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惹病嬌長公主,尚書大人夜夜被虐哭 第24章 狼狽
-}張知熹抱著長琴從永寧殿走出來,明知宮中傳出那樣的謠言今日授琴應該作罷,但他偏偏還是來了。
誰知寧雲舒也不在殿中,他在那銀杏樹下等候了良久還未見其歸來遂隻能離去。
可讓冇想到他剛走出門口便見著寧雲舒迎麵而來。
她隻身一人,本就清瘦的臉在此刻冇有一點血色,原本姣美的眸子也黯淡無光點染寒意,散亂的髮髻、鬆垮的衣衫,還有怪異的走路姿勢,無不說明她剛纔經曆了一場可怕的事情。
他不由得心一緊,手中的琴險些滑落,腳下也快了起來,可在即將靠近她的時候又猛然頓住。
寧雲舒抬眸看到張知熹迎麵而來,頓時僵在了原地,雙眸顫動,臉色更加難看。
怎就偏偏遇見了他,以這副狼狽無所遁形的模樣。
她看著他停在她的麵前,從他眼中看見了些許訝異,與他這張清高的臉著是格格不入。
她勾唇一笑,淡然自嘲。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看到她這般模樣,當年在和親路上被胡狼追的時候,可比此刻還要難堪。
張知熹身形一頓,行禮道:“微臣見過公主。”
“今日不學琴了,你走吧。”寧雲舒語氣平平,說罷欲離開,剛邁開腿便扯到了膝蓋上的傷口,身子趔趄徑直朝前摔去。
再定睛之時,她已經在張知熹懷中。
他一隻手抱著長琴,另一隻手正好穩穩接住了她。
她詫異轉頭看去,他的目光也正落在她臉上,那一向如深潭的眸子竟在此刻間也染上了幾分慌亂。
清風徐徐,枝繁葉茂的樹上點染萬千紅紫,似再缺些什麼東西便會一夜盛開。
張知熹頓了須臾忙收回手,後退數步:“微臣冒犯。”
她單薄的身子哪怕方纔重量全部壓在了他的手臂上,都輕若鴻毛。
但他知道此刻不是肖想這些之時。
寧雲舒瞧了他疏離的模樣一眼後繼續往殿內而去,不知為何心底竟升起一份惆悵。
張知熹站在原地看著她艱難地一瘸一拐離開,此地到殿門尚有一段距離。
“公主。”
寧雲舒聞聲側目,張知熹以極緩的步子與她並肩而行,他抬起小臂在她身旁,儒雅清冷的臉依舊瞧不出半點喜怒。
“微臣送您進殿。”
進了殿自會有宮人迎上來伺候。
寧雲舒看向伸在她麵前的手臂,隻要她抬手便可以觸碰,隻要扶著他的手臂,她便不至於這麼難堪地一瘸一拐。
她是冇有料到的,如此高傲的他,竟會做出這種事。
可是他為何要這樣做,一路走來她遇到了多少人,他們都冷眼旁觀,為何偏偏他不一樣?偏偏他要伸出手,伸出她真的能夠及的一隻手……
寧雲舒鳳眸倨傲,輕吸一口氣自顧自艱難前行。
可她要的不是他的憐憫!
她要的是他臣服,要他冷血無情,要他殺人如麻,要將他拉下高嶺與她同墜地獄!
“公主若再強撐,隻怕腿傷會更嚴重。”
張知熹再次跟上,主動用手背托起她的手成為她的柺杖。
寧雲舒眼神訝異,也不知是否錯覺,他明明平靜的語氣,卻似初春消融冰雪的溪水,明明裹挾了春日的溫柔卻又隱蔽難以發現。
“那張大人,這樣可合規矩?”她問。
張知熹沉默,亦是冇有看她。
他自是知道這於禮不合,可他到底隻是一個凡人,總有一些衝動是在規矩之外。
她失神地跟著他的步子往殿門而去,有他攙扶走路腿傷倒是冇有那般難受了。
短短的路程,寧雲舒卻覺得走了好久,每一步於她而言都是那般沉重,說不出的沉重。
“長公主!”
到了殿門外,一眾宮人發現了寧雲舒忙不迭上前迎接。
宮女將她扶過去,又有人連忙吩咐傳喚太醫。
待寧雲舒再回眸之時,張知熹已經抱著長琴轉身離開。
她欲言又止,鳳眸中的冷漠被迎麵的風吹散了幾分,剩下是一道漸遠的背影。
張知熹,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她冷冷一笑,越是這樣,倒越是有趣起來了。
寧雲舒回到永寧殿後冇多久桂嬤嬤與幾個一同出行的宮人便趕了回來,他們跟隨寧雲舒走出永寧殿被多久紛紛被人從後麵偷襲給放倒了。
還是被巡邏的禁軍給喚醒的,桂嬤嬤醒來後第一時間便趕回了永寧殿,看到寧雲舒安然無恙在宮裡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
但見到寧雲舒膝蓋和手肘那嚴重的擦傷之時,桂嬤嬤一顆心又揪了起來,忙問寧雲舒是發生了何事,寧雲舒尚未開口,但眼中滿是恨意已經說明一切。
主仆二人還未來得及說更多朝陽宮便來了人,此番來的是皇上身邊的田公公,宣寧雲舒即刻前去朝陽宮麵聖。
寧雲舒隻得簡單處理了一番傷口便跟著田公公又來到了朝陽宮。
朝陽宮正殿內,皇上負手來回踱步,麵色凝重,一旁站著的還有蕭貴妃以及二殿下生母淑妃,整個大殿之中氣壓極低。
“兒臣拜見父皇。”寧雲舒由桂嬤嬤攙扶著走進來欠身行禮。
皇上目光看來,瞧見她這盈盈欠身的姿態氣便不打一出來。
果然是天生狐媚,他怎就生了這樣一個女兒呢!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狠狠一掌朝寧雲舒臉上落下,聲音無比威嚴:“跪下!”
啪的一聲嚇住了殿內所有人。
寧雲舒隻覺得頭暈眼花,若不是桂嬤嬤扶著,此刻恐怕她已經被這力道打飛了出去。
好半晌她纔回過神,咬牙跪下,再次提聲:“兒臣叩見父皇!”
如此著急召她前來定還是因為微雨軒那麵首之事。
她隻是冇想到,賢妃和寧煜明明已經知道了真相卻遲遲未出現。
“朕冇有你這恬不知恥的女兒!”皇上大怒,眉毛都氣得顫抖。
且不追究她在匈奴如何染了臟病,可明明都回宮了還是不知收斂,養那一群麵首也罷,還管不好手下的人,鬨得人儘皆知她這個長公主荒淫無度德行有失!
這就是明晃晃在打他這父皇的老臉!
一旁淑妃厭惡地投過目光來,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皇上,要臣妾說長公主淪為如今模樣,一是她自己品行不端,二也是從前在宮裡的時候賢妃對她便寵溺太過疏於管教!”
皇上不語,但看得出臉上慍色更重了一分。
蕭貴妃連忙上前拉住皇上的手,柔聲勸道:“皇上,如今也都是傳言,莫要動怒,臣妾相信或許長公主是清白的呢?還是再喚太醫來瞧一瞧纔是,莫要冤枉了長公主。”
“冤枉?!”皇上怒目圓睜,“事到如今還能是冤枉?!來人,拿朕的鞭子來!”
蕭貴妃與淑妃皆是一驚,皇上的鞭子!
那可是當年皇上禦駕親征之時殺寇所用的鞭子,上麵佈滿倒刺,隻是碰一下都叫人疼幾天!
“父皇,兒臣正是被冤枉的!”寧雲舒抬眸看去。
他都不聽她辯解一句便要動刑,她不服!
皇上深吸一口氣,怒火更盛。
直到此時此刻,她還在狡辯!
當初在接風宴上他也就是為了保全顏麵所以纔沒有深究,但她當真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嗎!
“皇上,鞭子。”彼時田公公已經呈上了鞭子,縱然他眼中也有幾分心疼寧雲舒,但是皇命難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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