觸不到調查局的存在,究竟是怎麼找過來的?
“我不知道。”
祈行夜擡眸,看向農田的方向重新堅定:“但隻要找到紀牧然本人,我們就可以聽他自己說。”
可想要找紀牧然,又談何容易?
紀光始終處於失蹤狀態。
祈行夜和商南明掘地三尺,翻遍了整個車禍現場,但連紀光一片衣角都沒有看到,也隻能安慰說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
至於紀牧然……
“我在農田裡,沒有看到任何人或事物經過的痕跡。”
商南明平靜道:“紀牧然不在這個時空的農田裡。”
明荔枝正有些失望。
卻聽商南明道:“但是。”
“這是時空案。”
“既然能有一個異於現實的空間存在,為什麼不能有第二個,第三個?”
明荔枝緩緩睜大了眼睛:“對哦!”
祈行夜剛找到這裡時,根本沒有發現車隊的蹤跡。它們憑空消失了。
還是在利用了明荔枝的“弱”進入這個空間後,才找到了車禍出事的車隊,救下眾人。
但有一個空間疊加在道路上,也有可能有第二個。
失蹤的紀光和沒找到的紀牧然,或許就在那裡。
“但想找到第二空間並不容易。”
祈行夜目光沉沉,看向不遠處燃燒中的車輛:“我在把這些人帶出來的時候發現,那些實驗體,可以完美複刻調查官和專員們的外形,如果不是湊近檢視,甚至攻擊逼迫實驗體現身,很難分辨出它們誰是誰。”
不是畫皮,也不是之前導致秋白素至今昏迷不醒的偽裝。
更像是一層投影。
實驗體會將調查官的模樣,投影在自己身上,像黑巧克力外包裹了一層白色糖皮,便可以完美融入白巧克力群體。
除非砸碎,沒有人會知道裡麵的黑色。
“如果實驗體能做到這種投影程度,那溢散在附近的汙染粒子,同樣可以具備類似的效果。”
祈行夜眉眼嚴肅:“就算在這個空間中再次疊加另外一個空間,汙染粒子也很可能會將入口隱藏在投影之下,讓我們難以找到。”
就像獵人做完陷阱,會在上麵堆放雜草遮蔽。
雖然祈行夜不知道紀光父子為什麼會被汙染盯上,但汙染不想放紀光父子離開,也不想讓其他人找到他們。
阻礙重重,難上加難。
就在祈行夜沉思著看向周圍時,明荔枝那邊也終於與總部取得聯係,支援隊伍匆匆趕來。
有祈行夜為他們探好路,來救援的調查官毫不猶豫脫了防護服,任由自己曝光在汙染中,嘗試像明荔枝那樣尋找空間入口。
明荔枝吃驚:“很危險!”
他會脫防護服,是因為他老闆就在身邊,他相信他老闆不會看著他去死。
可現在來救援的調查官身邊,可沒有祈行夜。
“怕什麼?我的同僚們可就在裡麵,就算是我死,也不能讓他們死。放心,在救到他們之前,我不敢死。”
調查官說罷就匆匆向前。
明荔枝愣了下,不由動容。
他也不再猶豫,通過廣播電台的訊號,跨空間指導調查官們。
不久,這條道路的遠處,出現了數道人影,手中的手電筒驅趕黑暗。
明荔枝高興得瘋狂擺手:“在這呢!”
他轉身興奮的對祈行夜說:“老闆,他們竟然真的找到了!”
之前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因為調查官進入汙染現場而高興。
為首的是羅溟。
他大跨步走來,在看到滿地橫屍時一驚,渾身發冷:“這是……”
祈行夜察覺不對,回身一看明荔枝這個強迫症潔癖,把受傷昏迷的調查官和專員們,一個個整整齊齊的擺在帳篷裡。
橫平豎直。
每個人之間的距離都一樣。
乍一看,簡直就像災後斂屍現場,所有人都死在這了。
祈行夜:“…………”
這倒黴小荔枝,彆再把羅溟嚇出個好歹。
“溟溟你放心,活著呢都活著呢!”
祈行夜趕忙解釋:“一個都沒死!你千萬彆誤會。”
要放在誰看到同僚們死一地,都恨不得當場嚇昏過去。
果然,祈行夜話一出口,緊隨而來的救援調查官們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調查官拍著胸口嘟囔:“嚇死我了……擺成這樣,我還以為是收屍……”
搭檔狠狠踩了他一腳:“少說不吉利的話,閉嘴!”
登時就閉嘴不說話了。
羅溟在點過人之後,卻意識到少了一個:“紀光呢?”
祈行夜僵了僵,沒瞞他,將紀光失蹤和紀牧然到來的事告訴了他。
“羅溟調查官。”
祈行夜嚴肅請托:“我想請你,為我看好這個空間,作為我們回程的基點。”
“我會找到紀光,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