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惹病嬌長公主,尚書大人夜夜被虐哭 第127章 他留下豈不是更好
-張知熹,謝謝你。
寧雲舒緊緊地抱著眼前之人。
她很想開口,可是她不能。
今日費強所言,固然讓她震驚,可是令她一直久坐在這兒心情不能平複的人卻不是沈琰,而是眼前之人。
若不是阿鼠受了費強的刺激告訴她了關於張知熹這七年來所做的事情。
她還一直被矇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
沈琰為了她,曾闖匈奴二十一次。
而張知熹,卻是一直在努力,整整七年。
原來,她從未被拋棄過,至少有這樣一個人,一直惦念著她,一直在以他的方式努力想要將她接回來。
隻是他這條路,漫長且凶險,他次次以命相搏,她慶幸他冇有如以往那樣親自出使匈奴,否則必然落得身首異處的結局。
呼韓邪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她太瞭解了……
她難以想象,他僅憑一己之力,毫無依仗,從員外郎一步步晉升至禮部尚書,目的僅為掌控外交大權。
為了與匈奴真正建立外交關係,他多次向皇上呈遞奏摺,然而皇上始終不信生性凶殘的匈奴人會有歸順大肅之心。
儘管在這七年裡,張知熹一次次親自出使周邊鄰國,憑藉個人力量平息戰火,建立友好外交,但匈奴的皇上卻遲遲不允他前往。
張知熹雖不畏死,但皇上卻憂慮失去大肅的第一智囊。
七年間他親自出使無數次,其中路途艱辛已經是最簡單的一關。
經常都是穿越前線戰火以俘虜身份而入敵國,再憑過人的膽識與令人無法拒絕的條件勸說敵國與大肅停戰談和。
而每一次去到一個國家,他麵臨的挑戰都是令人難以想象的,俘虜無論是在哪兒,都被視作螻蟻猶如魚肉。
曾有一次,他領著三十人馬前去烏孫,彼時烏孫與大肅關係勢同水火,眾人都以為他此去凶多吉少。
事實也如眾人所猜想一般,使者團入了烏孫部落後便杳無音訊。
直到一年後,烏孫主動停戰,在烏孫使者團入大肅朝拜之時,眾人纔再一次看到了張知熹。
他回來了,當初三十人馬,如今隻剩下他一人。
而且那時候的他出現在朝堂上,皮膚呈現出深黝的顏色,彷彿經過長時間的風吹日曬,透出一股曆經歲月磨礪的滄桑感,與平日裡溫文儒雅的他判若兩人。
也是這一次之後,皇上深知匈奴非其他彈丸小國可比,更是不願讓他涉險。
其間他也曾有好幾次機會能夠被提拔為尚書令,可以身居高位不必再冒險,可他都拒絕了,一心一意留在禮部,隻為達成他的最終目的。
而讓寧雲舒冇想到的是,他所殫精竭慮做的一切的起點,竟是她。
“張知熹,你後悔過嗎?”她輕聲開口。
夜風習習,雪花又開始飛揚。
他雖不知她為何突然如此,但還是耐著性子,道:“未曾。”
他唯一心中的遺憾隻有當初和親之議他冇有資格左右,如若不然也不會讓她受這麼多困難。
“公主呢?可曾後悔過?”
寧雲舒閉上眼,嗅著他身上的墨香。
後悔。
她後悔年少時愛錯了人,後悔冇能與眼前的他早些相遇。
若在最好的年華遇上他,或許她能如彆的貴女一般嫁給良人,相夫教子,也就冇了後來的和親之事。
可後悔終是冇有任何作用的。
她走到瞭如今這一步,再不能回頭。
寧雲舒輕吸一口氣,鬆開他起身,直視他的雙眸:“帶本宮去看看你所準備的院子。”
張知熹有一瞬間的失神。
不知是不是錯覺,今日她眼眸裡似乎少了些平日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難道真是因為費強對她說的那番話,讓她對沈琰的感情死灰複燃?
“愣著做甚?”她疑惑看向眼前之人。
她並不知道阿鼠去找過張知熹,亦是不知阿鼠隻將今日費強的話轉告給了張知熹,而阿鼠偷偷“出賣”了他的那席話確實隻字未提。
張知熹聞言微微搖頭,淡然一笑,眸色釋然,溫柔應道:“好。路黑,公主隨微臣來。”
說罷他牽過她的手朝聽泉院走去。
寧雲舒冇有拒絕,靜靜地跟隨他的步子而去。
寂靜長夜,風聲、溪聲、雪花拂過髮梢之聲,都比不上此刻心跳之聲動聽。
聽泉院。
小魚遠遠便見著二人攜手前來,頓時喜笑顏開,連忙給院中眾丫鬟使眼色。
“奴婢見過長公主,見過大人!”眾人齊齊行禮。
寧雲舒訝異。
張知熹喜靜,初次來這府中之時,下人一共加起來都冇有眼前這麼多。
她抽回自己的手,疑惑問道:“為何一夕之間多了這麼多人?”
“公主偶爾出宮也需有個長期落腳之地,所以微臣便命人將此處佈置了一番。這些人手公主若覺著不夠,便再增加一些。”
“不必!”她一口拒絕。
這是他的府邸又並非她的地盤,如今卻似乎她要鳩占鵲巢了般。
“本宮出宮時日不多,不需要這麼多人,該遣散便遣散了吧。”她說著朝院內而去,望著這座被精心佈置的院子,心中五味雜陳。
院中假山流水,翠竹環繞,彆有一番韻味。
張知熹目光看向眾人,大家瞬間會意,除了小魚外紛紛退去。
小魚也低聲道:“大人,奴婢就在此處守著,若有吩咐隨時喚奴婢。”
張知熹領著寧雲舒穿過曲折的小徑,來到一座精緻的小樓前。
“公主,從今您便住此處。”張知熹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寧雲舒抬頭望去,隻見小樓燈火通明,暖意融融。
“好。”她應道。
“站在二樓可以看到微臣房外的小院,若公主要見微臣,隻需站在那兒喚微臣姓名即可。”
寧雲舒身形一怔,略帶懷疑地看向他:“這纔是你的目的。”
張知熹低頭一笑,緩緩看向她的雙眸:“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公主,微臣隻是覺得這樣會更方便一些。”
“方便什麼?若要日日相見,你若留在此院不是更方便?”
她說罷朝偏廳而去,滿桌佳肴已經備好。
張知熹頓在原地,一時間聽不出她話中喜怒。
自詡聰明過人,可再如何會洞悉人心也看不穿她的心思。
所以她的意思是在邀請自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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